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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個比利》第20章
第十九章

(1)

雷根在哥倫布市慢跑了大約十一哩,在星期五早晨七點半到達俄亥俄州立大學東側停車場。他沒有任何計劃,心中唯一的念頭是找個目標搶劫。在醫學院與停車場之間的走道上,他看見一位年輕女子停妥金色豐田汽車。走出車門時,他看見她在敞開的鹿皮外套下穿了一件栗色長褲。他轉過身,搜尋其他下手目標。他並不打算打劫婦女。

但是,阿達娜也在那兒注視,她知道雷根為何會在這兒出現,也知道他吸食安非他命、喝了伏特加酒,跑步跑累了。她希望他退下去……

當她靠近那位女子時,那女子正彎腰取書籍和筆記本。這時,阿達娜從槍套中拔出槍頂住那女子的手臂。那女子頭也不回,笑著說:「好了,你們別鬧了。」

「進車!」阿達娜說:「我們去兜兜風!」

戴凱莉轉身發現這陌生人並非朋友,以前從未見過,而且手中還握有一把槍,她知道這陌生男子不是在開玩笑。他示意要戴凱莉移向乘客座,於是戴凱莉便依言跨過排檔桿坐在右側的座椅上。他取過鑰匙,坐上駕駛座。起初,他鬆開手剎車似乎有些困難,但最後還是將車駛離停車場。

戴凱莉仔細端詳這陌生男子──紅棕色頭髮,八字鬍修剪得非常整齊,右頰上有顆痣,是個體態瀟灑修長的男子,約一百八十磅重,五尺十寸高。

「我們要去哪兒?」她問道。

「某個地方,」他的語氣溫柔,「哥倫布市的路我不太熟悉。」

「聽著,」戴凱莉說:「我不知道你為何找上我,但我今天有場考試,要考視力檢定法。」

他將車開到一家工廠的停車場停了下來。戴凱莉發現他的眼睛飄來飄去的,這是她必須記得告訴警方的特徵。

他翻動她的皮包,取出駕照和其他證件。此時,他的聲音變得很嚴肅。「如果妳敢報警,我就對妳的親人下手!」他取出一副手銬,將她的右手銬在車門把上。「妳剛才說妳要考試,」他喃喃說道:「在我開車時,如果你想看書的話,請便。」

他們朝俄亥俄大學校園北方前進,過了一會兒,他停在鐵路平交道上,正巧有一列火車緩緩駛來,只見他突然跳下車,繞到行李廂後,戴凱莉可嚇壞了,以為他要棄她不顧──手被銬在車上,火車就要來了──她心想,莫非他瘋了不成。

原來是當車胎在鐵軌上傳來一陣沈重的聲音時,凱文代替阿達娜出現了,因此立刻跳下車繞到後車廂,檢查輪胎是否出了問題。如果是爆胎的話,他就必須逃開。但是,一切似乎都沒問題,於是又回到車上把車開走。

「脫掉長褲!」凱文說道。

「什麼?」

「把妳的長褲脫了!」他大吼。

她按他的話做,同時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壞了。她知道他這麼做是擔心她會逃跑。即使未被銬住,要她不穿衣服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事。

在行駛中的汽車裡,為了避免激怒他,她將目光放在「視力檢定法」的課本上。雖然未抬起頭來看,她也知道他們正在國王大道上朝西前進,不久又轉向奧倫坦吉河路往北行駛,進入一片田園地帶。偶而,他會自言自語:「今天早上才逃掉……用球棒K他一頓……」

通過玉米田時,前路出現路障,於是他繞道駛入樹林,打從一堆廢棄車前經過。

戴凱莉還記得座椅與排檔桿置物箱之間有一把剪刀,她想抓起剪刀刺他。但是,當她注視剪刀時,他開口說話了:「別做傻事!」同時亮出彈簧刀。他停車,將手銬從車門上解開,但手銬仍留在那年輕女子的右腕上。接著,再將她的鹿皮外套舖在泥潭的土地上。

「脫掉內褲,」他低聲說:「躺下來。」

戴凱莉看見他眼珠子飄來飄去……

阿達娜躺在那女子身旁,凝望頭頂上的樹木。她不明白自己的時間為何總是被菲利浦和凱文搶去。她在開車時,曾有兩次被他們取而代之。她希望他們不會再出現。一切都是如此混亂。

「妳可知道孤獨的滋味?」她問躺在身旁的女子,「尤其是長久以來都沒被人擁抱過的感覺?妳可知道不懂得什麼是愛的感覺?」

戴凱莉沒答話,阿達娜就像抱著瑪琳一樣抱著她。

但是,這位嬌小的年輕女子,似乎有什麼毛病。無論阿達娜如何試著進入戴凱莉的身子,戴凱莉的肌肉總會一陣痙攣,迫使阿達娜出來──就是無法進入。這情形不但奇怪,而且可怕。在迷迷糊糊之中,阿達娜退去了……

