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正道第一百二十五章躊躇

　　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大曾經說過，女人是性感的動物，錯了，女人是感性的動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仔細看來，不但入木三分，而且尤有過之。

　　鄧蓉和胡潤、玉玲瓏還有胡潤的女助理及兩隻吸血鬼聯袂而來，將我的小房間擠了一個水洩不通，圍住胡歡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弄得我頭都大了一圈。尤其是姐姐胡潤，看到弟弟胡歡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鬍子拉喳的，臉色也黑了許多，身上的衣服還沒有來得及更換，比周星星扮的蘇乞兒還要落魄三分，立時淚飛頓作傾盆雨，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起來。一邊抱著胡歡哭一邊還時不時地看我一眼，好像是我把胡歡誘拐出去，作踐成哪個樣子似的。我那個冤枉啊！都沒處去喊，真是鬱悶吶！

　　胡歡被姐姐緊緊地摟在懷裡，十分憋悶，一口鴨子肉噎在喉嚨裡面上上不去，下下不來，小臉漲得通紅，幾乎就要氣絕身亡了。不由心中哀歎，沒有被外星人給弄死在異空間，倒要被姐姐給扼殺在懷抱裡了，口中發出了「嗚嗚」的悲鳴聲。我見狀連忙衝了過去，將胡歡從胡潤的懷抱中解救出來，猛灌了幾口雞湯，又照著後背狠敲了兩拳，這才緩過氣來。

　　「嗚——嗚——」胡歡總算呼吸順暢了，長長地喘了幾口氣。

　　「不要太激動，胡歡很好，雖然受了點兒罪，權當是野外生存訓練了。男人嘛，不經受點兒挫折怎麼能夠成長，不經歷點兒風雨怎麼能夠見到彩虹？」我安慰胡潤道。

　　胡潤抽噎著點了點頭，仍是緊緊摟著胡歡不肯鬆手，真是姐弟情深啊，羨煞旁人。

　　「怎麼啦？你怎麼那樣看我？」我忽然發現鄧蓉用一種非常耐人尋味的眼光看著我，弄得我心裡毛毛的，整衣頓冠，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不對啊。

　　「哼哼——」鄧蓉不說話，上下打量著我用鼻腔的聲音表示不滿。

　　「到底怎麼了？感覺你有些怪怪的。」我看了一眼胡潤，有些心虛地問鄧蓉道。

　　「我有什麼好奇怪的，倒是你有些奇怪，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鄧蓉睨視著我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腔調回答道。

　　「我？我很好啊！我現在思想進步，工作認真，身強體壯，領導賞識，對了！前些時候我還獲得了世界御廚協會的特別提名獎！我有什麼不對呢？」我東拉西扯地胡說著。

　　「我今天忽然發現你很會安慰人吶，為什麼從來沒有安慰過我？」鄧蓉尖銳地指出了問題所在。頓時胡潤也不哭了，胡歡也不吃了，逍遙子也不動了，兩隻吸血鬼也不討論博大精深的中國廚藝了，玉玲瓏和胡潤的女助理也不研究指甲油的最佳塗抹方式了，大家的目光都像晚會上的探照燈一樣，用最強大的功率照在我的身上臉上，讓我的一舉一動、每一絲表情變化都無所遁形。

　　「這個——」我看了看左右，都是眾人的眼睛，覺得自己不能在這麼劣勢的環境中被眾人以居高臨下的態度嚴刑逼供，於是將頭往起一挺，兩手一背，真氣流轉，散發出一派高手風範。

　　屋內諸人感到了我的氣勢，各自的心境都有了不同的變化，實力強一些的都在羨慕之餘更堅定了追隨我左右的決心，而沒有什麼武技法術在身的鄧蓉胡潤等人則神情迷醉地望著我，覺得我的造型實在是太有味道了，頓時忘了剛才提的問題，我立刻在不聲不響中扭轉了自己所處的不利局面。

　　「為了慶祝歡歡順利歸來，我決定——」我拿出了在單位裡面的領導氣勢，放出話來，「下周我們一起去旅遊！」見大家好像沒有什麼積極性，就又添了一句，「我掏錢！」

　　我的提議頓時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一老一少兩隻吸血鬼已經在開始為去什麼地方旅遊展開了熱火朝天的激烈辯論。

　　「歡歡呢？怎麼不見了？既然是替他慶祝，自然應該問問他的意見！」我對眾人建議道。

　　大家對這一點倒沒有什麼疑意，只是不見了胡歡，我環顧四下，終於在臥室的大床上找到了上下翻騰堅持體育鍛煉的胡歡和胡潤的美女助理。

　　我頓時無語凝噎。這小子，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啊！

　　「今天我們大家一起去住酒店吧！」我看了看滿屋子的人，又考慮了一下實際情況，終於做出了這個被大家認為是比較人性化的決定，只是荷包難免又要癟一些了。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叫他們準備幾間空著的宿舍就可以了。如果大家有興趣，不如一起去唱歌吧？」鄧蓉提出了建議，我一聽又可以省下些錢，立刻激動萬分，舉雙手雙腳贊成，並且含情脈脈地看著鄧蓉，直到被鄧蓉受不了我的目光，衝過來劈頭將我暴打一頓。後來還是胡潤心腸軟看不過眼，才將鄧蓉拉走，將奄奄一息的我從垂死的邊緣解救出來。

