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暮春,梅雨季節(1)
阿爾將雙手放置在胸前。
指尖相合,呈現出三角的形狀。
一個金色的,散發著流螢一般美妙光華的小圓球漂浮在他的雙掌之間。
這是魔力的集合體,阿爾這幾天所修煉的成果。
這里是阿爾家的院落,這個在某些人眼中算不了什么,但相對于土地緊缺的這座城市來說已然極為奢侈的花園,此刻成為了阿爾的練功場所。
而那柄曾經被阿爾所丟棄的魔劍,正乖乖的躺在一刻大樹的根部。
因為先前發生的被魔劍反制的事情,因此阿爾曾經在那場戰斗之中將魔劍丟棄。
然而,在阿爾昏迷的期間,這柄來歷不明的魔劍卻意外的被遠坂凜撿了回來。
然后,就魔劍的失控問題,阿爾詢問了大魔導師捷西卡。
根據捷西卡老師給出的官方說法,魔劍之所以會失控,是由于與對方的實力相差太大的緣故,同時,由于阿爾入手魔劍的時間實在太過短暫,與魔劍的聯系并沒有達到圓滿的地步,因此才會反被他人所控制。
對于這樣的回答,阿爾半信半疑。
阿爾并不是白癡,這一點,從腦殘作者所描述的吐槽內容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只是不怎么喜歡將心中所想的事情表達出來而已。
對于魔劍的來歷,阿爾產生了懷疑。
連帶著,對于自己的老師,阿爾也不敢完全給于信任。
這樣的懷疑,實際上從最初就已然存在。
之后,當根據捷西卡的提示前往寺廟,并被魔劍所產生的力量反制之時,阿爾對于捷西卡的懷疑更是提升到了頂點。
但是,阿爾并沒有說什么,依然默默的接受了捷西卡的存在。
對于被自己所認定的人,阿爾總是顯得寬容,況且,那一切只是推測,沒有任何證據。
因此,阿爾將這一切深深的埋進了心里。
但是,心里總是存在了一絲躊躇,對于那位大魔法師所說的一切,保持了一份戒心。
雖然如此,但是阿爾依然決定再度使用那柄魔劍。
當日,那強大到離譜,如同神明附體一般,讓阿爾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的力量再也沒有出現過。
雖然對于今后的生活來說,擁有強大的力量似乎已無必要,但是,誰知道會不會再出現什么奇怪的事件呢。
為了安全,一定程度的力量是必要的。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2個小時,然后,阿爾收起了手掌中的光球。
長長的呼了口氣。
精神上的疲勞,更甚于站立了良久,腿部肌肉所帶來的疲勞。
這項訓練所鍛煉的并不是魔力,而是控制力。
對體內的那不受控制的魔力的完美制御。
對于擁有龐大魔力的阿爾來說,如何將其完美制御反而是最為困難的。
制作光球,也只是最初的入門而已。
“真勤快呢,師兄大人。”
一罐冰凍的美年達從天而降。
阿爾伸手,接住了那冰涼的灌裝飲料。
“遠坂……你怎么會出現?”
“恩,這話我可不愛聽呢,作為捷西卡老師的弟子,前來學習魔法,難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嗎?難道偉大的師兄大人不屑承認我這個師妹的身份嗎?”那位身穿校服的少女揚起眉毛,笑著說道。
“現在是上課時間吧。”
阿爾指了指頭頂上那顆大大的火球說道。
“這是作為優等生的特權呢,反倒是你,明明身體已然痊愈,卻依舊窩在家中,想要拖延到什么時候才去上學呢?”
“上學啊……”阿爾抬頭,瞇著眼睛,仰望著天空的太陽。
【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呢……】
“嘛,作為魔術世家的后代,我多少能夠理解你的想法啦,但是,記得不要太過于脫離現實哦,這是作為魔術師的前輩給你的忠告。”
“……”
【前輩?難道是因為不甘心作為我的師妹,因此才想在輩分上壓過我嗎?真是意外的小氣啊,遠阪,優等生的印象破滅了哦……】
“真是無趣的家伙呢。”遠坂凜當然無法聽到阿爾內心的吐槽,面對著那個面無表情的家伙,無奈的搖了搖頭。
“叮咚……”
鐵門外傳來了門鈴的聲音。
遠阪向著阿爾揮了揮手,便進入了豪宅之中。
阿爾獨自一人來到了大門前。
在那鐵門之外所站立的,赫然是帕邱莉與咲夜主仆二人。
“嗨,我們來玩了。”咲夜向著鐵門內的阿爾揮了揮手。
“……”
【你們真的很空閑嗎?】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在阿爾的內心深處,那連他本人都沒有察覺到的地方,卻涌現出了陣陣雀躍。
將鐵門打開。
“打攪了……”咲夜向著阿爾笑著說道。
而咲夜身邊的紫色少女則向著阿爾微微點了點頭。
“……”阿爾同樣輕輕的向那位少女點頭致意。
在將那兩位少女交給實玖瑠之后,阿爾再次回到了花園中。
當精神方面的修煉告一段落之后,緊接著的,便是與Saber的對戰訓練。
“來吧,Saber……”
“我要攻過來了,請注意,Master!”
