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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我的前半生 我的後半生》第115章
第116章 泣夜

  萬境不出一心,一心融通萬境。

  佛說物界一切唯心造,心不同則所見不一。

  眼睛看到的景物萬千,無一不是根據心境應對相生。

  同一片大漠,同一塊戈壁,這回程的一路心境卻大相徑庭……來的時候只覺得那鋪天蓋地的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處處泛白的乾涸戈壁宛然就是“鳥飛絕人蹤滅”的寫照。

  “燁兒,你看那邊有湖!戈壁上的湖啊!怎麼來的時候我沒見到呢?”指著前面那片波粼水光驚呼。其實打馬過去才發現不過一片池塘大小的水窪而已,面積大小遠算不上什麼湖,卻已足夠讓我開心。

  一陣陣風吹來,帶著點水氣的涼意頓時趕走了已在戈壁中行走一天的燥熱。玩心大起,下馬脫靴提起袍角踩進了水裏,啊……舒服。

  回頭朝他招手,他無奈地笑笑,給身邊的幾個親衛囑咐了幾聲,這就過來,卻不下馬只是看著我玩水玩得嘩嘩聲四起。

  “你看你看,這還開著花呢!奇怪了,來的時候怎麼只覺得荒蕪淒涼連草都難見一根,現在卻鑽出這麼多美麗的東西。”這映著純淨透澈的一汪藍瑩瑩天空的“池”,邊上碧綠的嫩草中點綴著許多純白的絨毛小花,在微風中搖曳煞是可愛。

  “同一條路,心境變了,眼睛裏自然也就能看到它們了。”他看向池邊的那片雪白,“快六月了啊,我們出發的時候卻不過四月。”

  “這麼快就……六月了,如果是在京城我該換上紗衣了。”拉了拉身上的夾袍有些忿忿。大漠中氣候兩極得厲害,早晚凍死,正午熱死。這冰火不融的矛盾天氣卻偏在一天中更替。

  “來的時候就沒聽到你抱怨過天氣。”他朗朗地笑著,語帶縱容。

  是啊……來的時候我眼裏心裏可看不到也想不到這些。當時出師未捷糧草受挫,哪還有心思去在意這些個身外之物。如今卻是大捷,前日接到阻擊噶爾丹殘軍的西路軍統帥費揚古的捷報,西路軍在昭莫多攔截了噶爾丹精銳,斬殺了七千餘人,生擒了三千餘人,獲馬駝、牛羊、廬帳、器械不計其數。

  可這“大捷”並未給皇帝帶來“大喜”,因為那敵首——噶爾丹又從清軍天網一般的陣營中離奇逃逸。

  這消息阿敦若能提前預知,也許就不會在孟納爾城破後的那天夜裏……自絕……

  不,心底一個聲音對自己說,阿敦不似噶爾丹,皇帝親率的大軍兵臨城下也未見過她驚慌害怕。她……也許就沒想過活著,我還記得那日她的手冰涼而又顫抖……

  還有……穆夏。揉了揉發酸的鼻頭,明明我不欠他任何東西,為什麼一提及這個名字總讓我淚濕滿襟。

  這兩姐弟是玄燁的敵人,也就是我的敵人,不是麼?為何每每卻要為敵人流淚?

  “太陽快落山了,這水馬上就會涼,走吧,我們該回去了。”他翻身下馬,把我拉出水來,看著我突然變得緋紅的眼,卻視若無睹,撥開我臉頰旁滑落的一綹鬢髮。

  “燁兒,巴特爾以後還會回蒙古麼?他和他母親天生就應就屬於草原。”巴特爾是噶爾丹的兒子,對蒙古草原有特殊的意義,雖沒想干預這本屬於軍國之事的對巴特爾的處置,卻還是想繞著彎的問下他。畢竟,我曾答應他母親。

  “我沒想殺他,不然也不會讓他跟我們回京。”他扶我上了馬背,一踩馬蹬也在我身後跨騎上來。

  當下安了心,往後靠去,他的溫熱氣息頓時覆了上來……還有一個人,腦海裏浮起她的名字。

  “准葛爾部塔拉爾城城主有個女兒叫薩薩,不知道西路軍有沒有俘虜她,如果她還活著,放走她好不好?”