戴凱莉哭著臉告訴眼前的男子,說她自己有生理上的問題,她曾看過婦產科醫生。每次和男人睡覺時,她就會有這種症狀。突然間,眼前的陌生男子變得非常憤怒,而且態度粗野。

「哥倫布市有那麼多女孩,」他大聲咆哮,「卻挑到妳這個沒用的女人!」

他讓她穿上長褲,命令她上車。戴凱莉發現,眼前這男子的態度又變了。他靠近她,遞上一張面紙,「拿去,」他溫柔說道:「擤擤鼻涕吧!」

阿達娜神情慌張。她記起雷根今天開車兜風的目的──如果她空手而回,雷根一定會起疑。

戴凱莉看見這個強暴犯不安的眼神和臉上憂心的表情。她倒同情起這男子了。

「我必須弄些錢!」男子告訴她:「否則有人會生氣!」

「我沒帶現金。」戴凱莉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別緊張,」他又遞給她一張面紙,「如果妳照我的話做,我是不會傷害妳的。」

「我會照你說的話做,」她答道,「但別把我家人牽扯進來,你可以把我的錢都拿走,但是千萬別動他們。」

他把車停妥,再次搜尋她的皮包,發現一本存摺,存摺上有四百六十元餘額。「妳一星期的生活費多少錢?」他問。

戴凱莉哭著說:「五、六十元。」

「好了!」他說道:「我讓妳留下六十元,另外開一張四百元的支票。」

戴凱莉既驚訝又高興,雖然她知道學費和書籍費已經飛了。

「我們一起去搶銀行!」男子突然說:「妳和我一起去搶!」

「不,我不去!」她斷然拒絕,「你可以要我做任何事,但我絕不幫你搶銀行!」

「我是說,我們一起去銀行兌換支票。」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看到妳哭,會令他們查覺有異。妳心情這麼亂,要妳一起去兌現支票可能有困難,反而會惹來銀行員的注意。」

「我不認為我有什麼問題,」戴凱莉仍然哭著說道,「在槍口的壓迫下,我這樣的表現已經算是不賴了。」

他只嗯了一下。

在西百老街上,他發現一家可供車輛直駛進入辦事的銀行,那是俄亥俄國家銀行的分行。他將槍藏起。但是,當她取出身份證時,槍口立刻指向她。戴凱莉本打算在支票背書時寫上「救命」兩個字,但這一切似乎都被他看穿了。他說道:「別想在支票背面耍花樣。」他將支票、存摺和戴凱莉的身份證交給銀行員,銀行員給了他四百元。「妳可以向警方報案說妳遭搶,然後要求支票立刻止付。」當他將車駛離時說道:「告訴他們妳是在被逼迫的情況下才去兌現的;這樣一來,損失就由銀行來承擔。」

到達市中心時,他們陷入尖峰時刻的車潮中。「妳坐過來開車。如果向警方報案,可別說出我的特徵。如果我在報上看到任何蛛絲馬跡,我自己不出面,但一定會有人去找妳或妳家人。」

然後他迅速下車,消失在人潮中。

雷根四週張望,原本以為自己在俄亥俄州立大學的停車場裡。但稍一留神,發現時間已經是下午了,而且正打從市中心的拉查拉斯百貨公司大門前走過。時間消失到哪兒去了?摸了一下口袋,發現有一束鈔票。心想一定是幹了一票。這鈔票一定是搶來的,但他對此事卻毫無記憶。

他搭上一輛駛往雷諾斯堡的公車。

返回柴寧威公寓時,他將錢和萬事達卡放在衣櫃裡的架子上,然後睡覺去了。

半個小時後,亞瑟醒了過來,精神飽滿,心想自己為何會睡得如此晚。淋過浴,換穿內衣時,他發現衣櫃架上有錢。這些錢是哪兒來的?大概是某個人忙著工作賺錢吧?管他的,只要有了錢,就可以買吃的、還清帳單;最重要的是,可以支付汽車貸款。

亞瑟將「驅逐通知」丟到一旁。湯姆他們已被公司開除了,韋約翰只是來催繳房租的,房租可以稍後再付。他已決定該如何對付「凱莉及雷蒙公司」,他打算讓他們繼續發出「驅逐通知」;他們告上法院時,亞倫會告訴法官,當初該公司要他辭去原來的工作,搬到他們的公寓為他們整修屋子。好不容易領到工錢買了幾件傢俱安定下來,他們卻要開除他,還想將他趕上街頭。

