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十五章 真正實力

　不知不覺，又一個月過去了。

　在一場有些突兀的傾盆大雨之後，區域氣溫驟然大幅度下降，薩烏德帝都自此迎來了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時期。

　李修身為奧義強者，對溫度季節的變化沒有那麼敏感，除了換上一些較厚實的衣物外，其餘一切如常。但莉婭可就不行了，首次在薩烏德帝國遇到這樣劇烈天氣變化的她，突然變得非常沒有精神起來，整天在櫃檯前耷拉著小腦袋。

　由於已經修習了醫療和藥物，莉婭不至於讓自己生病。可這麼冷的天，使得她的活動程度降到了人生以來的最低點。自小生長的碧絲羅裏卡，是沒有如此殘酷味道的冬天的。

　簡直就像是渴望冬眠睡去的小松鼠。李修這樣想道。於是，他勸說莉婭將藥店生意交給他來打理，讓莉婭呆在溫暖的裏屋，修行也好，休息也好。

　接手生意一個星期後，李修又發現藥店的經營額也跟氣溫一樣大幅度下降了，每天開店都做不成什麼生意。索性，下星期開始，他就在店門口掛出一個大牌子，宣示本店因冬季到來，天氣過冷，而執行單雙日輪休制度做一天買賣關一天門。

　除了因為天氣和經營額外，李修這麼做是有其他用心的。在關門的時候，他將店面一些東西櫃子擺設之類調整放置，騰出了一大片空地，然後……操控邦妮鍛煉貴族交誼舞！

　基礎活動已經掌握。當然就要開始高級控制的修行。而與傀儡一起跳舞，就是李修所能想到地絕妙修行方式。

　跳舞，是對人類姿態，身體，手腳協調，反應，節奏感。乃至氣質塑造等等方面都有極大好處的運動，也是兩人甚至多人動作默契配合的一種極好鍛煉。與邦妮跳舞，一方面可以修行邦妮的高難度操控，一方面可以修行與邦妮的活動配合，一舉兩得。

　莉婭再次看得瞪大了眼睛，只見風度翩翩的李修，裙擺飄逸的邦妮，在店面空地上，猶如一對真正地戀人般親密起舞。沒有音樂。沒有觀眾，沒有舞臺，只有李修輕聲念叨拍子的“一，二，三，四”和兩“人”踏在地板上輕盈步伐的聲音，在一方空間浪漫迴響。

　有那麼一會兒，李修仿佛回到了那段夢幻般的時光。身為公主的騎士，他攬著潘朵拉的細腰，握著潘朵拉的小手。在晚宴全場矚目的舞毯中央，隨著音樂之國最出色的皇家樂隊演奏，歡愉共舞，深情對望。

　堂皇富麗地宮殿，迷離鮮豔的色彩，眾人驚羨的目光，懷中佳人的笑容……一切都化為了巨大無比的漩渦，讓人沉陷。讓人迷亂，讓人失去。

　正步，反步，旋步。旋轉……旋轉……再旋轉……最終一個漂亮瀟灑的終舞式，李修單手上揚，微微躬身，一手托著後仰的邦妮，鼻尖距離邦妮的鼻尖只差不到一釐米。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修才從那短暫的虛幻中回過神來，拉起邦妮重新站定。然後注意到旁觀的莉婭。

　莉婭還處在震撼性地呆滯之中……片刻。她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李修哥哥，我也要學跳舞！！”

　李修：“…………”

　學就學吧。修行當中居然意外沉澱到了過去。這讓李修微微覺得自己和邦妮跳舞似乎不太是件好事，乾脆……讓邦妮跟莉婭跳舞好了。

　隨即，李修從旁指導，莉婭躍躍欲試，冬季倦怠症無意中一掃而空。

　可惜，跳舞這種事情，看起來好玩做起來難。之後不到半個小時內，邦妮的左右腳就被踩了不下二十下，李修看得頭皮發麻，莉婭羞得臉蛋通紅……儘管邦妮不會有痛楚感覺。

　就在莉婭不斷的踩腳運動中，李修對邦妮的操控技巧飛速見長。

　又半個月過去，呼嘯的冷風逐漸變得像是冷厲的刀子一般，帝都一些街道上幾乎已經看不到行人。天空總是灰沉沉的，給人感覺陰鬱而漠然。然後，下雪了。

　一夜之間，白茫茫地大雪覆蓋了整個帝都。街道上，屋頂上，都鋪了厚厚的一層，人踩在上面咯吱作響。

　一時間，沉寂的帝都又變得熱鬧了一陣子，男人們紛紛清掃各自家門前的積雪，孩童們在雪地上嬉笑打鬧，許久不見地婦女們彼此交流著各種新奇的八卦……而就在這一段入冬時節最後的喧鬧時期裏，某個殿堂，某些角落，都發生了一些事情。

