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斗陣（1）

　卻說眾人求戰心急，亟不可待地便欲教我一同前往關羽處請命，早日殺奔定軍山而去，眾人說話間，忽地關羽便來到我陣中，關羽言道：「攻定軍山，急不得，邊等夏季來臨吧！」

　「竟是還要等一個月？」眾人聞言無不驚異。

　於禁當先言道：「我大軍進漢中以來，已有半載，軍糧耗費頗大，豈可再坐等下去？前番西川之戰亦是歷經一年有餘，戰事如此拖沓，於我西川、漢中兩地百姓極為不利啊！」

　黃忠亦是言道：「若關將軍此乃源於種植季節，不欲影響漢中耕種…..」他話說到一半，忽地不說了，原來那關羽見眾人七嘴八舌有異議，已然尋著座位坐下，正一本正經地望著眾人。關羽如此嚴肅，黃忠自然不敢在妄自猜下去。

　大軍定日子出發，這著實出了我的意料。急是定下了日子，可見關羽是有過深思熟慮的。這時我想了想，便問關羽道：「可是荊州孔明軍師有信來？」

　關羽道：「然也！」

　我遂猜測道：「莫非定下一月後出兵，乃是孔明軍師計議？」

　聞言，關羽謂眾人道：「某實言相告諸位，定下如此日期的便正是孔明先生。今曹操奪我襄陽、南郡、荊州之地，不日亦將對我荊南四郡有所圖謀，孔明先生不欲坐等曹兵來攻，便親往江東，與孫權大城一致。於今夏發起統一行動，倒是荊州、揚州、漢中之地。必要同一時間動曹賊打出致命一擊也！」

　黃忠臉色大喜，旋即卻是問道：「卻不知孔明軍師之信何在？」

　關羽聞言皺了皺眉頭，想必是因為黃忠對自己猶自不信任。心下感覺不快吧。手下卻是不慢，即從袖中取出一物，指之言道：「公等只知兄長有信來，卻不知軍師亦有信來，著實讓某無話可說了。」言罷，遂遞過書信與眾人看。

　我當先接過。一看封面字跡，便呵呵笑道：「果然是孔明軍師親書！」而後便急打開來看。看畢，又言道：「關將軍所言，卻是軍師意思。」

　此言一出。黃忠遂不再疑問。

　而這時，於禁卻是忽地言道：「為何我等定漢中之事要與荊州事相約共進？以禁看來，漢中事當早圖之，而荊州事，自是晚圖之。如軍師所謀劃，到時夏季來臨，漢中、揚州、荊州一起發起攻擊。其意義何在？莫非只為湊一番熱鬧？」

　我聞言大感興趣。急是言道：「且繼續往下說。」

　關羽聞言卻是有些驚訝，問道：「此話何解？」

　於禁續道：「今漢中、荊州與東吳。乃是各自為戰，毫不相干的戰場。眼下，漢中離荊州遠矣，荊州離合肥亦是久矣，曹操三處之地，皆是有重兵把守，卻是不能隨意相互到彼處求得援兵。自來聯合戰事，乃是怕敵方相互呼應，有閒暇救援，今三處各自孤立，曹操本就是三支主力人馬分派，軍師此意，有何益處？」

　眾人聞言，旋即陷入沉思。

　於禁的意思說得已經相當明顯，那就是，聯合行動壓根在如今就沒有意義。打個比喻，如今我軍在漢中攻取定軍山之戰，純屬是漢中本地之事，與荊州、江東毫無瓜葛。關羽現在即刻去攻定軍山，所面對地是徐晃、夏侯淵兩萬人馬，到了一個月後，同樣還是。也就是說，荊州的曹兵，合肥地曹兵，都已經牢牢被劉備荊南人馬以及江東人馬牢牢牽制住了，曹操那是動也不能動分毫，他只要大軍一調動，只怕對峙時局立馬打破，曹操一方勢力就要衰弱！

　總而言之，此時漢中、揚州、荊州的曹操三支主力人馬，各自為戰，且牢牢被牽制住，三處皆是對峙之勢！

　也便這，正如於禁所言，竟是三處曹操都已經布下了重兵，那曹操還擔心孫劉聯合行動麼？曹操不怕，那這般聯合行動，又有何意義？

　於禁說完話後，眾人皆是陷入沉思。時關羽言道：「想必此中還有我等未知實情，亦是說不准的於禁便奇道：「莫非還有我等想不出地妙處？」話說到這裡，他想了想，又道：「只是卻會有何隱情呢？」

　是啊，聯合行動，是一場聲勢浩大地行動，倒是荊州、合肥、定軍山三處大戰而起，動輒有百萬人參與，那自是熱鬧了，可實際上，他曹操會怕什麼呢？如今，這漢中事，曹操局面五五開而已，不處什麼劣勢。而相反，在荊州，曹操可是佔了優勢的啊！又是得了當地豪族的支持，又是有劉備軍中叛軍的內應，那一邊，不管諸葛亮如何謀劃，那曹操也不必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合肥那面，貌似東吳人馬要佔些優勢。可是不要忘了，那攻我趙風宛城的四萬郭淮大軍啊！合肥張遼那邊即使出了意外，曹操也是還有援救之兵地！而且，此時合肥還生生地被曹操派去了荀攸呢！

