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招兵

　我正在辦公室裏整理鄧蓉發過來的人力資源名單，忽然有秘書相告，逍遙子來訪。

　“請他進來。”我心中暗自嘀咕，他又來添什麼亂。

　“呵呵——天賜老弟，恭喜恭喜！”逍遙子紅光滿面精神煥發地拱手道。

　“哈哈——逍遙老兄，同喜同喜！”我陰笑乾笑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

　“天賜老弟果然是天縱其才呀！升遷之快，前所未有，實在是我們昆侖上下的榮光啊！”逍遙子繼續吹捧道。

　“哪里哪里！逍遙老兄雄才大略，執掌昆侖，天下財富玩弄於股掌之間，我趙某人還要仰仗老兄才能娶上老婆呐！不只老兄此來可有什麼要事嗎？”我語帶不滿地回答道。

　“是這樣的！”逍遙子正色道，“又該到了招收各大院校應屆畢業的生時候了，按照慣例咱們昆侖也要去人才交流會上去招收些人才。往年負責招收新人的無塵師弟去了美國，眼下趕不回來，只好我親自去了！我想請老弟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也好挑點有用的人手回來，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兄相招，怎敢不從，什麼時候去？”我正想去看看呢，難得有人上門來要求同去，這下好，連車馬費都可以省下了。

　“如果老弟方便的話，我們現在就走也可以。”逍遙子明明屁股都坐不住了，扭來扭去的動個不停，偏偏嘴上卻故作大方。

　“那我們喝杯茶就動身吧！”我心中暗笑，卻也不說破。站起身來去冰箱裏面找點兒喝的，翻了許久卻不見我最常喝的娃哈哈綠茶。

　“主人！”忽然卡洛斯在我背後叫道。

　“哦！”我吃了一驚，吸血鬼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學了我們的中華上法後功力是一日千里的長進，回過頭來卻見卡洛斯腰杆挺直，端著一個託盤，上面是幾瓶冰好了的娃哈哈龍井綠茶。

　“你怎麼知道我要喝茶的呀？”我十分高興地接了過來，又遞給逍遙子一瓶，隨口問道。

　“主人沒有想到的，我們要為主人想到！主人沒有做到的，我們要替主人做到！這是我們吸血鬼的信條！”卡洛斯一板一眼地背誦道，然後轉過身去，把剩餘的幾瓶送回到冰箱。

　我一邊喝著綠茶一邊感慨地對逍遙子說道，“卡洛斯這個人，比較能幹，比較穩當，眼光尖銳，看食物能抓到要害！在吸血的問題上，我不如他！”

　“嗯！”逍遙子抿了一口茶，點頭稱是。

　人才交流會場內人頭攢動，到處是來來往往的畢業生，會場內擺了百十個招人的攤位，政府機關，企業事業，大到大型集團，小到麻雀公司，都有不少的學生前來咨詢。

　逍遙子開的車，我們兩個人一起到了會場，結果進門時每人還被迫掏了二十塊的門票錢。

　“可惡！然而——”我說道。

　感覺自學校出來以後，很久沒有經歷這樣的大場面了。到處都是人！

　“咱們昆侖也有攤位嗎？”我手搭涼棚四處張望，一邊問逍遙子道。

　“當然有！我們可是老客戶了！”逍遙子頗為自豪地說道，“不管是豐年災年，幹咱們這一行的可是旱澇保收呀！別的公司可能有不景氣的時候，還有裁員一說，咱們可是只嫌人手不夠哇！雖然名聲不是很響亮，但是實惠呐，咱們公司的普通職員一年拿下的薪水，到別的公司去，都能抵得上中層管理人員了！”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恍然道，“咱們公司就好象是那個街頭上賣的油炸臭豆腐，聞起來比較臭，吃到嘴裏還是蠻香的嘛！”

　“嗯——”逍遙子面有不豫吱吱嗚嗚地回答道，“道理是不錯的，就是這樣說出來——那個——有點兒不中聽！”

　進入了六月，天氣就一天比一天熱了。看看天氣預報，我們北方的氣溫比南方還要高出許多，簡直是不讓人活了啊！偏偏又是電力緊張，老要拉閘限電，弄得逍遙子老在我面前抱怨，說他經常在打字的時候就突然停電了，結果寫好的文稿化為烏有。

　“你可以弄個UPS之類的東西嘛！要不然設置一下自動保存也行啊？起碼損失不會太嚴重的。”我熱心地建議道。

　“要怎樣弄？我不會呀！”逍遙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說道。

　“小聲點兒，有損你的形象！你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我小聲提醒逍遙子道。

　“沒關係，我很少公開露面的。”逍遙子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咦？那個道士看起來很面熟啊，好象是來過我們學校作報告的那個！叫什麼逍遙子的？據說還是政協委員呢！”旁邊有兩個女生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著我們竊竊私語道。

　“快走吧！別在這裏現眼了！”我看到了對面有“昆侖實業”四個大字的招貼畫，於是拉著逍遙子趕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人還真多呀！我的雙腳都離地了，好象在人海裏游泳一樣，剛才我身邊的兩個MM身體好柔軟哦！”從人群中掙扎出來後，逍遙子興奮地對我說道。

