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還瑰。
呼喚魂魄。
泰山府君的法術。 死返玉之秘術。
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魔法系統裡,其名稱各不相同,但實際上指的都是一樣東西,其真實目的都是要「讓死者起死回生」。
應用這種魔法,儘管完全的死而復生是不可能的——早應升天的亡魂在極短的時間內又能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因為其中蘊含著將生命以不自然的形式繼續延續著這種含義,所以這在所有禁忌中也是最為嚴重的一類。
貓屋敷一邊衝下險峻的山路,一邊說道。
「你知道五年前功刀的父母去世的事情嗎……?」
穗波稍稍地想了一下。
「啊、嗯。據說……是死於山崩之類的。」
「聽說只有功刀和她祖父兩個人倖存了下來。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跟現實有那麼一點點差異。」
「差異……?」
貓屋數點了點頭。
「根據穗波的調查,那還魂咒物的外流,也就是大約五年之前的事吧。」
「啊……」
面對著有些發愣的穗波,貓屋敷繼續說道。
「如果說他爺爺的那傷是致命傷的話又會怎樣呢?如果說他雖然溜出醫院逃回家裡,但實際上他那個時候已經瀕臨死亡了又會怎樣呢?」
「……也就是說,她爺爺觸犯了禁忌。」
讓死者起死回生。
那種程變的法術,首先人類就無法完成。就算再怎麼想對禁忌出手,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成功的。
但是。
如果是想要讓已不久於人世的自己再稍微多活幾年呢?」 J
如果在這五年裡,只在施了法術的屋子裡生活呢?
「……」
穗波有些愕然。
這應該是一種執著,想要繼綽活下雲,然後觸犯了禁忌所引起的一種咒波圬染。
說不定,在山上所堆積的那些石頭也是為了緩和這種咒波污染吧。如果不馬上洗淨這股咒力的活,很難保證不會發生第二、第三次異變。
「啊!」
「發生了什麼事,穗波?」
面對轉過頭來的貓屋敷,穗波問道。
「這個工作……現在誰在做?!」
「是誰……啊啊!」
貓屋敷再次睜開眼睛。
魔法師經常要將咒力從自己的身體裡發散出去。雖然也不至於會引起咒波污染,但是那種「力量」如果近距離使用魔法的話,確實是會受到些影響。特別是對其他的魔法系統而言,甚至會產生致命的變化。
這種現象叫做「咒波干涉」。
每一個魔法師都可以進行迴避——
「但是黑羽的話——還……」
面對貓屋敷的回答,穗波倒吸了—口氣。
「本來可以說……這法術能夠維持五年本身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奇跡。就像水倒在杯子裡快要溢出來一樣,應該就處在將要崩潰的邊緣。如果發生稍微那麼一點點的咒變的話……」
其他東西實在准以用言語來表達。
還沒等貓屋敷回答,穗波就先走一步了。
「穗波!」
「——我先走了!」
跨上手上的掃帚,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夕陽裡。
6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漆黑的羽毛所湮滅了。
不管是空氣還是空間都被烏鴉所掩埋,伊庭樹這個人的存在,像是隨時都會消失。在這種黑暗不祥的沉重壓力下,一切都被毀滅——。
消失。
消失——
消——失——
「……」
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樹……」
有一個聲音,
一個很耳熟的聲音,是誰?
「嗚……」
倚著那一個聲音,樹想拚命地睜開眼睛。
眼瞼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不,就像是被鉛給焊接上了一樣。
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了雙眼——在他面前,是一個半透明的少女。
「黑羽……」
「我、我聽到走廊這裡有奇怪的聲音……然後就急忙趕回來了。然後發現……樹還有……功刀都……被烏鴉襲擊了……」
樹看著淚眼汪汪的黑羽,注意到了一件事。
在自己和黑羽的周圍大約數米的空間內,妖怪烏鴉們都進不來。
那是少女所具有的一種能力——騷靈現象。她的念動力甚至對靈體都有效果。因此,可以化做一張結界,阻止烏鴉們的進攻。
但是,那並不能永遠持續下去。
呱!
