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設我計

　雨絲絲扣落，於地上積水擊起一環波紋，隨即成為另一絲雨滴的祭品，不留痕跡。

　雨忍村一處高樓，斑正看著剛剛送到的書信，絕和鬼鮫守候在其身後。

　“哈。”斑甚是興味地揚揚信件：“知道是什麼不？我們的死對頭要來了。”

　“死對頭？”鬼鮫想到的只有一個：“木葉？”

　如果說大敵，那麼現在也只可能是吸收‘曉’大部分戰力，近日連佩恩都敗退的木葉。

　“是波風天王。嗯……終於要反擊了嗎？”斑作思考狀：“看來她挺有本事，把組織的人差不多都挖光了。只可惜那些傢伙不怎麼團結，只有木葉派出的一隊人，木葉是討不了好的，前狼後虎呀，綱手打的什麼主意？”

　“……”鬼鮫倒是有個想法：“她會不會還想找我們加入她。”

　“相信我猜得不錯，她是要找‘佩恩’的本體。她既然擁有一種讓血繼復活的力量，能將鼬這樣的血繼都復活，那她當然不會嫌多。小南是想她‘拯救’佩恩，才跟著她吧。至於迪達拉……是不能反抗？”斑怪笑：“鬼鮫你有什麼能讓她威脅到，要跟豐她？”

　鬼鮫不語。

　斑也不是非要鬼鮫回答的，他感興趣的是波風天王：“她要反守為攻嗎？也好，讓那幾國折騰折騰也不錯。”

　“佩恩那邊只剩下腦，現在沒有辦法行動。”鬼鮫不敢大意：“你別看小那女孩子，雖然我未跟她正面交過手，但三年前她就能跟鼬鬥得不相上下，而且還對月讀免疫。”

　斑當然沒忘記：“鼬他的話……不可盡信，但也不得不防。她要來就讓她來，犧牲村子絆著她身邊的人，只要把波風天王殺死，一切就結束了。”

　“哼，水影大人，你還真冷酷。”鬼鮫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瞭解自己的惡跟眼前的人沒得比。

　斑不在意：“不行不行，不這樣做就不行，對方可是強敵。”佩恩六人加上小南，就是不能完全毀掉木葉也不至於敗落到如廝田地，但他們都看見了佩恩的失敗，斑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根據佩恩的‘腦’敘述，水無月一族的白，竹取一族的君麻呂，宇智波一族的鼬才是主力，而波風天王則是體術了得。

　“體術啊？看來近身戰鬥的確不適合。”斑隨手將信點燃，任紙張化成飛灰飄落，心裡盤算著：“她既然要找佩恩，那是會到塔去，我們就在那裡等她吧。看看我們的強敵以何種面貌前來參見。”

　任性的老大決定了，剩下的兩人也不好說什麼。

　“我到外頭去探察。”絕潛入地面，失去蹤影。

　斑愜意地盤腿坐下：“啊，這雨忍村的雨水真是百看不厭。”

　“那你就別急著將這裡毀掉。”鬼鮫雖然這般說，語氣裡卻是滿不在乎的閒散，讓人無法相信他在意雨忍村。

　“霧忍村也可以下這樣的雨。”斑伸手接住灑落簷蓬後俏皮地彈開水滴：“九尾果然是珍獸，木葉慎密保護著呐，雨忍村讓他們耗點精力對付，接下來才好捕捉我們的獵物。”

　“木葉現在跟風之國關係很好，說不定會得到援助。”鬼鮫提出問題。

　“所以我們必須要‘死’。”斑甩掉手上水液，面譜覆住他的臉容，但鬼鮫卻知道這傢伙現在肯定笑得很陰險。

　鬼鮫慨歎——哎哎，其實那女孩子挺可愛的，眼光又特別獨到，只可惜就要隕落了。

　“哎哎，要是大帥哥不合作，我們也不要殺他好不好，長得這麼帥，殺掉好可惜耶。”

　木葉行進中小隊裡，天王第N次提議。

　大家同樣回以眼白部分的關愛，反正這孩子的審美觀已經沒救了，她的提議也不被接納。

　白很耐性，等她喊到第二十回，終於表態：“天王，叛逆的寵物，沒必要留下來。”

　天天悶悶地扁著嘴：“要是他不聽話，那就也給他上一個項圈啊。”

　佐助一腳踩偏，差點沒做垂直落體運動，還好鼬眼明手快，撈了他一把。但他顧不上給老哥道謝，急著回頭瞪天王，果然見那女孩子拿手指對著他。

　“那不同。”白說：“這只調教一下就可以，那只意識不明，而且他非常危險。”其實白想說鯊魚上項圈太驚悚了，他們村子的驚悚事件已經太多了，不需要再增加。

　佐助聽著，他是氣死了。什麼這只那只的，還真把他當成寵物了？更惱人的是他才想吼，脖子一伸，那該死的鈴鐺就響得更厲害……千言萬語就堵在項圈上，出不來了。

　鼬快進幾步趕上佐助：“當哥哥的要讓著妹妹。”

