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黯魂又道：「另外，關於傳教一事，我有個建議。」

「說吧。」克爾斯對於如何宣揚神蹟一點也沒有頭緒，因為他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殿下應該很清楚，神使的力量雖然來自他們所祀奉的天神本身，但是信仰值卻是改造他們平凡身軀的能量來源吧？」黯魂問。

只要信仰克爾斯的人越多、越虔誠，克爾斯所能支配的信仰值就越多，而神使只要得到神所獎勵的信仰值，就能利用信仰值來強化自己的身體素質，或者延長生命。

「嗯，而且信仰值對天神來講，也是很重要的。」克爾斯說。

說起來，信仰值應該算是神魔兩界的通用貨幣，是可以用來交易轉讓的，只是用貨幣來定義它又有點不太正確。

神族會用信仰值向其他神購買一些自己沒有能力製造的東西，或者用於製作神器以及施展神力。這些都會耗費信仰值。

克爾斯也是一樣，雖然他很少建立屬於他自己的信仰群，但是他從神王那裡得到足夠他揮霍的信仰值。

但是這些都只是高階神族建立信仰群的附帶價值而已，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存活。

因為沒有人信仰的神是沒有存在的意義的，所以不被信仰的神族就會死亡，而這也是消滅高階神族的唯一方法。

這樣的規則也適用於神王跟克爾斯。

只不過神王擁有其他神族所沒有的巨大優勢。眾神建立信仰群的方式比較嚴格，必須是指定信仰才有效，否則就不算指定信仰，而這些非指定信仰都會歸為神王所有。

每名高階神族都會從神王那裡獲得專屬於他們自己的稱號，然後再加上自己的名字，稱號與名字缺一不可，只要信仰者漏了一個字，那就不能算是指定信仰了。

只有神王賜封的稱號才有效用，而神王也擁有收回稱號的權力，只要神王收回某神的稱號，該神的信仰就會崩潰，那就意味著死亡。

而克爾斯的稱號就是神子，神子克爾斯。

克爾斯親自建立的信仰不多，而且都不是他刻意建立的，他的信仰群幾乎都是神王轉讓給他的。

高階神族積極的擴展屬於自己的信仰群並不只是為了存活，只有廣大的信仰群才能快速累積龐大的信仰值供他們揮霍使用；就像人類得不斷的開設公司，才能賺進足夠揮霍的錢幣。

不過，只有高階神族才需要依靠信仰來維持永恆，而低階神族還不夠強大，所以可以透過一些特殊物品來維持不滅，但這些物品對高階神族沒有作用，所以高階神族才需要依靠信仰。

「殿下，我聽銀星說你從來沒有刻意去建立過自己的信仰群，所以不妨聽聽我的建議吧。」黯魂打斷了克爾斯的思緒，「神族跟魔族建立信仰的方式不太一樣，不過考慮到你是神族，所以我從兩者作法中擷取了較為中庸的部分做了結合。你可以廣收神使或神僕，這些人最好是擁有極大權力或聲望的人，並且跟他們說明你的身份，再讓他們四處去傳教佈道。」

「喔——為了讓自己能有更多的信仰值來改造身體，所以他們就會努力的四處宣揚神蹟啊，確實是不錯的方法……不過這只適用於魔族吧？只有魔族才不管自己的使僕是怎樣的人。」克爾斯可不想自己的使僕利用太多的極端手段來傳教，而且他也不想讓一些野心龐大的傢伙成為自己的使僕。

「沒有問題的，只要花點時間仔細挑選使樸就行了，雖然以傳教的速度以及效果來說是慢了許多，但總是有所進展。」黯魂說，「只不過……可能容不得你挑選適合的對象了。」

「嗯……我想也是，只有權力極大或者聲望極高的人所說的話才會被他人所接受，所以我能尋找的人選就減少很多，再加上得考慮到有些人看破世俗，不願再被力量所奴役，因此我所能找到的使樸恐怕都將是有野心的人。不過我還是擁有主動權，使僕所收穫的信仰值只有我能自由支配，而且……」