不斷湧現的烏鴉慢慢地侵蝕著騷靈現象的空間。
「……痛。」
樹勉強撐著坐起夾,手扶著眼罩。
不再那麼巨痛的右眼但仍沒有發生很大變化。是因為這個咒波污染吧。可能對咒力產生過敏反應的右眼,直接增加了大腦的負擔。曾經有人警告過他,如果這樣持續下去的話,命就很難保住了。
(儘管如此……)
樹一直耿耿於懷自己右眼所能看到的東西。
耿耿於懷的價值,就在自己所看到的東西上面。
「黑羽……你知道嗎?」
「知,知道……什麼?」
「這些烏鴉……和黑羽你是一樣的……」
「和……我?
黑羽腦袋上冒出了個大問號,樹又轉到其他活題上。
「你剛剛在走廊那聽到的聲音是怎麼樣的?」
黑羽剛剛才說過這麼一句話。
——在走廊那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嗯……沒錯,對了,是,『我不會走的』……」
「……是嗎。」
樹落寞地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
接著,他轉向旁邊的聲音出處。
「伊庭……」
翔子撐起身子。
然後,她睜開眼睛。
她也發現了,惹人討厭的烏鴉已經遠離了自己。
「這是——伊庭干的嗎?」
「……不是我幹的!」
樹淡淡地對少女笑了笑。
「但是……已經沒關係了。……雖然我剛剛說我不是魔法師……」
他緊緊地按住眼罩。
「因為有一個魔法師幫助了我們。」
樹說道,透過那個眼罩,少年看得見。
但是,這種程度還不夠。
還要更裡面。
還要更底。
還要,——更接近本質。
看到。看到。看到。
少年的右眼——就是這麼一樣東西。
魔法師們,也稱之為妖精眼。
但是,這是有代價的。剛才的巨痛更為強烈,直接將神經化為了炙熱的地獄之火。已經被污染了的咒力,甚至侵蝕到了樹的靈魂。
(儘管如此——)
烏鴉們,越來越近了。
因為黑羽的騷靈現象已經越來越弱。
「……黑羽……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你說吧!」
「……」
樹對支撐著結界的少女悄悄說了幾句話。
「……那麼……那個……只要作出形狀來……就可以了嗎……」
當確認黑羽已經同意後,少年這次將目光轉向了翔子。
「功刀。」
「嗯?」
「你往上看看。」
樹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一直盯著奇怪的烏鴉在看。
有些烏鴉的半邊身子已經潰爛。還有些是肉已潰爛露出了骨頭。還有些烏鴉翅膀上蛀蟲橫爬,像膿瘡一樣粘在上面。
光是這麼一看,全身都毛骨悚然。
瞼上的血色漸漸消失,膝蓋也不聽使喚地顫抖——但是少年還是繼續說。
「將這個魔法——恢復為其本來形狀——!」
呱!
