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九七章 憑欄望,吟詩填詞
凌雲終日與群雄混跡一處,眾女心無怨言,見凌雲如此受人愛戴,喜之不勝,與有榮焉,對自己能夠與此英雄人物共處一世,欣喜萬狀。而凌雲本想籍此機會與眾女一起遊山玩水,可是經此一鬧,如何抽出時間?所以對九美甚是慚愧,半個月後,詢問之人漸少,畢竟老師傳授了知識,學生也需要自行理解和領悟。終於到了第二十日,再也無人問詢,讓凌雲鬆了口氣。
這日,晴空萬里無雲,凌雲與九美傲立船頭,憑欄而望,群雄亦識趣的不來打擾,凌雲對九女深情的道:「終日與這些武林朋友呆在一處,冷落了各位嬌妻,心下甚為不安,唉!這些朋友太可愛了,讓人難以拒絕。」
千尋道:「夫君且莫如此說,我們姐妹能有如此夫君,心下喜慰尚且未及,如何會怪夫君?而且正如夫君所言,他們真的很可愛,均是熱血男兒,是值得交往的好漢,而且我們姐妹眾多,一路上觀江面景色,說說談談,倒不寂寞,只是辛苦夫君了。」
靜素心淡淡道:「千尋妹妹言之有理,她的話正是我們姐妹共同的心聲;凌郎不必存在愧疚之心;作為你的妻子,若是如此都不能理解,真是不配得到凌郎的愛。」
虛煙霞道:「現在總算清靜了,你說過為我們姐妹一人一道詩詞的,一年來均未兌現你的諾言,現在清靜了,你總可以為我們姐妹補了吧!」
凌雲苦惱不已,他還以為眾女都忘記了呢!哪知道虛煙霞記得如此之深,其實他不知,千尋、飄雪、紅袖終日無事之時就誦讀凌雲之詩詞,讓餘下六女羨慕不已,可以說,虛煙霞此語正是六人的語言,當她說完,於是秀目期待的望著凌雲,讓凌雲只有硬著頭頂了,知道今日是躲不過了,而且自己若不為她們作上一首,她們心下肯定難過。
凌雲道:「好吧!今日雲淡風清,正是良辱美景好時光,為夫且將欠下的為你們一一補上,不過說好了,一人只能一首,多了反而不能表示你們在我心目中的唯一地位。」
她們聞凌雲之言極是有理,所以紛紛點頭同意,頓時船頭清靜,唯有滔滔江水不斷拍擊船底,六女緊張兮兮的望著凌雲,希望他為自己作上一首應情應景之詩詞。
凌雲暗自苦惱不已,六首啊,不是一首,而且要與她們的性子相若,不然真是糟糕了。想了一會兒,終於想到六首與她們相符合的詩詞,當下高興的笑了起來,聲音傳得很遠,在江面不斷的迴盪,武林群雄見凌雲如此開懷大笑紛紛觀望。
凌雲大聲道:「各位兄弟,你們今日且作個見證,在下此時為六位嬌妻作詩填詞,你們且聽聽。」
群雄都是喜歡熱鬧之人,而且前次與李師師比試,有一些人已經大開眼了,特別是《滿江紅》一詞更是深入人心,此時見凌雲為他夫人們作詩填詞,紛紛叫好,仔細聆聽。
凌雲道:「第一首詞為雨汐而作,離別十七載,而雨汐卻日日思念為夫;為夫無以為報,且作一闕《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眾女都是識貨之人,靜靜的品味後哄然叫好,而雨汐喃喃的念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入木三分,正是雨汐之心境,雲郎之心如此細膩,若不是他深愛著我,如何能如此精確的表達雨汐的心情?」秀目微紅,癡望著凌雲,見他神采飛揚,如若千軍萬馬中之將軍指揮若定,充滿著男子漢的魅力,一時間癡了。
武林群雄之中亦不乏文采出眾之人,聽此一詞讚歎不已,而一些莽漢雖然不識其中三昧卻也跟著熱鬧,叫好不已,一時江面只聞人聲,讓過往的船隻注目不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麼門派正此聚會,怕惹禍上身,連忙離開。
凌雲笑著對雨汐道:「雨汐,不要發呆,為夫又要開始了;你且和姐妹們認真聽聽,若是不應對之處,你們可以提出,為夫改過。」雨汐這才從柔情中醒來,望著凌雲捨不得移開自己的目光。凌雲望著靜素心道:「這一次且為素心所作,霞煙且莫發惱,你與添香同一性子,為夫要想出兩首才可以,所以你倆人排在最後。」虛煙霞覺得凌雲此話甚對,於是也不再反對。
凌雲道:「素心蘭心蕙質,美妙若蘭,淡然若梅,為夫且作『詠梅』一詩,與飄雪之判詞有異曲同工之妙;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梅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香。」
眾女又是叫好不已,如此佳作,正符靜素心之淡泊、寧靜,與飄雪之「詠梅」有相似之處,卻各具千秋,而且她倆人性子極其相似,這兩首「詠梅」甚是搭配得當,想到凌雲出口即是驚世之作,九女心下皆醉。