他知道法官會給他九十天的寬限期,即使接到最後一張「驅逐通知」,他仍有三天的時間搬出去。在這段期間裡,亞倫有充份的時間去找另一份工作,存點錢、租新房子。

當晚,阿達娜剃掉八字鬍。她一直不喜歡臉上有鬍子。

湯姆曾答應比利的妹妹凱西在這個星期六,也就是「全郡戶外園遊會」的最後一天,在蘭開斯特市與她一同度過。因為桃樂絲和戴摩租了攤位賣吃的,或許需要人手協助收拾餐盤、整理雜務,於是拿了衣櫃上的錢──金額並不大──並且要亞倫開車載他去蘭開斯特。園遊會上,他與凱西度過了愉快的一天。他們騎腳踏車、玩遊戲、吃熱狗、喝啤酒;談論小時的情景、猜想雪兒加入搖滾樂團如何在加拿大過日子、傑姆在空軍的表現如何等等。凱西還說,她很高興比利剃掉鬍子。

當他們來到小吃攤時,桃樂絲正在忙,湯姆溜到她背後,用手銬將她銬在導管上。「如果妳想整天都待在火爐旁像奴隸一樣工作,乾脆就把妳銬在這裡好了。」桃樂絲聽了之後笑了起來。

湯姆一直和凱西在一起。園遊會結束時,亞倫開車返回柴寧威公寓。

亞瑟度過一個平靜的星期天,都在閱讀醫學書籍。星期一上午,亞倫打算出門找工作。往後幾天,他打了好些電話,也寄了不少履歷表,但都沒人雇用他。

*****

(2)

星期五晚上,雷根跳下床,他認為自己已睡過一會兒了。走到穿衣鏡前,那些錢──甚至不記得是搶來的──已經不見了,於是衝進儲藏室取出二五口徑的自動手槍,在公寓裡展開搜索,想找出趁他睡覺時溜進來的小偷,結果卻空無一人。找不到亞瑟時,他非常生氣的從抽屜裡取出僅有的十二塊錢,走出公寓去買伏特加酒。回來之後立刻就把酒喝光了,並且還猛吸煙。他仍然擔心那些尚未償清的帳單。心中想道,無論上次的錢是如何得來的,他必須再幹一票。

雷根吸食過安非他命,將槍繫在身上,穿上慢跑服和風衣,再次朝哥倫布市西區慢跑前進。他大約在早晨七點半到達俄亥俄州立大學「智士停車場」,遠處可以看到一座屬於「俄州人隊」的馬蹄形足球場。他發現身後有一塊招牌「阿普漢大廳」──那是在停車場另一側,一棟現代化的水泥玻璃建築。

一位身材矮小、體態豐滿的護士走出大門,橄欖色肌膚、稍高的頰骨、烏溜溜的秀髮在背後綁成三條長馬尾。當她進入一輛白色汽車時,雷根心頭浮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曾在哪兒見過她。或許有個人──可能是亞倫──很久以前在學生常去名為「古堡」的地方見過她。雷根正轉身準備離去時,阿達娜將他趕出「聚光燈」……

魏達娜在值完夜間十一點至清晨七點的大夜班之後,只覺身心俱疲。她曾在醫院打電話給她未婚夫席尼,說要與他共進早餐。但是,經過一整晚的勞累之後,她只想儘快離開這鬼地方,至於給席尼的電話,等回到家之後再打好了。走向停車場時,一位朋友正好經過,彼此互道早安。接著,魏達娜繼續朝向她每次都很小心停在「阿普漢大廳」前的車子走去。

「嘿!等一等!」不知是誰在大喊。

她抬頭看見馬路對面有一位身穿牛仔服和風衣的年輕人,正在揮手叫她。他很瀟灑,有點兒像是某個電影明星,戴著一副會變色的棕色太陽眼鏡。她站在原地等他,那男子過來之後,問了中央停車場的地點。

「這很難說明,」魏達娜回答,「要往這兒繞過去。我看還是我載你過去好了,上車吧!」

年輕男子依言上車。魏達娜正在倒車時,那男子突然從風衣中拔出槍來。

「繼續開車,」他說道:「妳必須幫我一個忙。」不一會兒,他又補了一句,「如果妳聽話,就不會受到傷害。相信我,我真的會殺人。」

魏達娜心想這回是必死無疑了。她的臉頰開始漲紅、血管收縮、胸口沈重。天哪!為什麼不叫席尼來接我下班?至少也該讓他知道回家之後會打電話給他,或許等久了,他會通知警方。

綁匪將手伸向置於後座的皮包,取出皮夾,看著她的駕照。「聽著,魏達娜,把車開往北上七十一號州際公路。」

他從皮夾裡掏出十元──她覺得那是故意做給她看的──接著用很明顯的動作將十元放進襯衫口袋,然後又從她的包包裡取出一根煙,送進她嘴裡。「我敢打賭,妳現在想抽煙!」同時用她的打火機為她點燃。她發現他手上和指甲縫裡全是油漬,但並非油污或髒東西。他刻意將打火機上的指紋抹去,這可嚇壞了魏達娜──這表示對方是個職業罪犯。他注意到魏達娜有情緒不安的反應。

