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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仙錄》第75章
第六章 祖師殘象

  「吱嘎嘎──」或許因為年代太久了,所以門軸在任天塵推門的時候

發出了響聲,同時有一股像是木頭經過長時間的放置而散發的氣味從環渺

閣中飄了出來。

  任天塵站在門口,可以一眼就看清楚這個環渺閣中的東西,其實裡面

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屋頂有一個類似夜明珠的發

光物,後面是一個屏風,隱約可以看到屏風後面有一個小小的木質樓梯。

  任天塵分出一絲靈識,向環渺閣中探了過去,結果並沒有發現什麼。

這一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為先前他就知道自己的靈識在這裡面幾乎是

絲豪沒有任何作用的。

  任天塵跨步走進了環渺閣,感覺很平靜,景物都沒有任何變化。不過

任天塵發現了一個自己在門口的時候並沒有看到的東西,那是一塊玉簡,

它凌空懸在門側,以致於任天塵在門口並沒有看見。

  任天塵看到那些包圍著玉簡、帶著一層金色的東西,不由得驚訝起

來。他能夠感覺到那應該就是自己所修練的九龍氣,以前自己從來沒有想

過九龍氣竟然可以這樣用,完全沒有人在輸出九龍氣,那它們為什麼可以

憑空在這個環渺閣裡維持這麼久的時間呢?

  在萬分驚訝之下,任天塵並沒有取下玉簡,而是細心的觀察起這些把

玉簡托在空中的九龍氣。

  任天塵看了半天,最後總算看出了一點名堂,在九龍氣的外面隱約有

另外一種力量,那好像是由一個法訣發出的。他暗自想道:「這似乎是一

種真元和其他東西的結合?用一個法訣包裹住九龍氣,再使九龍氣和這個

法訣的力量相滲透,真是厲害!」

  任天塵看出了端倪,也知道原理了,可是他依舊無法使用,在他所知

道的法訣之中,沒有一個法訣適用於這個情況。

  他搖了搖頭,試探性的向這個玉簡伸出手去。令人意外的是,任天塵

的手根本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擋就輕而易舉的穿透那層托著玉簡的力量,在

他的手握住那塊玉簡的時候,這個九龍氣和法訣的混合物發出了輕微的一

聲爆裂聲,然後就消失了。

  任天塵觀察著手中這塊玉簡,發現這塊玉簡竟然是用罕見的玦母製成

的,光憑這塊玉簡本身所帶的靈氣就非常充足。知道這塊玉簡的材料之

後,任天塵不禁感嘆自己這個祖師真是有些腐敗呢!居然把這麼好的上品

靈石用來製作玉簡。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在剛開始的時候有,當任天塵把靈識探入玉簡的時

候,他就知道為什麼要用這樣的上品靈石來製作玉簡了,因為這塊玉簡並

不是普通的記事簡。

  任天塵的靈識一探入,就立刻發現這塊玉簡的不同之處,一般的玉簡

只要靈識探入之後,就可以知道裡面記載的是什麼,當然也有一些玉簡裡

面加了一些禁制,用來封鎖一些不想讓別人看到的東西。不過現在任天塵

手中的這塊玉簡並沒有禁制,只是有一個識別手法,那就是九龍氣。

  這塊玉簡必須要使用九龍氣才能開啟,也就是說,儘管其他人的靈識

可以探入,但是進去之後完全是一片白光,只有九條白色的巨龍在靈識面

前飛舞,牠們不斷的劃出一個相同的軌跡,那赫然是三個大字,九龍氣!

  任天塵自然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於是他的靈識退出了玉簡,接著手中

出現了自己的九龍氣,然後便朝向玉簡中輸入進去。

  在任天塵的九龍氣進入玉簡之後,它頓時大方光明,屋頂那個像是夜

明珠的東西也隨之綻放起光芒,同時玉簡也由任天塵的手中脫離出去。

  緊接著任天塵就看到一個人像由玉簡中緩緩升起。

  人像逐漸變得清晰之後,才開口說道:「呵呵!吾兒身體無恙吧?」

  任天塵目瞪口呆,愣愣的說道:「祖……祖師?」他不是不知道有這

樣的法術,但是這種程度已經不是一般的法術可以做到的了,這顯然是一

個殘留的意識體。

  東方葬笑問道:「你是誰的弟子?」

  任天塵恭敬的答道:「弟子任天塵,師從東方絕笑。」

  東方葬笑忽然生氣的說道:「那個臭小子?在我之後九龍宗竟然只有

你們兩代?氣死我了!」

  任天塵不知道為什麼東方葬笑發怒,因此戰戰兢兢的問道:「祖

師?」

  東方葬笑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失禮,於是恢復了最初的樣子,又問道:

「絕笑那個死小子有沒有到過天衍星?」

  任天塵陳述道:「師尊沒有去過,但是弟子去過,弟子得到的法訣已

經全部告訴師尊了,如今天衍星已經成了一個修真者的惡夢。」

  東方葬笑露出有些不可思議的神色並問道:「惡夢?應該不至於吧?

當初我和伶娘去的時候,那裡還有幾個高手的啊?」

  任天塵解釋道:「現在那裡的靈氣薄弱到不行,而且靈石也異常稀

有,所以那裡最高修為的修真者的境界也只不過是元嬰期,到了元嬰期之

後就很難再有寸進了。」

  東方葬笑喃喃說道:「和那場大戰有關?還是因為我們後來的那場戰

鬥?」他思索了一下,接著忽然轉移話題問道:「你的九龍氣應該也有七

龍境了吧?修行多久了?」

  任天塵答道:「弟子愚笨,至今修行還不到二十年。」

  東方葬笑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驚訝的追問道:「什麼?二十

年?七龍境?」

  任天塵不知道九龍氣正常的發展速度,所以平靜的把自己的遭遇都講

給東方葬笑聽,東方葬笑聽了再也無法維持祖師的風範,而不停的大呼小

叫起來。

  東方葬笑嘖嘖稱奇道:「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怪物,沒有想到我們九

龍宗竟然出了一個比我還要像怪物的人。小子,我不得不說,你的運氣實

在太好了。」

  任天塵不解的問道:「祖師,當初您為什麼不把九龍氣訣直接教給師

尊呢?」

  東方葬笑不平的說道:「哼!你以為我不想嗎?那時連我自己都還不

知道,我要怎麼教他?他是我的兒子,我哪有理由不教他?我想之前的幾

位前輩恐怕也不是很清楚九龍氣的奧妙,所以他們的進展才會那麼緩慢,

沒有一個可以追上開山祖師的修行速度。算了,不說這些了,我的殘留意

識也支持不了多久的時間,你不要插話,聽我說完。」

  任天塵乖乖應道:「是。」

  東方葬笑解釋道:「其實這個試煉最根本的目的並不是要把你們鍛鍊

成一個修真界的頂級高手。」看到任天塵的不解的表情,他接著說道:

「這個試煉的目的是讓你們懂得,只有在你的思想成熟之後,你們才能得

到一些別人無法得到的東西,這樣的萬世經驗不是隨便一個人可以得到

的,如果我當時有這個試煉的話,恐怕我也不會在修真界耽誤那麼久

了。」

  任天塵張了張口,又忍住沒說話,他是想問東方葬笑現在究竟在哪

裡?

  東方葬笑見狀,主動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設置了這裡之後,

我覺得我似乎得到了一個解決問題的途徑,當時我很欣喜,畢竟困擾我很

久的問題終於有了解決的跡象呢!至於我現在身在何處……你還不到理解

的時候,如果到了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我在哪裡,否則就算我告訴你,你

也不會明白的。」

  他繼續說道:「關於你在哈瑞斯星上受到的待遇,我想那是很正常

的,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你知道續源液這種東西嗎?續源液很難

找到,偏偏我就知道它生長在哪裡,這或許是一個解決因我而起的問題的

契機吧?天塵,你記住了,在普臨星的最北處有一個深潭,它的名字叫做

襟翼潭,潭下有一條……呃……至今應該有七千年了吧?一條七千年的翼

魚,牠所守護的就是續源液,以你目前的功力應該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任天塵應道:「是,弟子謹記。」