「而且你對你的使僕擁有絕對的控制能力，只要你要他死，他就不得不死。」黯魂代克爾斯說出了最主要的關鍵。

「哼……好吧，那就便宜了左雷納那個傢伙好了。」克爾斯彎起小嘴角。只要他先給予限制，即便左雷納有龐大野心，那也不能違背他的命令而挑起大陸戰爭。

黯魂也贊同的附和道：「他倒是很適合，權力大，又是一國之君，還很有野心，這樣的人一定很渴望永生與力量。」不過很可惜，就算是使僕，只要非神族，生命期限再長……終會有個盡頭。

「對了，」黯魂又接著道，「跟在你身邊轉來轉去的貝曼也不錯，他雖然沒什麼權勢與地位，但是他比左雷納更有資格成為使僕。貝曼的素質很高，並且較為偏向黑暗陣營，有些較為骯髒的事情可以交給他去做。」

「貝曼嗎？他確實較為偏向黑暗陣營……也好。」克爾斯因為有個魔王義父的關係，所以對邪惡的接受度比其他神族還要高，這也是他不排斥思想有些邪惡的貝曼的原因。

然而克爾斯能夠接受是一回事，他自己肯不肯或能不能親自出面去做又是一回事，所以他必須擁有一些可以做這些事情的使僕，就像黯魂。

黯魂突然想起在三女身上也感受的到克爾斯的氣息，於是問道：「那三個女人知道她們已經是你的神使了嗎？」

「我只對她們說那是靈魂印記。」事實上，那當然是神使印記。

「你要用信仰值來延長她們的生命嗎？」黯魂問。

「我不知道……」說到這裡，克爾斯也有些茫然。他知道人類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可以接受她們的死亡，但是他真的能這麼坦然的接受嗎？萬一她們哪一天真的永遠離開他了，他是否還能像現在一樣這麼平靜？

可是延長了她們的生命……她們會願意嗎？

「殿下，你已經陷入名為感情的泥沼了。」黯魂嘆道。

「可以了，你去辦妥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吧，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克爾斯不願被說教，冷著臉擺了擺手，將黯魂趕離。

黯魂聳了聳肩，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等黯魂離開後，克爾斯也回到了客廳，並在客廳看到了蕾，但不知道為何，蕾卻縮在沙發上，身體不自主的一直顫抖，眼眶裡的淚水不住的打轉。

「蕾？怎麼回事？」克爾斯不明所以的走了過去。

「不知道……好奇怪，身體自己發抖，好像有個東西很恐怖，很恐怖的東西靠近了……」蕾可憐兮兮的朝克爾斯伸直了雙臂。

克爾斯看了看她的架勢，無奈的將她抱在懷中，安撫道：「好了，不怕了，我不是在這陪妳了嗎？」

「殿下。」銀星突然插嘴道，「我想大概是魔羅的反應影響到了蕾吧。」

「不太懂，你說明白一點。」克爾斯皺著眉頭，手上還輕柔的拍著蕾的背。

「魔羅是魔界的生物，會受到黯魂的影響很正常，黯魂畢竟還是魔龍，即便他收斂了自己的氣息，但還是會影響到同為魔界的生物，而魔羅又遣藏在她的身體裡，所以……」銀星看了看躲在克爾斯臂彎裡發抖的蕾。

「是這樣啊……」克爾斯撇撇嘴，「既然是這樣，那也沒有辦法。不過……蕾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應該不需要再依靠魔羅了吧？」總不能每次黯魂來一次，蕾就被嚇哭一次啊。

當初會將魔羅留下，那是為了保護蕾，不過現在有了將軍就不需要魔羅了。

銀星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嗯……魔羅，滾出來。」克爾斯喚道。

魔羅還真的是用滾的滾出來的，他哆嗦著雙腳，結結巴巴的道：「殿殿殿下……有什麼事……事嗎？」

「真沒出息，就一頭魔龍也把你嚇成這樣。」克爾斯譏諷道，「好了，以後不用你照顧蕾了，不過我暫時也無法將你帶回魔界，所以你只好待在水晶球裡當個管理員吧。對了，你最好別對裡面的魔獸亂來，牠們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就死定了。」