「我是集團成員,」他說:「我們有人捲入政治活動。」

她第一個反應是,他在暗示他頗有來頭,雖然他並未真正提到他所屬的組織名稱。她認為他上七十一號公路可能是為了逃往克里夫蘭。這男子應該是都市游擊隊份子。

但是,當他下令在達拉瓦郡交流道離開七十一號公路時,她嚇了一跳。他要她走偏僻的道路。他整個人似乎放鬆了,而且對這個地區很熟悉。當附近不見任何汽車往來時,他叫她停車。

魏達娜發現這附近非常荒涼,這才知道這次的綁架與政治完全無關,不是被強暴就是被射殺身亡。只見他向後靠,魏達娜知道噩運即將臨頭。

「我要在這兒休息一分鐘,整理一下思緒。」他說道。

魏達娜坐在那兒,兩手仍然握住方向盤,眼睛注視前方。一想到未婚夫和未來的生活,心想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眼淚就不禁開始流了下來。

「怎麼回事?」男子問道,「你擔心我會強暴妳?」

這些字眼和諷刺的語調刺傷了她,她轉過頭注視他。「是的。」她答道。

「妳真是個蠢蛋!」他說:「該擔心的是妳的性命,結果妳卻擔心貞操!」

這句話的確令她十分震驚,於是立即停止哭泣。「你說的沒錯,我是很擔心自己的性命!」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因為他戴太陽眼鏡。突然,他的聲音變得很溫柔,「放下馬尾辮子。」

她坐在那兒,手握方向盤。

「我說把妳的頭髮放下來!」

她取下髮繩。然後,他靠上來將整條髮帶扯掉,雙手撫摸並稱讚她美麗的秀髮。

不久,他的聲音又變了,變得很大聲而且還說個不停。「妳真是媽的大笨蛋!看看妳把自己弄成什麼模樣!」

「我把自己弄成什麼模樣?」

「看看妳的衣服,看看妳的頭髮,妳一定知道對我這樣的男人妳很有吸引力!一大清早七點半妳在停車場幹什麼?難道妳還不是笨蛋?」

魏達娜認為,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對的,當初讓他搭便車就是個錯誤。她怨嘆自己造成如今的下場。這時,她更進一步發現自己正被人挾持進行所謂的犯罪之旅,她曾聽過類似的強暴故事,但從未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已不在乎即將發生的事。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也好,不會再有比強暴更糟的事了。

「對了,」他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帶回現實,「我叫菲爾。」

她兩眼直直望向前方,並未看他的臉。

他對她大吼道:「我說我叫菲爾!」

她點點頭,「你叫什麼都行,我不想知道。」

他叫她下車,在搜查她的口袋時,他說:「我打賭,妳當護士一定可以拿到很多興奮劑!」

她默不作聲。

「到後座去!」他命令道。

魏達娜移到後座時開始不停地說話,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喜歡藝術嗎?」她問, 「我最喜歡藝術了,閒暇時就做些陶藝,使用的材料是黏土。」她歇斯底里地說下去。但是,他彷彿並未聽到她在說什麼似的。

他要魏達娜脫下白色褲襪。她很高興他並未叫她把衣服全脫光。

「我沒染病。」拉下拉鏈時,他這麼說。

這令魏達娜十分吃驚,她真想大喊回去──我有病!我什麼傳染病都有!但是,她同時也覺這男子是不是有精神病,所以不敢再惹他生氣。總而言之,她目前擔心的不是有沒有傳染病,她只希望儘早辦完事。

她很驚訝他才沒幾下就結束了。

「妳真是太棒了,」他說道:「妳讓我全身興奮。」他下車張望,要她坐回駕駛座。「這是我第一次強暴,從此不再只是游擊隊了,我還是強姦犯!」

過了一會兒,魏達娜說道:「我可以下車嗎?我想上廁所。」

他點點頭。

「有人監視我的話,我就沒辦法……你可不可以走遠點兒?」

他按她的話走開了。當她回來時,發現他的言行舉止又變了,看起來輕鬆許多。但是,不一會兒,他又變了個樣,重新用命令的口吻、態度和粗暴的言語對她說話。

「上車!」他吼著,「上七十一號公路往北開,我要妳兌換支票,弄些錢給我!」

她迅速思考了一會兒,急著想回到她熟悉的地方。她說道:

「好,如果你要錢,就回哥倫布市。其他城市的銀行在星期六是不會兌現外市的支票的。」

她一邊靜待他的反應一邊告訴自己,如果他堅持上七十一號公路朝北駛去的話,就表示他們是向克里夫蘭前進。她決定撞毀車子,兩人同歸於盡。她痛恨他的暴行,絕不可讓他花她的錢。

「好吧!」他說道,「就往南吧!」

希望他沒發覺自己鬆了一口氣,她決定試試自己的運氣。「為何不走廿三號公路?廿三號公路上有不少銀行,我們可以在下午關門之前領到錢。」

他再次接受她的提議。儘管她覺得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但仍希望藉由不停的說話讓他分心,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妳結婚了沒有?」他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她點頭,心想,這樣的回答會讓他以為家裡有人等她,會知道她失蹤了。「我丈夫是醫生。」