一隻烏鴉掙脫了咒語的束縛。
彎曲的嘴突出來。迅速地,像是要輕而易舉地貫穿人的頭蓋骨,它自以為能夠成功地向少年的腦袋上一擊。
樹用拳頭回了它的攻擊。
「——給我回去去去去去!」
叫喊的同時,樹也在祈禱。
拳頭貫穿了烏鴉的嘴,還聽到了肉撕裂的聲音。
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也貫穿了整個和室。
那是翔子本應聽不見的,黑羽的聲音。
「——回去!」
轟的一聲。
世界——顛倒了。
*
——翔子看見了。
那是一間小小的病房。
她立即就明白樂,那是在五年前事故發生後的不久。因為那實在是一段令人難以忘懷的回憶。
消毒藥、刺鼻的藥味。
異常安靜的,深夜的醫院。
「不要離開我……」
在那裡,一個小女孩正在啜泣著。
那個小女孩是翔子。是五年前,上小學五年級的翔子。
她緊緊地偎依著床邊.床上躺著的是她祖父。
爸爸媽螞從集中治療室被送出來後,雖然並沒盲人對她說,但是她卻不自覺地感覺到——他們已經離開人世。
所以,翔子才這麼說。
「我不要連爺爺……都離開我……」
這是一個無法實現的願望。
那個時候祖父已經很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儘管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外傷,但是他自己很清楚,內臟受的傷是致命的。
但是。
所以爺爺才會這麼說。
「我不會走的。」
「爺爺一定哪裡都不會去!」
雖很明白自己的身體將要消亡,但是他還是跟翔子做了約定。
正因為這個約定——所以他才向絕對不能觸犯的魔法,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
彷彿虛幻的白日夢般,閃亮的幻影在剎那間消失。
但是,這個幻影卻帶來了一個新的奇跡。
當翔子回到現實的時候,無數片破碎的烏鴉羽毛在向一個地方集聚。
終於,集聚在一起的羽毛漸漸形成了一個形體,那是翔子很熟悉的一個人影。
「啊……」
翔子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
可以看出那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就算之前看到了多麼怪異的事物,但現在眼前的這個現象對她而言卻有著不同尋常的含義。
翔子叫出聲來。
戰戰兢兢地,彷彿說錯了什麼話就會一切都化為泡沫,她呼喚著。
「——爺爺……?」
在她旁邊,黑羽專心致志地念誦著什麼。
「……」
——這叫做顯現現象。
這是以靈體作為材料,組合成特定形體的一種特異功能。
剛剛黑羽就是將烏鴉進行分解,然後以樹眼中顯現的影像為基礎,找出引起咒波污染的原形。
也就是說,將老人復甦,變回原來的形體。
這個形體與黑羽相同——都是一種幽靈的形體。
「——爺爺……?」
祖父的幻影看著呼喚他的翔子,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不會走的……」
翔子聽到了那麼一句微小的聲音。
「爺爺一定哪裡都不會去!」
「啊……我……」
翔子已經明白了。
爺爺說的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誰、說了些什麼,爺爺才做了這麼一件事呢。
……啊啊。
爺爺並不是突然性情大變。
「所以……才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不管是執著於古董也好,還是從來不踏出大門一步也好,都是魔法在作怪。
這五年之間,讓瀕臨死亡的身體再次回生,總算憑著魔法延續了自己的生命。為了不讓自己的孫女孤單寂寞,僅僅為了這個原因,老人甚至願意觸犯禁忌。
但是……那種願望變得有些扭曲了。
哎,這個已經變得扭曲的結果,就引起了這次的咒波污染。
「——有什麼、想對爺爺說的話吧?」
有一個其他的聲音插了進來。
「伊庭……」
翔子轉過頭去,少年按著眼罩,溫柔地對她說。
「約定……是兩個人之間做的吧?」
少年說著,氣息漸漸變得微弱。
他的臉色發膏,笑了笑,繼續說道。
「所以說……仔細想想。為什麼……功刀要做約定呢?為什麼……你爺爺他要那麼地努力遵守這個約定呢?」
「為什麼……?」
翔子再一次轉向祖父。
祖父的幻影漸漸分崩離析。
因為黑羽的顯現現象,已經到達極限。
