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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我的前半生 我的後半生》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常寧

  好美啊……

  一彎架空的樟子木橋被油漆成朱紅,象半彎的彩虹連接著穀底的地面高處一個與山脈相連的天然的平臺。

  扶橋而過,在這山谷的最深處這個平臺居然別有洞天——寬大的平臺中間凹陷,深達十余米,象一個幽深的天坑,坑壁砌以青色條紋石製成盤旋而上的階梯。

  天!那坑中央的窪處……薄霧繚繞,水光瀲灩,撲面邇來的的熱氣告訴你這霧靄最深處的中央是一眼不折不扣的……溫泉。

  那畦水窪,邊緣已被人修飾過,水磨石青地磚,象個七、八平米大的天然溫泉浴場,一簇簇開著粉色小花,散發著陣陣藥草香的植物被人精心的圍植在象個巨大水碗的窪地四周,讓人想起日本長崎縣的古湯溫泉……岩石、綠草、花卉、溫泉……好一副宜人的畫面。

  “我說過會還你一個真正的健康之水、生命之泉。”我毫不掩飾的驚喜表情似也感染了他,深邃眼睛流轉著瑩光。

  啊……燁兒……他的心思何等的細膩,把我以前亂七八糟的話都記在心理……

  裕親王福全,斜睇著這帝國尊貴的皇上和那從皇帝懷裏兔子一樣鑽出來,穿著一身華貴男裝的矮個子的公子,若有所思……那頂紫雪海龍帽……他暗自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末兒,這是裕親王,我皇兄。”他咳出一聲,頓了幾秒繼續道:“這是皇祖母堂弟庫倫王爺的公子,來自蒙古草原,叫茉兒。”

  見裕親王眼裏轉瞬即逝的玩味,我懊惱的白了玄燁一眼,你的祖母也是他祖母,他怎麼會不知道有我這個人……金無足赤,看來聰明人也有傻的時候。

  “皇上,臣提前兩月來南苑,除了打點秋禰的瑣碎,就是按照皇上所繪圖紙製成這地方,不知皇上和……茉兒公子可是滿意。”語氣中帶上了我,禮貌而恭敬。

  滿意?我心裏給它打了一百分!

  看我笑得眯起了眼睛,玄燁也頷首帶笑。“辛苦皇兄了,從發現泉眼到監製成功花去皇兄近三月時光。現兩端穀口已圍,來,我們松松筋骨,看看這次誰獵得最多!”

  知道我信佛戒殺,把我留在這裏慢慢玩耍,在山丘下面的這座紅色木橋的入口給我留下兩名親兵,(這裏又不會有人,難道提防動物上橋和我一起泡溫泉?)他倆即刻準備下去開始男人的較量。

  臨走時,管家公還不放心扭頭叮囑:“外面秋涼,不可脫衣下水,只准用手玩玩!”

  盯著我親口應諾後,在他皇兄詫異而釋然的目光中,才放心地迂迂而去。裕親王轉身的瞬間,我發誓,我看到一抹偷笑……

  跟著他們走到了那紅色木橋上,據說這穀裏可有近10裏長呢。谷中空氣溫暖濕潤,水暖草肥,吸引了很多動物在這裏棲息。那個……有吃草的動物自然就會引來吃肉的!我可沒膽子下橋,離開那兩個腰圓臂粗,一看就生安全感的侍衛。於是……

  好整以暇地坐在這朱漆木橋上,欣賞那如血夕陽,照耀在那兩個騎著白馬的男人身上,暈出一圈金色光芒,那兩團光芒在碧綠的叢蔓中點點移動,漸行漸遠……

  突然想起……白馬王子呵,騎白馬的可不都是王子,也有那唐僧……哈哈,他兄長裕親王絕對是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王子,這帝王嘛……那麼愛嘮叨,可不就是個唐僧。

  索性半躺在這乾淨的橋上,自得的甩著兩條腿。屁股下面那撲鼻而來的帶著泥土味道的草原芬芳提醒我身處在無污染、化肥零含量,空氣品質A級,貨真價實的野外草地,點點盛開的金盞菊點綴其間,象一條用珍貴金線繡滿了小花的綠色大絨毯,我哼著不知名也記不全歌詞的小調……似要……醉了……