「他怎麼樣?」

「他是個實習醫生。」

「我不是問這個。」

「那你是問什麼?」

「他這個人怎麼樣?」

正要開口介紹未婚夫時,她突然瞭解到,他問的是性行為方面的能力。

「你比他強多了。」她知道,如果誇獎他,或許他的態度就會好一些。「你知道嗎?我丈夫一定有問題,他做那件事要花很久的時間,你那麼快就結束了,真是太棒了!」

她看他臉上流露愉悅與滿足的神情,更肯定他的確是精神不正常。如果能不停說笑,或許就可平安脫險。

他再次搜查她的皮包,掏出一張萬事達金融卡、醫院工作證和支票本。「我要兩百元,有人需要錢用。開一張支票,到妳開戶的西維爾銀行換錢,我們一起進去。如果妳有任何企圖,我就扣動頂在妳身後的槍殺了妳!」

走進銀行打從出納員眼前經過時,魏達娜全身顫抖。她簡直不敢相信,那些人竟然沒發覺她臉上的怪異表情。她拼命使眼色想引起銀行員的注意,卻沒有任何人發現。後來,她走向櫃員機用金融卡分兩次提領,每次各五十元,直到自動櫃員機的收據上顯示可借支的限額已滿為止。

當他們開車離去時,他小心撕毀櫃員機收據,將碎片丟到窗外。魏達娜兩眼直盯後視鏡,幾乎要窒息了──正好有輛警車跟在後面。天哪!她心想,一定會被警察逮捕的,因為亂丟紙屑。

當他查覺她異樣的興奮神情時,一轉頭,也看到了警車。「他媽的!讓那幾隻幸運的豬儘量開過來,我用槍打爛他們腦袋!很不幸妳看見了,但事情就是這樣,我會幹掉他們!但是,如果妳敢輕舉妄動,下一個就是妳!」

這時,她真希望警察沒看見丟到窗外的紙屑。她十指互握,十分確信他會開槍射殺警察。

巡邏車並未注意他們。她只是向後靠在座椅上,全身發抖。

「我們再找其他銀行。」他說道。

兩人試了幾家銀行,甚至也試過「克拉格」和「大熊」等等連鎖商店,但都領不出錢。她發現每次走進銀行前,他都非常緊張;但是,一走進去之後,又變得很調皮,像在玩耍一般。在「克拉格」商店時,他還像夫妻一樣抱住她。

「我們真的很需要錢,」他告訴店員,「我們要出城去。」

最後,魏達娜終於找到自動支票兌換機,換得了一百元現金。

「我懷疑,」他說:「是不是所有電腦都連線。」

當她說他似乎十分瞭解銀行作業和那些機器的操作時,他說:「我必須知道這些玩意兒,因為這對我們組織很重要,我們互相分享資訊,每個人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就變得很強大。」

這令她再次想起他與某些激進派組織之間的關係.於是決定改變話題,討論政治和目前的國家大事,以便分散他的注意力。當他在一旁翻閱《時代雜誌》時,她向他請教有關巴拿馬運河投票的看法,他看來十分困惑、不知所措。不久,她發現他對電視或報紙上的一些熱門新聞一無所知,他並非政治偏激者,而且對於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事物知道的太少了。

「這件事別向警方報告,」他突然說道,「因為我們組織有人負責注意這些變化,我們一定會掌握的。或許我會去阿爾及利亞,但我其他兄弟會代我監視妳,這就是我們做事的手法。我們彼此支援,總有一個會找妳報仇。」

她仍然持續想辦法讓他開口說話,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決定不談政治。「你相信有神嗎?」她問道,因為這個話題有的人可以談上好幾個鐘頭。

「妳相信有神嗎?」他大聲吼回去,用槍頂在她臉上,「現在神會來救妳嗎?」

「不會,」她喘息道,「你知道嗎?你是對的,神現在並沒來幫我。」

他突然沈寂下來,看著窗外的景物。「我想我真的被宗教搞迷糊了,妳永遠不會相信,我是個猶太人。」

「真的?」她毫不經考慮脫口而出,「你不像是猶太人呀!」

「我父親是猶太人。」

他繼續說話,似乎不再那麼氣憤了,最後他說:「所有宗教都是狗屁!」

魏達娜當然沒說話,因為宗教顯然不是個好話題。

「妳知道嗎?」他溫柔地說:「魏達娜,我真的很喜歡妳,很遺憾我們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他不至於會殺了我,魏達娜心想,或許現在該想想如何協助警方速捕他。

