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財富神話 第十六章 重挫奸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媯葒也還是第一次听到這西周君的來龍去脈,她興奮地說,“西周君這次要借款五萬斤黃金,為期一年,利息有百分之一百 !”
舒元琦道︰“我們手里不是正好有兩萬多斤黃金嗎?這麼高的利息,要不要試試?”
荀林笑道︰“三天前我就听我的生意伙伴們說了此事,竊以為,這筆生意不宜做。”
“為什麼?”舒元琦和媯葒一齊問。
荀林道︰“若這次聯軍果真能滅了秦國,西周君聲威大振,又能分得大批戰利品,這筆高利貸倒也不難還清,問題是六國已合縱攻秦多次,沒有一次不是虎頭蛇尾。這次,我看他們也只能與前幾次一樣,至多打到函谷關就會草草收場,而接下來,西周肯定將面臨秦國的猛烈報復,不陷入滅頂之災才怪!西周一亡,別說利息,連本金都收不回來!”
舒元琦和媯葒這才恍然大悟。路岩對荀林更加欽佩,覺得此人確實非常有洞察力。
這場戰爭的結果,路岩早已知道,因為史書上有記載︰西周君與諸侯合縱,率天下銳師攻秦,無果而終。秦昭王大怒,出動大軍報復,兵臨西周城下,“羞愧之王”周赧王只得親自向秦國投降,頓首受罪,盡獻西周領地三十六邑,附屬人口三萬。秦昭王將周赧王貶爵為君,封到了梁城(陝西韓城縣南),將西周君則貶為家臣。周赧王到他的封地梁城後僅一個月,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西周國就此滅亡,秦國人將周天子的傳國之寶——九只青銅鑄就的大鼎——運往秦國,陳列在咸陽,不過,其中一只鼎在運輸途中掉進了泗水,始終沒有打撈出來。
向西周國放高利貸的提議被一致否決後,四人就開始討論購買洪運樓的事,荀林說︰“洪運樓出售,他們開出的價是五千斤黃金,然而,現在的問題是,鴻賓樓也想買下洪運樓,曾大富國為得到了涂鯉帶去的我們的秘密,能用新式石磨加工面粉,也會制作湯餅和牢丸了,因此,他想把洪運樓買下後改造成豪華餅館,專營湯餅、牢丸等面食,而且專做貴族豪富等高等人士的生意。我覺得,我們的餅館檔次都不高,只能做中下階層人士的生意,上層貴族們其實非常想吃我們的湯餅和牢丸,但因為不屑和那些下等人士坐在一堂進食,所以就不來我們的店,若我們能將洪運樓買下,一番改造之後,專做上層人士的生意,那價格就高得多了,我們的盈利將會劇增!”
路岩好奇地問︰“荀兄怎麼會對曾大富的計劃了解得這麼清楚的?”
荀林笑道︰“消息來路不廣,怎能做好生意!再說曾大富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成了至味餅館的人,所以我探听起他們的消息來就更加容易。”
“太好了!”路岩高興地說,“荀兄成為我們高管的事我們永遠不要公開,這樣對我們十分有利!”
舒元琦和媯葒一齊笑了。
路岩接著說︰“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買洪運樓的好。”
“為什麼?”三人一齊問。
路岩說︰“因為,我想把我們的豪華酒樓建造得十分別致,現在的樓房,最好的也只是二層樓,再考究一點,就是把樓房建在高台之上而已。我們的酒樓,起碼要造三層樓,式樣也要設計得比現在通行的建築式樣更新穎別致,更大方氣派,它必須是天下獨一!”
荀林道︰“若是這樣,那確實不必買洪運樓,因為若把洪運樓改造成這樣的樓,那成本反而要比在白地上建造大得多!”
