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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異聞錄》第45章
第三集

第一章、狂戰士

時序進入了仲夏。

越接近南方,越能感受到夏天的威力。空氣有些燥熱,偶爾還摻雜著溼熱的風,這是個能夠迅速令旅人感到疲倦的天氣。

在豔陽高掛的正午時刻,延伸至彼方的小路上只有兩個旅人在趕路。他們就是近幾週來已小有知名度的極端不良破壞分子,被法師公會敵視、被比洛夫丁通緝的雙人組。他們對外冒名為吟遊詩人和獵寶者,實際上則以誘拐女性和偷竊寶物為主要任務,是和愛、正義、勇氣等偉大名詞完全沾不上邊的人。

「啊啊,今晚又要露宿野外了嗎……」

其中一個將金色長髮束於腦後的旅人發出抱怨的聲音。他的名字叫做艾斯‧奇瓦拉,是個擅長以琴音和言詞操控人們情緒的鬼才。最好的例子就是,他可以利用豎琴煽動一大票村民去對付一隻破壞力極大的狂戰士,然後自己跑到一邊去納涼,還不斷的喊著「辛苦了,加油」之類不負責任的話。

「那兩個魔法師八成又會追來,莫非你想待在那裡變成烤餅?」

對於艾斯的怨言,另一名亞麻色頭髮,個子略比艾斯矮小的美青年則是完全置之不理。這個人叫做修‧坎特‧葛羅西亞,同時擁有天使的面孔與惡魔的尾巴,寄生在艾斯錢包上的高智能兩足步行類生物。背負著全大陸最多的債務,並由此衍生出死要錢的個性,為了金幣可以和大批怪物對打的十八歲青年。他的右臂被繃帶和草葯所包裹住,這是數天前和魔物打起來之後的結果。至於為什麼他不用治療藥水來治癒傷痕,純粹是因為他不想浪費珍貴的藥水的緣故。

其實,這個小小的隊伍在不久前還是由四個人所組成的團體。一級通緝犯──夜鬼與他隨身攜帶的小鬼在三天前脫離了他們兩人。

「再繼續跟你們一起旅行的話,我怕會給你們帶來危險。」

這是夜鬼之所以離開隊伍的理由。

夜鬼手中的魔劍──食魂者,在緋紅之滿月的時刻能夠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這也意味著那是持劍者最難駕御這把劍的時刻。在邦加拉村時,魔劍操縱了夜鬼的意識,和突然出現的賞金獵人──朧開打了。在一旁觀戰的修形容那是一場有如「暴風雨般的對決」。後來雖然在艾斯的琴音下完滿的結束了,但是責任感比修與艾斯強上一千倍的夜鬼也不願意再給兩人帶來麻煩,做出了提早離開的決定,帶著鈴羽改從另一條較遠的道路前往海貝城。

至於朧則是和他的同伴希莉一同留在邦加拉村裡,調查關於狂戰士的蛛絲馬跡,他們認為那麼多的狂戰士不可能無緣無故會出現,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才對。就這樣,這支隊伍又恢復了只有兩個人的狀態。

對於缺乏腕力與體力的艾斯來說,在大太陽下趕路簡直是要他的命,每走一段路之後他就會嚷著要休息,但是最後還是會屈伏於修的威脅下。在經過了三天的長途跋涉之後,累積下來的疲倦已經達到了最高點,所以艾斯希望能在今天黃昏之前到達紅帷鎮,躺在舒服的床上好好休息。

紅帷鎮位於華洛斯泰城與山加拿城之間,是一個專門出產及買賣高級布料的城鎮,尤其這個城鎮以出產特殊的紅色布料而聞名,於是原本的鎮名不知不覺就被遺忘了,變成了「紅帷」的名稱。想要到達紅帷鎮必須穿越巴爾巴拉低谷。

巴爾巴拉低谷兩側是高約四、五法爾米的陡壁,狹長的道路曾經是某盜賊集團所盤據的地帶,後來附近的商旅合資雇用了大型傭兵團掃盪他們,使得這條交通要道恢復了平靜。就在兩人進入了巴爾巴拉低谷,步行在有如長廊般的大道不久,修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對修的行為不解的艾斯提出了疑問,被詢問者則是臉色沈重的望著前方。

