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半獸人

　自來也和三代獨獨留下房間裡的幾名小子，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天天的情況，因為這對於以後他們的安全有著重大的關聯……至少不用每天囧得不能自己，又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我們想跟你們談談天天的過去。”三代坐在椅子上，對這幾個孩子表明了來意。

　聽他的說法，孩子們挑高了眉，沒打斷三代的話。

　“這位是自來也。”

　“傳說中的三忍之一！”寧次馬上就意識到自來也這個名稱代表什麼。

　自來也聽到這小子識得自己，不禁有點感慨現在的孩子見多識廣。

　寧次皺眉：“聽說自來也在三忍中全面能力包括素質都是最底的一個。”

　當時聽到這話的人同時有了想法……果然是能跟波風天王成為隊友的人，潛在裡還是不怎麼簡單的。

　自來也眯眯眼，不跟這個小子計較，他清了清嗓子，踏前一步：“接下來我要找到天天的時候開始說，期間你們不要插嘴，待我說完就讓你們發問。”

　“嗯。”既然想得到情報，自然是會合作，連最好動的鳴人都閉嘴了，一雙一雙眼睛眼巴巴地盯著自來也看。

　自來也看他們合作，也就不拖遝，稍稍回憶就開始講述這一段他曾經想塵封起來的過去。

　偉大的自來也最喜歡到處取材，身為暢銷小說家的他，必須要時時刻刻充實自己。

　比如上上夜總會，泡泡年輕小MM，偷窺女浴……不對，是實況取材。但以上都要化費巨大的資金，因此他經常窮困潦倒……

　就像今天——

　“拜託你們讓我借宿一宵。”

　一間農舍裡，自來也給一對老夫婦行伏禮。

　老夫婦也沒這個大個子的辦法，只好收留這個看上去魁梧強壯老大不小的大個子，給他一點冷飯菜汁填飽肚子，鋪點乾草給張薄被湊合著過一夜。

　對於餓慌了的自來也，有吃的就好，也不管這麼多，三兩下把別空準備留作第二天餵牲口的殘羹冷炙一掃而空，安逸地撫著肚皮剔著牙：“果然是衣暖食飽居有所，便勝卻人間無數。”

　老爺子和老婆子瞄了一眼自來也，總感覺這大個子念詩是非驢非馬、不倫不類的。

　吃過飯了，但時間還早，自來也的性子就同他的名字一樣，自來熟一個，聽老夫婦在聊家常，就搭進話聊，聊著聊著就天南地北什麼也聊了。

　老爺子覺得這小子還不錯的，雖然看上去頂沒用的，但至少心地善良，也就開始關心他了。

　“你說你這性子，到處流浪怎麼成？聽老爺說，找個要求不怎麼高的姑娘安定下來，種種田，養養豬，這一輩子才過得安逸。”（鹿丸聽到這裡連連點頭。）

　自來也不好意思地搔搔腦門：“看上眼的姑娘倒是有了，但她彆扭……老爺子，你該明白男人的心情，心儀的女人是怎麼也忘不掉的。”

　老爺子當男人的時間比自來也長，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情，只好感慨地搖首道：“男人就是這麼可悲的生物。”

　兩位漢子雙目含淚，搖頭歎息。

　老婆子可不管他們什麼男人的可悲，她想的事情實際：“你記得，要離開村子的時候不能從東邊森林過去。”

　“為什麼？”自來也不明就裡，要問個明白。

　“因為東邊森林有怪物，經常襲擊接近森林的人，還有捕獵的人進去了就不可能再出來。”夫婦倆提起這東邊森林不覺寒毛直豎，左顧右盼著，害怕怪物會出現在屋子裡。

　自來也看在眼裡，他啜了口熱茶，心裡有了主意。他會求宿除了想找吃的以外，其實他是習慣每到一個地方就打聽清楚這個地方的事情，掌握有用的情報，現下不是聽到一個有趣的消息。怪物？倒要看看是什麼，說不定是哪只尾獸……總之看看不壞。

