☆、第102章
等警察趕到現場,那個地方已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留下的有用信息非常少。
至於那塊房產的開發商和建築公司,都是國內有名的大公司,不大可能摻和進這種綁架事件,所以線索又斷了。
負責這件案子的領導有些煩惱,這個案犯太老練太謹慎了,居然把漏洞都算到了,讓他們有種無從下手的無力感。
好在被害人已被救出,讓他們沒有了後顧之憂,案子可以慢慢查,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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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看到段威,見他除了精神差了些,其它一切沒有問題,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段威這次來京城,是應自己邀請,又是因為相信自己去接的人,才誤入綁匪手裡,如果有什麼無法挽回的損傷,自己罪過可大了。
年紀大了,有時候就想得多了些。
看段威剛剛從綁匪手中脫身不到二十四小時,現在對面自己,依然沉著冷靜,魏老越發覺得段威的氣質,肯定還能更上一步。
段威倒沒有想得那麼多,來看老領導,也是因為這些年,他對自己照顧確實不少。
進入官場的人都明白,有時候有人照顧,和身後無人,經歷會完全不同,段威覺得老領導算是自己人生中的貴人,因為有他,自己才能比普通人,少走了無數彎路,更快速地爬上高位。
宴會的兩個主要人物,一個示好,一個感恩,氣氛融洽,這場生日聚會,自然是人人盡歡,盡興而散。
兩人進了書房,聽說段威現在跟趙家,關係也非常親近,魏老越加意動。
趙家可是國內最頂級的家族之一啊,在他們眼裡,自己魏家,根本不入流。
看來自己看人真的沒走眼,連趙家都向段威伸了橄欖枝,他的未來絕對會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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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這天,是個好日子,老爺子定在今天,讓家裡的幾個孩子正式拜夏久勝為師。
這樣一來,夏久勝跟自家的關係更加緊密了,這是老爺子最樂意看到的。
為了保密,也沒有驚動別人,只有趙家一家子人參加,連夏久勝的父母,也沒有時間邀請。
夏久勝對這一步驟也習慣了,象徵性地收了他們的拜師禮,喝了敬師茶,儀式算是完成了。
至於教他們功法,現在更熟門熟路了。
夏久勝把他們帶到一間趙家預備好的靜室,讓他們坐在厚厚的墊子上,細細講解他們身上主要的穴位和經脈,並教他們認識空位經脈的位置,這樣教運行路線時就容易了。
等他們都有了一定的瞭解,開始教他們意守丹田和入定。
這是修煉的基礎,所有的修煉人,都是靠呼吸,將外界的靈氣吸入體內,然後意守丹田,將靈氣在這裡彙總和煉化轉換成真氣。
至於入定,只是一種集中注意力的方法,讓自己的精神全部集中在丹田,不受外界干擾,提高效率。
對於這些孩子,夏久勝自然沒有像對待弟弟一樣,直接用靈氣灌入體內,在丹田內轉換成真氣,一鼓作氣,幫他們打通經脈。
他打算像當初太公教自己一樣,一步一步修煉。
這方面,夏久勝也有私心,如果讓他們一下子達到目的,他們反而不會靜下心來,認真去修煉。
這些人畢竟是孩子,最大也不過十歲,不會明白現在這個科技時代,功法是多麼的珍貴。
越是容易得到,越不會重視,這是所有人都會犯的錯誤。
趙擇中、安安和阿福,也一直在靜室,他們作為夏久勝最早教會的三個人,此時也難得地靜下心來,盤坐在墊子上,閉目入定。
幾個孩子隨著時間過去,都慢慢入定了。只有黃慶軒最小,對夏久勝教的東西,理解起來困難了些。夏久勝只好坐在他旁邊,親手給他示範。
等他們終於全部呼吸平穩悠長,意識守在了丹田,夏久勝才站了起來,靠到窗邊的牆上。
到現在為止,他教過的人,除了溫悅,全部在這裡了,不過這些人趙擇中是自己的愛人,安安是自己的親弟弟,其它人,都還小,現在都幫不上他什麼。
