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十二章拉大旗作虎皮
“你別危言聳聽,讓皇阿瑪知道又如何,爺就不會解釋了。再說皇阿瑪也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十四阿哥猶豫了下,還是用不以為然的口氣。倒是四阿哥與十三阿哥互相對了對眼神。
“解釋?十四爺到時如何解釋,雲錦是出身樂戶不假吧?是在您府裏不假吧?到時再追究起來,雲錦又是從四爺、十三爺那裏過去的,一個弄不好四爺、十三爺還得背個教唆您安於享樂的罪名,您想想,因雲錦一人,弄得三位爺失了聖意,值得嗎?”雲錦心下暗想,小樣,我把四阿哥、十三阿哥都牽進來,看你怎麼耍光棍。你能豁出自己去,還能把四阿哥、十三阿哥一起豁出去嗎?
聽雲錦這麼一說,十四阿哥心裏火氣更盛了,臉都漲紫了。他可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雲錦是真的不願意到自己那兒去,活到現在還沒人這樣掃過自己的臉呢,沒想到自己一個堂堂的皇子居然會被一個樂戶嫌棄,這真是奇恥大辱。
雲錦看十四阿哥的手都哆嗦了,覺得今天可能不止挨一腳那麼簡單了。算了,認倒楣吧,挨頓打總比留了命強。
其實要按十四阿哥的心思,雲錦挨頓打都是輕的。不過他不能在四哥府上動手哇,不能當著四哥、十三哥的面動手哇,人家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訴過自己了,這個雲錦是十三哥的救命恩人呢,是十三哥托給四哥照顧的。如果自己打了她,豈不是打四哥和十三哥的臉了嗎?要說還得是皇家教育做的好哇,不論到什麼時候都還會留有一分理智,看十四阿哥都氣成那樣了,卻還是強壓怒火,沒有當場發飆。
當然要雲錦去他府裏的話,十四阿哥也是不能再說了。之前說好的,去不去得她自己願意,現在人家已經明確表示不願意了,自己一個堂堂的阿哥還能用強的不成。就算是自己想用強的,可這個可惡的雲錦卻把四哥、十三哥扯進來,那意思就是說,如果自己非堅持要雲錦,那就是要四哥、十三哥承擔罪責。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要堅持己見,那傳到皇阿瑪的耳朵裏,自己可當真是要失了聖意了。
所以十四阿哥怒火中燒的瞪了雲錦半天,運了好一陣子氣,最後還是恨恨拂袖而去了,連告辭的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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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快起來吧。”還得說十三阿哥體貼,看十四阿哥一走,馬上就想到讓雲錦起身。
雲錦當然也想起身了,誰沒事願意跪著呀,關鍵是現在腿已經木了,動不了了。心裏埋怨這些阿哥,每次來都不讓翠屏、紅袖在旁伺候,倒個茶送個水的就愛支使她,弄的現在都沒人來扶自己一把。
“怎麼還不起,等爺扶你呢?”四阿哥冷冷的丟過來一句。
“四爺,雲錦動不了了。”雲錦苦著臉。
“你……”四阿哥看著象要發火,可雲錦也委屈呀,都是他親弟弟鬧的,沖自己發什麼火呀。
“好了,雲錦,我扶你。”十三阿哥到底是比四阿哥會做人,趕緊過來扶起雲錦,慢慢的給她放在椅子上,並叮囑雲錦趕緊揉揉。