　第二天，自來也是起了個早，他折疊好被子，往屋裡鞠躬致謝後便悄悄離開屋子。

　天剛亮，光線淺淺薄薄地透過晨霧描繪萬物的輪廓，嫩綠的小草上灑了一層水霧，漸漸凝聚後塗過葉瓣，成淚狀懸在尖端上，一隻大腳無情地踏落一片淚珠。

　自來也迎著霧氣和涼風往東森林走去，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森林，樹影班駁，林葉葳蕤，光線黯淡，空氣是清新的樹液香氣和著枯葉發黴的味道，嗅起來無法讓人喜歡但也不讓人討厭。

　自來也是要找怪物，只怕它不來，也就放開動作邁著大步哼著走調的曲兒往樹林深處走。

　但他走了一輪，哪裡見著怪物？他的肚子餓了，這時候已經是中午，他便打了只兔子烤著吃。

　其實自來也認為自己在森林裡生火煮食，會吸引來猛獸是一點也不意外，但意外的是他吸引來一個小孩子？大概就是六七歲的模樣，身上穿著一襲粉色和服，整個人髒虧虧，披頭散髮的，連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不知道是哪家在森林裡走丟的孩子。

　自來也還沒考慮好怎麼跟這個孩子溝通，她倒大方，一個飛躍……而且是四腳並用地落在火堆旁，伸手就把烤在火中的兔肉給抓過去咬了一口，燙得眼淚直冒。

　“喂！我說你餓也要顧著燙啊！”

　孩子抬臉，藏在亂髮中的大眼睛裡是滿滿的疑惑，歪著腦袋仿佛在思索什麼。

　這麼近的對視，自來也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這明顯不是普通人，人形，但有利爪和尖齒，根本是半獸人……難道這就是怪物？

　“原來你就是怪物？”他驚訝地喃喃。

　自來也覺得這小女孩像在評估他，老半天以後竟然抱著他的兔肉轉身就跑，自來也趕緊追上去，她的速度很快，一大一小兩人保持了距離，而小女生的目的地是森林邊上。

　遠遠地，他看見女孩子停在林邊的樹上，而不遠處就是幾名正在玩耍的小孩。他心裡大驚，就怕這半獸的女孩子會傷害那些小孩，但他發現情況不是他想的那樣，因為那個女孩把兔肉扔到小孩子中間，然後笑嘻嘻地盯著他們看。

　自來也覺得她是在送禮……像是要跟這些小孩交朋友，先送上信物代表友善。但明顯她的做法不被接受，直嚇得那群小鬼尖聲怪叫，甚至撿起石頭扔這只“怪物”。

　小女孩被石頭砸到了，她並沒有生氣，而是伸手接住一顆石頭笑嘻嘻地扔回去，被砸痛了的孩子哭喊著逃跑了。小女孩獨自站在樹枝上看著空蕩蕩地草地，久久以後便躍下去，把孩子們遺落的毽子撿起來，小心地拂掉上面的塵灰，然後高高興興地回森林裡。

　自來也看在眼裡，他回身跟上小女孩，看著她把毽子放到林中一棵大樹的樹洞裡，然後回身盯著自來也，仿佛在等他下一步的行動。

　這可苦了自來也，他並未從這女孩子身上感覺到惡意，她做的一切仿佛都是在玩，玩？但她好像理解錯誤了，拿石頭砸人這可不是什麼遊戲……可她明顯就是這個想法。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的父母呢？”

　女孩子眨巴著大眼睛，然後笑咪咪地伸手指自己：“怪物！”

　聽到這個回答，自來也無語問蒼天，因為他跟對方明顯在溝通上有距離，而且他敢肯定這小女孩不會說話，更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自來也嘗試走近小女孩，而她也很合作地站在原地，沒有半絲反抗或別的動作，他緩緩抬手拍撫那顆毛絨絨的腦袋，而那雙眼睛則猶地一亮，任由他隨意撫摸，還順從地往他手上蹭了蹭。