家裡的事,都丟給了溫悅,他最辛苦,得到的卻最少。
看來回家後,得想辦法讓溫悅也洗髓了。
跟這個溫潤如玉的人,打交道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他相信他的品性不會有問題,自己可以把最重要的一些事,託付給他了。
***
走出屋子,來到客廳,看到趙媽媽坐在那裡,正陪一個熟人聊天。
「段伯母,您怎麼來了?」夏久勝走過去驚訝地叫道。
「聽說老段出事了,我嚇得魂都沒了,怎麼能不過來?」段太太看到夏久勝,連忙站起來,苦笑著握住他的手。「到了京城,才聽說老段被救出來了,夏先生,真的太感謝您了——」
「段伯母,您說什麼呢?」夏久勝扶著她坐下,見她臉色青白,知道昨天得到消息後,肯定嚇得不輕,「我知道了這件事,自然得想辦法幫忙。倒是您現在臉色不好,應該先去休息一下。」
「我只是昨天沒睡好,回去補一覺就沒事了。知道老段好好的,我現在也安心了。」段太太臉上依然激動,又轉頭對陪在旁邊的趙媽媽說道:「現在人我也見過了,就先回去了,這次來得太匆忙,實在失禮了。」
「客氣什麼,大家都是自己人。」趙媽媽客氣地說道。
現在兩家因為夏久勝,已緊密連在一起了,聶紅兵這話也沒算說錯。
「對、對,是自己人。」段太太站起來。「那我就不客氣了,先回去跟老段匯合,看老段安排,如果方便,我們一起再聚聚。」
「好,沒問題。」趙媽媽回答道。
兩人一起把段太太送出大門,看她坐上車離開,回到屋裡。
「爺爺他們呢?」見屋裡靜悄悄地,夏久勝問道。
「出了段威這件事,老爺子和你大伯他們都去李老爺子那邊了。」趙伯母拿了一杯茶遞給他。「這件事現在京城傳開了,影響很壞,大家都在想辦法消除影響。」
「哦。」這些政治方面的考量他不太懂,所以也沒有問。
「關於你救人這件事,老爺子已壓下去了。」趙媽媽陪著夏久勝坐下來,用牙籤挑了一片血橙給他。「對外說是武警總隊一個教官做的,怕你被人盯上,帶來麻煩。」
「哦,這件事是我疏忽了,沒想得很麼遠。」夏久勝笑道。「等爺爺回來,得好好謝謝他了。」
這件事自己是粗心大意了,對方不是普通人,如果盯著不放,很可能會查到自己身上,那就麻煩了。
幸虧有老爺子在,及時幫自己抹平了後患。
「謝什麼,我們之間還用得著來這一套?」趙媽媽又挑了一片香梨給他。「昨天沒怎麼睡吧,火氣一定很重,吃些梨和橙子消消火,潤潤喉嚨。」
「謝謝伯母,我自己來。」夏久勝拿了一根牙籤,也沒有客氣,將水果盤移到自己面前,挑自己喜歡的水果,送進嘴裡。
趙媽媽見夏久勝吃得盡興,心裡也高興,坐在那邊微笑望著他。
找個男孩子做兒媳,似乎也不錯,至少婆媳之間不會有矛盾,倒像是多了個兒子。
小夏性格爽快,很合自己的心意。
過年後,小夏二十了,如果他是女孩子,再過兩年,也可以結婚了,不過這件事怎麼解決,自有他們男人去拿主意,自己不必瞎操心。倒是兩個男孩子,不能像女孩子一樣生孩子,倒是件麻煩事。
一個家庭,沒有孩子,總歸缺了點什麼。
要不要趁現在都年輕,去代孕兩個,讓小夏和兒子各養下一個,這樣他們這個家,也算完整了。
趙媽媽像所有當媽的一樣,開始為兒子考慮未來了。
***
手機忽然響了,夏久勝一看,是溫悅打來的。
原來是大岙的事,有了新進展,溫悅來向自己匯報的。
聽溫悅把事情說完,夏久勝有些興奮,自己這麼多年的夢想,終於正式啟動了。
照原先的計畫,大岙的工程,第一步自然是修路,工程隊已找到,是聶正信介紹的,實力比較強,也比較可靠,今天已過來,在大岙口的空地上建臨時房,明天就可以開工。
因為大岙本身有一條一米多寬的山石鋪成的機耕路,所以為了加快速度,跟工程隊商量後,修路的同時,其它地方也同時開工,特別是挖下水道和排水溝。
這樣路造好後,就可以挖四合院的地基,那樣四合院可以最快的速度動工。
在春天來臨之前,要將幾個果園規劃好並種上果樹,時間很緊,所以除了純木別墅之外,其它幾個工程最好同時進行。
至於果園的苗木,已跟聶紅軍介紹的幾個苗木基地商談好價格和數量,只等這邊一需要,那邊可以馬上送過來。
夏久勝聽溫悅的工程計畫,確實時間是一點也沒有浪費了,覺得比自己安排的都好,自然沒有異議。
又聽說銀行的貸款,第一筆一百萬已到帳,也放下心來。
事情全部照計畫進行著,看來有了溫悅,自己當甩手掌櫃的好日子也不遠了。
趙媽媽聽夏久勝在跟人討論大岙的事,就問他,要不要她找幾個人幫忙。