「好像被包圍了。」

修在風中嗅到了熟悉的氣息與凝重的殺氣。這種感覺修曾經面臨過兩次,一是在坎特薩斯城,一是邦加拉村,而那兩次的特徵是:都有狂戰士在場。

就在此時,飽含著不祥氣息的聲音傳來,振動著兩人的耳膜。

「低賤的傢伙,我等你們好久了!」

辛納金那充滿了邪氣的語氣和他的身影同時出現在修和艾斯的面前。身旁跟著十幾隻狂戰士的他,臉孔幾乎和身邊的狂戰士一樣猙獰。修暗暗的數了一下,辛納金周圍有八個狂戰士。

同一時間,在他們的身後又出現了古雷與另外一批狂戰士,呈現把兩人包圍的狀態。

「又是這兩位大叔,魔法師都是那麼纏人的嗎?」

修一看到這兩個歲數已過四十的中老年人以及大群的赤色魔獸,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煩人的魔法師與沈重的債務是他目前最討厭的東西。

「我要你們兩個在另一個世界懺悔先前對我所做的事。」

辛納金的口氣已經完全把修和艾斯當成敗者了。此時他的腦子裡充斥的大概全都是如何凌虐眼前的兩人吧?正當他想要對手中的珠子下達指令時,修立刻搶先一步取出了匕首。

「醒來吧!兇襲牙!」

匕首的劍刃化為銀白色的閃光,宛如流箭般朝辛納金疾射而去。但足以把數頭狂戰士給徹底咬碎的兇襲牙這次卻沒有發揮它的破壞力,光柱在擊中辛納金之前竟像被無形的牆壁給擋下來似的,硬生生的在魔法師面前迸散。

「什麼!」

面對修目瞪口呆的樣子,辛納金很滿足的狂笑著,那聲音聽起來就跟故障的手風琴一樣。

艾斯彈了一下手指,很快就猜出了原因。

「那傢伙大概先施了攻擊無效化的法術在身上。我聽過有這種魔法。」

修聽了露出羨慕的神色。

「還真是方便的法術啊!可能的話,真希望能學一學。」

「在那之前會先被吃掉吧?聽說法師公會的名產就是腐敗的笨蛋和無人性的蠢才呢。」

看見修和艾斯似乎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似的自顧自的交談起來,辛納金的怒氣一舉衝上最高點。手中的珠子彷彿回應了持有者的情緒般,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八隻狂戰士隨著珠子的指令,一起朝兩人衝來。

「哇啊啊啊!牠們衝過來了!我們要往哪裡逃啊?」

艾斯臉色有些蒼白的四處張望,但是兩旁都是高聳的岩壁,被前後包夾的他們根本沒有逃走的路徑。修放下背袋並打開袋口,對艾斯露出了宛如百合盛開般令人眩惑的微笑。

「接下來並非吃飽沒事幹的吟遊詩人登場的時間。感激我吧,即使在這樣危急的時刻裡,我也不忘為你找到一個安身之處。」

「你在說什麼……嗚啊!」

修突然用背袋罩住艾斯,吟遊詩人一下子就被關進了能夠無限裝載的袋子裡面。修紮緊袋口,將袋子背了起來。接著修取出了一把古銅色的匕首。

「戰略性的突圍!醒來吧!走劫!」

大地揚起了沙塵,修踩著走劫往旁邊的絕壁衝過去。走劫攀上了岩壁,以拋物線的軌道迅速地在岩壁上劃出一個巨大的半圓形,剎那間就繞過了狂戰士,衝向辛納金。

修的面前突然爆發出了閃光!