“那就便宜曾大富吧,不過他的好日子也不長了。”舒元琦笑道。
“不能便宜他!”路岩道。
“怎麼,你還是要買洪運樓?”三人不解地問。
路岩笑道︰“當然要買,但不是真買。”
“你小子又想故伎重演,”舒元琦指著路岩笑了,“像買麥子那樣,假裝要買,把價格抬起來,讓曾大富多放血,對不對?”
路岩點頭道︰“在買麥子的事情上,曾大富只是傷了點皮毛,至多也就是軟組織損傷,這一次,我卻要讓他傷筋動骨!”
“軟組織損傷?什麼意思?”荀林不解地問。
“他們兩個人說出來的話經常怪怪的,但听著卻又覺得特別有意思。”媯葒指著路岩和舒元琦笑道。
荀林笑了,然後說︰“如果我們把價抬得太高,只怕曾大富會放棄買洪運樓,那樣的話,我們弄得不巧只怕會損失一筆定金。”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讓曾大富不得不買!”路岩胸有成竹地說。
“你小子到底有何妙招,讓他乖乖進入你的圈套呢?”舒元琦問。
“若我們讓荀兄把這樣的消息通過他的生意伙伴轉輾傳到曾大富耳中,我相信曾大富一定會上鉤。”
“什麼消息?”舒元琦和荀林同時問。
“若有消息說,我們最近得到了一個制酒曲的秘方,能釀造出天下獨一無二的美酒,而我們買下洪運樓後,就將把它改建成大酒樓,專做酒宴生意並且專門接待貴族顧客,這樣一來,就斷了鴻賓樓的生路,曾大富怎能不著急?他為了阻止我們買到洪運樓,必定不惜一切代價來跟我們搶!”
“這辦法好是好,可是,我們若買不到洪運樓,不照樣可以建造大酒樓?這樣的話,曾大富還有什麼必要來阻止我們買洪運樓?”舒元琦問。
“若我們放出消息說,我們必須在洪運樓中才能釀造出那天下獨一無二的酒,在別處釀不出來呢?”
“這說得通嗎?”舒元琦道,“有什麼因素導致我們只能在洪運樓中才能釀出美酒?”
“水,”路岩道,“像茅台等歷史悠久的名酒,都跟當地的獨特水質息息相關,洪運樓那麼大的酒樓,院中不會沒有水井吧?”
“妙!”荀林拍案喝彩道,“此計大妙!只要說我們只有用洪運樓井中的水才能釀出天下獨一的美酒來,曾大富肯定拚了老命也不會讓我們買成洪運樓!不過,這里面仍有破綻,我們又是如何發現洪運樓井中的水能釀美酒的呢?”
“這好辦,”路岩說,“只要說,我們在至味餅館停業的這段時間中,一直在試驗我們的曲藥方子,我們偷偷弄到了郢陳城中各處的水樣,甚至連鴻賓樓水井中的水也弄到了,一樣樣試驗,發現只有洪運樓的井水才適合。而且,就在我們的第一壺美酒釀出來的時候,恰恰傳出了洪運樓要出售的消息,為了說得更像,荀兄不妨告訴你的朋友們,就在兩天前,你親口品嘗到了我們的美酒!”