「管理員……那需要做些什麼工作？」魔羅問。

「很簡單，你只要保證裡頭的魔獸們安全並且確保有足夠的動物夠牠們獵殺食用，有事情的話隨時跟我回報。」克爾斯說。

「魔羅一定可以勝任此項任務，不會讓神子殿下失望的。」魔羅恭敬的道。

「行了，滾吧。」克爾斯不悅的撇撇嘴。都是這該死的傢伙害得蕾怕成這樣。

魔羅消失後，克爾斯才又繼續哄著瑟縮在他懷裡的蕾，「現在還怕嗎？」

蕾搖著頭，咬著下唇，伸手擦去臉頰上的淚水。

正常，魔羅離開後，蕾就不再受他的影響，自然沒有了害怕的理由。

「那就不哭囉，哭了就醜了。」克爾斯故意逗著她玩。

「嗯……」蕾吸了吸鼻子，「對了……媽媽說……要邀請你們到家裡吃晚餐。」

「今天嗎？」克爾斯問。

「嗯。」她輕輕點了點頭，又問，「克爾斯會去嗎？」

克爾斯點點頭，心裡卻不斷祈禱著千萬別是向他逼婚來著。

第八章（二）

當天晚上，克爾斯便準備前往蕾的家赴約。

因為蕾在傳話的時候是說「邀請你們」，那應該也包含了菈蒂法跟西薇亞，所以克爾斯也就把她們一起帶上了。

克爾斯一踏進蕾的家門，蓋瑞便開心的迎了出來，蕾甜甜的喊了一聲，「爺爺。」

「好好好，蕾真乖。」蓋瑞親暱的摸了摸蕾的頭，「先進去找妳媽媽吧。」

「嗯。」蕾望了克爾斯一眼後，才往屋內跑了進去，不過卻被微微高起的門檻絆了一跤。

「挖勒……」克爾斯趕緊上前去將她拉了起來，順帶施展了一個治癒術，「沒事吧？」

蕾抬起頭，衝著克爾斯一笑，好像摔了一跤並不怎麼痛一樣。

「不要用跑的，進去吧。」克爾斯嘆了口氣，他似乎很久沒看見蕾跌倒了。

蓋瑞看著蕾離去的背影，這才奇怪的問起克爾斯，「不太對勁……蕾已經很久沒有摔倒過了，她也經常在家裡亂跑亂跳的，可是從來沒被這道突起的門檻絆倒過……」

他也說不上有什麼不對勁，蕾就跟平常一樣，可是就是不太對……

「這……大概是一時高興吧？」克爾斯尷尬的笑道。其實他已經隱約猜到原因了，大概是因為少了魔羅的關係吧……

還是觀察一下蕾跌倒的頻率吧，如果太嚴重的話，也只好讓魔羅繼續照顧蕾了。

「這樣啊……」蓋瑞摸了摸花白的長鬍子，既然找不出怪異的點，那也只能接受克爾斯的說法了，「別站在門口說話，都進來吧，晚餐就快準備好了，坐著說話吧。」

蓋瑞領著他們來到餐廳，蕾的父親則剛從酒窖裡挑選了兩瓶上好的紅酒出來。那是神之商會所出品的紅酒。

「啊，終於來了，坐！我這裡有兩瓶不錯的紅酒，雖然年份不算很久遠，不過喝起來很溫醇順口。」巴拉克熱情的招呼著，並動手拔出了紅酒瓶上的軟木塞。

「那就謝謝了，這兩瓶紅酒要價可不便宜吧？」克爾斯客氣的道，當然這兩瓶酒所花費的錢都不足以讓華特生家感到心疼，蓋瑞在神立學院裡當校長，巴拉克則是神之領域的法師公會會長，這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會缺錢？

