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岔氣

　楊仁下車走到河床上抬頭一看，四周干渠上每個插下小旗的角上，都有四個武警戰士在遮陽傘下，拿著微沖在站崗。四條警戒線上也有武警戰士牽著狼狗在不間斷巡邏。想在這樣嚴密的監視下逃跑那就是自尋死路。除非是你跑得過子彈。

　不過能在這風景優美的地方干苦力.也比在車間裡摘花要強，楊仁是這樣想的。楊仁他們的任務就是挖淤沙和清理河床上的石頭。在這塊大區域裡，又按號房平均分成了幾小塊。

　常胖子還蠻照顧楊仁，安排楊仁上沙。就是別的犯人推著小車來裝沙，用鐵杴把沙往小車裡裝滿。這比推小車上下干渠和搬石頭的要輕鬆多了。當然輕鬆也是相對而言的，有幹部拿著小電棒在後面督促檢查，那是一分鐘都不能偷懶的。要不然，完不成任務，幹部的票票也要受影響的。所以幹部的督促檢查那也是極其苛刻的。

　當然，這點勞動量對楊仁不能算什麼，楊仁一邊在上沙，還一邊在四處觀察有沒有防守的漏洞。但是令他失望的是防守嚴密，就連求茅的地方也都設在警戒線內，楊仁還特意親自了一躺，那位置就是用紙盒子圍的一個小地方。想借尿遁屎遁，那也是癡心妄想。

　而且午飯是由另外的零星犯用車送到地頭。中午吃完飯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也只能在警戒線內活動。到了晚上六點鐘幹完活，仍在武警嚴密看押下返回新安監所。進入監獄大牆後，在操場上要進行晚點名。犯人站成幾排，點到誰，誰大聲答「到」，之後要蹲下。點名無誤後才能吃飯。然後回監號睡覺。

　這外勞的勞動量就比在車間裡摘花要累多了。犯人們太辛苦了，就是和楊仁一樣上沙的，那也都是腰酸腿疼背抽筋，基本上是一上床就是睡著了。一連幾天，號房裡是安靜極了，原來的一些「活動「也沒有人有興趣了，就連王八太郎都沒有人用了。不過這倒是讓楊仁和常胖子兩人都有了大量的時候來推手切磋。

　這天，眾人從工地上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一回來。發現號房裡多了兩個帶腳銬子的犯子。一個是個長得結實，皮膚黝黑，身體強悍，眼楮深陷。顴骨高起，也像是泰國越南那邊地犯子，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看上去還有點劉德華的樣子。大概也有三十大幾歲，不過一雙眼神是爍爍有神。

　另一個是個中國血統的混血兒，估計另一半血統是俄羅斯的，也是長的牛高馬大，渾身的肌肉與張曉虎有得一比。但是典型歐式臉龐上那一雙黑眼楮裡面卻顯露出的是沮喪地神情，年紀倒是與楊仁不相上下。

　看來這兩人就是那「雅虎」和「大個蘿蔔」了，眾人一回來就圍著兩人噓長問短。大黑熊好像是其中最高興的一個。大聲疾呼︰「查理，***，還不快過來！」一個看上去還頗有點紳士風度的外國犯子回答說︰「別急，親愛地哈森，我正在找工具。」然後，找到了一根細繡簽才過去。三下兩下就把兩人的腳銬給打開了。

　看常胖子對兩人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就知道兩人在這號房裡還有點地位。特別是那「大個籮卜」很受外國佬的擁護。聽他們和眾人的談話，似乎兩人是躲在拖棉花的車裡的棉堆裡，才從摘棉花的棉田裡跑出來的。但是兩人身上沒有吃的，在外面也沒有找到吃地，堅持了三天昏倒了。被巡邏的武警戰士給抓回來了。

　楊仁又聽眾人說「雅虎」已經是第五次逃跑了，「大個蘿蔔」卻還是第一次。不過兩人中的那「雅虎」卻是滿不在乎的說︰「反正都是無期徒刑，無所謂。不過是進集訓隊受點皮肉之苦，關十幾天禁閉罷了」。楊仁聽他如此豪言壯語，能把這些都不當個事，也是暗自佩服。

　眾人新鮮了幾分鐘。但熬不住身體疲憊，都紛紛去睡了。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楊仁正在躺著練功，就聽到一陣「呼

