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〇、新世界——圣杯戰爭(終)
在夢中,阿爾一次又一次的面對著帕邱莉。
在夢中,阿爾一次又一次的揮劍斬向帕邱莉。
在夢中,阿爾一次又一次的眼看著帕邱莉被自己的攻擊吞沒。
在夢中,少女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在阿爾的面前被撕扯成破布娃娃一般的樣子。
無論重復多少次,都無法制止自己的行動。
無論重復多少次,都無法消減哪怕分毫的心痛。
“已經……夠了!”
然后,夢醒了。
阿爾張開雙眼。
淚水隨著分開的眼皮流淌了下來。
【真難看……】
伸出手,拭去流淌的淚珠。
然后,阿爾發現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上。
手上,連接著一根細細的透明管子。
管子的另一邊,是掛在架子上的葡萄糖點滴。
【哦,竟然嚴重到需要掛點滴的程度了嗎?看來這次傷的不輕呢……】
【傳說中的吸血鬼體質沒有起作用嗎?】
順手拉掉了扎在手臂上的點滴,阿爾掀開被子,企圖站起來。
一個趔趄。
似乎是由于長時間沒有站立的緣故,阿爾幾乎摔倒在地。
幸好,天生良好的平衡感拯救了阿爾。
扶著床沿,阿爾總算沒有狼狽的摔倒。
窗外的夕陽依然堅定的滯留在人間,向人間散發著今天最后的光和熱。
夏季漸近,白天的時間漸漸增長,逐漸壓倒了黑暗的夜晚。
瞄了一眼時鐘,此刻正是晚飯時間。
【晚飯的話,大家應該都在餐廳吧……】
扶著墻壁,阿爾慢慢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一路扶著墻壁,阿爾艱難的從二樓的樓梯走下一樓,并推開餐廳的大門。
首先見到的,是正在滿頭吃飯的Saber。
【原來Saber已經平安無事了嗎?】
從者的平安,對于此刻心情有些低落的阿爾來說,總算是一件好事。
然后,阿爾愣了。
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這是什么狀況??】
在那圍繞在餐桌邊吃飯的人群中,阿爾驚訝的發現了帕邱莉和十六夜咲夜的身影。
冷汗,就這樣驀然的冒了出來。
【原來如此,我家改行開餐廳了嗎???】
【帕邱莉和咲夜,那兩個人,是湊巧前來用餐的客人嗎??】
【真可憐,我家已經貧窮到這種地步了嗎?】
【實玖瑠,真是抱歉啊,我們有角家沒有留下太多的遺產供我使用,以至于要讓你下海經商……】
【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阿爾開始了逃避現實的臆想。
在餐廳中,實玖瑠,捷西卡,Saber,涼宮春日,遠坂凜,以及帕邱莉和咲夜主仆兩人,正在那里進行著喧鬧的晚餐。
不過,在大多數情況下,僅僅只是涼宮春日在單方面的制造喧囂而已。
幾乎在阿爾推開餐廳大門的同時,幾道目光就放在了這個闖入者的身上。
“Master,無事了嗎?!”
Saber,那位騎士王首先丟下了手中的碗筷,向著阿爾跑來。
灰色的空間出現,時間靜止。
在靜止的空間中,咲夜一把抄起了那個即將與地面接觸,被Saber拋棄的可憐飯碗。
Saber上前,雙手牢牢的攙扶著虛弱的阿爾。
感受那那雙強而有力的雙手,阿爾那幾乎將要當機的思維稍微恢復正常。
與此同時,實玖瑠的雙目中閃耀著淚花,匆匆忙忙的來到了阿爾的另一邊,與Saber一左一右,將阿爾夾在了中間。
“太好了,少爺,我還以為……嗚嗚……”
少女泣不成聲。
【貌似,不是做夢呢……】
在見到帕邱莉主仆二人的那一刻,阿爾的腦中所閃過的并非害怕或敵視,而是卸下了一切負擔的安心。
【沒事嗎?太好了……】
當然,這樣的想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表露出來了,表面上,阿爾皺著眉頭,指了指那兩位絕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少女問道:“為什么她們會在這里?”
“是指帕邱莉小姐與咲夜小姐嗎?”Saber說道。
阿爾點點頭。
咲夜的發言打斷了Saber的話語:“真是薄情的主人呢。”
那位銀發的少女將被Saber丟棄的飯碗放回桌上,笑著說道:“跟隨了主人那么久,不只是沒有發過工資,甚至連三餐都不愿意提供嗎?真無情……”
=_=!!阿爾的額頭冒出虛汗。
【我的思維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嗎???】
良久,阿爾開口說道:“我們,是敵人吧……”
“說的不錯,你們這兩個有來歷不明的女人,阿爾是SOS團的重要成員,不準單方面的糾纏著阿爾不放!”涼宮春日一邊夾菜,一邊大聲的說道。
“咚……”那是輕輕的敲擊聲。
帕邱莉將手中的飯碗放在了桌上。
沒有任何人能夠忽視這微弱的敲擊聲。
甚至連涼宮春日也明智的合上了嘴。
“餓了?”