辛納金以心之痕施展了閃光術,強烈的白熱光芒奪去了修的視覺,使他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

「愚蠢的傢伙,我會讓狂戰士把你撕成碎屑。」

辛納金發出得意的笑聲,但是這卻成了他唯一的失誤。

修依照聲音傳來的方向,猛力射出了三支飛刀!有一支擦過了辛納金的臉頰,另外兩支則分別命中了他的肩膀與側腹。痛覺取代了原來的笑意,辛納金立刻曲膝跪地,飛刀並沒有造成致命傷,但是要阻斷他的行動已經很足夠了。同時由於藍色珠子掉到地上,原本由辛納金所操控的狂戰士群也停止了動作。

「白痴!快點宰了那個傢伙!」

古雷一邊咬牙辱罵同僚的無能,一邊對狂戰士下達了攻擊命令。

當狂戰士逼近了修的時候,獵寶者的視覺也在這時恢復正常。修驚險的閃過了狂戰士的利爪,並將背袋當成武器往對方的頭上用力砸去,但是卻反而被對方抓斷了繩子。失去繩子的背袋飛到另一邊,在半空中袋口也鬆開了,裡面的東西也隨之掉了出來──包括匕首、小刀、硬幣、衣物、乾糧、地圖,以及艾斯‧奇瓦拉。

這時的修已經跟狂戰士展開正面衝突。碎禍將目標鎖定為地面,足以開山裂石的閃光之爪在劈開大地時揚起了大量塵沙,遮住了最前面兩隻狂戰士的視線,修靈敏的閃過牠們後又躍過另一隻狂戰士的頭頂,碎禍同時撕碎了牠的腦袋。

修展開了他最擅長的戰法,以巧妙的動作周旋於複數的敵人之間,利用對方身體太過巨大的弱點,使狂戰士陷入了不時會傷到同伴的狀態,近身戰專用的碎禍被發揮的淋漓盡致,狡猾地專挑最難以防御的腳部下手。

「媽的!無能的東西!」

古雷憤恨的詛咒。在這種情況下,他無法施展魔法攻擊,要是不小心把僅剩的狂戰士給毀了那就完了。假如他命令狂戰士以車輪戰的方式進行攻擊的話,那麼修的下場就只有敗亡了吧。但是在這狹窄的地形裡一次湧上過多的狂戰士,反而讓修有機可趁;而古雷由於過度沈溺在自己的優勢,到現在還沒發覺自己所犯下的戰術性錯誤。

「辛納金!你在幹什麼?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古雷大聲呼喚位於另一端的同僚。這時的辛納金好不容易做完了傷口的緊急處理,在確認過刀子上沒有塗毒之後,他以挾帶著屈辱及怒氣的視線望向修,並伸手撿起掉落的藍色珠子。

「狂戰士!給我殺了他!」

原本停止行動的狂戰士又再次行動,準備加入圍殺修的混戰圈。

風中傳來了琴音。

音符串連了大氣,並使其成為銳利的刀刃。盤旋呼嘯的刀風襲向了數隻狂戰士的腳步,風之刃擦過牠們的鱗片,發出了叮叮噹噹的敲擊聲。這種程度的刀風雖然還奈何不了狂戰士的硬鱗,卻也成功絆住了牠們的腳步。修掌握了這短暫勝利的契機,一口氣解決了兩隻狂戰士。

古雷驚慌的左右張望,想找出是誰在驅使這一陣不自然的風。當他看見躲在一旁彈琴的人影時,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製造刀風的人正是乍看之下極度缺乏戰鬥力的吟遊詩人──艾斯‧奇瓦拉。

自從在邦加拉村成功的以歌聲與琴音煽動村民之後,艾斯開始摸索魔鈴的其他用途。最後他發現只要將精神完全集中於彈琴上時,四周就會發生難以解釋的奇妙變化,發現這個事情的艾斯當晚高興到睡不著覺,花了一整夜撥弄琴弦,一直到修拿出匕首威脅之後,艾斯才停止讓落葉在半空中來回盤旋的實驗。

(這傢伙……他在用魔法嗎?)