巴拉克豪爽的笑道：「哈哈哈，這兩瓶酒，我一直都捨不得喝呢，不過如果是宴請你，不拿這兩瓶出來就太超過了，今天就喝個痛快吧。」

「夠豪爽，我很少遇過這麼豪爽的法師，倒是應該豪爽的提斯元帥反而比較像法師。」克爾斯莞爾笑道。羅傑比較內斂沈穩，一點也不像個軍人。

「羅傑啊？那傢伙只是不夠豪放，不過，夠爽快。今天本來也打算邀請提斯家一起來的，但是軍中好像有點事，所以只好下次了。」巴拉克拿了三個空酒杯，一一斟上紅酒，「兩位小姐要喝點嗎？」

「好的，麻煩給我一點就好。」西薇亞爽快的說道。雖然她從沒喝過酒，不過身為戰士的她還是很勇於嘗試新事物的。

反觀菈蒂法就有些猶豫，最後還是看到克爾斯點頭，她才害羞的說道：「也麻煩給我一點就好，不要太多。」

「好了，菜都上桌了，今天我特地露了幾手呢。」一個和藹親切的婦人從廚房裡端出了一道香煎羊小排，一邊招呼大家。

蕾的母親是平民出身，所以在她身上看不到貴族的嬌氣，只有純樸親切的和善笑容。

不過這樣的純樸親切大概只要一關係到唯一疼愛的女兒就會消失吧？

在眾人用餐氣氛正愉快的時候，華特生夫人突然提起關於蕾的事情，而且似乎是針對克爾斯而來。

「神閣下，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女孩子名節的重要性呢？」

克爾斯楞了下，停下切割食物的動作，禮貌的迎上華特生夫人的視線，「是的，我很清楚。」

「那麼閣下對於一個女孩子總是待在一個男人身邊有什麼看法呢？」華特生夫人微笑的問。

「呃……也許他們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關係。」克爾斯知道這是在暗指蕾跟他的關係，所以也不得不提起精神應對。

「可是這個女孩子對那個男人過於依戀，如果男人對女孩沒有意思，那麼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否則的話，有哪個男人會願意娶一個與別的男人過份親密的女孩呢？」華特生夫人的語氣依舊輕柔，就像是在討論著天氣一樣的輕鬆。

「妳說的沒錯，那個男人確實應該有所表示。」克爾斯苦笑道。

「那麼你想……那個男人對於那個女孩是怎樣的看法？」華特生夫人又問。

「我也不清楚，也許談不上愛吧，不過如果女孩的依戀讓他不忍拒絕，那他就必須為自己的決定負責，照顧女孩一輩子。」克爾斯知道華特生夫人是在詢問他對蕾的看法，無奈之下也只好如實說道。

「照顧一輩子？用怎樣的關係？」華特生夫人當然也不是好唬弄的。

克爾斯想了想，終於還是豁出去了，「如果女孩希望，任何名分都可以給她……但是這稱不上是愛情，至多就是親情或者同情。」

也許是問到滿意的答案了，華特生夫人也不再那麼咄咄逼人，反而像個慈母似的看著克爾斯，「孩子，我想……那個男人並不懂什麼是愛，也許他還在摸索學習，但是愛情並不是一個人就能摸索的，它必須是由兩個人一起摸索，在彼此的互動中學習。不管如何，總是要踏出第一步才能有所斬獲，否則恐怕連真愛來臨時都不知道。」

「真愛？我看過一些書，上頭總寫著，真愛來臨時會不由自主的感到怦然心動，但是我並沒有那樣的感覺。」克爾斯不解的問。

「並不是只有一見鍾情才叫真愛，你得更深入瞭解一個女孩的時候才會漸漸明白自己的心，究竟是愛還是不愛……凡事都得嘗試的，趁著還年輕交往看看吧，如果真的不適合也不要因為一絲的憐憫或不忍而造成更大的錯誤。」華特生夫人正慫恿著克爾斯從接受蕾開始，她並不認為戀情就應該從一而終，任何人都是從戀愛中學習過來的。

