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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來歸》第100章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糾結

 自從接風的家宴過後,若岫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哪兒也不去,幾乎是病態的跟在若竹身前身後,除了對兩個小孩子還能勉強和顏悅色,對其他人則都是沉默不語,連子默都不怎麼理睬。

 樂水奇怪地問了若岫好幾次,她就是不答,她全副身心地守著若竹,也打心眼裡排斥和防備著迎歡那個被姐夫帶回家的江湖女子。她知道自己這樣會讓所有人困擾,也不想給若竹添麻煩,她盡量掩飾自己對迎歡的敵視,但還是不大成功,這一屋子的精明人,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樂水實在想不透自己聰明靈秀的妹妹,怎麼會做這樣的傻事。因為這個還曾經私下裡說過若岫,這樣會讓若竹也不好辦的,該發生什麼還是會照樣發生,若岫卻在聽到這句話時,白了白臉色,搖頭不語。

 若岫沒辦法說,也不能說出自己心裡的恐懼,面對樂水的不解和子默的疑惑,她無法解釋,若單是納妾,那便罷了,在古代想反對這個,簡直是和天對抗,若岫再癡傻,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她怕的是那三個人如今要重複之前的命運,她不知道命運到底能不能更改,但是現在看來事態似乎一直都是在朝那個讓她不安的方向發展,迎歡是江湖女子,武功高強,輕輕一捏便能把若竹置於死地,這裡還不同於現代,用的不是槍而是功夫,在迎歡面前,若竹完全沒辦法防備。也防備不了,若岫殺過人,知道生命是如何的脆弱。殺人有多簡單。救人就有多難。每每想到這裡,她就不寒而慄,就無法抑制地走到若竹身邊,然後替她防備。

 旁人都勸不了,若岫執意地跟在若竹身邊寸步不離,到了夜裡就整晚整晚的作惡夢,幾天下來竟然覺得自己蒼老了好幾歲,她心裡分不清是一種什麼感覺,只是除了這樣。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上次你說,想與我一起去採藥?今日我恰好去城郊那一帶海上轉轉,不如同去?」子默一大早便過來,開門見山地說道。

 若岫之前是說過這話。那時她正聽子默說什麼叫不灰木。

 「斯調國有火州,在南海中。其上有野火,春夏自生,秋冬自死。有木生於其中而不消也,枝皮更活,秋冬火死則皆枯瘁。其俗常冬采其皮以為布,色小青黑;若塵垢污之。便投火中。則更鮮明也。」子默當時是這麼解釋的。

 她本來對這個什麼不灰木也就這麼一問,卻沒想到聽了之後居然來了興趣。「燒而不灰的意思麼?那不變成神話了?」

 「異物誌裡也有記載。南方有火山,長四十里,廣四五里。生不燼之木,晝夜燃,得烈風不猛,暴雨不滅。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長二尺餘,細如絲,恆居火中,時時出外,而色白,以水逐沃之即死。績其毛,織以作布。用之若污,以火燒之,則清潔也。」子默並沒有回答她地問題,而是繼續說道。

 「火浣之布!」若岫驚歎,她記得很小地時候,看過一個童話裡說到這個,但是,那不僅僅是童話麼?

 「我也沒見過,所以一直想去求證一下。」子默笑道,「他們都知道我,所以之前才會要我去,可惜,至今並未得見。」

 「下回,你帶我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若岫笑瞇瞇地要求。

 子默點點頭,答應了。

 可如今情形卻不一樣了,不論是不是童話中地不灰木,就算是嫦娥下凡,若岫都沒心情去看了,就算燒而不灰又有什麼用呢?又不能起死回生,哪能有姐姐的生命重要。

 「我還是不去了,我想,」若岫有些尷尬,卻還是繼續道,「我還是想陪在姐姐身邊。」

 她的反應似乎在子默的意料之中,他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也沒問,便這麼出去了。

 若岫見他如此,對著他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

 「小岫,你真的不用如此。」若竹再一次對若岫歎氣道。

 「姐姐。」若岫很有經驗的扭上前去,膩在若竹旁邊,可憐兮兮的看著若竹,若竹見她如此,忍不住噗哧笑了出聲。

 若竹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了,自從來了,就像是粘在自己身上一般,誰勸都不聽,怎麼說都不行,平日裡文靜安然的姑娘忽然如此,大家都覺得很奇怪,若竹心裡也覺得怪,卻也因為若岫這樣全心地保護和重視覺得又心酸又感動,她雖然素來和順,但是對與如今的事情卻也是無奈而狼狽。

