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少之青痕 6
譚少,譚老大也不可能真的不出寨,畢竟跟那幫老大談判時,他這老大也必須得出面。
就算黑吃黑是道中難免的“慣例”,但這最先的誠意還是必須要有的。
就算大灰狼想吃小白兔,誘惑的紅蘿蔔還是必須先擺上的。
陳見濤的新生意又是緬甸那幫軍佬私下要囤貨,這次譚少動作又謹慎了點,緬甸軍方有幾個親中的,他可不想有什麽把柄讓緬甸拿給中方獻寶,於是光前期動作就把以前多花費了些人力跟物力。
這些都是錢啊,羊毛出在羊身上,譚少覺得這花在什麽地方就要從什麽地方掙回來。
所以,他壓了取後一箱槍枝,就當這次多花的力氣的酬勞了。
緬甸那方氣炸,準備掀場。
譚老大嘿嘿一笑,交貨的山頭就憑空冒出幾十支黑呼呼對著對方的衝鋒槍……
對方全體默了,譚少可不默,對著人家笑得特別和善,“真的,生意麽,是要做長久的,我跟你們保證,這次壓的只是個訂金,如果下次沒什麽讓我費心的事,我就給你們補上,你看中不?”
人家盯著那包圍著他們的強力火藥部隊,真是沒力氣跟譚老大多說什麽了,你試試看別人槍管盯著你腦門時你還能想別其餘的不?不能,老實地全力思索著怎麽逃命吧。
緬甸那方就算覺得譚少無恥,也只好聽著,那接貨的副將說:“按你說的辦。”
識時務者為俊傑,譚老大最喜歡這樣的人了,所以說:“那好,你們這次就這麽著回去,就跟你們頭說,我說的,我這裡有最好的貨,但也得最好的人才能買得到,長期合作嘛,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和氣生財,你看,你們要是聽我的,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於是,這單弱買強賣的買賣下來,接著的,緬甸方又礙於貨源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只好又下了下次的單。
手下的人深深地覺得譚老大越來越精於此道了,無恥又敢幹,至少,他們的年終獎比去年肯定只多不少。
兩個月過去,陳見濤去了譚老大的屋子,看著他正爬在地板上跟長大了的小老虎玩兒,看著那情境,簡直就是王子與野獸的故事的最佳詮釋。
譚少最近養得好,除了談判,沒操勞,儘管他沒怎麽出過寨,但他不缺少娛樂。
上次世貿大廈出來的手下去皇城甚至取得了一次不菲的成果,軍方要他把他從美方要到的最新進展送過去,那世貿大廈的哥們可絕了,硬生生地一個人對著十個人一組的陣員連侃了三天,說明他方的情報在中途受阻,情報無法及時遞交,只能等情況有所突破才能呈上。
結果,在對方完全不知道他們多少底戲下的情況下,在一個月的戲耍後,才把那早就在手中的情報“不甘不願”地交給了上方。
玩得在寨裡監控時實動態的譚少不亦樂乎……那哥們真是人材,說的任何一句話譚少都覺得是從他心窩裡掏出來的,真誠得連上帝都會非常樂於去相信他。
只是非常遺憾的是,可能是他沒有出現,范宗明也沒有出現。
這可能是譚少覺得非常娛樂的“遊戲”中惟一所缺憾的。
看不到范宗明對此的真正態度。
譚少白膚稍白了點,右手還能動幾下,能握住得住個乒乓球不讓它下去了……他赤著上半身,此時成了大老虎的小老虎在在跟他一個擁抱過後,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回去跟廚師主人要吃的還是跟著它剛私奔不到兩小時的主繼續玩兒……
譚少沒理陳見濤,對著在一尺之遙思考的小老虎罵:“你敢……”
小老虎最終覺得裹腹之事甚過於美色,尤其是甚過於不能被它俘虜的失望愛情之花,最終舍了譚少,飛快鑽進陳見濤堵住的門的角落,迅速逃離此前玩得痛快的娛樂之所。
譚少像被調戲完了還順帶上了床的閨女,目瞪口呆看著它離去,接著對著陳見濤悲憤地說:“難道我比不上阿胖那豬?”
阿胖是廚師長,掌管寨裡三百兄弟,二百博士天才們的夥食的大師父,陳見濤不敢輕易說他壞話,只好緘默不語。
譚少悲憤不已,覺得心都快要碎了,從地上爬起來,抓了小老虎不要吃的蘋果吃了一口,問:“什麽情況?”
“這是批來歷查得非常明瞭的訂制貨單……”陳見濤把剛列印出來的資料交給譚少。
譚少瞄了幾眼,問:“有什麽疑問?”
“太快了……”陳見濤看著實誠,但毫無疑問的是,他是整個山寨裡疑心病最重的那個人,一有時間,他甚至連自己呼出去的那口氣都要懷疑下是不是真的。
“那就忍著。”譚老大說。
“是宗大買賣……上了價位了。”陳見濤覺得自己真是墮落了,跟他家老大一樣,見著大筆買賣了,明知有蹊蹺,還是要試上一試。
“還是算了。”譚老大淡淡地說,淡定跟成了佛的仙一樣。
陳見濤想想,最近范老大那邊,找人找的頻率過高了,這種非常時機,還是不要出頭的好……就算只有一點小小的沒把握,還是別嘗試的好。
可最終他還是捨不得錢,那也是接近億的買賣,這樣的大宗交易,一年裡頭也只有幾次,不是常出現的。
“要不,你去探探消息?”陳見濤挺小心地建議。
譚少瞄他,笑了一下,“魏方說我得關三個月……”
“只剩不到一個月了,還來得及……”陳見濤想想,“你也該出去見見中校了,這幾個月,他找你無數次了。”
譚少又輕脆地咬了一口蘋果,淡淡地說:“那就等一個月再說吧。”
接著,他把自己扔到椅子上,說:“對了,你該叫他少將了,改改口,免得哪天他認出你了教訓你,他訓人的手法還是在的;還有,你要的那玩藝張健說從德國找來了……不過帳單他同時也給我們打包了過來,你等會去記個帳,看我們欠多少了。”
陳見濤“唉”了一聲,歎了一口不夠又長長地歎了口氣,跺著慢騰騰的步子走了出去,途中自言自語,“這帳,得什麽時候才還得完啊。”
說著愁得不行,看見一個寨裡的兄弟對著他問了聲好,他都只用鼻子哼了哼。
搞得那兄弟愣在當地,檢討自己最近幹的出格事又哪樁列入大總管的黑檔案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