　對於這個小女孩，自來也一時也沒有主意，他知道自己急不來，決定先喂飽自己的肚子。於是他重新打獵，重新做了食物，這一回做了兩份，其中一份給小女孩。看著吃得滿足的孩子，自來也安慰地笑了。

　小女孩把食物吃光了，然後跑回自己的樹洞裡鼓搗半響，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隻破靴子……仿佛收了很久，破破爛爛的，還有一股異味。但她把靴子遞給自來也，後者一陣無語。

　面對那張充滿期待的小臉，自來也實在拒絕不了，只好伸手接下來。

　這小女孩仿佛很信任他，不停在他身邊走動，嬉玩……

　天色漸暗，自來也想起村子裡的傳言，覺得有必要給村子裡的人說清楚……這不是什麼怪物，只是一個野小孩。

　他才下決定，不遠處傳出騷動，然後一大群支著火把拎著武器的壯漢出現，他們來勢洶洶。

　“你是誰？是怪物的同伴嗎！！”

　看見有人竟然能跟“怪物”走在一起，村民們禁不住這樣想。

　自來也看著那群激動的村民，有點無奈地擺手，讓他們稍安忽躁：“先別激動，這不是怪物，她只是一個小女孩。”

　“她已經不只一次偷村子裡的東西，還經常傷害村子裡的居民！你還能說她是普通人？！”

　“你們先別衝動。”自來也只能這麼說，他大概知道這是中午那群小孩惹的禍，但這女孩子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只當是玩。只是這能跟村民說嗎？能說得過去嗎？

　“別跟他說這麼多，既然他也是同夥，就一起捉住燒死。”年輕的小夥先起哄，操起手裡的棍棒就往自來也身上招呼。

　平民拿棍子打忍者村的三忍之一，是多麼無稽的事情，會打傷才有鬼。自來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抬手隨意擋住棍子。

　一道黑影從他身邊掠過，然後打他的小夥子被撲倒了，女孩子張嘴精准地咬住小夥子的喉嚨，只一瞬間便撕破那塊血肉，溫熱的血液濺濕了她。

　“啊！怪物！”村民驚慌失措，拎著武器就要攻擊。

　但他們哪裡是對手，真要動手，這小女孩不消一刻就能把他們滅光。

　意識到這個事實，自來也連忙動手擊昏對他沒防備的小女孩，扛起她便跑。

　逃了多久，自來也並沒有計算過，他只知道自己想了很多，從遇見女生至到見識她的威力，然後還有那股熟悉的查克拉，他有點不敢相信，卻又更多的期待。

　於是他做了這一輩子又一件猥瑣的事情……他掀了小女孩的衣服。

　看著感應到他的查克拉而顯現的咒紋，自來也深吸口氣：“想不到你會在這裡……這幾年你究竟怎麼過呀？四代會不會怪我這個師父辦事效率低呢？”

　遲了也就遲了，但自來也知道他現在必須要扛起這個麻煩……

　而這個麻煩的的確確是麻煩，自來也得教她說話，教她識字，教她處世，教她控制自己的力量。

　他帶著小女孩遊歷，教她的第一句話是：我是波風天王。但天天第一句喊的是：“色鬼。”

　他教天天寫字，寫的是她的名字：波風天王，但天天首先學會寫的是：親熱天堂。

　他教天天處世，但天天每次都指著大嬸喊美女指著大叔叫猥瑣，嚷嚷著要偷窺。

　他教天天控制查克拉和身體的變形，但她一次又一次地將危害自己的人給予致命一擊。

　波風天王拿著被遺落的竹球，問自來也：“色鬼叔叔，不是說保護別人的時候要拼命嗎？”

　自來也瞪著一地狼藉和血腥，無法給她解釋為什麼不能用這麼殘忍的手法殺害這些欺負小孩的流氓。

　他也有無奈的時候，他也有自己要辦的事情，而木葉雖然是個好地方，但他不認為木葉這種忍者村有空關注這個嚴重決乏教養的孩子。千思百想後，自來也只能想到一個沒有人類，暫時可供天天安居，而且還能學到知識的地方。