「如果能再見面的話,」她說:「那是再好不過了。打電話給我……寫封信給我……甚至只是一張明信片也好。如果你不想簽名,可以簽個『G』代表游擊隊。」

「妳丈夫怎麼辦?」

她心想他已經上當了。前面設下的陷阱如今已經讓他上勾了。「別擔心我先生,」她說道,「我會處理他的。寫信或打電話給我,我會很高興能聽到你的消息。」他指著油錶說快沒油了,該找個加油站加油。

「不,還夠用,」她真希望車子沒油,這樣他就不得不下車。

「現在距離早上我遇見妳的地方有多遠?」

「不遠。」

「妳載我回那個地方!」

她點點頭,心想這是最佳的選擇。快到達醫學院時,他要求把車停在路旁,並且堅持給她五元去加油。她不願接受,因此他把錢放在遮陽板的小袋子裡,然後溫柔地望著她。「很抱歉我們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他低聲道,「我真的愛妳。」

他輕輕抱了她一下,然後就跑出車外。

當雷根返回柴寧威公寓時,已是週六下午一點了。同樣的,這回他又對搶劫之事毫不知情。他把錢放在枕頭下,槍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這些錢絕不可交給其他人。」說完後便進入夢鄉。

當晚,亞倫起床了,發現枕頭下有兩百元。他很納悶錢又是從哪兒來的呢?當他看到雷根的槍之後,心中也有個譜了。

「原來如此,」亞倫說:「那就出去享樂享樂吧!」

他沖了澡,將臉上長了三天的鬍子刮淨,穿上衣服出去吃晚餐。

*****

(3)

週二晚上,雷根醒來時,以為自己才睡了幾個小時。他一手伸進枕頭下,發現錢又不見了,被偷了。那些帳單都還未付,也沒買東西。他再次自問到底出了什麼事。這回,他找到亞倫和湯姆。

「是啊!」亞倫說道,「我是看到錢在那兒,但我並不知道不能花呀!」

「我買了一些顏料,」湯姆說:「那是我們需要的。」

「笨蛋!」雷根大吼,「我偷錢是為了要付帳單、買食物、付汽車貸款的!」

「好了,亞瑟在哪兒?」亞倫問:「他應該告訴我們呀!」

「我找不到亞瑟,他已經不管事了,只專心研究工作,現在由我負責付帳單。」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湯姆問道。

「我再幹一票,這是最後一次,誰都不准再去碰那些錢!」

「天呀!我痛恨《混亂時期》!」亞倫在一旁說。

10月26日星期三早晨,雷根穿上皮夾克出門了,這是他第三次穿過哥倫布市往俄亥俄州立大學前進。他必須弄到一些錢,他必須向某人搶劫,任何人都行。大約七點半時,他站在十字路口,一輛警車也停在那兒等紅綠燈。雷根握緊懷裡的槍,那些警員或許有些錢。當他朝他們走去時,綠燈亮起,警車呼嘯駛離了。

沿著東伍得拉夫大道前進時,他看到一位非常漂亮的金髮女郎駕駛藍色雪佛蘭汽車,朝一棟磚造建築物駛去,牆上的招牌寫著「雙子座」。他尾隨到停車場,很確定自己並未被對方發現。他從沒想過要對婦女下手行搶,但如今的他已無技可施了。這麼做,也都是為了那些孩子。

「進車裡去!」

那女郎轉過頭來問:「什麼?」

「我有槍,載我去個地方。」

慌張之下,她依言行事。雷根坐上乘客座掏出兩支槍。此時,阿達娜第三度代他出現……

阿達娜開始擔心亞瑟或許會知道自己曾竊取雷根的時間,她認為如果有一天雷根被警方逮捕,或許會被控訴所有罪行。由於他出門帶槍,一心只想搶劫,所以大家一定會認為所有時間都是他佔用的。如果他記不起發生過什麼事,警方可能就會歸因於那些伏特加酒和毒品。

她很羨慕雷根,既勇敢又進取,尤其是他對克麗絲汀的那份柔情。她真希望自己能擁有雷根的特質。當年輕的金髮女子開車時,她用雷根的口氣與她說話。

「我要妳在那邊的辦公大樓停車,後側的停車場應該有一輛豪華房車。」

果然有輛房車停在那兒。阿達娜掏出槍來,瞄準那輛車。「我要殺了那輛車的主人,如果他在這兒,他可就死定了。那傢伙販賣古柯鹼,我知道他用古柯鹼害死了一個小女孩,他連小孩都不放過,這就是我為何要殺他的原因。」

阿達娜查覺皮衣裡有些東西,是湯姆的手銬,她將手銬放在座位下。

「妳叫什麼名字?」阿達娜問道。

「倪波莉。」

「好了,波莉,油不夠了,去加油站吧!」

阿達娜付了五加侖的油錢,然後要倪波莉朝七十一號公路往北開。他們一路開車到達俄亥俄州的伍新頓市,在那兒,阿達娜堅持要在『友誼冰淇淋店』停車,和倪波莉喝杯可樂。

繼續上路後不久,阿達娜注意到有條河沿著道路右側流去,河上有一些老舊的單線通行橋樑跨越。她知道倪波莉正在一旁仔細打量,日後好向警方指認報案。阿達娜繼續假裝雷根的口氣說些故事。這麼一來,亞瑟和其他人就會被搞迷糊,也不會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出來──絕不會有人知道她曾經出現過。

