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踏上黃土大地 第七十一章 土酒，粗菜，糟老頭

　土伯煮的菜並不如蘭妮，而他買回來的酒也是最便宜喝在嘴裡，又辣又沖，但是，就是這樣的土酒粗菜，華十三和阿土伯兩人卻吃的怡然自得，似乎比皇宮裡的御宴還要美味。

　吃飯，還是要看心情啊。

　「小子，你好樣的啊，我老頭子都給你瞞慘了！」端著粗陶酒碗，阿土伯抿了一口，隨後他瞪了華十三一眼，虎聲虎氣的埋怨道：「那樣的技術，不是專業的治療師絕對做不到，就是老頭子我親自動手，也不見得能比你做的更好了！」

　「呵呵，治療師倒是不假，不過我今天來，原本的目的也就是看看你，仙兒很佩服你，在我面前也沒少說你的事情。」和老頭碰了一下碗，華十三淡淡的回應了一句，雖然兩人年齡相差甚遠，但看得出來，他們都沒有在意其他的東西，交談起來絲毫不見生澀。

　「糟老頭一個，有什麼好看的。」搖著頭笑了笑，阿土伯放下酒碗，從盤子裡捏出一顆鹽水花生，一邊剝著，一邊像是不在意似的對華十三交代道：「仙兒這丫頭很好學，也很聰明，我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她的東西了，所以才讓她自己出去鍛鍊鍛鍊，她能碰到你，不錯，我很欣慰，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一般人，品性也不錯，配得上她，小子，加把勁啊！」

　「呵呵，你想岔了。」同樣捏起一顆花生，華十三微笑著糾正了一句，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水元素感應圈告訴他。一群殺氣騰騰的漢子正朝這裡趕過來，他們之中好幾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其中一個甚至都是被人抬著過來的。

　華十三的表情引起了阿土伯地注意，很快的，急促的腳步聲就從外面傳了進來。讓老頭子的眉頭也皺起來了。

　「真是的，我本來還想清閒清閒。」一邊迅速收拾著碗筷，阿土伯一邊小聲地埋怨著，似乎這種事情，他不止經歷過一次。

　「啪嗒！啪嗒！……」

　當華十三和阿土伯把餐桌抬進房間裡，腳步聲也剛好到了門口，緊接著，一個破鑼嗓子就吆喝了起來。

　「老頭。快出來，小六子已經不行了！」說話的人似乎和阿土伯很熟絡，喊話也很隨意，而阿土伯剛把餐桌收拾好，他也像未卜先知一樣，直接摸到了藥櫥的底部。讓華十三驚訝的是，他居然摸出了一根綠油油的魔法杖，雖然不是什麼高級品，但杖頭上的一枚四級水系魔晶石卻讓華十三意識到。阿土伯還不止是一個土醫，他還是個水系魔法師！

　……

　「怎麼會？這麼嚴重！」來到院子裡，看著滿地的傷員和最嚴重的，被人抬過來，肩膀幾乎已經被劈開地小六子。阿土伯皺著眉頭問道，而一邊問著，他的手上也沒有停歇。小心的掀開蓋在小六子身上的馬褂，開始清理起了年青人的傷口。

　「那幫狗養的畜牲，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群僱傭兵，帶頭地竟然有六級鬥氣！」狠狠的捏著拳頭，剛剛吆喝的中年人，一個疤臉麻子咬著牙咒罵道：「雜種，有這麼死下狠手的嗎？要不是王大人趕過來，不只是小六子，大夥兒估計全都回不來了！」

　「唉，這是造地什麼孽啊！」長嘆了一口氣，阿土伯揮動魔法杖，施展起了治療魔法，而華十三也趁著這個機會，一邊為旁邊一個傷勢不重的年青人包紮，一邊詢問起了其中的緣由。

　熟練細緻的包紮讓年青人很快把華十三歸類到了自己人一邊，所以，嚥了一口口水，他結結巴巴的解釋起來。

　原來，一切都是為了錢。

　京城這樣地大城市當然有秦樓楚館之類的煙花地，而這條煙花地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有一半靠在北城區的外街道上，為了賺錢，北城區地主管單位把那條街道臨街的店面全都租給了開妓院的。

　這本來沒有什麼，北城區的臨街店面原本就是官府管理的，租出去誰也沒話說，但是，隨著煙花地的規模越來越大，埋怨場地不夠的妓院就把主意打在了臨街店面後面的住宅上，想拆了那些住宅，延伸自己的使用面積。

　店面是官府的，可住宅卻是老百姓的，所以，為了拆掉那些住宅，妓院聯合了起來，巧取豪奪，想要霸佔平民的棲身之地，而窮人也有窮人的骨氣，在幾個金盆洗手，回鄉過清淡日子的傭兵組織下，男人們奮起抵抗，和妓院的打手們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衝突，雖然戰鬥起來互有輸贏，但因為城衛軍副統領王剛也是苦寒出身，在他的偏頗之下，窮人們還能保住一席之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是靠打手出面的妓院一方，這一次居然從外面找來了大群唯利是圖的傭兵，還打了平民一方一個埋伏，如果不是王剛出來阻止，平民一方差點就被血洗了。

　這邊，華十三從年青人那裡瞭解著情況，而阿土伯那邊，雖然老頭子拼盡全力施展著治療魔法，但六級鬥氣造成的傷勢根本不是他一個四級魔法師能夠化解的，眼看著小六子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一群老老小小全都哽嚥了起來。

　「這是造的什麼孽啊，造孽啊！」一直十分開朗的阿土伯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絕望的看著一條鮮活生命在眼前逝去，嘴裡只能喃喃的詛咒著，無助的施展著魔法，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只是掙扎，無用的掙扎，這一次，生命之神捨棄了他們的同伴，選擇了金錢，可是，就在所有人都眼神灰暗，甚至一些激進的年青人重新捏緊了全都，打算回過頭再去和對方死拼的時候。

　「老頭，這小子交給我吧。」拍了拍阿土伯似乎在剎那間蒼老了許多的肩膀，華十三淡淡的勸慰道：「還有不少弟兄都受了傷，他們還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