　“現在的大學一股勁兒地擴招，每年畢業的學生也一股勁兒地增加，據說今年的畢業生就有多少人來著？好象是338萬吧？以前各大公司、政府機關就能消化了，現在可不行了，當然得屁顛屁顛地往人才市場跑，跑得慢一點兒都不行啊！”我有些感觸地回答道，“以前我畢業的時候，要比現在好多了，起碼自己沒有出來找就有人要了。對了，你還想再回去擠一回嗎？”

　“好啊！”逍遙子正中下懷，順口答道。

　“你個老色狼！我一眼就看穿你了！”我笑駡著向昆侖的攤位走了過去。

　昆侖實業的名氣還是吸引了不少畢業生的，雖然大多數的學生可能對昆侖不甚瞭解，但是圈內人士都知道，這是一家超大型的集團公司，要論實力，在全國絕對排進前十。所以有些知根底的學生一早就擠到了會場，希望能被昆侖的人選中，後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讓讓，讓讓！”可能是逍遙子的道士裝沾了便宜，這裏的學生多少都瞭解一些昆侖的情況，知道當家人是道士，所以在這裏出現的道士肯定同昆侖上層脫離不了什麼關係，禮貌一下還是有好處的，如果被昆侖甄選人才的人看到了，印象分還是要加一些的。

　“不過那位同學，你未免也太熱情過頭了吧？雖然逍遙子老道年紀看上去不小了，也不至於連這麼小一個包包都拿不動，你幫他保管一下也不為過，起碼也應該徵詢一下他的同意才是，就這麼悄悄做好事也太辛苦了吧！”我看著一個學生模樣的人從逍遙子腰間拿走一個包，然後悄悄向外擠去。

　“不對！那個好象是錢包！”我反映過來，指著那人大喝一聲，“抓小偷！”然後靜待著事情的發展。

　小偷在我的如炬雙目下頓時無所遁形，立刻有見義勇為義薄雲天義字當頭勇往直前的熱血青年沖了上去，與小偷糾纏起來，當然了，也有那臨陣退縮明哲保身危險面前裹足不前的保守人士，這些情景，立刻一絲不露地落在了我的眼裏，歷歷在目，也無所遁形。

　逍遙子很高興地拿回了錢包，並且非常感激地記下了見義勇為的各位熱血青年的聯繫方式，同時撥打了110報警，聞訊而來的警察立刻把小偷拘禁起來。對於這樣在大熱天還敢於滋眾鬧事影響他們休息的不法之徒，警察先生們也是深惡痛絕的，所以手上似乎也就摻雜了一些個人感情進去，單看小偷咧到一邊的嘴角，就知道絕對不是樂成的！

　看到逍遙子在昆侖的工作人員迎接下坐到了咨詢攤點後面的考察室裏，剛才沒有出手的一眾學子就開始自怨自艾了，直歎運氣不好，其實大家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剛才我就沒有想到上前踹他兩腳呢？心底的哀怨，簡直比閨中怨婦還要怨婦！

　跟著逍遙子一起進了考察室，這裏的環境果然與外面不可同日而語。冷氣開得很足，工作人員立刻送上了冰好的飲料，逍遙子這傢伙真是太過分了！他居然喝得是銀耳蓮子八寶粥！我立刻用極其憤怒充滿正義的眼神來譴責他這種窮奢極欲的腐敗作風，直到他乖乖地給我也獻上一碗才作罷。

　“嗯！果然是很爽啊！”我喝了一口冰涼清爽的銀耳蓮子八寶粥，一邊聽逍遙子給我介紹各位考官。說來慚愧，自打逍遙子退位讓賢把昆侖實業的總經理一職讓給我後，我還一直沒有視察過昆侖實業，以至於不用說昆侖的普通員工了，就連各位高層管理也不清楚新換的老總是何方神聖。結果一見到我後，頓時大感失望，原來是個毛頭小子啊？懷疑不屑的眼光立刻充斥了整個房間。

　考官一共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分別代表了人力資源部，技術開發部，對外發展部和廣告策劃部等四個急需人才的部門。

　“今年的招聘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要說逍遙子平時看起來有些放蕩不羈，但是工作起來還是很認真的，單刀切入，直奔主題。

　“還算是正常，想要的人基本上都招到了。”一個帶眼鏡的中年胖子回答道，據逍遙子介紹他是人力資源部的主管。

　我立刻知道他的話不可盡信，再看其他幾位，果然有些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意思。也難怪了，人力資源部肯定是負責招聘的牽頭單位，如果說進展不順利的話，上級肯定要怪罪了。換了是別人，恐怕也是先把話說滿，再慢慢的幹活。只不過他起碼應該搞好同事們的關係吧？象這樣可不行，只要他一離開，鐵定被其他幾個人給賣了。