「我殺過三個人,但在戰爭中我殺過更多人,我是恐怖組織的一份子。昨晚他們在哥倫布市放下我,要我完成一項任務。我必須殺掉一位出庭作證對我們組織不利的證人。告訴妳,這項任務已經完成了。」倪波莉只在一旁安靜點頭、聆聽。

「我還有一種身份,」阿達娜吹噓,「當我穿著整齊時,是生意人,開的是瑪莎拉蒂。」

來到一條荒涼的鄉村道路時,阿達娜要倪波莉駛過一道深溝,經過一片蘆葦叢生的田野,旁邊有座池塘。阿達娜同她下車,觀察池水和附近地區。繞了一圈回來之後,兩人坐在引擎蓋上。

「放我下車前,我想再等廿分鐘。」

倪波莉鬆了一口氣。

接著,阿達娜又說:「另外,我要和妳做愛。」

倪波莉開始哭了。

「我不會傷害妳的,我不是那種會毆打女人的男人,我甚至不願意聽到類似的事情發生。」

倪波莉哭得更大聲了。

「聽著,做愛時不准鬼叫亂踢!這會讓我發火,脾氣變得更凶暴。最好乖乖躺著,口裡說「來吧」!強暴者是不會傷害這種女人的。妳已無任何選擇了,我一定要妳和我做愛。」

阿達娜從車上取來兩條浴巾,和自己的外套一起舖在地上。「躺下去,雙手平放地面,眼睛望天空,心情放輕鬆。」

倪波莉依言照做,阿達娜隨後也躺在她身旁,脫下她的衣服和胸罩,吻她。「妳不必擔心會懷孕,」阿達娜說:「我做過結紮了。」

阿達娜將運動褲脫到膝蓋,讓倪波莉看看小腹下方的一道疤痕。其實,那並非結紮手術留下來的疤痕,而是疝氣開刀疤痕。

當阿達娜趴在她身上時,倪波莉哭了。「請不要強暴我!」強暴兩個字眼深深刺入阿達娜的心中,她記起曾經在大衛、丹尼和比利身上發生過的遭遇。天哪!強暴是多麼令人恐怖的事呀!

阿達娜停止了,轉身躺在地上,眼眶裡含著淚水凝望天空。「比利!」阿達娜大喊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要好好振作呀!」

阿達娜站起來將浴巾放回車上,取出口徑較大的槍,順手將啤酒罐丟進池塘。開始射擊時,無法擊發;再試了兩次,雖然擊發卻未命中。她的確比不上雷根神乎其技、百發百中的槍法。

「我們該走了。」阿達娜說。

離開時,阿達娜將車窗搖下,朝車外的電線桿開了兩槍,然後翻找倪波莉的手提袋。「我必須為某些人弄一筆錢,大約二百元。」她找到支票本,「我們到「克拉格」兌現支票。」

倪波莉在「克拉格」商店兌現了一百五十元,接著又到北高街的儲蓄銀行,結果被拒絕。後來又經過數次的失敗,阿達娜提出建議,不妨使用倪波莉父親的聯合公司卡擔保兌換支票。最後,終於有家商店同意兌換五十元。「我們再去兌換一張,」阿達娜提議,「兌現的錢妳自己用。」

情緒突然轉變的那一刻,阿達娜正好從支票本上撕下一張支票,在支票上寫下一首詩送給倪波莉。但詩寫完後,卻說:「這不能送你,警方可能會用來核對筆跡。」言畢立刻將支票撕碎,然後從倪波莉的地址簿上撕了一頁下來。

「這一頁我留下,」阿達娜說道,「如果妳向警方報案或供出我的特徵,我就會將這些名單交給我們組織,到時候他們會派人到哥倫布市殺死妳家人。」

就在此刻,一輛警車從左側超車。這情景嚇壞了阿達娜。她溜走了……

菲利浦發現自己正在注視車窗外行進中的警車,一轉頭,竟見到一位陌生的金髮女子在開車。

「我為什麼在這裡?」他大聲問道,「這是哪兒?菲爾!」

「你不是比利嗎?」

「不,我是菲爾。」他望望四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媽的!幾分鐘前我還在……」

然後湯姆出現了,兩眼盯著她瞧,心想自己為何在這裡出現,或許正與她約會。他看了一下手錶,接近中午。

「餓了嗎?」湯姆問。

她點點頭。

「前面有家「溫蒂」,我們到那兒吃漢堡和薯條吧!」

她點了餐,湯姆付錢。用餐時,她談到她自己的事,但湯姆並未認真聆聽。這金髮女子並非他約會的對象。因此,他只是坐在那兒等待與她約會的人出現,然後帶走她。

「你想在什麼地方下車?」她問道。

他注視她,「校園附近,可以嗎?」

雖然湯姆不清楚誰約了這女子,但他知道自己被甩了。坐回車裡時,他閉上眼睛……

亞倫一抬頭,便看見一位女子在開車。他摸到口袋裡的槍和錢。莫非又……

「聽著,」亞倫說:「不論我做過什麼事,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希望沒傷害妳。別告訴警方我的長相,好嗎?」

