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斗陣（2）

　卻說黃忠聽聞陳式有計策讓夏侯淵出戰，當下大喜道：「可細言之！」

　那陳式言道：「今我軍至此，一連於山下罵陣三天，那夏侯淵皆是不出….」

　黃忠本來還高興呢，這時見陳式無端端的談這個，壓根跟什麼計策掛不上鉤，於是不耐煩了，急道：「挑重點說。」

　那陳式笑了笑，言道：「明日老將軍可領一軍再至山前挑戰，大罵搦戰。若夏侯淵出，自是隨了老將軍心願。若不出，老將軍便可在山下遍賞軍士美灑佳餚，三軍開樂，縱令嬉戲。那夏侯淵見老將軍無備，必會下山劫營，到時我軍便可設計破之！」

　黃忠聞言驚喜笑道：「此計甚妙！」

　而這時我聽了，心中亦是有些微微吃驚，暗道：「這不是翼德想出來的計策麼？怎的陳式這時候便有了？」

　只是如今時局變化，該發生的事情不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通通出人意料地發生了，還真是一切皆有可能。感歎中，當下我聽了陳式之言，對這二人言道：「此計自然不錯，但考慮到如今這定軍山上不只是單獨就這一個脾氣暴躁容易被人激怒的夏侯淵，還有一個徐晃啊！這夏侯淵有可能會中激將，可是這徐晃就難說了。」

　黃忠聞言笑道：「伯虎這是多心了。料想老夫在軍中兒戲，他徐晃如何能看得下去？況且如今夏侯淵乃是定軍山主將，只便激怒他就行了，量那徐晃再足智多謀，看出了端倪，到時夏侯淵要下山來。這徐晃如何攔得住？」

　聞言我又是擔心道：「只怕夏侯淵到時會依徐晃計議，將計就計。」

　聞言，陳式言道：「如此，我軍亦可將計就計而將計就計，只須到時安排妥當一些便好了。」

　我聞言憂慮道：「只是我軍兵少….」

　「伯虎不必說了。」黃忠言道，「行軍打仗靠的就是決心，切不可猶豫再三。老夫自知伯虎思慮縝密。向來算無遺策，然老夫已於關將軍面前誇下海口，如今再不與夏侯淵過上一招，到時關將軍來，老夫無所交代了。如此，我心已決，伯虎無須再言。」

　我歎道：「如此，也便依老將軍了。」又道：「只是，黃老將軍須給風一千人馬，自行安排。」

　那黃忠見我如此說。自然知道有心要為他填補缺漏，到時他一敗，我趙風自然還能有人馬來救他。如此，黃忠依允。

　三人又商議了一陣，計議定下，而後也便各自安排而去。

　卻說次日。黃忠令陳式引兵一千。出山口列陣，遙望山上叫罵。而後，黃忠引三千士兵埋伏在兩側，獨留我在寨中照應。

　我知道此番夏侯淵下山來，便正是中計，所處兵馬亦不會多過數千。便此，我軍兵少，一時間撼動不了夏侯淵分毫。真正戰事，還是須等關羽大軍到來時方才會展開。

　這時聯想到定軍山下僵持的局勢。我急在尋思可曾還有出路，能一句與夏侯淵有決戰的機會。

　正思慮間，忽地便有帳外南鄭送信人至。我見如此情形已然有些驚疑，待結果來人書信，打開一看，方才知了實情。

　劉備給我送來的書信，內容無他。便只是言明當下漢中其他諸地。以王平為嚮導，張飛、張嶷引一部兵馬。張魯為嚮導，張任、嚴顏引一部人馬，將漢中各縣盡皆平定之事，以及，關於荊州諸葛亮最近傳報地信息。

　漢中事情，先前自是多有知曉，此時知不知道更詳細些卻也無關緊要，畢竟都是好得方面。而後，劉備信中言明荊州時局，著實吸引了我的全部心思。

　原來就在這時，荊州的局勢發生了極大的改變！荊州曹真人馬，此時已經過了長江，沿著油江已經打到了公安地界，而此時正與諸葛亮在對峙之中。曹真人馬一萬五，而諸葛亮有荊南人馬兩萬。

　諸葛亮兩萬人馬對曹真一萬五，竟是出現對峙之局，著實讓我難以置信了，畢竟，諸葛亮還是守城！如此，我當下便也在猜想，是否荊南方面也出現了叛軍，或是荊州豪族出現反戈相向的事情？這荊南一帶向來是無事之地，少有戰事，況且前番荊州危急時，劉備抽調的豪族兵勇，也只是止於荊北江陵、襄陽、南郡等地，並未動荊南豪族分毫，說如今荊南亦有民變，怎麼可能？

