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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我的前半生 我的後半生》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無敵

  紫金紅銅暖爐裏“劈啪”作響的木炭烘烤出混著松木清香的溫暖,水氣嫋嫋。錦緞紗幔低迤,阻礙著外界意欲偷襲的寒意。

  尤散發著新鮮草原氣息帶著淡淡香氣的松木大浴桶的水面上漂浮著半扇黑綢絲緞一樣的柔亮發絲,室內熏香的氤氳配合著熱霧的皚皚,端坐在水中的那人猶若一尊赤裸著的阿波羅神的雕像,朦朦朧朧中顯得既俊美高貴,而又陽剛。

  那雕像霍地起身,直辣辣地站立起來。坐在在桶邊假借給他搓背卻一直玩著他鋪撒在水面上的長髮的我霎時看到了最不該看到的東西……只是平視而已,剛剛好那位置……

  “你……你怎麼不穿內褲!”不講理的女人臉上帶著兩塊飛來的紅暈痛斥道,明明上次都有穿那黃色的底褲的。

  “底褲?姑姑,我這個樣子你還沒習慣麼?”他好笑地戲謔道。

  活動的雕像邁開修長結實的雙腿跨入並排著的另外一個體積大一倍的大沐桶,悠然地坐下,手指輕敲著桶沿。

  “還不進來,杵在那做什麼。那水已經髒了,抑或……姑姑不敢和燁兒共浴?”他用著激將法。

  呃……來南苑已經兩天了,都還不知道原來這裏也是可以沐浴的,看著那片溫暖的水氣,實在心癢癢。不過我可是有著作為淑女矜持的自覺……

  “這水可是南苑牧場唯一找到的一眼溫泉水,就在昨日獵狐狸的後山腰上……小全子叫底下人一直溫著,本來是給你準備的……”一團軟香撲來打斷了他。

  啊……溫泉!閃電般速度把自己剝了個精光,炮彈一樣跳進水中,他張開雙手穩穩接住。見自己話還沒說完呢,溫香已自動入懷,不禁悶笑出聲:“姑姑,你還真好騙呢……草原上哪有什麼溫泉……唉。”他搖頭歎息,儼然把我當作笨蛋。

  這…死…小…騙子!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就知道欺負我!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你也會……”看他本晴朗的臉色霎時變得陰沉……唔……不經意的話語活似踢到他今日的鐵板,忿忿的抗議嘎然而止。頓變菟絲花,軟綿綿,晃悠悠,柔順地貼在那棵大樹上,做乖巧的兔子。

  玄燁看我此番作態,自是知道我已知曉他今天晚上的“豔遇”,咳,被強迫的“豔遇”。更是氣極,在水面上狠拍一掌,擊水有聲。

  “今日那賤人給我的羞辱,他日,她、和他家族必十倍償還於我!”他磨著牙擠出這話,宛若誓言。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慧貴人果真是無敵賤人麼?

  雖然慧貴人名義上是他小老婆,行房之事作為夫妻極為平常,但是即便仗勢著她母族龐大的勢力,用此卑劣的江湖甚至青樓手段來對付當今至尊,這番大膽妄為……她,哪來這麼大得勇氣?或許那做鳳凰的欲望真能使一個生長深閨的少女勇敢無敵?或許……她,也不過是充當自己家族角逐權勢欲望中的犧牲品罷了。

  作為今日偷去我枕邊人貞操的她,不恨她是假的,但是心底卻對她有著一絲的可憐。可憐她現在看到的一切均是假像,錯誤的判斷把自己引向不歸之路,自己的夫君對她已恨之入骨,那一點不可靠的家族榮耀,未來也全是泡影。

  帳外的松濤從未停止過嗚咽,一聲緊似一聲,夾雜著怒氣,重重捶在堅固的牛皮帳篷上,肆意宣洩,正應和著帳內那人此刻的怒意。

  看他眼光沒有焦距地直視著前方,緊抿著雙唇沉思,那緊握著桶沿冒著青筋的指關節,已經泛白,我柔軟的心升起暖暖的愛憐。高處不勝寒恐,那月中嫦娥仙子一人高高在上獨居那廣寒深宮,恐怕也似這做帝王的滋味呢。斜睨著瞅一眼那外表靜止如雕像,腦細胞卻在激烈運作著的帝王,拿他比嫦娥,真是抬舉了他呢,單純的仙子哪有他這般詭計多變、深沉老奸……不禁莞爾。

  “高興什麼呢?”頭頂響起他低沉的聲音。

  “哦……我在想燁兒騎著駿馬穿著戎裝,英姿颯爽的樣子,旁邊楓紅簇簇,小溪潺潺,在那一望無垠的草原上疾駛……令人神往……”我閉著眼睛違心地隨想隨說,與剛剛腦海中的畫面唱著反調。

