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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來歸》第17章
第一卷 第十五章 楊柳依依

  「我怎麼聞著小娟方纔的話裡,有股子酸味兒呢?」又聽得那溫婉女子取笑著打岔,總算把那不吉利的話岔開。

  那大方女子聽了不害羞,卻黯然低下頭去,溫婉女子自知失言,不敢再說,忙沖那帶抹額的青年使眼色。

  「那個,那個,我們明天應該就能到微水城了吧,」帶抹額的青年還算機靈,立刻再次轉移話題。

  「是啊,據說陶家一行便是在這微水城停留。想是那傅家堡的人也會在此,到時怕是還得拜會一下的。」那華服男子隨口接道。

  「傅大哥果真在微水城麼?」那大方女子忽而抬頭問道。

  「是。還有他的岳家--陶家。」那黑衣青年看著她,簡直是故意的道。

  大方女子一聲哽咽,轉身到陰影裡,不再言語。溫婉女子瞪了黑衣男子一眼,隨即跟了過去寬聲相慰,帶抹額的青年也責難的看著那黑衣男子道:「大師兄又不是不知道小娟的心意,還……」

  「就是因為知道她的心意,才不願她再沉迷下去,我可不覺得那傅青雲是杜鵑師妹的良配。莫說他已與那陶家三小姐成親,小師妹斷不會做小,即便是他未曾成親,我也不覺得他值得托付。前些時候,我還見他在歐陽明秀前百般慇勤,不知在打什麼主意……」那黑衣男子一臉不屑。「我看他之前對小師妹的慇勤備至,怕也只是為了和斷劍山莊扯上關係,後來見師傅態度冷淡,亦不肯提成親後兩家合謀共事,就馬上離開了,這才不到一年,就娶了陶三小姐。所以,小師妹還是早早斷了這般念想才好。」

  「關鍵我們和他們行為處世向來不大相同,結交的人馬也是各異,斷劍山莊從前並未與那傅家堡有什麼瓜葛,不過彼此既然都是武林世家,還是各自相安無事,保持距離為好。」青衣文士沉吟道。

  「大師兄和文謹說的有理,反正我是沒什麼緣由,偏見著那人就煩,小師妹要是跟了他,我是反對到底的。」那莽漢也跟著嚷嚷。

  「你們,胡說什麼啊。」大方女子的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怒。

  「沒有沒有,我們還是說師父這回交待的……」戴抹額的青年顯然是幾人中的潤滑劑角色,又開始轉移話題,插科打諢的開始講起了笑話。

  若岫在旁邊看他們為小師妹的終身大事吵吵得熱鬧正覺得有趣,子默卻拽了她的衣袖,拖她到牆角,「該歇息了。」

  「可是,我還……」若岫苦著臉道。

  「不然明日無法準時到達微水城。」他一臉的不妥協。

  「準時到達?難道還有旁的什麼事?」若岫有些奇怪。

  「明天送你至吳家,我便要啟程去河陽。」子默低聲道。

  若岫聽了這話,立刻對那邊的八卦失了興致,沉默半晌才開口。「不……歇息兩日再走麼?」

  「不用。」

  若岫只好點點頭,聽話的靠著牆角躺下來。子默坐在她身邊,靠著牆壁瞇眼,也這麼睡了。

  偷偷瞥見子默合上眼,若岫又睜開眼,看著他安詳的睡臉,想到明天的離別,心裡湧起了一絲莫名的失落,卻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失落什麼,子默只是一個很談得來的朋友罷了,時候到了,自然就該各奔西東,他本有他要去做的事情,而她,自由了那麼多天,終還是要回到那深深庭院之中。若岫想了又想,分不清自己是在留戀這些天來的自由生活還是對即將到來的離別不捨,悵然輕歎了一口氣,再次合上眼。

  那群人見他們睡下,又說了幾句便停止了閒聊,也各自安頓,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之後,破廟安靜了下來。

  沒有聲響,若岫卻更加難眠,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終於認命,索性坐起身來,看向身邊的子默,卻發現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也在看她,眼神一片安然,就像是一片寧靜的湖泊,沒有一絲波瀾。她想了想,衝他點了點頭,便起身走出了廟門。