溢出的咒力再一次墮落成咒波污染。祖父的身影也漸漸崩離,腐爛的烏鴉們又再次回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了一個聲音。
「翔子……」
這是撫摩自己頭時候的聲音。那一雙寬大、溫暖的手掌。
「……啊」
那個回憶再次湧上心頭。
她劇烈地搖了搖頭。
「已經……夠了……」
最初這聲音十分微小,但是接著,翔子大聲地喊出來。
「我……我已經長大了!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說,爺爺,你走了我也能照顧自己的!」
——接著。
翔子看到,祖父像是在微笑。
光影四射。
咒力如花朵般散開。
但是,這到底不過是把「核」給除去而已,並不意味著咒波污染已經消失。
充斥在屋子裡的咒力,立刻就填補上「核」的空白,聚集起來形成更令人生厭的形體。
「樹——咒力還沒消失!」
「沒關係的……」
樹順著黑羽的聲音望向天花板。
那一瞬間、
「我祈求!以力之頂點,天地槲寄生保護吾、粉碎東邊的災禍!」
乒——殘存的咒力化為碎片。
風揚起。
好像有什麼東西,扎上屋子的天花板。
那是一種仿若秋風掃落葉般將污燭的空氣一掃而空,雖驚人但是卻十分清新的魔法。猶如一把竭盡全力衝破、拂拭、清除咒力的降魔之劍。
「這是槲寄生——穗波?!」
「高……高瀨?」
黑羽和翔子,都不約而同相繼叫了這位騎著掃帚的少女名字。
但是,穗波一下掃帚,就徑直走向樹。
「社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好厲害啊,你果然還是趕上了。」
面對著穗波的問題,樹苦笑著。
少年視線漸漸移向腳底。
「那麼、社長——沒事吧?!」
「謝謝……穗波。」
他小聲說道。
然後少年倒進了有著蒼冰色瞳孔的魔女懷裡。
7
第二天的傍晚。
樹累得像一灘泥似的趴在「阿斯特拉爾」的桌子上。
再次曠課沒去學校,卻因要進行一些關於這次事件的後續工作,公司這邊想請個假都不行。
現在在他眼前的,是堆得像山一樣高的文件。
跟往常一樣,有一些魔法和社長的課本,還有要向「協會」提交的咒波污染淨化報告等公文以及一系列的文件,用山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辛苦了,樹。」
「啊……謝謝。
樹接過黑羽遞過來的藥草香茶,好歹眼睛抽出空來向上望了望道了個謝。除了昏倒之外都沒能安安穩穩地睡過一次覺,現在眼睛四周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總覺得有些可憐。
樹像灘泥似的一直伏案桌上,突然問道。
「那麼說起來……功刀她爺爺到底是一個什麼魔法師呢?」
「修驗道。」
坐在他斜對面的貓屋敷回答說。
貓屋敷正在為雜誌寫稿子。他一邊滴溜溜地轉著鋼筆,一邊埋頭拚命地在原稿紙上奮筆疾書。
「你說的修驗道,是指……例如那些在山野中修行的人?」
「沒錯。所以說,那些烏鴉也能夠說明這個問題。烏鴉是修驗道——特別是與熊野神道所結合的神使。」
神使。
簡而言之,就是神的使者。
翔子的祖父就算使用了烏鴉作為媒介,也沒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
「那麼說,神隱也是……」
「修驗道接觸山的神隱在某種意義上說是十分正常的。順帶一提,在山中留下回聲這也是天狗的所為——也就是修驗道的其中一種技藝。恐怕是……在自己離開人世後,通過神隱這種權宜之技,讓功刀能夠有所領會。」
回聲。
就是所謂的神隱,登山時的笑聲。
那並不是嘲笑,而是一種爽朗的笑聲吧。
那是希望能親眼看到孫女的幸福的——已經死去的祖父的,最後的笑聲。
「……是嗎。」
樹想像著那個場景,不自覺地望向遠方。
這一次,翔子的祖父,就能毫無牽掛地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你還真有閒空為別的事憂心啊。」
穗波突然歎著氣走進來。
她那邊也剛完成「協會」的派遣,回到了「阿斯特拉爾」。只是與樹不同,她今天去學校上課了。從這方面看來,這到底是體力方面有差異呢,還是人的領悟能力有別。
「哇.果然還是不行呢。」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工作放在第一位。要是我這次沒有及時趕到的話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穗波發著牢騷,嘴撅得老高。
「那個啊……哎,不知為什麼總覺得……要是穗波的話一定會過來的。」