  “嗚嗚嗚……”牛角號的聲音伴隨著“隆隆”鼓點聲仿若從天際傳來,在狹長的穀中混合著回蕩似有千軍萬馬……大地也似要震動。不整齊的“噠噠”聲從我身後響起,回頭只見草叢中黑點亂竄,戰士們口中呐喊著,手上擊打著各種發出聲響的物事,由東至西的號角戰鼓聲把動物們漸漸趕到了穀中西邊的一隅。

  這個就是……秋禰?皇族的打獵也太過奢侈,前面有人圍堵,後面有人轟攆,就象現代在公園裏的大水池裏釣金魚,毫無驚險刺激可言,不過……他們本來就是玩味,和一般職業獵人以捕獵為生的性質完全不同,秋禰更大的意義在於演習馬上功夫、和箭法的精准。

  被驅趕的動物由西往東,一個一個接著在我身下的“橋”洞底下穿越而過,可憐的動物不知道山谷的另一端早已圍封堵死,那西邊帶著太陽光芒的通道仿佛是他們唯一的生路,前僕後繼從我眼前閃過……山兔、麅子、鹿、山羊、灰狐,還有……一隻雪白無雜色的大熊!正對著我的方向張舞著敦重厚實的熊掌,齜著白晃晃的倒立尖牙咆哮而來。

  “讓開,你們擋住我熊格格的路了!”那聲清脆而又帶著點正在變音的囂張語氣似和某個人小時候十分相似,兩位擋在大熊面前的侍衛冒著汗,但是毫不畏懼,象大樹般巍峨。

  “奴才見過榮親王千歲,但是皇上有旨,任何人也不准上這個橋,奴才們也是奉旨辦事。”

  “他不是人,難道是鬼麼!”從雪白的熊肚皮後面滴溜溜鑽出個精緻的玉人兒,此刻正擰著眉毛,氣急敗壞的跳著指著我道。

  榮親王……這個封號順治時代本來是封給了董鄂妃那個短命的兒子,燁兒去年又封給了自己的兄弟,這個就是那位尊貴的常甯親王羅。皺著眉頭發狠的摸樣也和某人很象呢!不過那人發怒比你冷厲十倍的摸樣我也不怕,你找錯人啦。我笑咪咪的躲在壯碩的侍衛後面對他輕輕眨著眼。瞅著面前這張和燁兒相似度百分之80的臉實在生氣不起來。穆汗穆德先知曾經說過: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我愉快的用我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你這個只知道躲在人後的膽小鬼!是男人的話就給我下來!”玉人兒看到我愉快的神色更是以為我是在炫耀著勝利,惱怒非常。

  “請王爺不要為難我等當差的,奉旨行事而已。”侍衛們微一欠身,挺直了胸脯面對著那尖牙。好個不卑不亢的御前侍衛,不虧是那人給我留下的好保鏢,我輕輕地拍了下手掌。

  “本人不是鬼是人!不過啊……我面前可就有一隻小鬼,一隻躲在大狗熊後面的膽小鬼。”看著他眼睛似要噴火,好久沒有見過玄燁的縮小版本生氣樣子了,我開心極了。

  “不就仗勢這兩個聽話的奴才麼,熊格格,上!我倒要看看誰是膽小鬼!”這人眼裏閃過一絲不甘心的陰戾,發著狠使喚著那大熊,沖上了橋頭。

  “榮王爺,使不得……”兩名侍衛沒想到這小鬼居然不顧聖諭,闖橋而來。連佩刀都來不及撥出,四隻胳膊只來得及伸出架住……只見那只巨大白色熊掌夾著風,揮舞兩下。兩名侍衛腳下一個趔趄,密實堵在橋口的人牆頓時猶如被劃破的布,中空出道,那大熊看身邊倒下的人牆更是興奮,“嗷”地一聲長嘯,象正在往那山丘上的平臺跑去的獵物追去。