看見艾斯竟然不用吟誦咒文,光是彈奏豎琴就引發了這樣的現象,古雷不禁愣住了,但是這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

古雷的精神厚度比起一般人要高上許多,縱然對方使出了令人意外的技法,他也沒有因此失去冷靜。相反的,他瞇起了雙眼仔細的觀察,以有如毒蛇狩獵青蛙般的視線注視著一切,企圖找出對方技法的秘密。在他所學的知識領域裡從未有不唸咒就能施法這回事,他相信艾斯一定是用了什麼奇特的迷惑手法。

古雷在觀察許久後,下了「對方應該是使用魔法道具」的判斷。雖然他不知道艾斯到底是使用何種道具,但是這並不重要。

「蟄伏於深淵的不熄業火,黑暗之道已經開啟,打破無盡的束縛來到我的身邊!血肉變成灰燼,骨骸化為飛灰。以撒爾達之印下令,接受血之契約的崇高之存在啊,借我力量吧!業火焱王陣!」

古雷的腳底下浮現了金色的魔法陣,紅色的火焰從地面竄出,聚集成一個長著雙角的巨大人形。火焰巨人的口中發出閃亮的光芒,熾熱的炎之吹息迅速凝結,四周的空氣瞬間變得燥熱不已,下一秒,火人的口中噴出了高熱的火焰柱!

火焰似乎有著自己的意志般,畫著奇異的曲線軌道繞過了狂戰士們,艾斯首當其衝的成為火焰柱的目標,已經完全暴露於火魔法燒殺範圍的他根本來不及躲避,火光照亮了他蒼白的臉龐,瞳孔裡反映紅色與黃色的光彩。火焰如同食人獸般吞沒了吟遊詩人。

「艾斯──」

眼看著一向自負的同伴被烈火吞噬,修的思考在剎那間中斷了,但是下一幕景象卻使得他的思考停了更久。

被火焰吞沒的艾斯變成黑色灰燼──原本應該是如此發展──的場景卻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的烈火像被什麼壓制一樣,在數秒間消失了!

在場可以被稱為「人」的生物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修的表情透露出不知所以然的樣子。相對的,古雷和辛納金的眼神卻浮出了極大的恐懼,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

他們恐懼的不是接受業火焱王陣後仍未死的艾斯。他們是魔法師,看得出有人在暗處將火焰術給壓制住,而且他們也察覺到這個躲在暗處的人是什麼樣的人物。那是他們苦尋已久的目標,也是此行最大的麻煩。

「好久不見了……古雷、辛納金。」

悅耳的女性嗓音從低谷側的岩壁上傳來,聲音雖然清冷平靜,但聽在古雷和辛納金耳中卻宛如是惡魔的耳語。當他們僵硬地轉動脖子,把視線轉向聲音主人的所在處時,對方的身影躍入他們的眼簾。

一個被水藍色斗蓬裹住的身軀靜靜佇立於山丘上,及腰的黑色長髮隨風飄逸,額上帶著鑲有寶藍色晶石的垂飾。她的姿態就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物般優美,猶如用水晶雕刻出來的美麗面孔上帶著不含任何善意的微笑,緊閉的雙眼看向驚駭的魔法師們。古雷艱苦地吐出對方的名字。

「夏茵‧佛蕾朵……」

「佛……佛蕾朵……」

辛納金連語音都在顫抖,心裡震驚於冰色魔女為何此時會出現在這裡。古雷的反應也先是楞住數秒,接著在極短的時間內回想起自己的任務,對辛納金大聲斥喝:

「你在幹什麼?快下指令啊!」

古雷的喊聲引導辛納金的意識回到了現實。辛納金的臉色一下子由驚駭轉變成驚醒,身為法師公會高階人員的他立刻將精神給武裝起來,而所憑恃的就是名為「狂戰士」的厚重鎧甲。

「快!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辛納金對手中的珠子下達了指令,古雷也做出了相同的指示,狂戰士們紛紛拋下了原本圍攻的修,轉而攀爬峭壁,牠們的對象已經變成了冰色魔女。接著古雷也忽略了艾斯的存在,準備使用魔法對付佛蕾朵。

「飄遊於世間的您啊,來到我的身邊吧。化為熾熱的鋒刃,以破壞彰顯自身的存在。火刃呼!」

古雷吟唱出精靈魔法的咒文,這種吟唱時間較簡短的咒文很適合用在魔法師之間的對決,赤紅的火焰化為刀刃狀飛向對方。這個咒文的威力並不大,古雷的打算是儘量使出拖延性的攻勢,爭取讓狂戰士爬上峭壁的時間,假如是在近身戰的狀態下,夏茵是絕對沒有勝算的。

火焰之刃襲向了冰色魔女,就在古雷以為她會閃躲時,夏茵卻一動也不動。火焰刀在接近她時就像撞到什麼東西似的被彈開了!