 迎歡開朗大方,貌美動人,看上去幾乎是個完美的人,可就偏偏因為這個看不出什麼缺點,才最讓若竹苦惱,若是她有點什麼顯而易見的缺點,比如相貌醜陋,或者性格暴躁,再或者個性木訥,又或者呆傻蠢笨,但凡有一點,若竹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沮喪,如今雖然迎歡對她也很客氣,雖然柳賢也沒有開口說什麼,但是這樣卻讓她更加不安,難道他們是在等著她表態?若竹只覺得越想越不安,尤其是近來這些日子,更加寢食難安,如此,若岫這般插科打諢地一鬧,反倒讓若竹微微放鬆了些,在心底裡雖然也覺得若岫舉止奇怪,卻因為她這奇怪的舉止略略的感激起若岫來。

 兩姐妹就這麼各懷心思,但都不說破的相視微笑,然後相擁。

 日子還在繼續,氣氛卻漸漸的緊張了起來,也許是因為若岫的態度催化了之前還在緩慢變化的氣氛,迎歡地笑容漸冷,若竹臉色也越來越不好,柳賢似乎對此有所感應,卻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若岫見他地時候看到他皺眉頭的次數變多了。

 樂水和若岫說不通之後覺得很不能理解,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地去探訪他住在附近地朋友們,經常好幾晚都不回來,子默一直默默的陪著若岫,卻也沒再開口問過她任何事情。

 若岫鬆了口氣,心裡又隱隱的對這兩個人愧疚不已,不是她不想說,是實在不能說,也不敢說。要她怎麼說呢?難道要從她的穿越之旅剛開始說起麼?

 這樣又十多天之後,在大家都躁鬱不安,若岫也快到極限的時候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雖然若岫一直明白自己的不正常肯定會引來詢問,但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柳賢最先打破僵局。

 這天清晨。柳家飯廳。

 大家難得來的如此早,各自坐下,靜靜地吃早飯。

 「若岫,你隨我來書房一趟。」柳賢放下碗筷對若岫說,這是若岫來這裡這麼多天柳賢對若岫說的第一句話。

 若岫心裡明白,擱下碗筷,對皺著眉的樂水和擔心看她的子默和若竹微微笑了笑,便隨柳賢進了書房。

 在現代,叔叔是若岫熟識的親人,可是在這裡,姐夫柳賢卻若岫從未接觸過的幾乎陌生的男人,若岫雖然表面上一派平靜,心裡卻惴惴的,不知道他會說些什麼。

 「你在擔心什麼?」柳賢看著若岫很認真地問。

 「我,很明顯麼。」若岫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慌亂,語氣極虛弱的回答。

 「你覺得呢?」柳賢不答反問,「你是個聰明的女子,可是你最近的行為卻讓人怎麼也想不透。」

 若岫只能沉默,她能說什麼呢?難道要告訴柳賢,你在現代是我親叔,現在也發生了這種三角戀的關係,然後迎歡就是這樣搶了你不說,還殺了姐姐?搶了叔叔若岫雖然覺得不甘,卻也能接受感情無法勉強的事實,可姐姐丟了性命就是她所無法容忍的了。

 「你是在擔心若竹麼?」柳賢見她不說話,又問道。

 若岫想了想,低低地回答道,「是。」

 「迎歡她,其實不難相處。」柳賢說的有些勉強,似乎也知道這樣的話對若岫沒有什麼效果。

 「她是江湖人。」若岫聲音乾澀地道,「而我的姐姐,只是一介弱質女流,你應該知道姐姐的品性,她應付不來的。」不光如此,她還知道上一世這幾個人就是這麼兩敗俱傷,誰都沒得到,誰都不幸福,上輩子這樣她沒有辦法阻止,但是這一世,無論怎樣,她都要阻止這一切再次發生。

 「我還沒有迎她過門,」柳賢無奈,想了想又說,「你這樣,其實讓若竹也很難做。」

 「對不起。」若岫訥訥地道,她知道若竹最近也在為她這樣的做法困擾,可是她實在沒有辦法,若岫不是神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她已經失去姐姐一次,這次,絕對不能。

 「若岫,你是若竹的妹妹,我也把你看做是親妹妹一樣。」柳賢的目光放得柔和,微笑著安撫若岫,「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到底在害怕什麼?

 這句話就像是一記重拳,砸在若岫的胸口,讓她忽然恍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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