　他把天天送到了妙木山，託付給蛤蟆仙人，因為四代跟妙木山的關係好，波風天王馬上被接受了，他臨走的時候答應天天每一個季節都要回來探望她。

　於是自那以後，自來也跟天天的聯繫就是每年四次的見面，自來也每一回都覺得讓這個小女生一輩子留在妙木山，遠離塵世的污濁才是最好的選擇，直到有一回他看到油膩膩的小女孩哭著回家。

　“怎麼了？”自來也不解地為天天拭掉臉上的油膩。

　“色鬼叔叔！我跳到蛤蟆油裡怎麼還變不成蛤蟆？”

　“你跳進去？為什麼？”自來也夠震驚的，那個池子可不普通，裡頭全是蛤蟆油，匯萃大自然力量的油液。

　“阿吉說我不是蛤蟆……不是他們的同伴。”

　自來也已經注意到門外藏頭露尾的小蛤蟆，蛤蟆吉只好自己招了：“我只是跟她吵架，誰知道她會跳進去。”

　看到天天哭得唏哩嘩啦，直奔孟氏，他只好想個藉口哄她：“你當然成不了蛤蟆，你有見過有爪子和利牙的蛤蟆嗎？”

　“……沒有。”天天想了想，破涕為笑：“是耶，真的沒有。”

　“所以你變不成蛤蟆，不過也沒關係大家都疼你。”

　“也對，文太叔叔也總打阿吉的屁股，從不打我。”

　“喂！別給根繩子就上天，老爹才不是不打你，上回不是追得你滿山跑。”

　看著鬧得起哄的兩個孩子，自來也心裡有點擔心，但又說不清楚，直到事隔五年後的某個初春，天天興奮地迎接回妙木山的他。

　“叔叔！我知道可以讓爺爺他們不用當通靈獸的辦法了。”

　“啊？什麼辦法？”

　天天舉起手腕：“我要建立自己的軍隊，將外頭的人全部殺光光，只剩下我們！那麼我們以後就可以生活得幸福快樂，爺爺他們也不用當通靈獸，不用被人召喚到危險的地方去。”

　自來也終於明白自己擔心的是什麼，這個擁有力量的女孩子完全沒有人性……只有野獸的直覺。

　驚愕過後，自來也看見後頭同樣驚訝的蛤蟆們，明白到如果自己不是回來看她，說不定這個小女生某一天就進行滅世大計了。一個主意突然冒頭，他不經考慮就脫口而出：“天天，你要不要見你的哥哥，是同你一樣的人，他跟你身上流著同樣的血，擁有一樣的能力。”

　最後天天在自來也的要求下許下數個承諾以後，終於踏上了尋親之路。

　事情說到這裡止住，自來也不再往下說了，因為剩下的是木葉的事情，他們更清楚的。

　房間裡一片死寂，鳴人沉默，一對湛藍的眼睛呆然地盯牆壁。

　寧次突然開口：“那麼說，她那一口咬下去……”

　自來也點點頭：“大蛇丸的手斷了，整支斷掉。”

　……果然是獸派。

　“鳴人。”三代喚了一聲：“我們說這個是讓你們瞭解天天，但並沒有要求你們特別地對待她，所以……你們不要以可憐她的心情跟他交往。”

　大夥兒沉默了。

　鳴人嘻嘻一笑：“說什麼呢？天天有說過自己可憐嗎？她都不認為自己可憐，我們幹嘛多此一舉呀。總之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妹妹就是。”

　是呢，她從不認為自己可憐。

　意識到這一種，大家的心情輕鬆了，又是一臉的愜意，開始討論著怎麼教導天天說話人性化一點，別這麼囧。

　三代雖然認為他們不可能成功，但仍是欣慰這些木葉的未來都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