「魔力屏障……」

就像辛納金先前對自己施展法術以抵禦修的攻擊一樣,夏茵也事先做了相同的準備。就在古雷咬牙暗悔應該用更強的魔法進行攻擊時,夏茵也唱完了咒文。

「凍結萬物之運行,深藏於永夜之地的黑色暴風雪,在挪洛威之印的名下,我命令汝等前來。倨傲者,在黑色的榮耀下屈膝吧!怒吼之風雪,化成槍吧!冰結螺旋!」

夏茵面前的空間浮現了法印,透著燦爛光點的冰槍從法印中急衝而出,如鑽子般旋轉著剌向辛納金與古雷的雙手,來不及閃避的他們立刻被銳利的冰槍剌穿手掌,手中的珠子也變成粉碎。

失去用來命令的珠子,狂戰士們的眼神變得有些渙散,靜靜的站立著不動了,連原本正在攀爬峭壁的狂戰士也就以那樣子的姿態固定於山壁上,整個情況看來詭異莫名。

「啊!我的……我的手啊!」

雙手被貫穿的辛納金滾倒在地上慘叫。他可以毫不在乎的對他人施予殘虐的毒手,並在一旁冷眼嘲笑在痛苦中掙扎的人,而現在他也變成了在痛楚與哀嚎的泥澤中打滾的一份子。古雷則是一臉已經放棄的表情,眼睛裡有著絕望、失意與憤怒所摻雜而成的暗淡光芒。原本冰色魔女的實力就比他們還高,現在又失去了用來指揮狂戰士的珠子,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了。

「從深淵之地甦醒吧!三角、六芒、十二尖,虛像的輪迴,不存在的門扉,將熾熱化為冰冷。掌握黑色冰脈的非人者啊,以挪洛威之印呼喚汝等前來。冰暴之怒吼化為亡者輓歌,風雪之肆虐堆筑生者之墳。聽我所命、應我所求,展現深淵之威吧!冰魔碎滅!」

夏茵吟出了第二道咒文。

冰色魔女的四周籠罩著數不清的銀白色冰晶,在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數不清的燦爛光芒,被冰晶群所圍住的夏茵看起來眩目無比。冰晶群如同有意志的生物般自動朝狂戰士們衝去撞擊牠們,被冰晶之風暴所捲入的狂戰士在一瞬間就結凍了。轉眼間,所有的狂戰士變成了一座座的冰雕,然而冰晶仍不斷的撞擊,而且撞擊的力道越來越大,冰雕逐漸產生龜裂,最後被撞得粉碎。當然,裡頭的狂戰士也變成了碎末。

看到夏茵只以一個咒文就將全部的狂戰士給埋葬掉,古雷與辛納金就連疼痛也暫時忘記了,只是露出恐懼的眼神愕然地跪著,他們以往的自尊自大,此時就像長了翅膀般不知飛去了哪。他們之所以敢對冰色魔女下手的自信,全是堆築於名為「狂戰士」的大船上,現在船沈了,他們的心理也就和即將溺水的人差不多。

「那麼,我現在應該怎麼處理你們好呢?」

夏茵輕吐沒有溫度的話語,古雷與辛納金的背部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雖然古雷很想取出懷裡的瞬動銀羽儘快逃跑,但是夏茵可以在他取出羽毛的同時就發動心之痕解決自己,最好的方法是利用辛納金轉移夏茵的注意力,自己再利用銀羽毛逃離。古雷一邊想著該如何將這個計畫付諸實行,一邊心懷恐懼的注視冰色魔女的言行。當然,辛納金也是在思考相同的事,因為他自己也有一根銀羽毛。

一個黑影宛如疾風般來到了夏茵的背後。

埋伏已久的撒拉終於出手了!