　這是一大疑點啊。可惜劉備書信簡略，一筆帶過，並未細說。如此，這等事情，只有等親自見到了諸葛亮，當面詢問，方能解除我心中疑惑。

　卻說這時不是孫劉聯合作戰麼？這會也有了進展的消息了。原本諸葛亮要求地文憑沿著長江抵禦曹兵的南下，此番已經被曹真打破了，正退往巴陵之洞庭湖一帶，這算是壞消息。好消息也有，那便是趙雲夥同陳到二人，先前由夷道出發，此時已經打到了夷陵，正在繞道往江陵而去。而東吳方面，甘寧水軍打到了沔陽，魯肅人馬也已經攻破竟陵，一路便要往西北而上直撲襄陽、義陽、棗陽等地。

　我自然不是傻子！曹操更不會是傻子！便是連目前在襄陽的夏侯，棗陽的曹仁，此時也都不會是傻子的！只要知道荊州地形，看過荊州地圖的人都知道，東吳此番打著要拿下襄陽以及棗陽等地的旗號，實際上他們是真要幹什麼呢？是江陵！東吳實際上也是直奔江陵去的！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諸葛亮與孫權早有合謀好了還是怎的！不過從眼前的形勢看來，趙雲、陳到、甘寧、魯肅這幾支部隊，地確是有漸漸向江陵合圍的跡象。

　而這時候聯想到當初為什麼孫劉要聯合行動的問題，莫非，此時孫權在替諸葛亮鎮守的荊州減壓？是不是江陵打下來後，送給劉備？那麼，孫權會有什麼好處呢？

　這些是一個謎。

　另外，我還能看出，能給我解釋這個謎的，如今，便在眼前，就有這麼一個人，那便是關羽。

　陳到是什麼時候跑諸葛亮那邊去的？可見，關羽和諸葛亮在荊州之事，就一定有過聯繫。甚至，我懷疑，如今荊州地形勢之所以會這樣，大概就是諸葛亮和關羽謀劃下來地結果。

　關羽不肯說，就更是讓這些事情變得更神秘了，當然，我更是知道其中必是牽涉極大，說不得，就有大秘密，驚世駭俗的大秘密！

　這時看完書信，我直是一個人在當場傻愣了一陣。的確，如今劉備這邊，有許多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或許，只因為我的身份問題。

　毋庸置疑，劉備還是賞識我的，要不然，不會通知我許多事情，更不會經常地問我一些對策。只不過，劉備問我的，貌似都與我有關的，我能插得上手，而他人都插不上手的事情。

　劉備這封信地意思分明再告訴我，等漢中之事完結後，只怕他立馬就要派我去荊州了。這是他估計了當初我與關羽的約定？還是…..當下我想也不敢想。

　正苦笑間，忽地帳外有小兵入報言道：「夏侯淵引軍馬下山來了！」

　聞言，我急是一驚，旋即便叫來趙豐，言道：「我這去前陣，寨內之事，皆依你照應。若前方戰事不利，可令士兵出營，留此空寨，以作火計，你可明白？」

　趙豐笑道：「我跟隨將軍都燒過不知道多少火了，將軍又何必囑咐？只等將軍一走，我立馬下令軍士搬出糧草，退出營寨，只留些乾柴枯草在營中便是。」

　聞言我遂放心了，言道：「既是如此，我這便去了。」言罷，遂提槍匹馬而望前陣而去。

　卻說我到陣前之時，黃忠早已整頓士兵排好陣型，只等夏侯淵人馬到了。

　這時黃忠見我，急是驚訝道：「伯虎不在後面壓陣，卻跑這裡來作甚？」

　我應道：「本以為夏侯淵那廝會趁夜來偷襲營寨，如今白日來，必是瞧破了老將軍的計策。風擔心那夏侯淵來勢兇猛，孤特來助陣。」

　黃忠聞言歎道：「不想此計終是被那徐晃瞧出來了！如此，我等又須好些商議。」

　我點點頭，這時卻也不語，視線裡，我已然看清定軍山那邊，正有一隊曹兵下得山來。

　望著兩面煙塵滾滾，當下我急是言道：「夏侯淵果然來勢洶湧，觀其陣勢，人馬怕是不少，正是接山勢而下，我等如何能當其鋒芒？不若且退！」

　黃忠聞言大驚道：「確是未料到這一出！」言罷，急是下令士兵往後退。

　這時我瞧了瞧前面曹兵越來越近，當下急是止之道：「此時撤退已是來不及，且令士兵排好陣勢，刀盾手列前，弓箭手次之！」

　黃忠依言，急是一陣安排。

　卻說我軍方要列陣，這時，曹兵已然來到。當先一員曹將軍喝道：「黃忠老兒，欺人太甚！可敢與我夏侯尚決一死戰乎？」

　此言一出，當下我立馬心安了。原來引兵下山之人，不是夏侯淵，也不是徐晃，卻是區區的一個夏侯尚！

　我軍正是遲疑之間，便只見夏侯尚止住前隊，射住陣腳，於我軍陣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