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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第14章
第十五章 司馬水鏡

 離開襄陽,一路向北。我四下觀看,南郡雖然大亂之後,在父親的治理下,還是漸漸恢復了生機,顯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樣子。來往的農人臉上都有了笑意,而當我的大旗路過時,路邊的人會自覺的停下來讓路,面上的神情不是畏懼而是好奇。

 「看,那就是咱們使君的公子啊!聽說除宗賊時,他可立了大功!」

 「是啊,他可是為民請命的張元節先生的弟子呢,一定是文曲星下凡的。」

 「那是軍司馬文聘,他前幾天幫我收稻子來著,還在我家喝了一碗水,那個碗我供起來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將軍啊!」

 「公子!公子!」

 「文司馬!文司馬!」

 農人們自發的叫了起來。

 我含笑向他們揮手致意,心中想到,得民心如此,我何必在意那袁術?

 正此時,身後塵頭大起,卻是蒯越和劉先縱馬趕來。

 「公子!且請留步!」他們叫道。

 不是才給我送完行麼,怎麼又追了來?我下馬在路邊等候,不一時,兩人來到面前。蒯越下馬施禮道:「公子,使君大人讓我給您送來此物。」

 打開錦盒看時,裡面淡黃色光澤閃動,卻是一方玉珮,那是我家祖傳之玉,一向由族長保管。父親居然將它送給我,其中含意,不言自明。

 不知怎麼,我眼中便有淚。真沒出息,讓一個古人感動了。

 蒯越又道:「使君大人派劉先與公子同行,到時也好有個照應。」

 劉先拱手道:「劉先參見公子。」

 我笑道還禮:「有勞始宗(劉先字始宗)了。」

 劉先道:「不敢。」

 蒯越將我請到一旁,悄聲問道:「公子,如何得知袁術的詭計?」

 「什麼?」

 「袁術將大批流民逐入南郡,眼下已過新野,向鄧縣而來。黃忠將軍派快馬來報,問此事如何處置,是否准允其入境?」

 鄧縣是南陽郡與南郡交匯之處,黃忠就鎮守在那裡。面對這樣大的流民群,誰也沒有經驗。

 「我雖然想到可能會有流民湧入,卻沒想到袁術會這麼狠,流民總數有多少?」這是最關鍵的問題,如果他弄一百萬人來,吃也把我們吃死了。

 「怕不有三四十萬。」

 三四十萬麼?大約還吃得下。

 「放過來。都是人命,放他們過來,我們既得了名聲,又有了人力。我南郡現在地廣人稀,再多些人也養得起,只是眼下南郡底子太薄,糧食,雖然說我們才收穫了糧食,但是明年可能要有戰爭,所以不能不提前打算,還要想辦法從其它地方弄糧,拿鹽換糧!江夏、汝南、包括南陽,都要用鹽。我們全取南郡,也就打通了往川中的道路,張方雖死,但他經營的井鹽這條路線不能斷,我們要把持在手中,這筆收益不小。鹽鐵之利,不可勝數,可惜南陽為天下治鐵中心,卻還在袁術手中,讓他賺得肥了。對了,那些流民要統一安置,看看有沒有染病的,隔離開來,千萬不要傳疫,這是最最重要的。石灰窯快建起來,他們的住處,要用石灰消毒。找大夫,找好大夫,對了,華佗和張機兩位先生在哪裡?有沒有他們的消息?他們不是哪裡有疫病就往哪裡跑麼?--唉,要是那麼著,他們還是別來的好。總之,少餓死人,不傳大疫,就是當前最大的一功。確定身體沒有問題了,再抽調出來做工,以工代賑,築城、修路、做工、務農、參軍,都可以。只要熬過了今年,明年就好些了,唉,明年還要打仗。這個袁術,怎麼這麼不是東西!」怎麼算怎麼時間緊,真讓我抓頭。

 蒯越卻在佩服的點頭:「越也是想到了這些,既然公子也認為讓他們過來比較好,那麼越就也這樣向主公建言了。但以此事看,袁術此人著實陰鷙,公子此去,還要多加小心。」

 我點點頭。

 一路向北,果然看到數不清的流民,一個個衣衫襤褸,目光呆滯,瘦的皮包著骨頭,拖兒帶女,背包挑擔,慘不忍睹。最讓我感到憤恨的是,其中竟然有不少南陽口音的人--董卓再怎麼禍害雒陽,也不可能發生這種情況,這分明是袁術的手下借遣散流民之機,為了搶奪南陽的土地和財產,把南陽本地百姓也趕出來了!