  “塔拉爾?你認識她麼?”身後的他微詫。

  “她的未婚夫叫穆夏,就是那天我叫阿圖他們把一個人埋在阿努可敦墳旁的那個阿敦的親弟弟。”

  “如果死了呢?”

  “那就讓薩薩和她未婚夫合葬一起吧。燁兒……”我轉過頭去紅著眼睛睇著他,要他答應。

  “恩。罷了,這些事都做完了以後不准你再想到別的男人!哪怕是個死人!”他深暗的眸子裏最後的一抹堅硬軟化在我的淚眼裏,無奈地輕歎。

  重重地吸了下微酸的鼻頭,立刻對著他綻出一朵大大的笑容,見他眼神微恍,飛快地在他臉上“滋”地偷啄一口。

  得手容易,想退卻難,他把我圈緊,臉緩緩俯了下來……

*

  癸未,上達察罕諾爾。召見蒙古諸王。

  西域戰事告畢,西軍已盡殲準噶爾主力,僅余噶爾丹和幾十騎親兵逃遁。本準備追殺到低斬草除根的西路大軍卻接到皇帝的詔令,命大將軍費楊古帶部分清軍留防科圖,保護喀爾咯牧地以防噶爾丹反撲,令西路軍即刻跟隨中軍的步伐班師回京,就在這……察罕諾爾,御駕等候著西路大軍,準備一起回鑾。

  班師的皇帝御駕在五月底到達察罕諾爾,這裏得到王師凱旋消息的草原的各蒙古旗主、王公、台吉送酒運羊犒勞雖算不上簞食壺漿,和兩月前相比,倒也讓人猶如隔世之感。

  從沙漠瀚海,惡風寒漠的塞外到達這草木蔥蘢、青山遠黛、白雲悠然的高原草甸,不單單是我,就連身邊向來嚴肅少言的幾個負責御駕安全的近侍臉上也多了幾分舒緩。

  可……我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表相而已,因為離京師的路程愈近,玄燁的臉卻愈沉,就象草原上大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暗湧。

  卻……不願問他,這麼多年來漸漸地似能和他心意相通,我知道他在憂慮……卻一直猶疑著作出那個心中其實已經清晰無比的決定。

  因為……常寧的一份份密折雪片般的紛至遝來,每多收到一封,他的神色就多一分凝重。

  那張和這天空一樣平靜的臉孔下卻常常湧著大海的波濤,不過我相信一切都會過去,挫折不過是那激流中阻水的塊塊磐石,再大再沉的石頭卻也剪不短那流向大海的意志,終究會被超越,被漫過……

  就如同那個名字……索額圖。狠狠地把手中的石頭朝面前的叫“淖爾”的海子丟去,“嗵”地一聲瞬間不見,湖面上泛起一輪輪漣漪反射著星星點點的紅色夕陽。

  “宛儀!”小九子從東邊駐營之處騎著馬遙遙跑來。

  近了,才見他一臉笑意:“來了兩個蒙古美女,皇上說您肯定有興致想見……”

  “蒙古美女?”他只眯縫著眼笑著卻賣著關子不說是誰。

  難道是……我的蒙古親戚,卡達多爾濟呼圖克圖家族的美女?得知御駕在這裏駐營,於是奉獻給皇帝?玄燁可真瞭解我啊,這的確勾起我的好奇。

  不過,去他的“美女”……我發現我興致倒是真有,可一點也不開心!