當然也不是每段戀情都是順利的，如果蕾跟克爾斯真的不適合，那她也只好狠下心為蕾尋找合適的對象了。

克爾斯輕輕一笑，好像有什麼東西豁然開朗了，「謝謝妳，妳是個睿智的長輩。」

「哈哈哈，別再談什麼情啊愛的了，更適合餐桌上的話題應該是趣聞軼事。」巴拉克見自己的夫人已經談妥了女兒的事，這才開心的將餐桌上的氣氛重新炒熱了起來。

西薇亞跟菈蒂法對看一眼，彼此都有著一份不安。

第八章（三）

在華特生家用過晚餐之後，克爾斯並沒有在神之國多做停留，馬上又通過設置在神之商會總部的傳送陣返回莊園的閣樓。

當他回到莊園，銀星便向他通報，說是來自王室的邀約，並送上一份精美的邀請卡。

克爾斯看了看上頭的時間，發現赴約時間就是明天下午，於是又讓銀星替他向貝曼傳個話，邀約貝曼一起去參加這場下午茶會。

不過貝曼卻拒絕參加這場王室的下午茶會，克爾斯聽了銀星的回報後並沒有說什麼，不過等赴約的時間一到，克爾斯還是去把貝曼硬拉了出來。

所以搞的貝曼在一路上都意興闌珊的不太說話，而且在他們進入王宮大門後就更沈默了。

在衛兵與侍女的帶領下，三人才左彎右拐的來到了王室花園，在那裡有一座華美的寶藍色圓頂小涼亭。

他們才剛到沒多久，左雷納也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了，後面還跟著夏菲還一堆僕從。

「都坐吧。」左雷納來到涼亭後率先挑選了自己習慣的位子坐下後，才對著克爾斯說，「幫本王介紹一下這兩位吧。」

左雷納雖然在克爾斯來為夏菲治病的時候見過一次貝曼，不過那個時候他並不以為意，所以也沒問名字，而現在克爾斯既然將他帶在身邊，那應該也是個有才之人。

「陛下，這位是貝曼‧伐茲，他的爺爺是璀璨學院中的光系大魔導師。」克爾斯指了指依舊頂著一頭鳥窩頭的貝曼，然後又指往銀星，「他是銀星，是我的家僕。」

「家僕？」左雷納來了興趣，從銀星的氣質與樣貌看來，身份怕是也不簡單，居然是克爾斯的家僕？他還以為兩人是朋友關係呢。

克爾斯點點頭，翹起二郎腿，好似他才是整座宮殿的主人一樣。

他對著左雷納說道：「陛下，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報告，不過我認為最好譴走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克爾斯的眼神在旁邊的侍衛還有宮女身上飄了飄。

左雷納意會之後，擺擺手，讓所有人都先退去，然後才問：「是什麼事這麼慎重？」

與左雷納緊張的態度相反，克爾斯好整以暇的說道：「陛下認為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神的存在？」

對於他的問話，左雷納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了，「沒有，神只是種傳說中的種族，就跟那些精靈、矮人一樣是不存在的。」

克爾斯無所謂的笑了笑，又問：「那戰神跟法神又算不算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對人類來說，也許他們就與神無異吧？一樣的高不可攀，強大而不可抗拒，就像傳說中的神族一樣。儘管他們還是人類，但他們所展現出來的絕對力量卻凌駕於任何人類之上。」左雷納以為克爾斯這是在為他自己抬高身價，所以也很配合的迎合他，為的只是給他留下個好印象。

不料，克爾斯卻否定了他的說法，「錯了，你們認為高不可攀的戰神、法神在真正的神族眼裡，實在是弱小的不堪一擊。」

聽到這裡，左雷納也有些不悅了，不過為了招攬人才，他還是忍著沒有發作，只是語氣已不像方才那麼隨和，他冷著聲音問道：「難道重要的事情就是說服本王去相信一個不存在的神族是真正存在嗎？」