除了趙爸爸的擇億集團,趙媽媽自已就有一家生物醫療集團公司,橫跨醫療器材、西藥、保健品等行業,雖然比不上擇億集團,也是國內少有的財團了。
夏久勝連忙說算了。
現在剛開始,溫悅這樣安排就行了,多幾個人去管,反而越管越亂,等攤子建得差不多了,找些懂管理的人給溫悅打下手還差不多。
這些常識他還是懂的,有時候並不是管理人員越多趙好。他只是個大岙,又不是跨國集團,不需要那麼多聰明人。
趙媽媽看夏久勝的主意很正,也沒有勸。
對趙家來說,夏久勝這樣的小生意,連汗毛都算不上,只不過年輕人有事業心,總歸是好事,趙媽媽還是支持的。
***
又坐了一會,趙擇中他們從靜室出來了。
夏久勝問了幾個孩子的感受,特別是黃慶軒,見他們確實都完成入定了,放下心來。
修煉都需要時間積累,循序漸進,急不得。
誰也沒有辦法一步登天,除非用靈氣強行催動。夏久勝沒有這個打算,所以誇了他們幾句,要他們每天晚上這樣練一遍後,再睡覺,他們都答應了。
孩子都閒不住,聽夏久勝沒有管他們,一會兒就擁著一起去外面玩了,夏久勝和趙擇中坐了一會,也來到院子裡。
昨天還想著,陪安安把京城所有博物館、科技館、天文館、動物園和植物園都逛一遍,讓弟弟這一趟京城之行,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現在突然覺得不可能了,自己沒有這麼多時間呆在京城 。
想到答應安安去□□看升國旗,就跟趙擇中約好明天早起,趙擇中自然不會反對。
家裡工程開始動工,夏久勝其實有點想家了,不過又捨不得跟趙擇中在一起的時光,心裡又糾結又矛盾。
「怎麼了?陽陽,有煩心事?」趙擇中見夏久勝突然情緒大變,奇怪地問。
現在夏久勝在自己面前,越來越少隱藏情緒了,所以趙擇中也容易看出他的心思變化。
「沒有。」夏久勝搖搖頭。「剛才溫悅打電話來,說工程明天可以動工,有點想家了。」
「初六就動工了啊!那不是好事嗎?」趙擇中安慰道:「反正你也不太懂這些,交給溫悅反而好。或許等你回去,就可以直接住到大岙的新房子去了。」
「你以為我嫁你了啊?可以在這裡住這麼久?」夏久勝白了他一眼。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那個四合院,從打地基到造好,最少十天,這還是現在造房子速度快,如果是以前,沒有一個月,哪裡造得好。
忽然想到自己話裡的漏洞,突然有些臉紅。
自己真是暈頭了,這樣的話,怎麼也不經大腦地說出來了。
「又沒事,多住些日子怕什麼?」趙擇中自然聽到夏久勝的話,心裡暗喜,正要調侃一下,見他臉紅了,又怕自己亂接話,被他惱羞成怒後臭罵。只好裝作沒聽出來,理所當然地答道說。
「你這個懶漢,有這麼大一個公司,都不去管,全丟給黃叔,要不要臉啊?」夏久勝見趙擇中沒有笑話自己,放下心來,嘴裡受不了地罵道。
「我這算什麼?你看我爸,公司比我大幾百倍,照樣悠閒瀟灑。」趙擇中笑眯眯地說道。
「那是伯伯的公司上規模了,管理也上軌道了,你怎麼敢拿自己跟他比?」這個趙擇中臉皮真是厚。
***
一間安靜的書房內,一個戴著眼鏡,五官方正的六十左右男子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對身邊一個七十多歲,頭髮花白,依然精神矍鑠的老人說道:「看來我們一直低估了孫家的瘋狂——」
「是啊,誰也想不到,他們居然會有這麼大手筆,在整個官場建立起這麼一股的勢力,我看都不亞於當年的黃浦軍校了。」老人也是駭然地說道。
「可惜被發現得早了些,如果再給他們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只怕我們黨,只有他們一家獨大了。」眼鏡男子雖然內心震怒,卻也不得不佩服孫家的心機和手段。
「沒錯,所以等您上台,恐怕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就是這件事,如果不清除乾淨,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老人想著面前男人的魄力和手段,放下心來。