凌雲深情的望了淑怡一眼,見她正迷茫的思考,心下好笑,說道:「淑怡,你的來了,這是一首詞,你們且聽我道來。『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千尋拍手叫好,她說道:「淑怡姐姐出身富貴,美若天仙,在家中時時遭人妒忌,然而淑怡姐卻悄然離開,正所謂『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真是配極了,與淑怡姐之身世兩相比較,應情應人,相得益彰。」
凌雲見月蓉淡然旁,一切似乎與她無關,可是她眼中的熱烈卻瞞不了凌雲的雙眼,於是笑道:「到蓉兒了,蓉兒冰清玉潔,冷淡的容貌下卻掩不住她的風情,而我為她作的是『梅花絕句』。『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遲。高標逸韻君知否,正是層冰積雪時。』」
淑怡沉醉的道:「此詩與月蓉妹妹極是符合,你們看『高標逸韻君知否,正是層冰積雪時』,這簡直將月蓉妹妹活靈活現的畫了出來。而夫君連作數首詩詞均與梅花有關,想來此後再也無人敢以梅題詩填詞了。」
凌雲見虛煙霞和添香焦急的模樣,心下產生了戲弄的想法,於是故作遺憾的道:「煙霞與添香兩人活潑好動,一時之間為夫難以作出,且欠著如何?改日再補上。」
虛煙霞頓時跳了起來,指著凌雲的鼻子道:「小色狼,你敢不為我和香兒妹作詞,不然以後有你好看的,妹妹們都有了,偏偏就我們沒有,今日若是你作不出來,以後別想上我的床了。」
開始眾女還笑盈盈的看著她們發急,而精明如雨汐、千尋、素心等人皆知道凌雲是故意作弄她二人,所以也沒有說出,不過聽到她後面的話,當下羞紅了俏臉,怕她再作驚人之語,於是連連催促凌雲趕快補上。
凌雲見虛煙霞威脅的望著自己,好似在說:小色狼若是你作不出,有你好看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是我病貓啊!於是笑道:「好好好,我還真被你逼出來了,你聽著。『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雨汐道:「妙極,這《卜算子》說道姐姐的來自冰雪漫天的天山,而且最後一句『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將姐姐說得淋漓盡致,雲郎可以過關了。」
凌雲道:「現在只有添香小妹妹了,你也不用焦急,我已經想好,『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一切搞定,凌雲鬆了口氣,終於完成了這個難題,好在自己曾經背過不少詩詞,不然真是相形見絀了。
眾女紛紛叫好,而紅袖道:「公子此《如夢令》將紅袖嬌酣之氣寫得入木三分,也只有此詞才能說出她的性子。」
凌雲懶懶的道:「現在好了,為夫可以過關了吧!作了六首詩詞,遠比和『霧中樓』的殺手還累,以後我再也不會沾花惹草了,作詩都將為夫累壞了。」他言下不虛,畢竟一瞬間讓他想到六首與她們相配的詩詞,極是耗費心神。
九女聽凌雲說得有趣,輕笑不已,淑怡道:「夫君,我們姐妹倒是可以讓你過關了,可是你忘記了一個人。」
凌雲道:「老天爺,你饒了我吧!目下就只你們姐妹六人,我都作了,你們難道還要我去給你們找來姐妹?你們不吃醋我還嫌累呢!」此言一語雙關,聰明如九女一下都聽出了凌雲言下之意,暗自罵凌雲不正經,而凌雲卻看得莫名其妙的,不知自己出何錯誤。
靜素心臉色緋紅的道:「凌雲,淑怡姐說的人是你,你自己反而沒有,所以姐姐說了出來。快一些,我們姐妹且聽你如何自吹自擂。」
凌雲放下心來,他還真擔心幾女又給他出難題,若是那樣,自己真是崩潰了,這點事倒是難不了自己,當下道:「你們聽好了,看看你們夫君的心志。『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此詩一出,九女驚呆了,凌雲之《桃花詩》看破塵世、歸隱之心顯現無餘,閒情逸致的田園生活在凌雲勾勒下美好無限,頓生嚮往之心,而她們也明白了凌雲之心,那就是與她們姐妹過上「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柔情頓生,美目含情,脈脈望著終生之依靠。直到群雄叫好聲大起方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