　小藥店的店門，這天晚上，被敲響了。

　莉婭和邦妮已經比較熟練的共舞練習被打斷，李修上前開門，見到的是數月未見的海倫夫人，以及一臉蒼白陰沉地黑風。

　海倫夫人一身棉襖上偶有破損，臉龐有些疲憊憔悴。而黑風一言不發地進到店裏，坐到一張椅子便展開了黑色長袖上衣。衣服底下胸膛處，有著頗為嚴重地傷勢，雖然已經做過了緊急處理，可情況並不太妙。

　“稍後再談，先幫黑風大人治療。”海倫夫人對莉婭和李修說道。

　三人立刻忙碌起來，李修先設法幫黑風止血止疼，莉婭和海倫取藥配藥……當李修小心更換黑風身上的繃帶時候，發現黑風戒備懷疑地看著自己身旁地邦妮屋子裏唯一的陌生“人”。

　一時間，李修也不好解釋。直到海倫夫人終於給黑風敷上高效的藥粉後，她轉過身來，盯著邦妮就開口問道：“她……是誰？”

　連海倫夫人和黑風都不能立刻識穿，足以說明莉婭的易容技術已經達到了相當的水準之上。

　聽完李修簡單解釋後，海倫夫人恍然而驚歎，黑風則是看向莉婭，眼裏流露一絲贊許之色。

　“這個傀儡……邦妮，你能夠操控她發揮幾級的力量？”海倫夫人看著李修問道。

　自從一開始李修出現，這個男人就透著讓她看不穿的神秘---沒有魔力波動，卻能夠發揮出驚人的實力，不僅獨自擊殺高級武者，還能從奧義強者的圍堵下從容逃脫……現在突然又有了魔力，還能弄到一具傀儡施展傀儡魔法……實在不能不讓人感到無比好奇。

　李修沉默一陣。在海倫夫人和黑風面前暴露邦妮，不單是暴露了一具傀儡，也暴露了自己擁有魔力的事實。但，這是必須的，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再想要將魔力完全隱藏下去，反而可能更容易惹人懷疑。

　從一開始，“獠牙”組織就從未試圖追問李修力量的秘密。如果說角鬥場上打敗三四級武者勉強可以讓人接受的話，但沒有魔力的情況下，擊殺更高級武者乃至從奧義強者的追捕中逃走，就顯然超越了理解的極限。

　按照一般思維，組織的上面再遲鈍也該在塔科特子爵的任務之後，會想要探究下李修這變態到底是怎麼回事才對。然而事實上，沒有發生這種事情。

　這超出了常理的包容態度，不管是出自組織的所謂真誠也好，是李修心中所猜想的那個理由也罷，李修都不能無視組織的善意。作為回應，主動展示部分自己隱藏的力量，是他必然的選擇。

　雖然暴露了魔力和傀儡，但關鍵的內力和太極圖，李修是不會講的……即使假設他願意解釋，能不能有人聽得懂都是問題，因為就連他自己，在李無雙逝去了的現在，都搞不太清楚異世界力量的奧妙。

　李修靜靜思索。海倫夫人也不急著追問，黑風則示意莉婭將自己攙扶進去裏屋，休息養傷。

　“……魔法力量，邦妮可以發揮四級普通左右，但我有把握控制她，達到擊殺一個四級精銳武者的水準。”李修思考之後，輕聲對海倫夫人說道。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現在可以對付幾級強者？而如果你和邦妮配合，又能做到什麼程度？”海倫夫人神情平靜地繼續問道。

　“領悟期三層奧義強者！如果和邦妮配合，我能同時挑戰兩到三個！”李修傲然說道。

　他一臉坦然，雖然從根本上而言，這話帶有很大水分，因為就在來到帝都之前，他就能夠獨自制服十二級的猛禽紫峰。之後又持續修行到現在，內力修為進展快速，風系魔法修為恢復神速，毀滅魔法……遇到瓶頸，可也隨著魔力提升而不斷提升，加上還有更深層的魔內力以及魔內力研究……

　要真的全力爆發，李修相信自己甚至可以擊殺七層的強者！但如果……只是單純從魔力角度而言的話，確實“只能”對付一個領悟期三層而已。

　“奧義境界……”海倫夫人眼裏閃過一絲精亮光芒，“在這個時期，再沒有比聽到如此消息更好的事情了……組織多了一位元可以依靠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