*

  小九子走在前面打起了帳篷的皮簾,一股子回部女人最愛用的玫瑰香粉的味道漫出,敏感的鼻頭翕張了好幾下還是沒忍住那個噴嚏……都說聞香識女人,原來客人竟是她。

  “沒想到孟納爾城能最後活著出來的竟是我們兩個女人。”

  也許沒想到帶著太監侍衛來“拜訪”的不是她心中預料之人,她仰起頭,臉上絲毫不掩驚訝與失望。

  “這位是?”轉頭看向另外一位眉眼間和娜仁有些相似的女子,許是匆匆趕路,髮辮有些蓬鬆,微皺的緊身蒙古長袍帶著些風塵,雖讓她顯得有些憔悴,在我看來她的美麗卻並不輸給娜仁。

  她見我一直盯著她,有些意外,眼神閃躲著我的目光。是薩薩嗎?薩薩……

  “她就是薩薩,我的親妹妹,這次可不是冒牌的。”娜仁打量著我的一身湖藍色的緙繡暗金蘭竹紋左右開裾的氅衣,斂起了臉上的笑容。

  “娜仁,在這裏遇到你當真意外。城破後活著的降兵俘虜中沒你,本以為你隨你的可汗去了。”

  “女人,總得為自己打算。”她閃爍著的眼帶著一絲波光。

  “可惜,噶爾丹的阿努可敦卻傻得不會打算,沒你這般聰明。”她是怎麼到得這裏?難道是在孟納爾城破前提前投了清軍?

  “正因為我不似她,所以我現在還能活著和你坐在這裏說話,不是麼?和你這個……羅刹奸細。”

  “這是我們娘娘,豈能容你口出汙言!”侍衛阿圖“錚”地一聲撥出了腰間的佩刀,架在她脖子上,這陡來的驚嚇頓時讓她臉白若紙。

  讓阿圖收回這嚇煞嬌娥的東西,含笑說道:“來則即客,別對我們的客人失了禮儀。“

  “難怪我當初跑出孟納爾……”她有些失神地喃喃。

  “你見噶爾丹棄你而去,於是暗裏投了清軍,並把孟納爾城裏的駐防和噶爾丹逃走的事情告訴了皇帝,以作籌碼以換前途?”心中一絲閃亮,瞅著她的神情邊猜邊說。

  “沒有!我沒有背叛大汗!我沒有說他逃跑,我只是說了孟納爾城並無接到羅刹國提供的幾萬隻火槍,卻接到個羅刹國派來的女奸細,冒充了穆夏的未婚妻,王妃還待若上賓。”她有些激動,音尖而急,辨解著自己的清白。

  呵……我能想像那時的情形,皇帝定是對我這個‘奸細’的情況境遇問得特別仔細,難怪……那突來的一炮過後卻是沉寂……讓人窒息的長久沉寂,讓他想出那麼個炮擊的法子。

  他……什麼都知道,難怪這些日子從不問我,原來是有人早早“告密”。

  “娜仁,當時的情形如此混亂緊急,你能慎時度勢,判斷精准巴結上皇帝,這也算是本事了,茉兒自愧不如。”

  窗外的暮色漸漸罩起,小九子安排人加上了燈油,和娜仁本不是一路人,性情也不合,呆久了徒增厭憎,因為看到她就想起另外一個她……阿敦。本想就此離開,但還有另外一個人讓我掛懷……她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裏,綠色的襖袍鑲了一圈白貂的邊兒,襯得肌膚白皙透著細嫩,遠比一般蒙古女子纖柔的外表,倒更似一個閨中的漢族姑娘了。

  “你是薩薩?”這個名字曾被另一個人喚過多次,當時卻是喚我,瞅著她的模樣,腦海裏卻出現的是另外一張臉。一張蓄著滿腮的大鬍子的臉,可惜到死我也不知道那濃髯之下的模樣,是否也如眼前的這個女孩一般……出色。

