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十四章 操控練習

　看著莉婭顯得混亂的臉蛋兒，李修很難也不再想要刻意控制自己的表情，他噗嗤一聲，突然笑了起來。

　“李修哥哥？”

　“莉婭，不好意思……其實，這是個玩笑。”李修清了清嗓子，帶著孩子般調皮和歉意的笑意說道，“邦妮沒有說話，雖然我也希望她真能被感動而開口，但事實上……你仔細聽聽，聲音是從哪里出來的。”

　李修閉上嘴巴，然後先前“邦妮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道：“這叫腹語術，是我以前從一個懂得些許雜耍戲法的老師那裏學來的。這種技法可以讓人不動嘴巴就說出話語，並能在一定程度上改變聲音，比如像我現在這樣，特意模仿女性的說話聲。”

　莉婭神情呆滯地看了李修好半響，才最終回神再次發出尖叫。

　顯然，剛才是李修用腹語術配合傀儡操控自導自演，編出一幕邦妮說話的戲碼來逗弄了她一回。

　“李修哥哥，你竟然捉弄我！太壞了啦！害我真的以為……太過份了！”羞惱的莉婭撲上前去，揮舞粉拳就往李修身上砸。

　李修一邊招架一邊笑著說道：“抱歉，我只是想稍微開個玩笑。我以為你會發現的，可沒想到你會被騙到這種地步……”

　“你還說！討厭！壞哥哥！人家怎麼知道竟然有這種法術，給你弄得跟真的一樣！哼，人家不理你了啦！”

　莉婭嘟起嘴巴，不依不饒地大力捶著李修的胸膛。她知道李修強壯，就算自己拿把石槌來敲，李修也不會怎麼樣。所以每一下都是使盡全力。

　“我已經道歉了……”李修呵呵笑著，臉上卻沒有多少歉意的樣子，與其說是在招架，倒不如說是在享受莉婭的按摩。認真想來，這還是第一次和莉婭開玩笑吧。

　李修可不是呆板的人，之前地人生裏，也有過年少貪玩的時期，雜七雜八地學了一些在一般大人看來無用的東西。與以前的朋友夥伴在一起，也不總是正經嚴肅的做派。只不過因為他的天性是很認真的。而且又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就更加無法隨便起來了。

　嗔笑打鬧……莉婭雖然心裏有點惱意，但更多的是一種驚歎，以及內心深處與李修越加親密起來的欣喜感。心中真實地情緒，驅使她把握這難得的機會跟李修大發嬌嗔，小女兒家的青澀嬌媚自然流露。

　打著打著，莉婭不知不覺就依偎在了李修懷裏，空氣中多了一股淡淡曖昧的味道。

　“呃……鬧夠了吧。莉婭？”

　“不夠！壞哥哥騙得我好慘……”

　“那你想我怎麼賠罪？”李修苦笑道。鬧著鬧著居然變成撒嬌了。

　“賠罪……嗯”莉婭憋起秀眉一會兒，“現在……想不出來……”

　“那等你想出來再告訴我吧。”李修搭著莉婭雙肩，將她輕輕推開，看著她的眼睛微笑道，“是我做得有點過份了，所以你的要求，我都會照辦的。”

　都會照辦？

　腦袋瓜子瞬間有點想歪，莉婭臉蛋兒又慢慢浮現兩朵紅暈。

　“再來看看邦妮……既然她連你都能騙過去，那看樣子騙過其他人。也肯定是沒有問題，只要小心點就行了。”

　大量的實際控制練習。意味著長時間地傀儡操控。李修之所以要花功夫將傀儡偽裝成真人，是為了讓傀儡暴露在他人面前時候不惹來驚疑。從而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從容修行，快速積累，快速進步。

　首先，就從協助莉婭進行藥店買賣，以及日常散步開始。

　小藥店的生意並不紅火，但也每天都會來一些客人。偽裝完成的第二天，李修就在中午的時候。操控著邦妮。坐到了櫃檯後面。

　“李修哥哥……我有些緊張……”莉婭看了看邦妮，又看向李修。弱弱地說道。

　“放輕鬆，沒問題的，這是你的易容技術，要對自己有信心！”李修鼓舞說道。實際上，他心裏也緊張，只是自信的心態比莉婭好上一點罷了。

　邦妮安靜地坐在一邊，無悲無喜，平靜無波。

　之後的第一筆生意上門了，一位鬢髮斑白的慈祥老者，進店後，就對莉婭招呼說道：“艾妮（莉婭化名），上次給我地肺藥很有效，服用一個星期後，感覺喉嚨裏清爽很多了。現在我再來買一些。”

　“哦……好的，林德爺爺……”莉婭儘量保持平靜說道，“要買跟上次同樣地……說一下藥材名好嗎？”