“哈哈哈,這下確實沒有破綻了!”荀林大笑道。
“你這人哩,腦子里都是怪東西!”媯葒一雙美眸深深地凝視著路岩,笑罵了一句。
路岩補充說︰“妙的是,前一陣子為了引曾大富來搶購高價麥,我曾拜訪過他一次,那次,為了激他上鉤,我的話說得有些硬,听到荀兄散布出去的消息後,曾大富一定會回想起我那次拜訪他的情形,這時他就會認為,我之所以口氣那麼硬,就是因為有了釀美酒的秘方,有了報復他的資本,這樣,他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舒元琦猛地一拍大腿,大笑道︰“你小子真行!居然想出這麼一條毒計,唉,這下曾大富將大放血了!不過,我還要補充一點,荀兄不要把我們的假消息告訴曾大富或曾大富的朋友,最好是告訴洪運樓的老板,再由他傳給曾大富。”
荀林莞爾道︰“巧的是,洪運樓的老板跟我私交不錯,我經常在他那里吃喝,這賣樓的消息就是他親口告訴我,並且托我幫他物色買家。明天你們倆先找洪運樓老板,提出要買洪運樓,然後我再去找他,把我們的假消息告訴他,同時叫他向曾大富透透風,這樣曾大富就會和你們爭,洪運樓就可以賣個好價,洪運樓的老板當然會照我說的辦。”
第二天,路舒兩人找到洪運樓的老板,提出要買洪運樓。那老板說,曾大富也要買此樓,他開的價是六千斤黃金。路舒兩人慌忙道︰“我們願出七千斤!”當下就付了一百斤定金,說定下午就請了證人來立契約,付款過戶。
路舒兩人剛離開,荀林就來了,他和洪運樓老板一番密談之後,那老板驚道︰“居然有這回事?沒想到我的井水原來是寶貝!早知道這樣,我早就應該自己釀酒,唉,我的酒還都是從酒坊買的呢!那我不賣樓了,我自己來釀酒!”
荀林沒想到這老板會有此反應,立即說︰“你有那特制的曲藥嗎?沒有特制曲藥,就釀不出那種美酒!”
“難道用其他的曲藥就不行?”
“那當然,這曲藥是他們不久前才得到的。”
那老板低頭想了想,說︰“我要試試!也許他們能釀出那種美酒來,全是靠了我的井水,而非什麼特制曲藥。”
荀林只能說︰“試試也好,萬一不需特制曲藥就能釀出美酒,那豈非便宜那兩個家伙了!”
“就是,我這就去請會釀酒的人來!”
下午路舒倆再來找那老板時,那老板果然將定金退還他們,說,還得再考慮考慮才能定。
六天後,荀林再來找那老板時,那老板一臉失望地告訴他,酒釀出來了,質量跟市面上流行的酒沒有任何不同。
他嘆氣道︰“看來確實少不了他們的特制曲藥,那兩個人確實怪,赤手空拳地來到郢陳,短短一年時間,就把生意做成那麼大,簡直是在變戲法,唉,也只有他們才能弄到那特制曲藥!你能不能告訴他們,我想和他們合作。”
“如何合作?”
“既然他們非得用我的井水,而我又非得用他們的曲藥,我能否用我的寶井入股,賺了錢我和他們對半分?”
這一著又出乎荀林意料之外,他只得答應立即代那老板去向路舒兩人傳話。一個時辰後,他回來告訴那老板,那兩人一口回絕了,他們目前已派出很多人分頭去邯鄲、臨淄、大梁、咸陽等地方尋找水源,一旦找到新水源,就再也不用買你的洪運樓了。
那老板一听著了慌,瞪著眼想了半天,最後說,那你快叫他們來買吧!
荀林前腳剛走,曾大富就來了。
曾大富早已得轉輾得到了荀林傳出去的消息,半信半疑之下,他找荀林親自詢問。荀林言之鑿鑿繪聲繪色地跟他講了路舒兩人釀出美酒的經過,以及他親口嘗到的美酒滋味。
“那簡直是天上的瓊漿玉液!”荀林如此稱贊那要根本不存在的美酒,“可惜,他們只釀出了一小壺,所以我只喝了兩口。他們是因為我見多識廣,喝過天下各種美酒,才特意請我去品嘗的。”
荀林良好的信譽使得曾大虎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從此以後,曾大虎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每天要來洪運樓三四次,把買價一提再提。
幾番競價之後,洪運樓的售價已抬到了一萬斤。路舒兩人仍不罷休,再次將它抬到一萬二千斤。
路舒兩人買意越堅決,曾大富就越著急,他跟著也再次抬高一千斤。
路舒二人又在這基礎上抬高二千斤,曾大富也立即再次在他們的基礎上抬高。
最後,總價值至多只有三四千斤黃金的洪運樓,竟被路舒兩人開出了二萬五千斤的天價!他們假裝生氣地告訴洪運樓老板︰“我們手上只有八千斤黃金,其他的都要靠高利貸來解決,這樓價是再也不能抬高了,若你還不賣,我們就不買了!”