離兩會只有一個多月時間了,面前這位男子登上最高位,統領全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在這個節骨眼上,趙李兩家,送上這份東西,也算是提前賣了個好。
畢竟坐上那個位置,一方面是權力,另一方面也是責任,想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和抱負,絕對少不了各大家族和勢力的支持。
就有一位才幹過人的領導,因為被幾大家族聯合掣肘,才幹了一屆就不得不下來,一切一切的努力,全化為流水,國家的經濟也越變越糟糕,泡沫化越來越嚴重。
「沒錯。孫家就是一顆毒瘤,不拔掉不行。」對於這種觸及底線的行為,他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趙家和李家,平時都很超然,不會加入別的陣營,大家都把他們當成一股單獨的勢力看待。既然這次站在你這邊,想來對你來說,也是一樁大好事。」老人對於面前男人,能得到更多的支持,自然心情大好,笑著說道。「這次他們兩家都有人上來,想來你也得表示支持了。」
「那是當然。」眼鏡男子笑了笑。
政治就是妥協和平衡,這是任何人坐上高位後,都免不了要走的路。
任何陣營,都有自己的需求,不怕坐下來談,就怕不肯坐下來。
在他上位前的節骨眼上,趙李兩家這種表現,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禮物,雖然沒有兩家支持,自己照樣能上位,但是被更多人支持,是誰都希望擁有的。
一個支持率高的領導,和一個支持率低的領導,普通老百姓或許不一定看得出,但是在有心人眼裡,你在那個位置坐得憋屈,還是舒心,還不是一目瞭然。
***
「查出來沒有?是誰壞了我們的事?」孫大少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問道。
「據我們查到的最新消息,似乎是李家派了武警總隊的一名教官——」手下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李家?」孫大少猛地一驚,吶吶道:「這件事跟李家又有什麼關係?他們跟段威關係很親密?我怎麼不知道?」
「這——」手下被問得噎住了。「我們也沒有查到兩家有什麼關係。」
「笨蛋,這麼重要的事也沒有查到,我要你們何用?」孫大少拍桌吼道。
被段威把江浙查了個底朝天,送進去這麼多人,孫大少的心在滴血,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剛把他抓來,想折磨他出出氣,又被人當天救走了。
更讓他氣惱的是,自己也差一點折在那裡。
這種挫敗感讓一向眼高於頂的他難以忍受,經過昨天一天休息,他受驚嚇的心又恢復了正常。
沒有把這件事查清楚,他自然寢食難安。
「大少,您說會不會是出了內鬼?」手下等老大氣順了些,靠近過來悄悄地問道。
也確實很怪,這件事他們謀劃得這麼小心,警方就算要查到,也不可能一天就找到他們。
為了防止對方用警犬從機場追蹤,他們一路灑了讓警犬鼻子失靈的特效藥水。又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從機場繞了大半個京城,才到那個預先準備的地方。
除非有人帶路,否則要當天找到他們,真的不大可能。
孫少聽手下這樣說,眯了眯眼睛,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來,思考著這個可能性。
除了這麼快找到他們,這件事讓他想不通,其實還有不少地方也疑點重重。
比如對方找到他們後,並沒有把重點放在他們身上,反而去救段威了,否則他們能不能逃脫,都是個問題。
李家跟孫家是老對頭了,相互鬥爭了幾十年。如果自己是李家的人,肯定把抓人當成重點,只有抓住了人,拿到這些重要的證人,才能對付孫家。
難道對李家來說,這個段威這麼重要?重要到可以放過孫家?這顯然不可能。
還有的疑點是,對方的武力值,也太高了些吧?自己隨身帶的那幾個人,個個都是特種兵出身,武藝高強,可以說,代表了國內戰鬥力最強的那一小撮人,什麼時候出了一個武警教官,可以一招打敗他們兩人了?那也太可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