  她點了下頭,有些警惕,帶著一絲不安。

  “穆夏……”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我楞在那裏。

  “我知道他死了。您能不能告訴我,他……死得可象個英雄。還有,他有沒有掛念過我……”她喟然道,說的聲很輕很細,就像是在歎息,抬起來看著我的眼泫然欲滴。

  “他很掛念你……他說這次守完城定去塔拉爾接你,讓你做最幸福的新娘。”喉嚨有些發哽,我閉了下眼深吸口氣:“穆夏是個英雄,和他姐姐阿努可敦一樣是你們準噶爾部的巴圖魯,他到死也沒有投降,和士兵們戰到城破前的最後一刻……薩薩,你應該為他驕傲。”

  聽得外面有侍衛來催,不知道出什麼事了,急急出得帳門,只聽到身後傳來細細碎碎的啜泣,她終於忍禁不住哭倒在她姐姐懷裏。

*

  太陽一落山,那屬於夜的黑暗瞬間降臨。

  草原上風冷夜涼,剛一出帳,西北方吹來的大風帶著刺骨的寒意,竟讓我打了個顫慄。把身上外氅的衣領上的毛皮拉高了些遮住半邊臉,抬眼間卻見那深藍色的天幕東邊的一角紅光乍起,似黃昏時候的火燒雲一般紅豔。

  噶布勒緊著手中的韁繩,那馬兒似久等不耐來回跺著蹄子。

  “宛儀,皇上叫您儘早回禦營。”他說得急促。

  “那邊,出什麼事了,怎麼夜裏竟照亮了半個天空?”指著泛著紅光的東邊天際。如果沒記錯的話,東邊正是放中軍的水草、糧食、還有火器箭矢的駐營所在。

  “恩,今日風大,據說是有個士兵埋鍋做食不小心火星彈出引著了餵養戰馬的幹苜蓿草,火勢乘著風勢,這就起來了。不過不妨事,已調兵士去掘起火處駐營附近的那圈草皮,火勢應該不會蔓延。”

  “皇上知道了麼?”東邊駐營是嚴禁生火做飯的,這火來的有些……蹊蹺,心下惴惴不安。

  “皇上剛好在東營附近和馬將軍還有伊桑阿等大人察看這幾日察罕諾爾部送來犒軍的酒食、羊肉……起火後皇上在那邊坐鎮滅火,命奴才過來請宛儀先回禦營。”

  玄燁做事一向謹慎縝密,這突起的大火讓他懷疑什麼了麼……不然,我身邊一直有幾個功夫極好的侍衛跟隨,平日裏我在營中四處“遊蕩”也不見他催促。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皇帝丈夫的話還是不能不聽的。回了噶布,他應諾一聲,竟沒半句客套,跨下戰馬“嘶律律”的長聲中,一掉馬頭,消失在夜色中瞬間不見。

  緩緩向禦帷走去,心下卻有些忐忑,目前的地界已不屬於漠西蒙古,離京城快馬也就數日路程,難道還有誰這麼不要命地來招皇帝的晦氣?難道就是沖著西路大軍未和提前回鑾的皇帝中軍會集的這一空隙……

  希望一切不過是我憂人自擾,微微一哂,他不是常抱怨我關鍵時刻從不聽話麼。呵,這次我聽話,這就回營……歇息。

*

  夜色漸濃。

  內侍熄了暖帳中的燭火,輕手輕腳地退出內帳。漆黑的寂靜中,只聽得帳外風聲呼嘯,和禁衛換崗的靴聲橐橐。躺在厚厚綿軟的氊子上卻輾轉反側,久久不寐。

  身邊那素來溫暖的左側,如今卻是觸手微涼。他……怎麼還未回營?

  “有刺客!”

  恍惚間,似要入睡的刹那,被帳外侍衛的高呼驚得一身冷汗。“噌”地坐起,一時不知道那聲驚呼是夢境是現實?