撒拉以名為「風速之影」的加速魔法把自己的速度提高了好幾倍,見識到冰色魔女魔法實力的他,打算利用接近戰擊倒夏茵。泛著冷冽光澤的長劍瞄準了夏茵的後心,然而這凌厲的一劍卻在中途停頓了。

劍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霜。

那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刺痛的寒意迅速沿著長劍往撒拉的手腕蔓延,他的手掌也隨之凍結,剎那間,撒拉的整隻右手就被冰霜所覆蓋,完全動彈不得。

「心之痕!」

撒拉低聲咒罵,及時後躍以跳出對方的魔法有效範圍。夏茵在千鈞一髮之際發動了心之痕,將半徑一法爾米左右的事物全部凍結。如果撒拉的速度再慢上一點的話,他很有可能會當場變成冰雕。

然而撒拉並非完全失敗,因為他已經讓夏茵的注意力有了空隙。

「辛納金!」

古雷大喊同僚之名,並抽出了銀羽毛,另一端的辛納金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兩名魔法師的身影隨著風一同消失。撒拉完成了目的之後也不再戀戰,立刻轉身逃逸,一溜煙的跑掉了。

「被逃掉了啊……」

夏茵以惋惜的語氣說著。夏茵從峭壁上輕巧的躍了下來,動作輕柔的像羽毛一樣,令人無法相信她真的只是一個魔法師而已。

夏茵以優美身段躍至低谷內,走到被火焰灼傷的艾斯身邊。吟遊詩人這時才得以正眼觀察這位傳聞中孤身挑戰法師公會的女子。夏茵身上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由女性體香與多種葯草味道交互混雜而成的奇妙氣味。

「修長的雙腿、高佻的身材、優美的臉型、精緻的五官,在女神般的容貌下,卻蘊藏著無限的高雅與冰冷。猶如用銀刀雕琢出來的冰之玫瑰,在讚嘆其美麗的同時,也令人感受到那是絕對無法掌握於手中的事物。」

以上,是艾斯‧奇瓦拉在事後所做出的描述。

至於現在的艾斯,只能怔愣地看著眼前這位冰色魔女而已。在夏茵的美貌與氣勢的雙重震懾下,就連艾斯也暫時失去了運轉他那靈巧簧舌的能力,

當夏茵伸出右手時,艾斯退縮了一下。夏茵發出輕笑。

「你被灼傷了,我幫你治療吧。」

再強的警戒心都會因為美女的笑容而有所鬆懈──這是男人的可悲習性。而艾斯正是屬於能夠把這個弱點發揮到淋漓盡致的人之一,即使對方是名聞大陸的冰色魔女。

夏茵做出了類似祈禱的低語,不久她的雙手便發出柔和的白色光芒。當夏茵用發光的雙手觸摸艾斯時,吟遊詩人身上被灼傷部位的疼痛便隨之減輕,傷口也漸漸癒合。

「喔喔,真是高明的治療術,簡直和祭司差不多。」

修摸著下巴率直的說出自己的感想,夏茵對著修微笑了一下,那模樣就像被陽光所照射的水晶一樣令人眩惑。夏茵微笑的說道:

「魔法師不會治療術,這是祭司的治療術沒錯。」

「咦?」

修因為夏茵的回答而呆了一下。這時艾斯站起來轉動手臂和身體,先前的傷害已經好了大半。

「哎呀,妳不辭辛勞幫我們趕走那些傢伙,而且還特地幫我治傷,真不知要怎麼表達我的感謝啊,可能的話,就讓我用身體來償還吧!」

「你的玩笑等級實在太低了,零分。」

「太嚴格了吧?修。」

這兩個完全沒有感恩之心的不良份子連聲「謝謝」也沒說就開始抬槓起來。身為施援者的夏茵不但沒有生氣,而且開口說出更驚人的話……

「那麼,就讓你們用身體來償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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