　思來想去，我只能隱隱覺得，諸葛亮既是有如此安排，自然有其道理。可是其中會有什麼陰謀呢？現在，著實想不去了。

　思及此，當下我便笑道：「孔明先生向來算無遺策，今既是與江東有所謀劃，必是於我軍有利了，諸位何必在此妄加揣測呢？到時夏季來臨，你我同心協力打敗夏侯淵，奪取定軍山之時，早晚會知曉的，當下又何必急在一時？」

　眾人聞言道：「此言甚善！」如此，，眾人也就不再對如此謀劃妄加評論了，各說了一陣，隨即也便告辭而去。

　建興二年6月，公元二一三年夏，劉備與東吳聯盟，雙方同時間在在合肥、江陵、襄陽、定軍山、陽平關等處對曹操發起了強勢進攻。據報，東吳大將甘寧，軍師魯肅，自夏口而出，引東吳水陸兩軍三萬餘，直上襄江，沿路各個擊破，目標直指襄陽。孫權親引大軍，手下文武一併數十人攻合肥。而荊南方面，文聘引劉備荊州水軍與曹軍對峙長江，趙雲奉諸葛亮之命繞道直奔江陵，徐庶、廖化等亦是忽然對新城發起了攻擊。

　而此時，劉備漢中之地除陽平關至定軍山一帶外，各地分別派出張任、張飛、嚴顏等大獎，皆以平息戰亂。張任一軍直逼漢水，曹操潰兵望長安方向退卻。張飛南江之地，各地曹兵化作鳥獸散。嚴顏一路追擊，竟已到了定軍山一側。

　與此同時是，我褒城大軍終於在關羽一聲令下，起兵三萬，一路北上定軍山，志在將曹操勢力徹底趕出漢中之地。

　卻說大軍開拔，早已按耐不住的黃忠、於禁等將，皆欲擔當先鋒。黃忠又言道：「忠與孝直本是引一軍攻擊定軍山，此乃主公受命，擔當先鋒，名正言順。且昔日定軍山受挫，今日不來報仇，又怎說得過去？」

　如此言語一出，其他主將皆再無心搶先。

　時關羽見狀，自是大喜道：「老將軍肯往，某自當依允。」黃忠方要領命而去，關羽又道：「只是老將軍一人，某不放心，如此，可教趙風一同前往。」

　黃忠聞關羽對其不放心，要派人協助，心下初時自是不喜，這時見所派之人是我，卻又開懷言道：「如此甚好！」

　如此，大軍開拔，我與黃忠引先鋒五千人，急奔定軍山去。

　卻說黃忠與我引兵屯於定軍山口，累次挑戰，夏侯淵堅守不出，欲要進攻，又恐山路危險，難以料敵，只得據守。

　這日營帳內，黃忠招諸將計議，先道：「初時向關將軍言明老夫擔當先鋒，意欲旗開得勝，以漲我軍氣勢，然夏侯淵、徐晃不出，如之奈何？」

　我言道：「我軍初來，正是士氣強盛之時，那夏侯淵又得知如今曹操各處皆有戰事，今安肯輕出？定軍山糧草豐足，山勢險要，足可堅守也！我等區區五千兵馬，亦是不能奈他何。須等關將軍至，方可一同商議進兵之事。」

　黃忠苦惱不已。這時黃忠帳下忽地竄出一將言道：「末將有一計可教那夏侯淵出戰！」

　我聞言一愣，旋即去看，正是黃忠帳下牙將陳式。卻說我與黃忠所率先鋒兵馬，乃是黃忠本部人馬，我為黃忠副將，自是對他手下的一些將領也都有所見聞了。

　關於陳式此人，在歷史記載中也就是一筆帶過，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歷史上，劉備在爭取漢中地戰役中，就曾派他陳式等十餘營的兵力企圖斷馬鳴棧道，被徐晃趨軍打敗。後其又追隨劉備伐吳，統水軍。兩次記載，紛紛都是敗仗。唯一的讓人可以記住的，則是後來跟隨諸葛亮北伐了攻克武都、陰平二郡。可惜在諸葛亮第三次北伐中，追擊魏軍失敗，被追究戰敗的責任，遭諸葛亮斬首。我對陳式的印象，也就止於此。

　按理說，我對陳式這樣的小人物不會記得如此清楚地，畢竟這廝比起廖化、周倉等那些人來，在《三國演義》裡露面地次數要少的多。我會記住他，完全是因為一個人，那個人便是陳壽，寫《三國誌》地陳壽。據說，這陳式便是那陳壽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