  趿上鞋,漆黑中隨手拉過搭架上的袍子披在身上。剛走到外間,豁然殺聲四起,刺客闖過禁關,竟已到內營。

  “宛儀勿出,一小股亡命之徒奴才們料理得來。”阿圖低沉的聲音在外響起,心下微安。

  接過內侍顫抖著手奉上的一杯水,坐在桌邊喝了一口,卻抑不住此刻心亂如麻。

  東邊火起……漆黑的夜……刺客襲營……

  這暗沉沉的夜,正是刺客們行動的良機。先以燒糧草為誘,拖得兵士救火忙亂……一時心凝,空氣也為之冷結。

  聽聲而辨,這些刺客絕對不是阿圖所言僅一小股亡命之徒而已。

  因為……我發現這打鬥之聲,這紛亂的腳步聲離禦營竟然越來越近。

  外面的打鬥聲鐵戈鳴金,就算外城的大部分軍士都去救火,這禦營外少說也有百餘名禁衛,竟然讓之長驅直入,直到皇帝禦帷。

  “阿圖……”有些不安,我輕輕喚著,卻不見回應。

  外面似又來一隊人馬,馬蹄頻急驟響,是玄燁麼……東營駐地離禦營足有近十裏,不會這麼快,那又是誰,又是敵人麼?揪緊了胸前衣襟,緊張得快要窒息。

  “皇阿瑪,兒臣救駕來遲!”一男聲朗朗,翻身下馬。啊……是他!

  “大夥一起上啊,狗皇帝就在裏面拼了!”

  如潮的震天喊殺,頓時密集,這突然從天而降的一支精銳,再一次如網一般擋在禦帷之前,敵人準備最後一搏。

  “哚哚哚哚!”一排密集的飛矢如蝗,釘在外帳的篷緣上,數隻箭頭竟穿進了堅固的牛皮外帳,那敦厚的皮革雖卸盡了勁頭,軟軟地跌落在外帳,可那澄涼冷冰的箭頭在燭光下亮得晃眼,令我心驚膽戰不敢正視。

  “宛儀,敵人來勢洶湧,奴才幾個帶你從後帳出去暫避,以免萬一。”前邊有“天降奇兵”阻擋,阿圖此刻能騰出手來,“照顧”我。

  出得帳來,但見阿圖幾個侍衛已準備好馬騎在十米開外等候,待我走近卻見阿圖的眼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多看了幾眼,卻是不語,遞過韁繩,扶我上馬。

  “狗皇帝在後面,要逃了!”

  “在那邊!在那邊!大家快沖!”

  順著阿圖的眼垂眸看向自己……明黃色的大袍被下擺被風高高吹起,翻飛蹁躚,在暈淡的月光中依舊鮮亮無比。嚇……漆黑的內帳中當時心急,我竟錯披上皇帝的外袍。

  眨眼間,有幾個刺客已沖了過來,阿圖率侍衛立刻前去攔截。

  “阿瑪小心!”疏淡的星光中,我回頭,看到一個黑服黑馬蒙著面紗的騎士飛一樣的朝我奔來。

  他叫我小心……有些恍惚中微一側頭,我看到了……離我身右後方,已被阿圖砍傷一條腿的“刺客”搭著箭拉滿弦正瞄準著……我。

  猶如定格的膠片,時間被拉得緩長。

  我看到……箭光,挾著風,迎面邇來。

  我看到……黑影,如大鵬展翅,撲掩在我身前。

  我覺得自己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機械地下馬,撲到身前中箭跌落馬下的黑影面前,抖著手,拉開他的覆面……

  胤礽……

  “不!!!”我聽到……那嘶聲裂肺地一聲哭喊竟是發自我口,猶如此刻泣血剜心的痛。

  東邊,歸來的皇帝中軍將士們正在迅急回營,高擎的火把猶若夜色中移動的燈河,逶迤連綿。

  此刻,草原上的風嗚咽狂急,從四面八方湧來,吹疏了漫天星光,吹落了淚光……

  獨留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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