  “呃?姑姑真覺得燁兒英姿勃發?”幽暗雙眸頓顯爍光,似那澄夜寒星般清澈。

  我仔細端詳了下他,那百看不厭的寒潭深眸正流轉著溫情,堅毅的下巴詮釋著他沉穩而又尊貴的帝王之氣,飛揚的英眉透露出一絲桀驁的個性,輪廓分明的五官雖不似英俊得面如冠玉,卻絲毫不掩那不輸任何人的俊秀神采,和別人學一百年也學不來的貴氣。除了……情緒轉變時,鼻樑上那幾顆若隱若現的麻子偶爾顯示出調皮……

  我微熏著臉,合著柔情,輕輕吻上他水紅潤濕的唇瓣,以吻告之那男人我心底裏面最柔最柔的深情。

  良久……

  淡白的天光微現,隱約中唯聞秋蟲的幾聲低鳴。

  室內高熱退去,充斥著狂歡後的靜溢,汗濕膩滑的身子趴在他高低起伏的胸脯上數著他快疾回緩的心跳。

  “這澡白洗了呢……”軟膩的甜音出自這柔似無骨的女人口中,撒嬌的語氣說著抱怨的話語。

  “再洗一次就是,我叫人進來準備。”平息著激情,低沉的男音囂張地準備發出口諭。

  “不要!這個時候再讓人準備,那不是等於喊著告訴人家我們現在都幹了什麼好事了嗎?”白他一眼,果真嘿咻後的男人智力會變低,此刻就有一個活例。

  “燁兒,你今日晚宴上對鼇拜那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我可佩服得緊呢。”急急岔開洗澡的話題,轉移這個智力目前比較低的男人的注意。

  “哼,他也尤未見得就真信我感激於他,打虎得慢慢來,若不能一招致死,就一口一口的誘惑著咬。昨天只咬了一小口,湊效與否,馬上就得分曉。”

  想起昨晚他也被算計那幕,那鼇黨羽翼已封,不好對付呢。就算知曉未來結局,深處此刻見證史實的我也禁不住為他擔心。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他的安危,此刻已深深和自己的血脈相系。

  他見我掛在臉上的擔憂,倒是豪氣的呵呵笑著:“我先祖辛苦打下的帝業江山,豈有亡在我手之理,自古英雄不比年,想那漢國衛青、三國周瑜,不是帝王仍能成就英名。大丈夫立業就要趁早,我就放手搏他一次!”精光閃爍的眸子顯出著剛毅。

  看他言語激壯,豪氣邁邁,我攥緊他手,發自內心的激昂:“我堅信,燁兒定能打虎成功,如若不成,姑姑願替燁兒身試虎。”

  我一時不經思考脫出的意氣話語,竟使他熱淚盈眶,他囁嚅著唇瓣:“姑姑,你和皇祖母是燁兒這一生的牽系,我會謹慎做好最完美的安排,就算燁兒莽撞犯難,也絕不會置你們於不測……”

  人都說男人的承諾,美女的誓言最不可信,但是我的心卻控制不住的飛揚起來,在他莊嚴的誓言中,與他的倦倦相連,隨之飛舞起璀璨,繼而一起沉澱……

  *

  這是一頂海龍撥針的軟皮帽子,雪白中帶出點點熒紫光芒,象一堆燃燒著的雪,毛茸茸,圓滾滾,軟膩膩,是一件讓你上一眼都能感到暖意的寶貝。不用說了,這樣的物事只會出現在大內。

  海龍是比水瀨還要大的海獸,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海豹?)今天全公公神秘兮兮地交代我一定要戴上才知道這個東西來之不易。據說按照重量算,它的皮毛比黃金還貴數十倍。這種海獸不到大雪以後皮毛上不長銀針,必須到了節氣,厚厚的黝黑發亮的絨毛,長出一層3寸來長象雪一樣的銀針。只有“海參葳”(今天的俄羅斯弗拉迪沃斯托克市)能進貢這樣的東西。

  “這個可是好寶貝呀,大內寶庫中一百頂海龍撥針帽子才可以湊齊這麼多紫雪毛尖呀,只撥了海龍銀針上那一點點熒紫雪毛。”全公公砸著嘴,掐著小拇指頭眯著眼睛感歎。“奴才進宮這麼多年,也只見過這一頂,據說先皇順治爺尋了三年才湊齊足夠的紫雪毛尖給董娘娘做了頂,娘娘薨了以後那頂隨娘娘陪葬了,奴才從未見過……再來就是這頂了,是老祖宗賜給萬歲爺的,現在萬歲爺又給了婉儀娘娘您……”我耳邊想起大話西遊中經典的“only you”,這太監嘮叨起來比那唐僧還舌長。

  哦,想不到這玩意還這麼大的來頭,我小心翼翼的戴好它。有一點大,後面有一圈珍珠做的暗扣,既美觀又實用,我扣到倒數第2扣,呃,剛剛好。

  鏡子裏出現一個男裝打扮,唇紅齒白的翩翩貴公子摸樣的我,嘿……我不禁得意起來,真是上得廳堂,進得廚房,穿套男裝也這麼顯貴氣。(呵,我不是廢話麼,戴著這價值連成的紫雪帽,乞丐也能變得高貴)下穿著玄燁給我準備的玄白色長緞襖夾袍,踩著一雙方頭皂靴,活似那麼回事。