  東方葬笑叮嚀道:「等會兒我的殘留意識消失之後,你去看看玉簡,

那裡面還有幾個我後期領悟的法訣,每一個威力都很大,你要慎用,切

記!嗯,之前山崖下的那段法訣你也要記住,還有你一定要帶伶娘出去,

一直待在這裡並不能突破她現有的情況,開啟環渺閣的法訣也在玉簡之

中,很簡單的,對你來說絕對沒有問題。」

  他接著說道:「至於那些弒佛者,我想用不著你操心,畢竟守持者的

實力超出他們太多了。哼!諾達二,其實以諾達為姓的守持者是他們之中

最弱小的一部。好了,這塊玦母的靈氣也快沒有了,我在家裡等著你和你

的師尊,哼!等你見到絕笑,替我告訴他,他實在太笨了。行了,我走

了。」

  他想了一下,又說道:「對了,不要偷懶,後面的那個閣樓你還是要

上去的,儘管對你而言或許難一些,但是就算你沒有闖過,你也可以從環

渺閣出去,只要打出法訣就可以了。不過你還是要使出自己的全力,因為

後面的這些東西你以後會用到的。」

  任天塵應道:「弟子遵命,恭送祖師。」

  看著東方葬笑的影子消失,任天塵才站了起來,接住了由空中落下的

玉簡,此時這塊玦母只剩下一丁點的靈氣,變成一塊普通的玉簡了。

  這次他的靈識沒有絲毫的阻礙就看到了玉簡中的內容,裡面是六個法

訣和一些東方葬笑後期的體悟。

  任天塵先是大略的看了一下那六個法訣,它們依次是含訣、縛訣、歿

訣、坍訣和咄訣,剩下的一個是九龍氣訣連貫使用的一個法訣,就叫做九

龍訣。

  含訣是一個透過本身的真元而形成的一種法訣,嚴格說起來那不是一

個法訣,而是一個真元的運用,因為這個法訣是透過九龍氣來產生作用

的。

  縛訣,顧名思義,是一種捆綁的法訣,它能利用法訣的力量形成一個

網,以便暫時性的封鎖敵人進攻或是防守的路線,威力則視個人的修為而

定。

  歿訣和坍訣是六個法訣之中威力僅次於九龍訣的兩個法訣,在玉簡中

提到這兩種法訣的威力甚大,非到必要的時候,千萬不要施展,因為那不

僅是耗損自己的真元,也有損天和。

  至於咄訣是一種類似佛宗那樣的精神攻擊,它是利用自己的真元混和

在音波之中,並猛然喝出,來起到震懾和傷害的作用。

  任天塵不敢小看這六個法訣,雖然他並不知道東方葬笑究竟在哪裡,

但是就憑藉東方葬笑本身的實力,他說要慎用的東西絕對是威力無匹的,

最少在東方葬笑的手中是那樣。

  不過在仔細學習這幾個法訣的時候,任天塵發現自己根本就還不能使

用歿訣、坍訣和九龍訣,因為它們不僅需要強而有力的真元,而且也需要

更多純熟的技巧,自己現在顯然是無法練習的。況且任天塵的九龍氣並沒

有到達頂峰,而九龍訣是在完全體悟了九龍氣之後才可以施展的,所以他

只好把這三個法訣死記在腦子裡面,以備日後使用。

  即使如此,剩下的三個法訣也耗費了他很大的精力,那繁瑣的程度簡

直可以比擬釋心曾經教他的那個開啟混沌仙陣的仙訣了,光說最簡單的縛

訣,就是由七十七道小法訣構成,中間甚至不能有一絲停歇。

  任天塵自從進入了萬世幻境之後,就沒有了時間的概念,至今也不知

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只知道自己修練的時候這裡的天色剛暗,而現在卻是

黎明,那肯定不只是一個晚上的事情了。

  他定了定神,開始往後面的閣樓走去。

  話說在楊濤的閉關室之中,黑奴本來端坐的身子忽然一顫,雙眼猛然

睜了開來,他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眼神,心想:「天啊!是老主

人!」

  可是沒有多久,他眼中的光芒就黯淡了下來,並喃喃說道:「竟

然……只是一段殘留的意識?老主人,你究竟在哪裡?」

  在黑奴身子微顫的時候,白靈兒和楊可心也同時察覺到黑奴的異樣,

她們不約而同的看向黑奴,眼中都流露出相同的關切。

  白靈兒失聲叫道:「黑叔,怎麼回事?」能讓黑奴產生這種反應的事

情很少,所以她馬上就聯想到她的塵哥哥。

  黑奴謙卑的說道:「靈兒小姐,沒有事情,剛才我以為是老主人回

來,所以失態了,讓靈兒小姐受驚了。」

  白靈兒聞言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哦!嚇死我了,黑叔,你知不

知道塵哥哥在裡面怎麼樣了?」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楊可心也凝神靜聽