“雲錦謝過十三爺。”雲錦坐在椅子上後,一邊揉腿一邊向十三阿哥表示感謝。
“雲錦也謝過四爺的關心。”感覺到四爺那邊傳送過來的涼意,雲錦連忙沖四阿哥送上一個討好的笑容。
“不用謝,我沒關心你。”四阿哥卻噎了雲錦一下,氣得雲錦揉腿的手加了幾分力道,不承認算了,不理這個死鴨子嘴硬的。
“雲錦啊,你行啊,為了不去十四弟那兒,居然用四哥和我來當擋箭牌。”十三阿哥另起了一個話題,不過這個話題可不能順著來,這時候講究個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你敢拿皇子擋在前面,那不是找死嘛,就是真有那心,也是絕對不能承認的。十三阿哥這話說的看似隨意,裏頭可隱含玄機呢。由此可以看出,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還是有所不同的。
要說在奪嫡的九子中,十四阿哥與十三阿哥是同一個師傅,兩人不論從年齡上、性情上都可算是比較象的,兩人在領軍上也都是有一套的,雖說大將軍王是十四阿哥,但十三阿哥在13歲就敢博虎,被康熙禦口親封為拼命十三郎,也未見得就比十四阿哥差了,只可惜當時他失了聖意,不得領軍,等到後來雍正登基,一是十三阿哥那時的腿已經不好了,二是雍正的朝政也離不了十三阿哥,從而導致十三阿哥的領軍才華未得顯現。不然這二人應該也是一時瑜亮,難分軒至的。當然,龍生九子,子子不同,這二人也是有不同之處的,這十四阿哥因額娘寵愛,看著豪爽,實則有些任性。而十三阿哥則因幼年喪母,則是豪爽之中帶著些沉穩和老練。
“十三爺言重了,雲錦哪敢拿四爺和十三爺當擋箭牌呀,雲錦頂多也就是拉大旗做虎皮而已。”雲錦這時腿的血液開始回流,針紮似的,動都不敢動。
“拉大旗作虎皮?這話是什麼意思?”十三阿哥有些納悶。
雲錦一想,壞了,拉大旗作虎皮是魯迅先生首創,因在文革運動中被大量引用才得以被人熟知的,這個朝代哪知道這句話呀,自己真是太不注意了。但話又說回來了,要讓雲錦在每說一句話之前都要想想,這話清朝之前有沒有過,那也是有些太難為人。雲錦雖然是嬰兒穿,在這個朝代呆了有10年了,但卻是一直呆在群芳樓裏,少與人接觸,身邊的無名也是個沒事不說話的,所以使得雲錦現在腦中的知識基本還是在現代社會所掌握的,而這些東西過了10年之久還沒有被雲錦忘掉的原因是:因為雲錦不知道自己命運的走向是如何的,這些現代的知識會不會有用,所以只好經常在腦中回想這些東西,怕將來一旦要用時,卻已經忘乾淨了。這不,現在有些歌曲和經典格言不是已經用上了嘛。而可預知的是,以後這些東西雲錦還是會用到的。好在,雲錦心底裏暗自慶倖,有無名師傅在,這些東西都可以推到他那裏去。
“十三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雲錦只是打著四爺、十三爺的旗號,把它當作老虎皮一樣,將自己包裹起來,以達到嚇人的目的。其實就是狐假虎威的意思。”
“原來如此,拉大旗作虎皮,嗯,有些意思。不用問了,這話也是你師傅說的,對嗎?”這十三阿哥,說不用問,這不是還是在問嘛。
“十三爺明鑒。”不管怎樣,這也是個問句,雲錦還是要回答的。
“不過,雲錦,今兒不管是擋箭牌也好,拉大旗作虎皮也罷,總歸你是欠了四哥和我一個人情,你打算如何還呢?”
雲錦看著十三阿哥的笑容,心下納悶,眼中也帶出了疑問,今天這個十三阿哥為什麼總難為自己呢?
