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罪惡的終結

　　地底迷宮中，殺聲震天，在洞壁上來回撞擊著，甚至傳到了最深處的王殿……

　　“首領，那個新晉斗士快殺過來了，您還是避一避吧！”請示之人，是個鐵塔般的漢子，他此刻正跪伏在石階之下，向首領苦苦相勸著，“要不，我去通知下二首領？”

　　首領依舊安坐在王座上，低垂著頭顱，一下一下的敲打著王座扶手，過了片刻，說道，“二首領的研究，正處于關鍵時刻，不得打擾！”

　　“那……”漢子正欲反駁，一抬頭，卻看見首領正用他那空蕩蕩的眼眶，注視著自己，當即打了一個冷顫，不再言語了。

　　“梆、梆、梆……”那根枯骨般的手指，依舊敲打著扶手，絲毫未因組織即將覆滅，而有半絲遲延。

　　隨著殿外的殺戮聲漸止，一個沉穩的腳步聲，逐漸逼近，而不多時，一個渾身浴血的黑發男子，持著兩米長骨刀，大踏步的邁入了這個組織的禁地。

　　原本跪伏于地的鐵塔漢子，當即拔身而起，揮劍向黑發男子撲了過去，不過卻被對方一記劈斬，連人帶劍都被斬成了兩段。

　　“打破命運軌跡之人，你終于來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首領沙啞的聲音，飄渺般回蕩于大殿之中，“有多久？也許有幾百年了……”

　　蕭東愣了下，仰望著臺階上的那個罪惡源頭，他本欲將對方直接斬殺，可聞言還是暫緩了出手。

　　不過等自己幾百年？靠，那時候自己還沒出生呢！

　　“有沒有興趣，聽聽我這個將死之人，為你揭開這一切的謎底，或者，你可以當做這是我臨終前的懺悔……咳咳……咳……”首領僅僅說了幾句話，便又再度劇烈咳嗽起來，不過往日那個時時陪伴于側的侍女，卻被他提前支開了。

　　于是一抹殷紅，順著他的嘴角，滑落……

　　“故事要從兩千多年前講起了，一個被臣民仰望的國王，死于一場叛亂，于是降生到了一個叫做巴比倫的龐大的地獄之都……”

　　“與他一起戰死的，還有他的胞弟，那是個武力彪悍的戰士，于是弟弟成為了高貴的斗士，而曾經大權在握的兄長，卻成為了一個卑微的螻蟻，被人唾棄，被人嘲諷，茍延殘喘著。”

　　“他不甘心，他的靈魂開始扭曲，于是他蠱惑胞弟說：聽說上層地獄中的死尸中，會凝結出一種晶石，我們只要研究出這其中的奧秘，你便會成為一名最強大的斗士。”

　　“他用語言迷惑了胞弟，甚至讓胞弟為此而狂熱，不過研究是需要尸體的，而這一切研究，又是明顯違反巴比倫禁令的，于是他再度跟胞弟說：我們需要締造一個組織，來掩護著一切的罪行。”

　　“一個叫巴徹勒的神秘組織，被締造了出來，它組織嚴密，用刑譚讓成員恐懼，用規則讓成員臣服，一切都似乎很美妙，他當上了首領，并且在這個地下宮殿里，感受到了國王般的尊嚴。”

　　“可規則在增多，怨念在積累，仇恨的種子開始萌芽，成員們的心靈，越加扭曲，可他依舊認為，痛苦始終是別人的，卻忘了，權利往往是一把雙刃劍……”

　　“讓他痛苦萬分的悲劇，終于發生了……某一天，他喜歡上了一個地面上的女孩，她溫柔而體貼，完美無缺，不過這時，他一度依賴的規則，卻成為了一把沉重的枷鎖，將他牢牢的綁縛在了地底的中心，一個冰冷的王座之上。”

　　“女孩被規則絞殺了，因為她得知了地底的秘密，而又不肯進入地底世界，而規則高于王權，它不需要命令，也會有狂熱之徒搶著去執行，面對這根深蒂固的仇恨所凝聚的規則，即便是他，也無能為力，這時他才發現，規則已經失控了。”

　　“當懷中女孩的尸體，腐爛之時，他的雙眼，也干癟了，湮滅于黑暗之中，于是他也開始憎恨起這個組織，如同每一個成員一樣。”

　　“可他不敢漏出絲毫破綻，失去了雙瞳，讓他所看到的一切更加真實，他發現，每個人都深深的憎恨著自己，所以，哪怕他貴為首領，只要做出會危及組織之事，依舊會被心靈扭曲了的成員們，興奮的絞殺……而無數雙眼睛，也正在暗中凝視著他……”

　　“刑譚中的白骨，越積越多，每個人都在黑暗的角落中，勾心斗角著，尋覓著每一個機會，將身邊的同伴，推下罪惡的無底深淵，這會讓他們快樂，讓他們興奮，讓他們高聲歡呼……”

　　首領說了很多，說的讓蕭東毛骨悚然……

　　“咳咳……”首領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所幸，你終于來了，總算終結了這個畸形的組織，不過……”首領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從腰間掏出了一把鑰匙，指著他身后的王座說，“那里……才是真正的罪惡根源！”

　　“那里有危險，也有機遇，祝愿你能把握住它！”

　　鑰匙插入了王座上的一個臥槽里，瞬即，“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王座陷入到了地下，露出了一直被王座靠背所遮掩的一扇石門！

　　“現在，也到了我……贖、贖罪的時候了……”首領斷斷續續的說完，突然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順著那高高在上的石階，滾落了下來，直至滾落到了蕭東的腳邊，而就在首領那漆黑斗篷的下面，正深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首領，無名，沒人知道他的姓氏，也許他那曾經尊貴的帝號，已經隨著他的墮落，消逝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而蕭東，則邁步踏入了那扇神秘而詭異的石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