  好不容易打扮停當,心早已疾疾地飛到了草原,我高興地拉著小全子走出這牢籠一樣的皇室帷帳。

  昨天一早鼇拜等幾位上書房大臣借為正在行圍的皇上分擔政務為由,提前回京。玄燁再一次感激鼇大人的忠貞為國操勞之心,親自率將士為鼇大人一行餞行。

  鼇某人一走我也就自由了。因為在一切一切表面背後的真實,我和老祖宗其實才是皇帝的軟肋。老祖宗有森嚴的宮廷禁軍,和尊貴的名號保護,相較於她而言,和皇帝一起來南苑秋禰的我才是鼇黨一直想控制的皇帝得目標。呵,論他保護我得密不透風樣子,我也不信鼇黨會知曉我對當今萬歲有著不可言喻的特殊。

  就象在籠裏長大的傻鳥,從來不認為自己也可以在藍天中飛翔。常年穿著那累死人的古代高跟松糕鞋,我似乎都快忘記了奔跑的滋味,我暢快伶俐的享受著身輕如燕,兩耳生風的的感覺……奔向那……自由……

  果然如燕子般自由地雙腳騰空飛翔起來,腳下的草叢在眼前倒著晃過,要不是兩隻健壯有力的胳膊從背後偷襲般架住了我,我還真以為自己學會了淩波微步。

  正準備對這自由的終結者不顧公民的意願,漠視人權,把人掠到馬上的粗魯行為提出嚴厲的抗議。他輕“噓”一聲,那過那條白狐皮團龍紋披風把我緊緊裹在懷裏。

  “已經等你多時,你看看後面。”

  我趴在他肩膀從他耳際偷偷看去,嚇……我說馬蹄聲怎麼老有迴響呢,結果不是一匹馬在跑,是黑壓壓的一群。他的後面跟著上百位御林軍,明珠、曹寅正帶著隊尾隨其後,都穿著行獵的戎裝神采熠熠。明珠見我探出頭來,帶著一抹笑意,輕輕眨了下右眼。

  在馬上飛馳和開車的感覺特別不一樣,駕駛汽車總感覺是在操縱一個沒有生命的機械,你是被一堆鐵皮裹起來的的活人而已,駕駛汽車久了也常常認為自己是個機械了。而挽著韁繩策馬賓士,展現在你眼睛的是360度的全方位景色畫面,聽兩耳風蕭,看身際樹搖,和身下駿馬一起高低起伏運動……這一切的真實的讓你感受生命的鮮活和美好。

  象不事生產的米蟲,我頭戴著玄燁尊貴的海龍紫雪暖帽;披著帶著他氣息的雪狐披風;暖洋洋地端坐在他懷裏;欣賞著周遭景色的變幻,這如大漠的秋色草原蜿蜒至天際,雖沒有綠茵蓯蓯的鬱鬱,卻別有一種蕭殺的淒美,灰黃的冷色調畫面中偶爾出現的幾簇鮮豔楓紅總能引起我象那初進賈府的劉姥姥般地驚呼。

  “皇上,今日足足晚了一刻鐘。”禮貌卻又不謙卑的爽朗陌生語音,是誰?裹著披風坐在那一直屬於我的溫暖懷中似要睡去,此刻挑起我的好奇,扒拉下罩在我臉上的皮毛想看清楚那人的樣子。

  這是一個南北都有幾座大山丘的隘口,兩面突出的高勢阻擋了秋意寒冷的襲擊,矚目所及,裏面的草還帶著鮮嫩的碧綠,隱約中還有野兔的身影間或出沒,儼然是個天然穀形獵場。

  還帶著夏日氣息的青草,高竟過膝。隘口間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駿馬上端坐著一襲藍色身影。

  與玄燁那不怒自威的冷峻帝王氣質不一樣,他有著一對帶著淡淡恬然的好看眼睛。寬額方耳,話不多,禮貌而又不俗,氣質從容華貴,但是偶爾眼底閃過的光芒透出股子和燁兒相似的淩厲,就象一把沒出鞘的寶劍,平凡圓鈍的劍鞘外表掩蓋著底下最致命的鋒利。

  “不就是等這人麼……這幾日朕何曾有過不準時。”玄燁調侃著我,在這人面前如此輕鬆的語氣,讓我心下暗暗猜測他的身份……應該是皇室近支,哪個宗室的公子?

  從山谷縫中斜斜透出的瀲灩陽光,籠罩在他身上,那袖口上的暗金繡龍若隱若現,啊莫非是?

  “皇兄,常甯呢?”吩咐侍衛們分兩隊守住穀口兩側,玄燁策馬前行,和他並騎成一排。

  啊,果然是燁兒的哥哥……裕親王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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