　呼茲」的喘息聲，那聲音有如牛喝水一般，楊仁起身那「雅虎」盤腿坐在自己的床上在喘息。隨著喘息聲愈來愈大，不少犯子都被吵醒了，但是看了一眼都又睡了，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情形一樣。楊仁旁邊的賓哥說︰「別管他，他地月經又來了，折騰一會就好了。」

　楊仁見雅虎的喘息聲愈來愈大，臉色也是愈來愈紅，就像是滿臉是血一樣。分明是練功走火入魔的樣子。緊接著「雅虎」似乎控制不住了，開始捶打自己胸口起來。「啪」「啪」「啪」的聲音象擂鼓一般，在半夜顯得特別響。隨著「雅虎」越捶越重，他的人也從床上滾下來，在地上一邊翻滾，一邊捶打全身，似乎這樣才好受一些。

　楊仁見他如此疼痛，念他剛剛地言談還是條漢子，何況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幾次逃跑經驗。就動了解救之心。一個鷂子翻身就從高鋪床上翻了下來，來到他身前，一招「海底針」就把他給提飛了起來，同時喊了聲「別動，我來幫你」。趁他身體還在空中翻轉之時，就一掌印在了他後腰的「命門穴」上，讓他暫時動彈不得，同是往前一進步，就把他放到床上，讓他盤座好。

　楊仁也上床盤座好，聚神一感應，發現他是全身氣血紊亂，筋脈堵塞，才引起的這種情況。於是就把他在床上放平，又開始施展自己在會所裡常用的按摩術，用了一兩個小時，幫他把全身上下的筋脈一一疏通，又把他那紊亂地氣血引入他的丹田之中，這雅虎才漸漸平靜下來。

　良久，雅虎才坐起身來，滿臉感激對楊仁說︰「謝謝你，兄弟，要不然我可還要疼大半個小時。」楊仁就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雅虎才苦笑著說；「這都是年青時透支身體的後果啊！我是自幼就開始練泰拳，那時為了追求效果，太過刻苦，為了怕身體受不了，就時常要用我們家族練習泰拳特有的藥油來保養。長期以來就形成了依賴性。後來，被關到這裡了，那裡還會有藥油用呢？所以這身體就受不了，每回一到月圓之夜，我這身體上這毛病就發了，這都是十幾年的老毛病了。」

　楊仁也曾聽說過，練這泰拳可以說是殘酷的。泰拳手大多來自泰國的邊遠省份和地區，或是遠離首都的窮鄉僻壤，在當地有些名氣的拳手進入泰拳訓練營後，才能進而成為職業泰拳手，他們這時的年齡一般只有12～16歲，在訓練中，每個拳手除了+_都放在訓練上了。

　就是在練習中，他們都是全力以赴，拳、肘、膝、腿交叉打上10回合。是不帶手套的模擬對打，以及兩兩一對的「砸頸撞膝」練習。泰拳能夠成為制敵有效、殺傷力強的搏鬥功夫，那是與從各方面嚴格要求自己及長期艱苦的實戰訓練有關。透支，就像練泰拳的拳手往往死得早。

　特別是那種練成「鬥心」的有名拳師。這「鬥心」就是一種是壓倒對手，勇往直前的無敵精神力量。拳師經常冥想就是在培養自己的「鬥心」，有了「鬥心」在拳台上就如吃了興奮劑一樣，能夠超能力的發揮自己的能力，當然也是在透支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在金錢和榮譽的誘惑力面前，那還是很多人去追求練這「鬥心」。多天禁閉，但是精神還是很好，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肯定已經是練成了「鬥心」。

　於是楊仁就說︰「不要緊，以後在你發作之前，我幫你再疏通經絡，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雅虎一聽這困擾自己十幾年的老毛病就這樣輕易可以解決問題，自然是對楊仁感激萬分。

　楊仁幫雅虎解決了大難題，卻沒有想到自己第二天就遇到了大難題。第二天，楊仁本來在河床裡上沙，幹得挺上手，見今天天氣不錯，空氣又好，還覺得算是心情不錯。那裡知道來了一個石河子市的水利建設檢察團，幾個穿軍裝領導幹部在干渠上指點了一下江山以後，就坐豪華越野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