「……」
少女聽到這句話,臉頰上泛出一片紅暈,但那只是一瞬間而已。
「你就這麼想當然了!那麼曖味的判斷,要是社長你遇到了危險那就玩完啦!」
「對、對不起。」
面對穗波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樹縮了縮頭。
「……也沒什麼的。」
穗波的態度軟化下來。
本來就沒料到這是個坦誠聽他人說話的少年。但是,看到他這樣胡來沒出息的樣子,心想要是他稍微能還擊一下就好了。
他真的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擔心嗎。
然後,穗波有些心神不寧地拿起書包。
「這個,是今天上課的筆記——」
她剛要開口。
鈴鈴,事務所響起一陣鈴聲。
那是玄關的門鈴。
「啊,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樹像是逃出去似地跑到玄關,這時門開了,樹倒吸了一口氣。
「功刀。」
「你好啊,伊庭。」
只見功刀翔子站在那裡。
「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吧?」
「啊、啊、是啊。功刀你也還好吧。」
「我嘛……伊庭不是保護了我嗎。」
爺爺他也保護了我,翔子說道,把手伸向學生書包裡。
「今天伊庭沒來上課。——這個是我做的筆記。」
翔子輕輕遞過來的,是一本筆記本。
本子像是特地新買的,從第一頁上面開始密密麻麻地寫著上課的內容,不難想像,這其中一定花了不少的心血。
「謝、謝謝你。」
「我才要……謝謝你呢。」
馬尾辮甩了甩。
清風襲來,吹拂起翔子前額的頭髮,那副光耀奪目的表情把樹給驚呆了。
在這次的事件中,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翔子打自內心的笑容。
「那麼我走了。」
翔子離去後的許久一段時間裡,樹還愣在那裡。
他還能感覺到心中仍然留存著那個笑容。那一定是比任何的東西都重要的,對這次事件的報酬。
然後他轉過身來。
「啊,對了,穗波,你剛剛說的什麼來著……」
「……什、什麼都沒說!」
穗波啪地把筆記本藏到自己身後,一個勁地搖頭。
「好了,快好好做你社長該做的事吧!就算是這次洗淨了咒波污染,但到頭來還仍然是赤字吧!」
「啊!啊啊啊啊啊!什、什麼亂七八槽的啊?!」
「不要給我頂嘴!」
轟——一聲巨大的雷打到「阿斯特拉爾」事務所裡。
*
「咦」
似乎聽到了樹的慘叫,翔子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過頭來。
「依照您的需求提供古今各派的魔法師出租服務。」——她這時正在嵌有「阿斯特拉爾」的招牌的巷子裡。
巷子裡的風刮起了少女的頭髮,遮住了雙眼。
她想起來了。
「翔子要幸福哦。」
想起了說這句話時祖父的笑容。
世許這--輩子都不會忘懷吧,祖父那最後的微笑。
「阿斯特拉爾」業務日誌13
哎呀吁,好久沒有接到那麼正式的委託啦。
無論何時何地,既是貓咪們朋友又是貓咪們戀人的探索者。
眾所周知,就是我貓屋敷蓮。
終於可以把拖欠已久的媒氣費和水電費還有咒物的貸款等東西給還清了。哎呀不對,其實是正在煩惱著到底要不要增加兩本連載呢……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淚)
要是還要再增加的話,我就死定了。
言歸正傳,現在進行工作報告。
功刀家的咒波污染已經全部洗淨了。
本來是由於她爺爺的意念而殘留下來的東西,聽以既然已經實現了他的願望,消亡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容易淨化的咒波污染。
功刀的爺爺是多麼地想念她啊。
啊啊,對了對了。
再補寫一點。
是關於「協會」的事。眾所周知,「協會」很忌諱觸犯禁忌的魔法師。所以有些時候,甚至要將這些魔法師們仍然活著的後代給斬草除根。
但是這—次,好像是留下了活口,理由是因為功刀並不是魔法師的繼任者。反過來說,如果功刀作為魔法師來繼承遺產的話,會再次受到「協會」的關注。
請大家注意了。
那麼到達裡這篇日誌就……
……啊?對了?
現在仔細算算,這次委託過後,包含咒波污染的洗淨,結果還是赤字?煤氣費和水電費還是沒法付清?
那麼社長!快去就委託吧!拚命地去接委託吧!專心致志地去接委託吧!
貓屋敷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