輕輕的詢問。
“額……恩……”
經過帕邱莉的提示,阿爾才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吃飯。”
同樣的語調,同樣的聲音,那位紫色的少女淡淡的說道。
“喔……”
在那雙清澈的眼瞳之下,阿爾乖乖的坐在了飯桌上。
咲夜微笑著前往廚房,片刻,取出了一碗稀粥,遞給了阿爾。
“請用,主人。”
稀粥散發著溫熱。
在坐的眾人都不可能將稀粥作為自己的晚餐,因此,阿爾幾乎在接過稀粥的同時,便想明白了這碗粥所蘊含的意義。
這是在自己昏迷期間每日預備著,專誠為了剛剛蘇醒的自己所準備的,充滿了心意的食物。
“我昏迷了多久?”阿爾轉頭,向著身邊的Saber問道。
之所以沒有詢問帕邱莉或咲夜,是因為無法開口。
無法向那兩位曾經被自己認為敵人,并被自己傷害的少女開口。
“一個月……”
【這么久?傳說中的春眠嗎……】
【整整一個月依靠點滴過活,難怪會餓到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克制著內心的疑惑,靜靜的將碗中的稀粥消滅干凈。
餐桌上一片寧靜,所有人都失去了開口的興致,默默的咀嚼著食物。
然后,晚餐結束。
一行人聚集在了阿爾家客廳內。
“好了,誰能告訴我這一個月以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何這么多人會聚集在我家。”
帕邱莉坐在阿爾的對面,而咲夜則侍立在紫發少女的身邊。
在兩人身邊略微空開一段距離的,是舒服的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遠坂凜。
另一面,實玖瑠與春日一左一右的與阿爾擠在同一張沙發上。
Saber宛若忠心的騎士一般,護衛在阿爾的身后。
而捷西卡則單獨坐在房間另一邊椅子上。
帕邱莉默默無言,似乎并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咲夜則保持著一貫的微笑,仿佛沒有帕邱莉的命令就絕對不會透露任何訊息一般。
詭異的沉默……
“哼,算了,這樣下去變得沒完沒了,就由我來說明當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所知道的一切吧。”說話的是遠坂凜,這位阿爾無論如何都無法推測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的少女率先開口了。
“一個月前……”遠坂凜開口說道:“也就是有角君昏迷的那一天。”
“那天夜晚,我感到了一股恐怖的魔力,在不遠處的寺廟中出現。”
“那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即使想要忽略,都無法做到,因此,我決定前往寺廟,一探究竟。”
“在到達寺廟的時候,我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你與Saber二人,而空氣中,則殘留著那龐大魔力所遺留下的波動。”
“當時,寺廟周圍的空間中,魔力的濃度幾乎達到了人類無法生存的地步,而那僅僅只是某個魔力的源頭消失后,所遺留下來的殘余波動而已。”
“然后,我帶著你與Saber二人,回來了這幢豪宅,并見到了捷西卡老師。
“之后,你如同死掉一般,整整昏迷了一個月,直到剛才才蘇醒過來。”
“附帶一句,我已然拜入了捷西卡老師的門下,成為了老師的第二位弟子。”
阿爾低頭消化著遠坂凜話中的內容。
良久,抬起頭,望向帕邱莉。
“圣杯呢?”
聽到了圣杯這個關鍵字,連身后的Saber也同樣豎起了耳朵。
“在那個暴力狂貝納雷斯的手上。”咲夜代替帕邱莉回答道。
“貝納雷斯?那個額頭上刻著無字的男人?”
阿爾皺皺眉,他不喜歡那個男人。
是反感那個將自己視為螻蟻,強大至逆天的男人,或是單純的討厭那個男人出現在帕邱莉和咲夜的身邊呢?
咲夜微笑著點頭。
“你們的目的呢?借助圣杯的力量,實現無法達成的愿望嗎?”
“憑我們的力量,如果有無法實現的心愿,那么即使借助圣杯的力量,也同樣無濟于事。”咲夜豎起食指,微微搖晃起來:“至于我們的目的,是秘密呢……”
【果然,不可能那么簡單就告訴我嗎?】
“最后的疑問……”
阿爾凝視著那位紫色的少女。
“我們,是敵人嗎?”
在那位少女淡然的目光之中,阿爾找不出一絲敵意。
即使自己曾經如此的傷害過這位少女,那清澈的目光中,也絲毫沒有任何敵對。
那位紫色的少女輕輕的搖了搖頭。
“呵……”
銀發的少年微笑了起來。
閉著雙眼,嘴角的挽起了美妙的弧度。
令人眼前一亮的笑容。
“我明白了。”
“雖然,至今為止,還有許多疑惑。”
“雖然,至今為止,我依然不知你們的身份。”
“但是,那些事情,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不愿意與你為敵,我的靈魂,做出了如此的選擇。”
“帕邱莉,咲夜,今后請多指教。”
“真是太見外了,主人,請不要對我如此客氣,我會不好意思呢。”咲夜笑著說道。
而那位紫色的少女,帕邱莉則是靜靜的凝視著阿爾。
“請多指教……”少女淡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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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殘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