著。

  黑奴答道:「雖然我對裡面的事情有著一絲感應,但是我也只能感受

到少主沒有危險,卻不知道少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其實他也不知道進

入試煉之後是什麼情形,畢竟他沒有經歷過試煉,所以對於環渺閣內的事

不太清楚。

  白靈兒和楊可心同時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黑奴看了楊可心一眼,但是

沒有詫異之色,以他的經驗早就看出了楊可心把心栓在任天塵的身上。反

倒是楊可心有些不好意思,頓時俏臉一紅,低下頭去。

  一個無日谷的弟子在外面高聲的叫道:「谷主有命,全體集合!應付

外來的攻擊!」緊跟著這句話的就是響徹雲霄的警號!

  楊可心心中一震,立刻站了起來,畢竟事關這個她從小生長的地方的

安危呢!

  白靈兒也站了起來並說道:「楊姐姐,我和妳一起去吧!」

  楊可心遲疑的說道:「靈兒妹妹,妳……」

  白靈兒接著說道:「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如果外面有什麼靈

獸、魔獸的,我還可以盡一分力。」說到靈獸和魔獸,儘管白靈兒已經想

開了,她的眼中依舊閃過一絲異色。

  楊可心看了看白靈兒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和白靈兒一起走

了出去。黑奴眼中精光一閃,喃喃自語道:「你們這些小丑最好不要打擾

少主的試煉,否則我就讓你們灰飛煙滅,哼!」對於黑奴來說,無日谷會

怎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任天塵,只要任天塵沒有事,他基本上是不會理

會其他事情的。

  出了閉關室之後,白靈兒和楊可心就看到無日谷的弟子忙進忙出,同

時無日谷的防禦也再次啟動,到處都可以見到無日谷弟子的身影,而且個

個臉色凝重。楊可心看到楊濤之後,連忙問道:「爹,究竟是什麼人?」

  楊濤的臉上滿是愁容,回答道:「一個魔頭,他還帶著付奎父子以及

月明宗的弟子,看來這次無日谷是難逃厄運了。」畢竟以無日谷目前的力

量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就算只是一個魔頭也能讓無日谷亂成一團。

  楊濤無奈的對楊可心說道:「心兒,妳趕快帶著幾個弟子離開吧!妳

那裡有傳信簡,如果我們無日谷得以逃脫這次大難,我會傳信給妳。」

  楊可心很堅決的說道:「不!爹,我想付奎父子硬攻無日谷的原因不

外兩個,第一個是我,第二個就是我們谷中的一些歷代珍藏,所以如果敵

不過的話,我想我還是能有些用處的。」她很清楚付奎等人的目的是什

麼,所以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楊濤搖了搖頭,說道:「妳以為只要我把妳交給他們,他們就會放過

我嗎?心兒,妳錯了,他們絕不會放過谷中任何一個人的。至於妳,這次

恐怕不是他們最主要的目標了,看他們的來勢,我想他們是打算把無日谷

滅掉了,所以有沒有妳,結果都是一樣的,妳就不要再堅持了。」

  楊可心沒有流淚,她思索了一下,便拉起身邊的白靈兒並走向閉關

室。

  她跪在黑奴的身前,哭著懇求道:「前輩,請你救救無日谷吧!」她

在自己的父親之前強忍著不哭,此刻淚水卻決堤了,想起疼愛自己的父親

和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她的心中不禁升起一陣酸楚。

  然而黑奴依然默不做聲,穩穩的坐在地上。

  白靈兒在一邊幫腔道:「黑叔,你就幫幫無日谷吧!好嗎?」

  對於楊可心的話,黑奴可以不理會,但是他無法不理會白靈兒的話,

於是他睜開眼睛看了白靈兒一眼,淡淡的說道:「靈兒小姐,請恕黑奴難

以遵命,我必須要保護少主,這件事在我心中比什麼都重要。」

  白靈兒無法反駁,黑奴說的理由很充足,再說她也無法命令黑奴,可

是她依舊沒有放棄,繼續用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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