十三阿哥見狀,沖雲錦使了個眼角,雲錦偷偷的看了四阿哥一眼,發覺他面沉似水,周身散發著寒意。怪不得自己沒覺得熱呢,原來這個強冷空調在高速運轉呢。不過他為什麼生氣呢,自己雖是借用了他和十三阿哥的名義來拒絕十四阿哥,但他的本意不也是不想讓自己去不是嗎?為什麼現在卻在生氣呢?現在也管不了這個大爺……哦,不對,是這個四爺為什麼生氣了,反正看他的架勢,這個氣是因自己而起的應該是沒錯了,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雖說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系的這個鈴,但十三阿哥找理由讓自己緩解他怒氣的做法卻還是有他的道理的。
十三阿哥有道理歸他有道理,可雲錦也覺得冤哪,這自己錯在哪兒都不知道哇,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算了,認了吧。
“這個,四爺、十三爺是知道的,雲錦身無長物,只有唱首曲兒……”看四阿哥瞪了自己一眼,知道他不滿意,趕緊換,“請二位爺吃頓飯了。”
“哈,雲錦,還說你不是財迷,居然用四哥家的東西來請客,你也好意思。”十三阿哥笑出聲來,而四阿哥那裏似乎也是不滿意,感覺冷氣加強了少許。
“可是…….雲錦沒別的呀,不然把今兒我剛得的銀子給您?”雲錦心想,四阿哥不會連這點小錢都要吧。
聽完雲錦這番話,十三阿哥無語的一拍頭,四阿哥則是氣得臉色都變了,這倒也是非常少見的,可雲錦也顧不上感歎了。
“雲錦知道這點小錢四爺、十三爺是肯定看不上眼的,可雲錦現在也只有這麼多了,那可否容雲錦分月償還呢?”雲錦雖不舍每月的銀子,可誰讓她是在皇子中有名的吝嗇鬼家的屋簷下呢。
“打量爺們都跟你一樣財迷呢。”四阿哥終於氣得繃不住了,一拍桌子,開口說話了。
“那……”雲錦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想怎樣了。
“行了,雲錦,我們也不難為你。這樣吧,這個人情你就先欠下吧,等以後我們有什麼事需要你時,你不要推託就是。今兒呢,我們的晚飯就在你在用了,你給我們來段歌舞,就算是先給點利錢吧。”十三阿哥又來打圓場。
雲錦心裏哀歎,這還叫不難為人啊,平白無故的就欠了個人情,欠十三阿哥的還好說,欠四阿哥的,那可是有名的刻薄阿哥呀,是有名的抄家皇帝呀,是將來的終極BOOS呀,欠他的人情,誰知道將來他會讓自己用什麼來還呀?算了,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郝思嘉不是說過嘛,明天又將會是新的一天。
“十三爺說哪里話來,四爺和十三爺有事需要雲錦,那是看得起雲錦,別說是雲錦欠四爺和您的人情了,就算是不欠,雲錦還敢不盡力不成。”這幾下折騰之後,雲錦腿的麻勁兒也過去了,遂起身向這二位爺行禮回話,其實她倒想借腿麻賴著不起來的,只是看四爺拍了桌子,怕再引起他的邪火。
“這話你記得就好。”四阿哥臉色恢復得很快,這時已經擺成他的招牌表情——說好聽點是喜怒不形於色,說難聽點就是板著一張死人臉,語氣也是他那老一套,淡淡的,但卻意味深長。
“四爺放心,雲錦一定銘刻在心。”雲錦心裏打鼓,可還是得硬著頭皮頂下這個不知什麼時候會響的雷。
“讓十四弟鬧了一場,我這肚子也空了,想必四哥也是如此吧。雲錦,你去吩咐下,準備上飯吧。”十三阿哥摸著肚子說。
“是,雲錦這就去。”雲錦福了下身,剛要往外走,又想起一事,“不知四爺、十三爺是要飯前聽曲兒,還是飯後聽啊?”問清楚了,自己好做準備。
“什麼飯前、飯後,就吃飯的時候聽。”沒容十三阿哥開口,四阿哥先搶著說了。
雲錦這時這個後悔呀,自己多這個嘴幹嘛,隨便找個什麼時間唱就是了,現在好了,飯都吃不上了。
“還有,你小小年紀,忘性不小,你十三爺剛才說的可是歌舞,你可別指望著單是唱曲兒就把爺打發了,當然了,應景兒是一定要的。記住了,爺的人情不是那麼好還的,就是利錢也一樣。”
四阿哥這番話讓雲錦徹底鬱悶了,本來“人家吃著我看著,人家坐著我站著”就夠淒慘了,結果自己還得加上連唱帶跳,自己這是什麼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