  完了……這小子耍狠,放熊了。危機關頭我該鎮定!腦海裏對付狗熊的相關知識如畫片一樣閃過。狗熊不吃死人,裝死?不行!熊不吃死人,可不證明不會揍死人啊,萬一裝死不成活活被打死!爬樹?這沒樹可爬!啊!階梯……那凹處溫泉不是有階梯嗎,狗熊不知道會不會下樓梯!來不急細想了,一秒鐘的思考,我往那救命溫泉方向飛奔而去,亡命狂奔中,那紫雪海龍帽子飄落地下……沒有時間去心疼那身外之物,逃命才是硬道理。

  那泣血一樣的紅橋上,兩名剛剛爬起來還來不及喘息的侍衛一臉驚恐地追著那張牙舞爪,正在興奮地追逐“獵物”的大白熊而去。那美玉雕琢一樣的貴公子,檢起了那頂眼熟的帽子,一臉疑惑……嚇……紫雪海龍,皇祖母賞賜給皇帝哥哥的帽子……那人居然可以戴,難道放“熊格格”追的人是……不解的大眼閃過一絲不確定。

  突然肩膀一陣火辣辣的疼,估計是那尖爪劃到了我的皮肉,“嘶”地一聲,手臂和背後被撕裂一大塊布料。驚秫地扭頭看去,正對上那對猙獰的棕色熊眼。張開嗜血的大口中噴出讓我窒息的腥臭之氣,森森的白牙在我眼前逐漸放大。

  難道我的宿命居然是命葬熊口,我不甘心啊……不甘心……腦海裏反復留戀著那個已經深植在心中的身影……下輩子我們再續緣……

  “燁兒!!!”臨死的女人發出淒厲的尖叫,在山谷中迴響,久久不絕……

  *

  穀西。

  左黃龍旗、右藍龍旗。那旗下壘出的一高一低的戰利品已經宣告出皇帝的勝利。

  東邊傳來的鼓聲、喊殺聲把剩下的林中飛竄的獵物趕圍在谷西天然形成的一個礙口裏,騎馬站在礙口高處的兩襲杏黃色和淡藍色的身影靜靜佇立,那匹穿戴著紫金盔甲,額點紅晶的高頭戰馬上那尊貴的勝利者今天心神不寧,舉起的右手停頓在空中,鼓聲嘎然而停……埋伏在四周草叢和山腰上的戰士拉滿了弓鉉憋著氣等待著主子發出那捕殺的指令。

  讓人窒息的沉寂……

  一股突如其來的心悸把玄燁施令的手定格在空中,莫來由的心慌讓他冷汗涔涔。

  像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空中揮舞的手劃過一大圈,拉過馬頭掉轉向東,單騎飛駛而去,隨風翻飛的黃色衣袂後留給將士們一片錯愕、狐疑。

  見那尊貴的主子反常的舉動,素來知曉那人臨危從不變色的冷烈個性的福全微一怔忪,隨即果斷下令帶一隊親兵,緊緊尾隨。

  一聲“嗷”地熊嘯似從天際傳來,在這寂靜的穀中震耳欲聾。福全見前面策馬飛奔的那襲黃影,以可以跌斷脖子的速度向那“紅橋”所在方向不要命的賓士而去。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遠遠地,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滾動的雪球樣的龐然大物,在那豔紅拱橋上追逐著自己夢縈魂系的嬌小身影……他,肝膽欲喪,神魂欲散……

  “燁兒!!!”那聲飽含著思戀情愫與淒厲告別的呼叫更是讓這位年輕的君王揪緊了心,肝腸寸斷,哀痛欲絕,淚滿盈眶。

  從未求過神佛的君王,此刻抖動的雙唇吐出菩薩的名號,甩掉朦朧了視線的眼淚。深吸一口氣,平息著自己不自覺地顫抖,穩穩托住弓,拉滿了灌著氣的鉉……瞄準那團白色“嗖”地射了過去……

  *

  “哚”地一聲,似有什麼東西釘在了橋上欄桿,吸引了那惡熊一秒鐘主意,我忍著痛正往前準備逃跑,沒有找到目標的熊更是被激怒,右掌穩穩踩住我那撕裂的後背衣料,我往前逃跑的身影頓時絆住,我摔倒在地,閉著眼睛,任命的等待那即將親吻我脖子的利牙……