兩人的劍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形成了閃亮的火花。
如今,即使不使用任何魔力,僅僅憑借集中的力量,阿爾也能夠與Saber分庭抗衡。
自從醒來之后,阿爾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得到了極為巨大的強化。
所謂的破而后立,不外如是。
現在,即使與作為英靈的Saber對拼,阿爾也不至于會被那非人的力量所壓制,從而顯得力不從心。
“很好,Master,已經慢慢的像一位真正的戰士了。”
“不,還不夠……”
【這種程度的話,對上那個家伙的話,完全沒有勝算……】
阿爾想到了當天在寺廟時,那位額頭刻著無字的男子。
被咲夜稱為暴力狂的男人,名為貝納雷斯的家伙。
和那個男人相比,自己所謂的進步完全沒有意義,如同原地踏步一般。
就在此刻,身邊傳來了警兆。
“叮……叮……”
阿爾與Saber分別劃出銳利的劍光。
黑與白的劍影交織在一起,形成了美麗的一幕。
兩柄銀制的飛刀被兩人所編制的防御網所抵擋,掉落在地面上。
“主人,正在修煉嗎?需要咲夜我來幫忙嗎?”
“哦,2對1,可以嗎?”
“沒有問題……”咲夜面帶淡然的微笑,從不知何處取出了一連串的飛刀,夾在手指之間。
“要上了!”黑色魔劍與白色圣劍的持有者一前一后,錯開時機,分別攻向銀發的女仆。
“速度,力量,技巧,似乎完全不夠呢……”
咲夜從容的避過了阿爾的第一波攻擊,接著,利用手中那小巧的飛刀,輕易的擋下金發的從者隨后而來的攻擊。
“Saber小姐,這種程度的話,可保護不了主人的安全哦……”
“哼……”Saber冷哼了一聲,并望向越過咲夜后,重新調整架勢的阿爾。
【真抱歉,讓你久等了……】
阿爾將魔力灌注入雙腿。
如今,阿爾的身體結構已然完全強化,不會再發生由于魔力過剩而引起的顫抖。
瞬間將速度提升到人類的極限,阿爾向著位于面前的咲夜猛沖了過去。
“這種速度,才稍微像點樣子呢……”咲夜猛然推開了與自己的飛刀糾纏在一起的Saber的圣劍,并將對方擊退。
與此同時,阿爾的攻擊已然到達。
“但是,即使速度再快,沒有到達瞬動術的程度,對于真正的高手來說,也只不過等于虛妄而已,這可是主人您的原話哦……”
“叮……”小巧玲瓏的飛刀再次擋住了龐大的魔劍。
咲夜并沒有正面抵擋阿爾的攻擊,而是巧妙的使用了借力打力的法門,輕松的將阿爾的力量完全卸到一邊。
仿若砍上了什么滑不留手的東西,阿爾就這樣無奈的被卸開了力量,偏向了咲夜的身側。
一柄飛刀悄無聲息的從阿爾的咽喉之前虛劃而過。
“這可不行呢,如果我認真反擊的話,您就已經死掉了哦,主人……”
“哈!!!!!”伴隨著一聲怒吼,那位英武的女騎士轉瞬而至。
“波狀攻擊嗎?好想法,但是,作為根本的實力不夠,一切戰術都是沒有意義的。”
轉身,讓過Saber的攻擊最為銳利的一點,接著,一柄飛刀已然停在了Saber的頸部。
“將軍……”
【完全沒有勝算,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那么,那個貝納雷斯的實力有如何呢?】
收拾了失落的心情,阿爾詢問道:“咲夜,你與貝納雷斯相比,哪一邊比較強大?”
“這個么,如果是單純的近戰,我不是那個戰斗狂人的對手,但是,如果加上特殊能力,我有信心在短時間內克制那個家伙。”
接著,話鋒一轉,咲夜用一種恐嚇的語氣說道:“主人,不要妄想能夠憑借現在的力量打敗那個家伙哦,即使是我,也只是短時間的克制而已,那個家伙根本就是怪物,哪怕肉體毀滅,變成宇宙的殘渣,也能夠在短時間之內再度復活,對于這種毫無道理的能力,我我也只能完完全全的甘拜下風呢……”
【毫無道理的復活嗎……】
由于圣杯被奪走,因此Saber不得不停留在這個世界,雖然默認了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那位從者的內心,始終保留著一絲牽掛。
眉梢,始終留存著一絲陰蔓……
有好幾次,Saber有意無意的向帕邱莉和咲夜詢問關于圣杯的事情。
而阿爾的心情同樣復雜。
得到圣杯,意味著Saber將會離開這個世界,因此,當得知自己幾乎沒有可能奪回圣杯的那一刻,阿爾的內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絲竊喜……
【這就是我的心嗎……】
【真骯臟……】
戰斗的練習以阿爾與Saber的完敗而告終,在約定了今后經常訓練之后,三人結束了練習,向豪宅內部走去。
“咲夜,我有一個問題。”途中,阿爾突然說道。
“哦,請問,主人,只要不是被帕邱莉小姐所禁止的問題,我咲夜一定知無不言。”
“你,一直叫我主人……”阿爾思索片刻,開口說道:“過去的我,是你的主人嗎?”
“不只是我,連小姐也是主人的女仆呢。”
“……”
阿爾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位紫色的少女。
【無法想象……】
“我究竟是什么人?”在經過鋪墊之后,阿爾直白的問道。
“……”咲夜頓了頓,無奈的微笑起來:“抱歉,主人,這是禁止事項呢……”
“帕邱莉的命令嗎?”
咲夜無奈的點了點頭。
“即使是我這個主人的命令,也無法凌駕其上嗎?”
“不是的,主人,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人的安危,因此,請不要誤解小姐的用意。”咲夜急忙解釋到:“因此,無論時空輪轉,滄海桑田,小姐都絕對不會傷害主人分毫。”
【但是,我身邊的人不再此列嗎……】
【傷害我身邊的人,那樣的做法也算是對我的傷害吧,精神方面的……】
想到了帕邱莉毫不抵抗的被自己的攻擊切開的情景,阿爾不由得郁悶了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非攻嗎?真是的,完全被打敗了……】
如是想著,阿爾與身邊的兩位少女一同,來到了有角家的客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