　佐助唇角輕抽，他不知道如何提醒這些人，波風天王跟他同年。

　對於鬼鮫的處理方案，其實藝術三人是偏向天王的，畢竟他們的軍團還不夠強大。

　“其實我認為項圈計畫挺不錯，嗯。”迪達拉積極參與評論，排了天王一樓。

　天天馬上感動得眼眶濕潤了：“對對，金毛色狼也同意吧。白，家裡有貓貓了，還差只狗狗啦。”

　囧……鬼鮫，你認了吧。

　“你們先別管那只人魚，倒為我喊喊屈啊。”佐助鳴不平。

　大家也只瞄那項圈一眼，有人嘀咕：“挺傳神，很適合。”

　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就是佐助現在的狀況。

　“不，他分明是魚綱科的。”白淡定回話。如果不是話說得清晰，別人也很難相信這美人是在說些不甚優雅，不甚文藝的話：“狗是哺乳類。”

　天天癟著嘴哀怨地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緊白，仿佛在訴說著她的委屈，似乎在無聲地哀求。

　……

　大夥都相信，很多時候他們會有意無意地讓著天王，就是無法面對這種情況……完全激發人類潛藏著的最後一絲良知啊。

　只可惜鐵達尼很強大，但它撞到了冰山。

　所謂美人笑，就是三分柔和七分毒，像棉裡針，似袖裡劍，最難防備，殺人無形。

　白笑了，白拍拍小女生的腦袋，白說：“家裡人口已經爆滿，要不就殺掉其中一個，騰出空位替換，可以不？”

　殺掉其中一個？

　所有人面面相覷，除鼬等以外的人更是心驚，他們不會幼稚的認為那三位特別的存在會是其中之一，更不會認為是剛剛戴上項圈的佐助，那是他們其中一個？

　天天聽了，她可捨不得：“這樣太殘忍啦！為什麼要殺掉呢？花子可以住在廁所或者掛起來，大背頭也可以放在雜物箱或柴房裡，金毛色狼也可以寄養在凱老師家裡。”

　“你還是殺掉我吧。”藝術三人木然地和唱。

　眾人心情複雜，卻不能說什麼……畢竟這已經不是殘忍了。這種活生生的虐待行為，正確嗎？

　“不行，決定要養就要負責任，不能隨個人喜好隨意對待他們。”白如是回答，於是乎藝術家閃就覺得這白越來越維納斯了，只差沒在頭頂上長個光環，神聖起來……他們仿佛忘記了剛剛誰提意殺掉其中一人的。

　相較於他們的感激，佐助倒是覺得這個世界已經腐壞了……看這三人已經不自覺地奴隸化了……根本沒得救了。

　爭辯一直繼續，誰也沒能讓天王閉嘴，於是佐助終於忍不住問：“你難道就不管管？”

　鹿丸專心趕路，仿佛沒聽見。

　“別給我裝死。”佐助惱了，相處了一陣子，分明鹿丸是最能阻止天王的人，但他現在竟然一聲不響地裝小透明，任由天王胡鬧，真是太不厚道了。

　鹿丸掏掏耳朵，一臉不耐，眉間緊皺：“你想怎麼樣？”

　“阻止天王。”佐助聽不下去了。

　“不。”鹿丸拒絕。

　“為什麼？！”

　為什麼？鹿丸挑高眉：“為什麼？”

　佐助開始以為鹿丸是在重複他的話，隨即又以為不是，這分明就是回問了一記。佐助惱啊：“還有為什麼，她說的話，你能忍受嗎？”

　“這不就在受了。”還以為是什麼問題，結果是這種。鹿丸懶洋洋地答了一句，神態極其慵懶。沒等佐助發威，鹿丸先一步解釋，免得麻煩：“宇志波佐助，你聽我說……適者生存，記住了。”

　囧……你倒不如說你認命了。

　雖然很難接受這種現實，但各個又不得不承認這是真理。更不得不承認鹿丸不僅IQ高，EQ也不低，因為他說。

　“如果這對話真要結束，那人還不喊我了？這下都沒讓我出去，他分明是有意讓天王輕鬆輕鬆，你們就別在意了。”

　對於鹿丸，大家算是心悅誠服了，不僅思維敏捷，更是敢想人所不敢，能忍人所不能……大勇者！

　鹿丸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望在提升，只是一邊聽著耳邊的討價還價聲，一邊趕路，腦袋裡想的卻是在雨忍村各種可能的情況和解決方案。比起阻止天天，還不如想想這個比較實際。與天王相處的方式不是去改變她，而是試著融入……不然會很痛苦。

　從雲忍村到雨忍村，橫跨了整個火之國，一行人耗了十來天時間才到達。再一次來到這個多雨的國度，他們決定用同樣的方式潛入。

　隊伍成員圍成一圈研究進入方案和處理，鹿丸將一路上想的方案整理好，井井有條地列出各種可能和應對方式，結合所有後定出ABC三種應對方案，確保每一個都能撲殺對手的同時全身而退。

　“殺呀！”天天朝空中揮出一拳，野性地大吼。

　佐助按住劍柄，反手抽了天王的腦袋一記：“殺什麼，我們的目標是曉和塔，下層者不是目標，別幹多餘的事情。”

