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自從采頤答應成為我們的模特兒之後，加上新裝的上架，賣場又

更加活絡，我和曉雩也忙得不可開交。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我接到了一筆訂單，對方要求當面交易，這筆交易除了非去不可

之外，也勾起了我曾經那份最初的感動。

這個人不是誰，而是雅涵。

當我在訂單裡看到「鄭雅涵」這個名字的時候，還讓我楞了好一

會，直到我撥了電話過去，聽到了久違的聲音，才相信這真的就

是我所認識的鄭雅涵。

在赴約之前，我還特地把儀容給整理一番，畢竟在這兩個月來也

發生了不少事情，鏡子裡的我似乎消瘦了些，我跟雅涵也有好一

段時間沒見面了，讓她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會讓她以為

我這段期間是在過什麼非人哉的生活。

雅涵曾經是給我初戀感覺的女孩，為什麼會多加一個「感覺」？

那是因為我們互相喜歡過對方，但是最後沒有在一起，當時我們

都沒有對彼此的相處界定出明確的關係，簡單來說，我和她一直

都處於曖昧關係，或許，這樣的關係就只差臨門一腳，就因為我

害怕得不了分而遲遲不敢踢出這一球。

我跟她，大概是有緣無份吧！

當我在她住處樓下看見她時，熟悉的臉孔、熟悉的聲音喚醒了我

的回憶，唯一的不同是她燙了頭髮，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

「好久不見。」我說。

「嗯！好久不見，你好像瘦了不少。」她微微笑著，不知道是不

是在調侃我。

「是啊！這陣子我比較節制些。」

「呵呵，那你的女朋友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喔！我跟她似乎緣分不太夠，所以她沒辦法陪我一起來了。」

「對不起。」

「妳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好像問錯問題了。」

「沒什麼，妳別放在心上。」這可不是什麼道歉大會，我趕緊拿

出一袋新衣服交給她。

「這是妳訂的衣服。」

「謝謝，麻煩你跑這一趟真不好意思。」

「別這麼客氣，就當是來見見老朋友。」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敘敘舊？」

面對她的主動邀約，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當然也不可能拒絕

她。

我跟她到了一間簡餐店，服務生親切地打開大門，店裡橘白相間

的裝潢，加上天花板上井然有序的嵌燈射出柔和的燈光，一股溫

暖和諧的氣氛馬上就能感受到，喜愛大自然的老闆，在牆上挖出

幾個裝飾格，裡頭放了一些小花小草，還有一些奇特的石頭。

「這裡還是沒變呢！」在點完餐之後，雅涵的第一句話。

「嗯！而且連位子都沒變。」

「你都還記得啊！」

「因為忘不掉，那天真的讓我印象深刻。」

是的，這間簡餐店就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地方，那個難忘的第一

次聯誼。

在那次聯誼之後的第三天，我才把她加入MSN的好友名單，說真

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龜毛什麼，那時候第一次看到她上線，

我也是遲疑了好久才送出「哈囉」這兩個字。

一個簡單的招呼，延續了我們相遇的緣分，只不過我總是想不到

合適的話題，所以還是在學校生活中打轉著。

但就在這些老套的話題中，還是被我抓到可以再見到她的機會。

「我們最近要測中打，所以我有軟體可以練習。」

「妳有測驗打字的軟體？」

「嗯！」

「那……我可以跟妳借嗎？」

其實我並沒有真的要練打字，我的思緒還沒有打字快，寫小說也

不需要非常快的打字速度，相信大家應該知道「有借有還」的道

理，這就是還可以見她第三次的一個籌碼。

就這樣，我跟她開始了兩人的第一次約會，雖然非常短暫。

大約一個多月後的某一天，我得了感冒，但是我堅持要帶她去看

夕陽，因為這是我跟她約定好的。

我還記得那天下午的天氣非常晴朗，我和她結束了下午茶時間，

馬上前往高美溼地，耳聞那裡的夕陽很美，只是我一直都無緣見

到。

當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後，看見水面上一條金黃色大道漸漸形成，

彷彿再過沒多久就可以一路走向夕陽那一端。

「這樣一直走，要走多久才會到那一邊？」我看著那條金黃色大

道，實在很刺眼。

「我不知道走不走得到，我只知道你真的要走的話，會是永遠。」

她笑了笑，還輕輕踢了水面一下。

「那……我們能不能一起走過去？永遠……」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這通電話還來得真是時候。

我看著漸漸沒入海中的夕陽，那一個永遠也跟著遙不可及，因為

很多事情你今天不做，明天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當我們靜靜地坐在岸邊看夕陽落下，她問了我：「剛才我接電話

的時候，你說了什麼？」

「剛才……不，沒什麼。」

「你有話想說的時候，就試著說出來，這樣可以讓想要瞭解你的

人更容易瞭解你。」

「有些話不是想說就說得出來的。」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她說得沒錯，我缺乏的就是信心，除此之外還有勇氣。

在夕陽完全沒入海中之後，氣溫也降低了不少，原本我打算帶她

去清水休息站看夜景－－我和胖哥、士元曾經騎著機車從小路進

去－－，可是她沒有答應，就因為我感冒了，於是我打退堂鼓，

也該送她回家了，她也希望我早一點回家休息。

在我發動車子暖車的時候，她遞給我一條圍巾。

「妳坐後面會冷，自己圍吧。」

「不，你在前面擋風更冷，應該要給你。」

「謝謝，可是……要怎麼圍？」我接過圍巾之後開始在脖子上胡

亂纏繞，差點把自己給勒死，我真的沒圍過這玩意，所以你可以

笑大聲一點。

「來，我幫你。」她沒有笑得很大聲，反而細心地幫我圍上圍巾。

這應該是我最接近她的一次吧！我清楚感覺到她的呼吸，也讓我

的心跳加快不少。

這就是初戀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