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殺死一頭恐龍(89)

　其實第二天一醒來我就沒事了，每天還是高高興興起床化妝打扮然後上課打工。只是胸前有時會突然熱辣辣地痛一陣，拿冰塊敷敷就好。

　小明跟阿澤來家裡好幾次，我都自己煮咖啡請他們喝，搭配的自然是波士頓派。小明起初還是很愧疚，話說著就眼眶紅，「喜兒說你們班上的同學有人在背後笑妳。」

　「哎喲管他們去死啦，他們只是羨慕我有這麼戲劇性的人生啦！」我哈哈笑著，然後吞下一塊波士頓派。

　阿澤看起來真的很喜歡波士頓派，秀氣地拿著叉子切下一小塊抿進嘴裡，甜得眼睛彎彎瞇起來好滿足。

　其實難怪小明會愛他，看到這樣漂亮好性情的男生，連我都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後來慢慢可以理解為什麼小明會說我老爸跟阿澤像，他們都有一種很聰明的傻氣。

　哎其實如果沒小明，阿澤給我我也要啦。偏偏他們兩個都是喜歡男的。我看我乾脆去變性好了。

　「你真的要去波士頓？」我問小明。

　「對呀，我爸已經表明跟我斷絕父子關係了，」小明看起來有點難過，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我媽偷偷給我錢，我現在先申請學校。」

　「A，」我坐近他們一些，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問你們一個問題好不好？」

　「好啊。」小明說。阿澤喝了一口咖啡也笑著點頭。

　「人家不是說男同性戀情侶會有一個比較陽剛，一個比較陰柔嗎？你們怎麼…？」

　「喔。」小明和阿澤對視而笑。

　阿澤說：「很多是這樣沒錯，但各種組合的可能也是有的。」

　小明牽起阿澤的手低頭摸一摸，若有所思，然後說：「我也會喜歡陽剛的男生的，像我跟阿澤也懺悔過，之前我就曾經喜歡過阿光。」

　噗嗤一聲，我嘴裡的咖啡噴到對面沙發上去了，幸好阿澤坐得偏了一點，沒承受到我的雨露加持。我彈起來衝到廚房拿抹布搶救那我老媽心愛的全新米白布沙發，阿澤也抽了面紙來幫忙，動作大約比我細緻150萬倍左右，很快那些棕色點點逐漸變淡，只留下一些可疑的微弱痕跡。

　「我跟喜兒說過。」

　「啊？」我抬頭看小明。

　「那天妳昏倒時，我跟喜兒守著妳，我跟喜兒說了。」

　「喜兒有沒有抓狂？」我把抹布遠遠朝廚房裡一擲，顧不上洗手就回座位聽。

　「沒有。喜兒真是冰雪聰明的人物，她說她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她希望妳快樂，就算是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快樂也好。」

　喜兒…。我突然很想她。

　「對呀，他還跟著阿光去澎湖耶。」阿澤洗了手出來，捏起小明一只耳朵嘲笑他。

　「哇塞真的假的？」

　小明點點頭，「那時候非常寂寞，阿光又是我們兩個以前就很喜歡看他打籃球的大帥哥，聽說他要自己去澎湖，我一衝動就要求他讓我跟去，想找機會多多，多聊一些東西。」

　「他怎麼沒跟我們說？」

　「他大概以為我跟他一樣，是想擺脫一些什麼吧。我有拜託他不要跟你們說，後來他就跟我談到喜兒墮胎給他很大的壓力。」

　「他媽的他有什麼壓力啊？」我重重一拍桌子，三個咖啡杯喀喀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