  果然是一層秋雨一層寒,雨雖停了,外面卻是一片沁人心肺的涼意,甫出門的若岫被一陣風吹得打了個寒顫,跟在她身後的子默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走上前來,輕輕將手裡的粗布衣衫披在她身上。若岫深吸了一口氣,此時的空氣清洌中又帶有子默身上特有的溫暖氣息,自覺得清醒了些,抬頭淺笑,轉身向前走去,看著路邊被打蔫了的野花,摘下一枝已然光禿禿的花萼,放進子默溫熱的手裡。

  「我覺得你的聲音好聽,卻從沒聽過你唱歌,明日一別不知何時還能再見,不如你唱一曲陽關三疊?」若岫笑咪咪的說,雖要離別,卻也沒必要非得淚眼相對。

  回應她的是一團空氣,子默似乎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不言語。

  若岫笑著搖了搖頭,歎道,「那,還是我來吧。」

  「好。」果然是子默,離別時刻還是那麼惜言如金。

  「拈花而立,笑怒從何方,佛獨不語,難言世間相。

  玉笏隨意擺滿床,烏衣巷口車馬長,到頭來王謝何曾能百世,紫蟒轉眼換麻裳。

  在西有長庚,在東有啟明。人生百年、不過東走西顧忙,紗帽布衣、卻歎誰逃過千載歲月長!

  吉凶禍福,何不若高枕黃粱,東北西南,也無須魚魴妻姜。

  他鄉故鄉,共嬋娟千里亦歡暢,不用訴離殤,畫像佛像,臭皮囊萬年早為灰,何必丹青忙。

  便稱意、俗事紛紛拋卻隨水逝,因隨我、散發扁舟沽酒一壺就月光!」

  若岫一直在微笑,看著子默安靜的眼眸,她想他會明白,這也是子默當時問她為何不願嫁傅青雲時,她的回答,應該說,是她的理想,穿越前所經歷的種種,全是因這輸贏名利而來,在此重生便希望自己能夠拋卻這一切,拈花而立,笑對人生。

  子默一動不動的站在若岫面前,凝視著她的眼,聽著她輕聲吟唱,安靜的眼裡透出暖暖的氣息,恍惚中,讓若岫覺得身邊不再是淒風冷雨過後的滿地狼藉,而是春暖花開的溫潤暖流輕輕拂過面頰,如沐春風。

  一曲結束,子默露出淺淺的笑意,若岫明白,這是他是聽懂了這歌的心意,心中忽而生出一股俠氣,人生能得如此一知己,便是要她從此長門深鎖,又有何妨。

  「快月圓了。」他望向幽暗的天空,打斷了她彭湃的思緒,若岫也抬頭,天空晦澀深暗,便連一顆暗淡的星都見不到,哪兒看得到月亮。

  「是啊,中秋佳節,便有月餅可吃了。」若岫換下傷感,端出一臉饞相。

  子默被她的樣子逗得笑意更濃,卻並沒有開口。

  「月圓啊,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到月圓之夜就變身的狼人。」若岫喃喃的說。

  「狼人?」

  若岫語塞,想了想不知如何解釋,這個若真的講起來,怕是要從狼人吸血鬼一直追溯到中西方文化歷史的差異問題上去了,只好隨口亂說道,「就是,平常看來是普通人的模樣,每到月圓之夜就會性情大變,對月嚎叫。」嗯,這樣說也沒錯就是了。

  「你,如何得知?」或許是因為離別在即,惜言如金的子默奇怪的話多。

  「呃,看,雜書上說的。」可惜話題不好,若岫此時卻接不上話來。

  「你不怕?」子默忽然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那眼神讓若岫幾乎要以為他下一秒就要爆料說自己其實就是一個狼人,不禁覺得好笑。

  「有什麼可怕的,不還是個人嘛,」若岫豪氣萬千的說,想了想,又很沒骨氣地加了一句,「唔,只要,他不來咬我。」此話一出,剛才的氣勢全沒了。

  子默又露出淺淺的笑,右頰竟依稀露出一個淺淺的靨窩。兩人這麼一句兩句的說著,寒氣愈深,若岫漸漸覺得開始發冷,便和子默慢慢往回走。

  回到破廟,已是萬籟俱靜。那邊一群人中,守夜的黑衣男子只是隨意看了兩人一眼,就又瞇上眼轉過頭去。火堆還在辟里啪啦的燃燒著,屋裡比屋外暖很多,若岫安靜的躺在草蓆上,心裡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定,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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