　　「大富豪？這家怎麼樣？」鄧蓉指著一家歌廳的招牌問眾人道。

　　「——」我沒敢吭氣兒，看了看周圍諸人。

　　「不好！名字太俗氣了！」胡潤嫌這家的裝修太招搖，厭惡地搖了搖頭。

　　我們繼續沿著大街向前走，大路兩邊都是歌舞廳。

　　「聽說夜來香不錯！價格公道，服務員態度好，包房環境也幽雅，最重要是安全！還有，不會欺負老外！」飛利普有些心癢癢，看了看旁邊的一家歌廳建議道。

　　「切——」諸女立刻看透了飛利普的心肝脾肺腎，對他表示了鄙視。

　　「有電話了——有電話了——」就在我不知如何取捨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卻是局長打過來的，令我十分驚奇，深更半夜了有什麼事情啊？

　　「局長好啊——」我按下通話鍵先問候了一下，「什麼？馬上開會？哦，知道了！」

　　我合起手機，兩手一攤無奈地對眾人說道，「沒辦法，工作！」

　　看著眾人興致勃勃的唱歌去了，我只有哀歎命苦，老老實實地去單位報到了。

　　呦嗬！局裡的小會議室居然是燈火通明啊？遠遠望去一股股濃煙從窗戶裡面直往外冒，知道的人明白是在開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失火了呢！一群煙鬼！我在心裡挨個兒把他們鄙視了一遍。

　　和守在外面的警衛打了個招呼，推門而入。

　　「咳咳——」迎面而來的煙霧差點沒把我頂出去，我的眼睛最怕煙霧了，頓時眼淚就被熏出來了，弄得好生難受，頓時又把屋裡的人的女性同胞們通通問候了個夠。

　　環顧四周，人還來得挺全的，只是不知道是開什麼會議？我忽然發現大家的眼睛都是通紅通紅的，佈滿了血絲，眼圈都是黑黑的，好像大熊貓，只有局長略微好一些，不過看上去也有些疲憊的樣子。我注意到，凡是副處以上的成員基本上都到齊了，看來真是很重要的會議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才通知我？

　　「嗯！」局長看到我進來，點了個頭示意讓我入座。

　　「到底開什麼會呢？」坐在我旁邊正好是四處的處長老許，於是我悄聲問道。

　　「下面不要喧嘩！」局長在上面十分威嚴地說道。

　　靠！我心中一聲詛咒，把腦袋灰溜溜地縮了回去，豎起耳朵聽他的下文。

　　「接下來，我們對剛才的議題進行公開表決！同意的請舉手！」局長又扯著嗓子說道，然後把他厚厚的熊掌舉了起來。

　　「同意！」「同意！」下面的人紛紛把手舉了起來。

　　我見老許也把手舉了起來，雖然不明白是要表決什麼，既然局長都帶頭表示同意了，大家也都沒有異議，那麼我也舉手同意好了，於是我也稀里糊塗地把手舉了起來。

　　「這人真是厚臉皮——」我似乎聽到下面有人在竊竊私語。

　　「說誰呢？」我心中暗暗嘀咕，轉動腦袋望了望四周，忽然發現大家都面帶鄙夷之色地看著我。我招誰惹誰了？才進來沒有兩分鐘，就成了眾矢之的，莫名其妙嘛！

　　局長大人也有些不滿地掃了我一眼，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大家都通過了，那我現在就宣佈，趙天賜同志從即日起不在擔任行動四處的處長一職。」

　　「靠！原來是罷我的官，我說怎麼那麼古怪。有什麼的？事一身輕啊！這回咱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我心中暗道。

　　「啪啪啪啪——」眾人抱以一陣熱烈的掌聲。

　　「真是人一走，茶就涼。老子還在這裡坐著呢，你們就彈冠相慶，祝賀老子滾蛋了！這也太勢利了，起碼也要等我走了再來嘛！」我氣憤地想道。

　　「同時我宣佈，即日起設立國家安全局特別事務管理處，由趙天賜同志擔任處長，按照正局級編製對待！」局長喝了口水接著說道。

　　「什麼？正局級？」我聽了以後一楞，「那不就是說，我現在已經可以和猥局平起平坐了嗎？真的，假的？特別事務管理處，這是幹什麼用的？不會是玩什麼明升暗降的把戲，把我架空了吧？」

　　想一想，又不太可能。不要說自我入主二處以來出生入死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處理了不少疑難雜症，就單憑鄧蓉這一層關係，也不可能有人會傻到對付我，更何況我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遠遠不是一個特工所能辦到的了。正局級！這樣的人事決定，也只有最上層的核心人物能夠左右了。我立刻敏銳地察覺到，可能上面要有什麼新的舉措了！而我，只不過是這次行動的馬前卒罷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局長又開始嘮嘮叨叨地講話了，「特別事務管理處，這是幹什麼用的呢？可能有的同志們不太瞭解，認為我們國安系統現有的機構就已經相當完善了，實在沒有必要增設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單位！」