　“兩位老總，可以接著開始嗎？”旁邊一位三十左右的女主管問道，她是對外發展部的負責人，顯然她還沒有找到自己需要的人才。

　逍遙子用眼神徵詢了一下我的看法，我點了點頭表示沒有意見，於是招聘接著開始。

　“三十八號！”隨著工作人員一聲喊，一位身材超好的女生走了進來。大概有一百七十公分高，一頭斷發很有性格，臉部線條比較剛毅，有點兒像是有主見的人。

　“嗯！外部形象感覺還行！就是不知道業務水平如何了？”看到這名女生神態自然地走了過來，應對自如地同考官們交談，我暗自點了點頭。

　“很抱歉，杜麗小姐。”胖子考官面無表情地解釋道，“雖然你很優秀，但是你的專業不是我們公司所需要的，我們只好說抱歉了，希望你可以在別家找到適合自己的職位。”

　“是這樣啊！那真的很遺憾了！謝謝各位考官。”叫杜麗的女生略微有些失望，跟眾人打了個招呼轉身要走。

　“她是學的什麼專業來著？”我剛才光顧看她的身材容貌了，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於是就問旁邊的那名女主管道。

　“刑偵專業，後來選修了德法兩門外語，不過我們公司不需要這樣的人才。”女主管雖然對我不太感冒，但是好歹我也是上司，就解釋道，只是臉上有些不耐了。

　“杜小姐，請留步！”我連忙對著正要推門出去的杜麗喊了一聲。

　“嗯？你們改變主意了嗎？”杜麗很清楚自己的專業不是太好找到職位的，之所以來這裏也是碰碰運氣，原沒有什麼太高的期望的。現在政府都搞機構改革，刑偵專業不太好找到接納的單位，所以很多同學們都利用選修時間學了其他的功課，希望對就業有所幫助，自己也不例外，選修了兩門外語。可是現在外語專業畢業的學生滿街都是，選修的自然就靠邊站了，畢竟大家都不容易。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為政府機關工作嗎？”我問道。

　“你們只是普通企業啊？”杜麗很奇怪我會問這樣的問題，尤其看到我似乎比她大不了幾歲。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與否就可以了！”我說道。

　“當然願意！”杜麗回答道。

　“如果是可能面臨危險的特殊工作呢？當然我是指和你的專業相關的工作！”我繼續問道。

　“我願意！”杜麗非常肯定地看著我回答道，“我當初就是因為喜歡刑偵專業才會選擇了這個專業的，雖然現在可能用不上了，但是我依然對它情有獨鐘。”

　“那麼好的，杜小姐！你可以按照這個地址去報道，會有人接待的！”我將我的名字簽在一張名片上，遞給了杜麗。

　“昆侖實業總經理？”杜麗掃了一眼名片後，疑惑地看著我說道。

　“沒錯！去了就知道了。”我沒有再說多餘的話。

　“謝謝！”杜麗緊盯著我看了兩眼後道了聲謝，轉身出去了。

　“我們昆侖什麼時候成了政府機關了？”女主管輕聲問道，其餘幾人也疑惑地望向逍遙子，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不關我的事！你們問他！”逍遙子兩肩一聳，把包袱丟給了我。

　於是眾人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了我的臉上。

　“這是一項新業務！我們替某個政府機關物色人選，有提成的哦！各位如果有興趣不妨參考一下，幫幫忙吧！”我一邊胡亂扯著一邊把自己的要求同眾人說了說。幾個人看逍遙子沒有反對的意思，又一想雖然我的來路不明，但總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總經理呀，幫忙多問兩句又不會有什麼損失，於是都滿口答應下來。

　可能是聽到了杜麗放出的風聲，又有幾個杜麗的校友跑了過來，我一看赫然有兩個男生是剛才抓小偷的功臣，於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在我看來，雖然才能是很重要的，但是人品更重要，我可不想訓練出一幫飄搖不定首鼠騎牆的小人來，簡直是侮辱我們的智慧嘛！

　“簡直是給他準備的招聘會了！”雖然某人的聲音很小，但是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對此我倒沒有什麼怨言，本來就是我來搗亂的嘛，生生地攪了人家的正常工作。

　於是我有些歉然地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攪了大家的局，今天算是替我幹活了！逍遙老哥啊，你看這樣行嗎？呆會兒弄完以後，大家一起坐一坐，今天算到我的頭上，如何？”

　有人肯出錢，自然不會有人反對，於是大家意見統一了，目標明確了，分工合理了，幹勁兒就更足了！在接下來的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裏，居然獲得了雙豐收，不僅為昆侖實業淘出了幾十名優秀人才，也替我招到了七八名專業對口，有志于成為國家機器的熱血青年。

　不過到了最後，我還是有些不太滿意。

　“為什麼呢？”逍遙子在酒席上問我。

　“比例失調啊！”我歎了口氣說道，“比例嚴重失調！男女比例太不協調了！為什麼肯獻身于國家安全工作的女性就這麼少呢？”說畢又灌了一小口酒，非常鬱悶地搖了搖頭。

　“你才是色狼！”過了半晌，逍遙子才吐出這麼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