　“慕蘇葉，忒拉達根莖，木蘭樹汁……全都記在這上面。”林德爺爺遞給莉婭一張紙單子，隨即目光看向李修和邦妮“兩人”。

　察覺到對方視線在邦妮身上特別多停留了一會兒，李修更加緊張起來，微微握起了拳頭。

　“艾妮，你這裏變熱鬧了，不知道這兩位是？”林德爺爺朝莉婭問道。

　“啊……他們是……我的表哥和表姐，從村裏進城來地，在這裏暫住一陣子……”莉婭儘量神情自然地答道。幸好曾經學過變裝演技，雖然沒有天賦，但基本的鎮定總是學到了一些。

　“你好，我叫修達，這是……這是我妹妹琳達。”李修向老者問候道，同時操控邦妮，也向老者微微躬身點頭致意。“你們好，我是林德，就住在這條街的街尾，我兒子是個馬車夫。”林德爺爺微笑回應道，“你們從鄉下進城來找工作的吧？想多賺點錢是好事，可帝都的工作沒那麼好找，沒有一些關係的話，就得非常耐心才行，像我當初……”

　老人家的話語一說開，稀裏嘩啦就是一片。而看他這個樣子，沒有對邦妮產生任何懷疑，李修和莉婭心裏都松了口氣，內心地自信此刻才真正穩定下來。

　莉婭察看了藥單，一樣一樣地報出藥名，李修隨即操控邦妮一樣一樣地去取。期間滔滔不絕與李修談話地林德爺爺大半目光就放在邦妮身上。

　李修以“嗯”“哦”“啊”等語氣詞敷衍老人家的同時，謹慎細微地控制邦妮地一舉一動，使其流暢自如，不出半點不自然的機械式差錯。

　最終，邦妮將手上多種藥物裝進小袋子裏，遞到林德爺爺手上。林德爺爺近距離盯著邦妮的臉孔，李修覺得有點不妙，操控著邦妮，扮成害羞的樣子微微低頭。

　“叫琳達的小姐姐，長得挺漂亮的，不要那麼容易害羞嘛。”林德爺爺接過小袋子，溫和說道，“不知道有沒有物件了呢？如果沒有的話，我的孫子也差不多該成婚了，可以考慮一下……”

　莉婭拿著藥單的手一抖，李修在櫃檯下的拳頭捏得嘎巴一聲輕響。

　嘮叨的林德爺爺付賬後離開了，出門之前還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安安靜靜的邦妮，似乎真的很想讓這姑娘跟自己孫子談婚論嫁的樣子。

　他出門不久，莉婭和李修緊繃的臉上就禁不住流露出真實的古怪表情。兩人對視一眼。

　“李修哥哥，好像有種做壞事的感覺……”

　“我能理解……不要說了……沒事的……”

　既為成果感到驕傲，可又有些詭異尷尬……矛盾不清的心情。

　“總之，已經驗證了可行性，今後的一段時間，我就這樣按計劃修行下去。”李修看向邦妮，“儘量快些做到實戰配合吧，搭檔。”

　白天，李修操控邦妮協助藥店買賣。然後在大概黃昏期間，控制邦妮出去繞固定路線散一圈步，鍛煉基礎活動的拿，提，倒，遞，走，跑……時間越長，李修消耗魔力越多，心神越會不穩定，短時間內不會暴露的技巧缺陷就會顯現出來。

　實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李修就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裏將邦妮收回徽章。每天過後，他專門抽出時間對控制過程中遇到的問題，暴露出來的缺陷，總結經驗，研究探索，努力改進。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莉婭逐漸習慣了身邊有邦妮協助賣藥的時候，李修對邦妮的基本操控逐漸純熟，一步步做到了隨心而控的程度。

　比起第一次時候的緊張，生澀，謹慎，技巧熟練後的李修，只要一個念頭，就能讓邦妮自然流暢地做好取藥，裝藥的工作。

　越是進步，李修越加體會到了傀儡魔法的奇妙之處。看著有一個“人”隨時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做出各種動作舉止，處理各種事情，感覺真有種特別的美妙。

　“像竭心盡力的僕傭，像血脈相連的兄弟，像生死不棄的夥伴……”李修在莉婭偶然問起操控邦妮感覺時，思考說出了多個答案。

　“……也像是心靈相通的愛人？”莉婭聽聞以上答案後，自發增添說道。

　“都是，也都不是……這就是傀儡魔法最……難以形容的部分。”李修笑道，“越是修行，越覺得有趣。”

　“越是修行，邦妮越像真人……李修哥哥，你可不要生出某些奇怪念頭才好……”莉婭臉蛋紅紅的，斜著眼睛說道。

　“嗯？什麼奇怪的念頭？”李修好奇反問道，卻見莉婭扭頭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