　　「就是就是——」果然下面有人附和。

　　「要我說啊！這種思想——」局長話鋒一轉，「是完全錯誤的！」

　　「呵呵——」有人開始嘲笑剛才附和的眾人，一點兒判斷力都沒有。

　　「那麼這個單位究竟是做什麼的呢？」局長接著開始長篇大論，「其實在我們之前，別的國家已經有了相應的機構設置。英國有MI5 ，美國有MIB ，就連小小的日本——也有所謂的暗夜舞者！我們，在這一點上，已經落後了！雖然，我們也有龍組，但是那只是應對涉及到國家高級領導人物的安全才能使用的力量，而且，人數有限！在近來的一些事件中，我們接連遇到了特異事件，幸虧天賜同志一力承當，力挽狂瀾，才沒有落了我們國安的面子！」說著看了看我，眾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感慨的，群情雜陳，不一而論。

　　「局長言重了！全靠大家配合！」我不知說什麼比較好，只有抱了抱拳，謙虛了兩句。

　　「所以呢，經局裡研究，上級領導決定，我們也要組建針對特異事件的特殊部門，以應對日趨增多的特異事件。」局長接著說道，然後看著我非常感慨地說道，「天賜同志任重而道遠啊！你要自己著手組建這一部門，要從無到有，白手起家啊！雖然我們局裡會有大力支持，但是在人員方面，還要你自己來想辦法啊！」

　　「對不起，局長，我想知道，我究竟可以在那些方面行使我的新權力和搜集我所需要的相關人員？」聽了局長說完以後，我思索了片刻後提出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一句話，國安方面只要涉及到特異事件的案子，都由你們來處理。至於人選方面，這麼說吧，國內範圍的各種人才，只要你們需要，別的部門不能錄用。」局長說出了底線。

　　好傢伙！我暗暗為之咋舌，這下我可拽起來了，近乎無限制的權利。看來上面是下了大決心了，非要弄出點名堂來不可！想一想也是，最近的確不是很太平，我國的經濟發展迅速，隨之而來的不僅僅有資金和老外，一些希奇古怪的東西也混了進來，比如吸血鬼、暗黑魔法師、食人魔、還有官方的一些特異人士，這些傢伙們都有些看家的本事，要讓普通的執法隊伍來處理，難度極大，實在有必要有個專門的機構來管理了！

　　「既然領導們這麼器重我，那我盡力不讓大家失望便是了！雖然我的個人力量有限，但是有大家的支持，相信不讓那些魍魎鬼蜮興風作浪還是有把握的！」既然已經上了這條船了，我當然也要拿出些實力來讓大家看一看，看到面前的鋼化玻璃製成的長桌子，我決定拿它來開張。

　　在眾人的驚異目光中，鋼化玻璃桌子被我像揉棉花一樣撮成了一團，略加修飾，便成了一尊三尺高下的齊天大聖像。

　　「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我笑著說道，「希望我們國安局可以像孫大聖一樣，掃清一切害人蟲！」

　　「說得好！天賜同志有這樣的實力，又有這樣的魄力，實在是我們國安系統的福氣啊！」過了半晌，局長首先反應過來，帶頭鼓起掌來。老實說，雖然他以前對我的實力也有一些瞭解，但是親眼目睹，這還是頭一回，立刻被震住了。其他的人更不用說了，嘴巴咧到耳朵根子上了。以前對我有些不太服氣的人，這下也無話可說了，畢竟，拳頭就是硬道理！我已經在眾人面前顯示了我的實力，就等於撂下了話，你們誰要是不服氣的，先照樣給我來一遍！

　　又討論了幾個敏感問題之後，大家散了會，局長又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裡面。

　　「天賜啊！你知道你為什麼會當上這個眾人眼紅的正局級處長嗎？」喝了一口茶之後，局長對我說道。

　　「都是全靠局長您大力扶持了！」我試探地說了一句。

　　「非也！非也！」局長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哪裡有那麼大的能量，雖說你現在名義上還是在我的領導下，不過地位特殊，說是平起平坐一點兒也不為過！你總看到，剛才會議室裡面有多少紅眼睛吧？」

　　「是有不少！」我有些好笑地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們這位局長倒是一點兒都不古板啊。

　　「原因是多方面的。」局長想了想後慎重地說道，「你老丈人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如果說完全是依仗泰山之力，也是不客觀的！關鍵是國家面臨的形勢有這個需要，而你呢，又很爭氣，從反恐到日本再到前些時候的情報事件，處理得都很漂亮！上面已經非常關注你的發展了，所以才破格提拔你擔任這個職務，否則的話，就算你的根基在深，後台再硬，也只有掛個虛名而已，又怎麼會在不到一年之內就升到幾無可升的地位呢？要知道，我坐到這個位子可是整整用了三十年啊！」

　　「呵呵——」我不好說什麼，只有陪著笑了笑。

　　「所以啊！珍惜吧，年輕人！」局長語重心長又帶些牢騷地說道，「幹出點兒成績來，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們也順順氣！TMD ！難道我們只有被別人來指手畫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