曾大富得信後,喜出望外,立即再次抬價,他最終以二萬五千五百斤黃金成交,如願成為了洪運樓的新主人。
洪運樓的老板做夢都沒有想到這舊樓會賣得如此高價,樂得睡夢中都笑醒了。而比他更樂的是路岩和舒元琦,他們通過這一番競價,重創了鴻運樓,曾大富多付出二萬多斤的冤枉錢,真的是大傷元氣,他為此而借了七八千斤的高利貸!
就在路舒與曾大富競買洪運樓時,荀林已派人悄悄物色到了一大塊好地皮,待曾大富一買下洪運樓,路舒這邊也立即從一個好吃懶做的破產貴族手上買下了那塊地皮,花了一千七百斤黃金。隨即,開始了大興土木。
圍繞著大酒樓的外部造型和內部構造及裝潢,路岩和舒元琦他們展開了興致勃勃的熱烈討論。
“我們要把此樓建成全楚國甚至整個天下規模最大的酒樓。”路岩說,“而且在裝潢上,它也必須是天下獨一無二!”
“你這人最多怪念頭,”媯葒笑嗔道,“在造房子上你們也有那麼多怪主意!”
“是不是用‘現代’的方法來建造和裝潢它?這行得通嗎?”舒元琦問。
路岩點頭道︰“本來,我是這樣想的,中國歷代以來的房屋建築,都不能流傳久遠,這是因為它們都過多地采用了木結構,所以一些西方的建築學家譏稱我們的建築是‘只為自己造的房子’,意思是那房子很難傳給子孫。”
“這倒是的,我們古人的建築能完完整整傳到子孫手上的不多,所以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都不得不為自己造房子。”舒元琦說。
“在隋朝以前,中國的建築大多是夯土承重牆的土木結構,隋之後則發展成磚牆木梁柱的結構。木的梁柱始終是房屋的主要骨架,而木材容易朽蛀和毀于火災,不利于保存。”
“這麼說來,你難道想造一座石頭大樓?”舒元琦問。
“一開始我確實有這個想法,”路岩說,“可是,後來我想到,石頭建築固然利于長久流傳後世,但工程耗時太長,你知道嗎?著名的巴黎聖母院居然不間斷地建造了三百年才告竣工,俄羅斯聖彼堡廣場周圍的那些建築也都耗時達一個世紀之久。”
“我和天,歐洲人真有耐心!”
“這就是民族性格之間的差異,我們這個民族絕對沒有這種耐心,我們總是習慣于限時限刻地趕工期,搞他媽的什麼‘獻禮工程’,所以,能完整流傳到子孫手上的古建築屈指可數,即使流傳下來的,要麼破敗不堪,要麼已經過了無數次的修繕,這一點上,我們真得學學歐洲人。可惜,我們這一次仍無法學,因為我們的實力還不夠,只好等將來財力雄厚之後再說吧!”
“那我們這次建個怎樣的樓呢?”
“只能是先來個磚牆木梁柱結構湊合一下了,雖然如此,我們的新樓已比現在通行的那種夯土承重牆的土木結構建築領先一千多年了!”
舒元琦道︰“能這樣也不錯了,而且我們的樓是三層樓,僅此一點,別人就已望塵莫及。”
路岩點頭道︰“新酒樓的造型和結構設計,就該充分吸取唐朝以來建築的優秀特點,再適當溶入一些‘現代’元素,這個由我來設計,除了美觀別致,采光通風等各方面也都要優于傳統建築。說起采光,我忽然想起,我們要是能給窗子安上玻璃而不是糊窗紗那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