 還聽到不少這樣的話:「到襄陽去,到劉使君(使君:對刺史或州牧的尊稱)處告袁術去!太欺負人了!」

 唉,你們不知道,劉使君眼下也幹不過袁術,把自己的兒子都送到袁術處當質子了。

 路口處,一個老人垂首坐在路邊的木樁上,衣衫很舊,若有所思,似乎已經走不動了。我跳下馬,走上前,把自己的斗蓬披在他的身上,又叫道:「來人,拿些乾糧來!」文聘解下自己的乾糧袋,連著一壺水,交到老人的手中。

 那老人一愣,抬頭看看我們,忽然間笑了,問道:「不知道這位小哥怎麼稱呼。」

 小哥?我一笑,不想此時說出名字,不然豈不是有示恩之意。不過,文聘已經快言快語的答道:「這是劉使君的公子劉琦。」

 老人點頭:「人皆言劉使君父子仁慈,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劉公子救在下一人,卻救不得這數十萬流民。」

 我見他起到父親,當即肅然而立,又聽他出言不俗,觀其相貌清雅,松形鶴骨,器宇不凡,雙眼明亮,不似普通人,當即起了疑心。拱手施禮道:「適才小子冒昧,不敢請問老丈如何稱呼。」

 「公子客氣了,山野匹夫司馬徽是也。」

 「啊!您就是名聞天下的水鏡先生!」我這下吃驚之極,這位老人居然就是大賢司馬徽。

 「不敢,漏名不足以污公子之齒。」司馬徽顯然也沒有想到我居然知道他,不過卻面無得意之色,只是淡淡的,用手指指周圍的流民:「不知公子對這些人有何打算?」

 我便與他席地而坐,將自己的打算與他說了。

 他越聽越奇,連連點頭,終於歎道:「公子真乃人中之龍,必非池中物。他年雲台閣上,必有公子之名。」

 我搖頭道:「先生過獎,劉琦的這些打算,都是想當然罷了,若要當真顯出效果,不死人,不鬧疫病,那還要大家群策群力,方能渡過這個難關。」

 「群策群力,說得好啊。得人心者得天下,袁術倒行逆施,殘害百姓,雖然眼下強大,覆亡不遠。不出三年,南陽郡就會重回使君父子之手。」

 「借先生吉言吧。方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我父子有心除賊,無力回天。這次我為質子,去袁術處,不知先生可有什麼教導我的麼?」

 「袁術其人,目光短淺,心胸狹窄,任人為親,不足為慮。公子此去,他當以子侄之禮相待,公子只小心不要惹了他的兒子和女兒也就是了。」

 「此話怎麼講?」

 「袁術有一子一女,兒子叫袁曜,十二歲,女兒叫袁暉,十歲。這兩個孩子自幼嬌慣,說一不二,就算是袁術手下的大將,惹了他們也是說關就關,說打就打,毫不客氣。公子若去,必與他們相見,到時相處得順利也還罷了,若相處不好,只怕公子難免受苦。」

 「原來如此,劉琦記下了。」我向他施禮,復道,「先生,眼下我父親初入荊州,人手不足,又被袁術欺凌,數十萬流民進入南郡,一個不測,只怕便生大亂,不知先生能否看在蒼生面上,相助我父子一二。」

 這個司馬徽是個奇士,又是個隱士,一生不曾為官,據史上記載,劉表曾親自到田間地頭與他一起勞作,勸他出山為官,他也不肯,劉備幾次相勸,他還是不肯,到曹操逼他為官,他卻病死了。我這樣相勸,只怕他也是不肯。

 果然聽司馬徽道:「司馬徽山野之人,性格疏狂,實無益於使君和公子。」

 我黯然道:「既如此,是劉琦魯莽了,告辭。來二十名士兵,護送先生和其家人前往襄陽,幫先生一家安置好了便回府中,不必隨我去宛城了。」

 我轉身離去,正要上馬,卻聽司馬徽道:「公子贈袍之德,司馬徽必有後報。公子一路小心。」

 我心中不由一暖。

 復向北行,一日日過了朝陽、新野、安眾、穰縣、涅陽,到了宛城。

 這就是我們荊州真正的治所。

 這就是我們荊州最大的城市。

 可惜他卻在袁術的手中。

 我望著那城門感歎了片刻,然後將鞭子一揮,道:「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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