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4章 條件（4）

　我嚇了一跳，旋即卻也無聲了。

　關羽忽然叫道：「鳳兒怎的和你搞到一塊了？」

　我小聲道：「這事，說來話長。」

　關羽恨恨道：「既然我一直被蒙在鼓裡。」

　我急言道：「此事，三將軍和子龍是知道的。」

　「別拿他們來做藉口！」關羽罵道，「三弟四弟就知道護著你趙風！」

　我吶吶無言，直張著嘴，道：「他們…」

　「也不知道你趙風有什麼好，居然大哥帳下，這麼多人歡喜你…」關羽無端端的發出了這麼一聲感嘆。

　我直在想，人緣好，也遭人嫉妒了？心裡卻在說：「你關羽若是平時和藹一點，可比我趙風要強多了的。」

　我一直低著頭，等候關羽的發落了。情知拐走了人家辛辛苦苦養了養了十八年的女兒，這關羽心裡一定氣不過了。如今，怎麼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關羽一聲疼愛關鳳，可比疼愛關平和關興還要高上很多，眼看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就要跟著我趙風受苦受難了，我當下一陣心虛。等著挨批吧。

　關羽疼愛關鳳自然是有原因的。要知道，關鳳的老媽，就是在徐州那會被曹操給奪了去了，據說戰亂身死。這關羽覺著對不住人家老媽，所以看關鳳就比較重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關鳳的性格和容貌像極了關羽的那夫人。而關羽之所以對關鳳這麼大度，聽由她任性，本來就是因為關羽的這種性格，和關鳳，恰好互補了。

　當然，前面的是公論，張飛告訴我的。後面的，我自己猜的。

　當下關羽見我不說話，最終緩緩出了一口氣，嘆道：「罷了。」

　我見了，心下大喜不已。

　這時關羽說道：「好歹鳳兒選擇郎君還有點用處。」

　我急是趁機言道：「風一定好好表現的。」

　關羽笑了，是的，微笑，慈祥的笑容。

　這時，關羽忽然問道：「你可知我此番為何急要出兵北上？」

　我愣了，旋即搖搖頭。我敢說關羽是為了名利而衝動著北上的嗎？當然不敢！

　「我老了…」這三個字，忽然從關羽的口中說了出來。

　作為目擊證人的我，當下心裡的思緒一片翻騰。被人認為傲氣的關羽自己居然先服老了，確實出了我的意料了。這，怎麼可能？

　可是，現實就擺在面前。

　關羽道：「我想在有生之年，見到大哥統一天下！」

　我自然不知道關羽為什麼要把這些話說給我聽了。

　關羽最後看著我說道：「將來，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趙風，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我一哆嗦，急言道：「關將軍才人生一半，何以言老？莫不是忘了漢升？」

　關羽道：「你個趙風，何以如此看我？」

　我應道：「難道我錯了？關將軍是不老嘛！而且，以風看來，關將軍至少還要在疆場上馳騁三四十年的。」

　關羽聞言笑道：「趙豐你休要好心安慰我。便總有三四十年的光陰給我，你以為，到時我就能見到天下太平了嗎？」

　聞言，我一陣遲疑。

　這時關羽言道：「孔明先生卻是奇才，一曲隆中對，已然是大哥有生之年見過的最好的戰略了。可是，我卻看得出，隆中對實行起來，到時天下呈現的，不過是孫曹劉三國鼎立，如此，要天下一統，又是何年？只怕早不屬於我們這一代人了。黃河啊！那可是比長江還險要的一道屏障，要打破鼎立之勢，談何容易？也就只能指望你們下一代人了。而我們這一輩，只能為到時出現的以黃河，豫州－荊州為界的三國鼎立態勢而努力奮鬥著….」

　他這一席話，讓我驚訝不已。

　我驚訝的不是他服老，而是，他竟然也把隆中對最後的結局看破了！

　諸葛亮隆中對，劉備益州出秦川北上，定下雍涼，而後荊州一路北上破豫州，直達兗州，這已經是劉備最好的結局。

　而那個時候，最正常的結局莫過於，孫權也北上，佔領揚州全境，而後徐圖徐州、青州，在豫州與劉備展開爭奪。曹操再不濟，也能全身退守黃河以北，佔據原先袁紹的地盤休養生息。

　這時，三國真正呈現。而結局就是，三國平衡了！誰也不能誰誰實力更強，人口更多，資源更廣泛，那時，才是真真正正的交纏之局，誰也奈何不了誰！

　劉備要想統一天下，就必須在荊州、豫州、兗州界線全面攻打東吳，而兗州、雍涼之地北上全面攻打曹操，那戰線，到底有多長？

　是的，關羽想到了！那是的三國，與春秋戰國的格局有何差別？

　平衡意味著什麼？只能意味著時間在慢慢消耗！

　而這時，我忽然想起歷史上三國統一，也是需要五六十年的，那還是建立在魏國獨大的基礎上…

　關羽真的沒有雄心壯志麼？錯！他沒有，又如何會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北上？這麼說，關羽還是渴望看見天下統一的！

　關羽這時又忽然說道：「你趙風年紀也不小了，怎麼樣，何時有時間迎娶鳳兒？」

　我聞言大喜道：「願憑將軍做主就是。」

　關羽這時道：「只是你的身份？」

　我最擔心的問題出現了，當下我咬咬牙，言道：「風白衣出身，只望關將軍莫要嫌棄。」

　關羽笑道：「某也是白衣出身，怎的，趙風你既是這般看某？」

　我無語。

　關羽這時言道：「趙風你也該認真對待輩分問題了。」

　我愣住了，不知此話何解。

　關羽好笑地看著我，知道我不明就裡，於是解釋道：「三弟四弟….」

　不等他說完，我旋即便應道：「到時風絕對以長輩看待，絕不再稱兄道弟。」

　關羽緩緩道：「這便好！」

　此時，話題陷入冷場。

　過了片刻，關羽在此打破平靜，言道：「此番進兵樊城，某志在必得….」

　又不等他說完，我當即好言道：「風願為先鋒！」

　關羽見狀很是滿意地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此，你便下去吧。」

　當下，我急是告辭而去。

　回軍營路上，我心裡依舊不是很平靜。相對於欣喜，我心裡更多的卻是感慨。我在想，剛才的一幕，是真的麼？為什麼我一直擔心的事情，事到橋頭，卻怎麼忽然就直了？

　這次，我算毛遂自薦了，如今，我就是關羽大軍的先鋒！這般說的話，眼前，那負責勾引曹仁出兵的任務，自然交由到了我的手上了。

　思及此，當下我便直往軍營，尋徐庶而去。尋他，自然是為了商議具體的計劃。

　見到徐庶的時候，馬謖已經出兵開始按計劃準備船隻，來日渡江了。

　一見徐庶，我當即便言道：「願元直先生替風辦一些事情。」

　徐庶見我找他，已經猜出來我是來求他的，當下便笑道：「有何事？若庶能有所助，必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