　聽他這話，所有人都看了佐助一眼，心情未免複雜……說這孩子因為滅族之仇，苦大仇深地總想著如何弑兄報仇，殊不知他才是這裡心腸最軟的傢伙。

　天天正想教導佐助要將所有擋在眼前的人無論強弱善惡一概殺乾淨，卻突然若有所覺地側首。

　“怎麼？”鼬輕問。

　天天指向一旁的樹：“剛剛那裡好像有人在看我們。”

　君麻呂二話不說，十指骨頭齊射，只見擊穿木頭的‘突突’聲響了十遍。君麻呂上前探看，一絲痕跡也沒有。

　“絕。”小南突然冒了一句。

　迪達拉恍然：“哦，是那個噁心的獨籠草。那我們是被發現了？”

　“只能當是，那就彩用B計畫吧。”鹿丸果斷決定：“端看他們是想應戰還是要耍陰謀。我們直接進去吧，潛藏已經沒有意義。

　的確沒有意義，能直接進去更好。

　“小心陷阱。“鹿刃提醒了一句，雖然他不認為有什麼陷阱能難倒住這群人。

　大夥賞臉地點了點頭，然後施施然地往雨忍村大門走。

　佩恩進村的時候是突襲，搞得木葉措手不及，以至村子遭受重創。天王進村是直接從大門走進去的，一路上她就充分扮演她的召喚師身份，安安分分地待在圍成一圈的保護牆裡頭。週邊戰鬥力負責攻擊和防守，內裡鹿丸作指揮。天天向迪達拉要了些粘土炸彈玩，扔得不亦樂乎。

　因此，天王進村的不是突襲，效果卻比佩恩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讓斑看得很鬱悶，他歎著氣，困惑：“咦，難道雨忍的水準真這麼差？”

　鬼鮫的回答比較中肯：“是那些人厲害，鼬的確比之前更強了，那個水無月的變態小子越來越變態，把人都變冰雕了。竹取一族的戰鬥力也很強，既然敵人是他們，雨忍們也幹得不錯了。”

　斑也同意，他伸手指過去：“小南也在，那麼他們很快就能找到塔，真是意外的快啊，來吧。我們也走。”

　坐以待斃也不是斑的作風，既然人來了，他至少也迎一回。

　天天這個移動的雕堡一路破壞，沖上去的雨忍一浪又一浪，大家都留了手，才沒讓他們死絕。天天站在人群中央，被受嚴密保護，這種情況下，突然有人出現在天王身邊，能不驚嗎？

　斑從後摟住天天，前一刻還能感覺到小女生溫度和脈動，他將苦無刺向她胸膛，但一切卻在一瞬間落空。

　“人瑞，你終於出來啦？”天天站在斑背後，興奮地喊，隨即還斑一記背刺。

　天天刺的這一下是果決、狠絕的，結果匕首卻沒刺到人，落了空。

　斑站在另一方，盯著天王：“你的風雷神之術越來越好了，快要超越你的父親了。”

　天天單手抽起迪達拉做出來沒來得及扔出去的粘土，卯足勁就擲出去了。

　斑迅速讓開，爆炸帶起的浪濤震撼了大地，震和一樹綠葉相互磨擊。

　“怎麼？不喜歡我提你的父親？”斑深知罵人要罵短，打人要打臉的道理，當下捉著一點邊邊就開始造文章。

　天天抓抓腦門，問：“咦？我的父親不討人喜歡嗎？”

　“……”

　鼬憶起小時候曾經仰視的那個背影，白色大衣的邊飾繡有烈焰紋樣，隨風翻飛就如同火舞，金髮淩亂比陽光更耀目，發質大概跟鳴人一樣柔軟吧。

　“不，他是個讓人崇敬的人。”鼬拍拍天王的發頂。

　天天點點腦袋：“呐，良好素材大哥說我父親是討人喜歡的。”

　……誰問你這個了？

　斑不知作何想法，突然靜下來，一言不發。

　這正合了天天的意：“呐！我不準備廢話，你摘了面譜，我看看帥不帥再決定讓不讓你加入。”

　斑默了半晌，終於問：“為什麼你叫鼬良好素材，想盡千方百計要吸收我組織裡的人，卻不想想我呢？”

　天天眨眨眼睛，臉上披上一抹哀傷：“你果然是太老了嗎？思維好遲鈍。”

　斑再次默了，他承認這女孩子很討厭。

　“好吧，既然你問了。”天天指著斑：“我就告訴你吧，良好素材大哥可是資質極高的料子，有開發價值。但你沒有，你就像一個挖空的煤壙，挖出了很大量很大量的煤喲！可惜我對煤沒興趣，我要金子。而且你好老……”

　斑抓抓腦袋，無辜地說：“我好像很討厭你耶，怎麼辦？”

　天天甜甜一笑，寬容地擺擺手：“沒關係，反正我也討厭你。”

　囧……這是該誰生氣？

　鬼鮫突然同情起天王底下的人。他感歎：鼬啊鼬，從東家到西家，老闆一個比一個奇詭難應付，你這是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