她盯著他看。亞倫知道必須將事件弄得更混亂一些,免得她向警方報案。

「妳告訴警察說我是來自委內瑞拉的胡狼卡羅。」

「誰是胡狼卡羅?」

「胡狼卡羅已經死了,但警方還不知道。如果妳告訴他們我是胡狼卡羅,他們或許會相信。」

他跳出車外,迅速離去……

回到家時,雷根數了一下鈔票,正式宣佈:「任何人都不准再碰這些錢,我搶這些錢是用來支付帳單的。」

亞瑟說道:「等一下,我在衣櫃裡發現一些錢,把帳單付清了。」

「什麼?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那我就沒必要到處去打劫了嘛!」

「我以為你看見錢不在,應該就會知道。」

「這麼說來,我第二次搶來的錢呢?也不見了,並未拿去付帳單呀!」

「其他人已經向你解釋過了。」

雷根覺得自己像個冤大頭,在房裡衝來衝去。他要知道,到底是誰偷了他的時間。

亞瑟找到湯姆、凱文和菲利浦,但他們三人都否認偷過雷根的時間。菲利浦描述他在車裡見過的金髮女郎,「她看起來很像啦啦隊員。」

「當時你不該出來呀!」亞瑟說。

「沒錯,我也不想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車裡.而且當我發現是怎麼回事時,我就立刻退下去了。」

湯姆也說他曾與相同的女孩在「溫蒂」買漢堡吃,他以為是其他人和她約會呢!「我出現的時間大約只有廿分鐘,當時錢早已在口袋裡了。」

亞瑟說道:「這兩、三天,每個人都不准出門。我們必須查一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查出是誰偷了雷根的時間,否則誰都不准出去!」

「但是……」湯姆說:「明天是戴摩和桃樂絲的結婚四週年慶,凱西打電話來提醒我,我答應她要和她在蘭開斯特見面,她要幫我選禮物。」

亞瑟點點頭,「好吧!打個電話給她,說你明天會和她見面,但別帶太多錢去,夠用就行了,記得儘快趕回來。」

第二天,湯姆與凱西在蘭開斯特市區逛街購物,買了一床絲絨床單當禮物。凱西說,十四年前的此刻,也正是母親嫁給米查的同一天。

與桃樂絲和戴摩晚餐之後,他們共同享受了一段美好的時光。湯姆坐在車裡等候亞倫出現,好開車回柴寧威公寓。

亞倫一回到公寓,便一頭躺到床上休息……

大衛醒來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為何如此低落,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是什麼。他在房裡來回踱步,試著要找亞瑟、亞倫和雷根,但他們都沒出現。每個人都生彼此的氣。後來,他發現躺椅下方有一包用塑膠袋裝著雷根手槍的子彈,槍也在紅色椅子下。他知道這不是好現象,因為雷根始終會把槍給鎖起來的。

他記得亞瑟常告訴他,「如果發生任何困難或有人做壞事,而你又無法找到人幫忙,就去找警察來。」他翻開電話簿,撥了一通電話到警察局。當彼方傳來男子的聲音時,大衛說道:「這兒有人做壞事,不知出了什麼意外,一切都不對勁!」

「你在哪兒?」

「舊里維通街的柴寧威公寓。這兒發生了可怕的事,但別說是我打來的。」然後他立刻將電話掛斷。望著窗外的濃霧,心中有一股奇怪的感覺。

隔了一會兒,他退下了。丹尼出現,雖然夜已深,他仍拿起筆做畫,一會兒,又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當大門傳來敲門聲時,他嚇了一大跳。從窺視孔裡,他看見一個人捧著必勝客的外送比薩盒。他打開門,說道:「我沒訂比薩呀!」

當丹尼試著幫那個人去找比利時,那人卻突然拔槍,將丹尼猛推到牆上,槍口還指著他的頭。一批警察荷槍實彈從大門湧進來。一位漂亮的女士告訴他有權保持沈默。因此,他就沒再說話。然後有兩個男人將他押上車,車子在大霧中緩緩駛往警察局。

丹尼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逮捕,或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當他坐在牢房裡不久,大衛就出現了,直盯著那些兜圈跑的蟑螂。隨後,也不知是亞瑟、雷根或亞倫,反正就是有人出現帶他離開這個地方。大衛知道自己並不是壞小孩,也從未做過任何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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