「不，我不是來說服你的，我是來給你機會的。」克爾斯彈了個響指，立即為整座涼亭佈下隔音、暗幕與物理結界，「先不用衝動，我沒有惡意。」他瞧見左雷納已經暗中蓄勁了。

「你想做什麼？難道不怕連累整個伯格家嗎？」在一旁的夏菲厲聲問道。

克爾斯看了看她，嘴角露出嘲諷的微笑，冷哼道：「伯格家？我可跟伯格家沒有任何關係，自始自終都是他們巴著我的大腿不放。」

「不用緊張，殿下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們談點事情，都放輕鬆吧。」銀星連忙站出來和緩現場緊張的氣氛，不過大概起不了什麼作用。

而左雷納與夏菲因為過於專注觀察克爾斯的舉動，因而忘記了去思索克爾斯這麼做的原因，反倒是貝曼插嘴道：「難道你曾經遇見過神族？」

貝曼已經無暇關心為何銀星會喊克爾斯為殿下了。

「當然，而且……我也是神族啊。」克爾斯揭曉了謎底，淘氣的笑了，「我是神王之子，而銀星是我的家臣，對了，他可是光系神龍呢。」

左雷納與夏菲看著克爾斯的眼裡只寫著「鬼扯」兩個字，他們根本不相信克爾斯是什麼神王之子，只是礙於打不過他，他們也不敢反叱。

而貝曼雖然也不太相信，但他卻對克爾斯將如何證明身份很感興趣，「克爾斯，就算你是法神，但你說話也得有個憑據。有幾分證據才敢說幾分話。」

「法神？」左雷納兄妹兩吃了一驚，「他不是戰神嗎！？」

「我又沒說我不會法術或武技。」克爾斯一臉無辜的道。

「殿下……談正事吧。」銀星提醒道。

克爾斯一拍額頭，然後露出了個悲慘的表情，「差點忘記正事。我先說說我自己的事情吧……剛剛我說過了，我是神王之子，不過因為有個魔王義父，所以我的個性偏向黑暗陣營——雖然我並不這麼覺得，但是我父神執意這麼認為——總之呢，我就是惹怒了父神，所以才被他從天界丟下來，神力全數被封印，現在也只恢復不到一半而已。」

「這故事編的爛透了……難道你的腦袋也被詛咒了嗎？」大概是太過匪夷所思了，所以連夏菲這麼有禮貌又不會譏諷別人的女子居然也難得的對克爾斯嘲諷了一番。

「這年頭連說真話都沒人相信了？」克爾斯故做詫異樣，右手則覆蓋在面前的石製平台上，他的心念一轉，那張石桌立刻像是活了一樣的開始鑽動，然後用了幾秒鐘的時間變成了一座石製的精緻縮小型璀璨王宮模型。

看著左雷納兄妹與貝曼詫異的眼神，克爾斯問道：「這一手應該沒有任何土系法師能做到吧？」說罷，又讓石宮殿化作左雷納的小型石像。

左雷納瞪著眼，怒道：「這就要證明你是神族？你當本王是白癡嗎？」

克爾斯不悅的撇撇嘴，「要不是我的神力還沒全部恢復，早就一招滅了璀璨了。」不過他還是繼續做出各種人類無法做到的事情。

他依序凝結出八種不同屬性的元素精靈，然後介紹道：「元素凝結而成的精靈很好用，它們會自動吸取四周的元素來施展魔法或者強化、修復自己，它們不會累不會抱怨，而且比任何人還忠心，可惜它們沒有權勢地位，所以無法幫上我的忙。」

克爾斯凝聚出元素精靈，一是示威，二是展示力量，接著順便帶出了自己的來意。

左雷納看見自己四周還圍繞著八個元素精靈，即使還不願意相信克爾斯的鬼話，卻也不得不先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