  只聽得幾聲“嗖嗖”箭聲破空而來,和著兵器的悶響聲在頭上響起,那踩著我衣角的惡熊栽倒在木橋上,木橋象地震一樣抖動……這可惡的東西臨死前的一隻熊掌還搭拉上我的左腳踝,又是一陣鑽心的巨疼從傷口處襲來。

  “姑姑……”那沙啞的聲音是燁兒?老天聽到了我的呼喊,他……救了我?我趴在地,腿上的重量壓住我絲毫不能移動。

  那兩名侍衛及時過來移走了身上致命之處紮著的兩隻箭,和他們剛剛刺出的七、八個血窟窿的熊屍。

  忍住疼微微側身,看著那沐浴著金色夕陽,如神祗般的那人,跳下還未停穩的馬踏步奔上橋來,臨死前都沒有掉過眼淚的我,此刻立時淚如泉湧。

  侍衛移走那巨大的雪團大物,我背後那片已露肌膚的半背立刻顯現他眼前,右背半背和右後手臂一片血……不敢看那血跡中那團模糊,他顫抖著手解下身上的外袍,輕輕圍在我身後,把我抱坐起來。

  “姑姑……都怪燁兒來遲……”他在我耳邊沙啞的輕語,帶著哽咽。

  在地獄中走過一遭的我,一直揪緊的心此刻放鬆,在這溫暖如昔的懷抱裏,我痛苦出聲。

  “皇帝哥哥……他……他們殺了我的熊格格。”常寧小聲的囁嚅,在他皇兄面前一改剛才的飛揚,此刻小心又帶著點懼意。真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剛剛這個惡魔一樣的小王子居然也有畏懼之人。

  “你的熊格格?那是什麼混帳東西!”他不說則已,此刻提起那熊,讓剛剛情急只關心到我景況的君王冷靜清醒過來立刻開始清算。

  “是高麗進貢的白熊啊,已經陪我三年……嗚……皇帝哥哥你為什麼只寵著這個小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讓格格嚇唬下他……嗚……”

  玄燁聽他這話,眼睛似要噴出火來!

  “混帳!你養的畜生就能讓它殺人,今日只是殺了你養的畜生!你可知朕要再晚來一步,你那畜生就……就……”一時悲切,語不成聲,指著常寧的手微微顫抖。一想到剛才的後怕他眼睛霎時升起蕭殺,撥出身邊的配刀,殺氣騰騰準備起身走向常寧……

  後面跟來的福王爺見這等景象,飛奔而來,只手抓住玄燁的佩刀,跪在地上,請皇帝顧及兄弟情誼息怒。

  我見他眼帶殺意趕忙拉住他前行的衣角,卻不料扯到了傷口,“哎喲”出聲。玄燁顧及著我,不再衝動。見裕親王跪地求情,指著此刻已懼怕面如死灰跪在那發抖的常寧。

  “皇兄,你可知常寧今日違抗聖旨,引熊闖橋。犯下大罪!殺了那熊他都能心懷感情哀哀哭泣,你可知他縱熊殺人,要殺朕最親近的心愛之人!他又何嘗顧及到朕的心!你們又可知我懷中這人對朕又意味什麼!”玄燁暴跳如雷,激揚出聲,話語象炮彈又快又狠,不容異議。

  “求皇上開恩!”福全長跪不起。

  “你也別求情了,幸好朕及時趕來沒讓常甯鑄成大錯,不然,他今日非死不可,一百個人也救不了他!皇兄你速帶他去宗人府關押,等朕即日回京處理。”玄燁沉吟後,咬著牙發出諭令,再不容更改。

  福全看他懷中緊抱的我,此時長髮披散,實是個著男裝嬌弱女子。一切明朗起來,看來常寧今日惹禍不小,這個帝王心性深沉很少見如此形於色的大怒,現在先救下他命,以後回宮再慢慢斡旋罷。心下微一沉吟,現在救他之人只怕是目前帝王懷中之人……他向我使個顏色。

  嚇……為什麼他和明珠他們一樣每次都要我來扮演這聖母的角色,今天的我實在虛弱,失血不少。看常甯那張和那人相似的小臉跪那哀哀痛哭,卻恨他不起來,我抬起頭來想對燁兒情……

  看著他那溢著夕陽餘光關切的臉,一陣眩暈……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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