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不堪 033 太太的禮物

作者︰Rosrai

　親親。親親。

　我抓著先生的手臂，搖搖晃晃站起身，伸著頭，朝他的額頭上親了親。

　先生，今日一別，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呀！說實話，沒有你陪，我肯定也會很想念的。

　先生長吁一聲，也是很舍不得的樣子，淚水在眼眶打轉。

　“兒子……”先生抱住我，哽咽著喊。

　好啦！兩個爺們，又不是生離死別的，別搞得那麼淒慘。別哭出來，那麼大的人了，別丟臉。

　主意定下來，先生即刻付諸行動。

　“好了，現在爸爸要把自己打扮得凶一點，酷一點。還得戴個帽子，墨鏡，以免被你媽媽撞見。”先生把我放在沙發上，朝臥室走去。

　　。很好的想法。

　打開衣櫥，找出黑衣黑褲黑墨鏡，換上，站在鏡子前照了又照，嗯！很滿意。

　的確不錯，先生你的扮相，真的還像電影里的那些黑幫大哥。提起黑幫，我想說說我14歲那年的事。那時候，沒人管，又是叛逆的年齡，瞎折騰，進了一個幫派。14歲，我的個頭還很小，又瘦得像個豆芽菜似的，可是我的力氣很大，而且一開閘，就收勒不住，兩眼放凶光。

　不是我瞎吹牛，實戰中，一般對手都為之膽怯。然後有一晚，一個由小孩子組成的幫派找我挑戰，一個干八個，干贏了，旁邊那個女生就是我的了。

　我轉過頭，瞄了那個女生一眼，發現她美得讓我窒息，穿著一件沒有圖案的運動衫，一條發白的牛仔褲，畫著黑黑的眼線，睫毛長長的，眼楮很大。

　我看著她，心想，如果她是我女朋友，那該多好。

　八個人跳到我面前，舉著木棍就朝我沖上來。你知道什麼人最可怕嗎？就是不怕死的人。那時候，我沒有家，沒有錢，沒有親人，可以說，除了命，什麼也沒有。我干得很凶猛，一個打趴八個。那次斗毆，我贏得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

　那晚，她帶我去她住的地方，一座雙層簡易的宿舍樓。我們踩著發出　嗒　嗒聲響的樓梯，尾隨著她登上樓，走進她的房間。房間細細長長，小小的桌，小小的電視，牆壁貼滿她和別人的合影。

　她脫掉衣服，跳到床上，說，過來，過來抱住我。

　我心跳得厲害，手心都是汗。我承認，我有點措手不及。

　我鑽進她的被窩，身體抖得厲害。我舍不得就那樣要了她。她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輕輕摟過去，親我，摸我，挑逗我。

　我在黑暗中，顫抖著完成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性愛。那感覺，我現在都還記得，很復雜，無法用言語表達。

　可是後來，我愛的第一個女孩，和一個台灣男人走掉了，她告訴我，那個男的，給她很多很多錢，她這輩子，花都花不完，所以，即便她不愛，也要跟著那個男的。

　我的愛人走後，我突然就有了一個很強烈的夢想。我的夢想是，有很多錢，很多很多錢。後來，我便真的有了。可是我發現，我已經不愛那個女孩了。我愛上了別人。

　我想說的是，打架其實是很幼稚的事，除非是伸張正義。話又說回來，這個社會，有那麼多黑暗事件，你哪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干那麼的傻事呢？沒有。現在的人，忙得要命。

　“兒子，我們出發。”先生喊。他已是整裝待發。

　恩！我們出發。

　先生和我駕著白色的大眾帕薩特，趕去太太家。因為三年前，先生經常出入太太家，自然很熟，知道從哪里繞過去，可以躲過保安。

　一躲，一閃。再躲，再閃。OK。進了電梯。乘電梯上六樓。一路順利，沒有撞到人。

　“就是這里沒錯，連門上的貼畫都一模一樣。”先生朝一扇門口旁停下來。我抬起頭，朝那扇門瞧了瞧。木質門，門上貼著兩個笨笨熊。

　公寓是哪里都可以見，還算漂亮的普普通通的十八層建築。太太呀！你就是住這里啊！環境很不錯哦，采光也好。

　“加油！兒子。”先生把我放進嬰兒籃里，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沖先生點頭。嗯！如此任道重遠的事，就交給我吧！

　見我信心十足，先生跑去樓梯拐角藏了起來。

　我做了個深呼吸，撕開喉嚨，哇的一聲，嘶吼出一陣石破天驚的嬰兒啼哭聲。

　門打開……

　“Oh—my—God！”太太捂著嘴巴，慌得要命。

　太太，我來啦！

　“是誰，到底是誰將嬰兒放在這里的？”太太盯著我，盯得我都有些不自在了。

　怎麼可能？我是那種永遠跟嬰兒走兩條平行線的人，怎麼會有個嬰兒放在我家門口呢？太太感覺莫名其妙。

　什麼扯不上關系，傻瓜，我就是你未來的兒子呀！還不趕緊把我抱進去，躺在嬰兒籃里，很不好受耶。

　“咦！有張小字條。”太太蹲在我身旁，仔細翻找了一番，從我的小屁股下面，翻出先生留的那張字條。

　恩！讀讀！讀完以後，太太你一定會把我留下來的。

　“林小顏，我是黑幫大哥，我兒子的媽媽剛死，現在，要你當他媽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會回來取，如果你不好好照看她，讓他少了一根汗毛，我叫上我的弟兄，砍死你全家……噢！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沒有搞錯？這明擺著，就是欺負人呀！”太太已經六神無主了，雙手抱著腦袋，喀嗤喀嗤用力猛搓。

　我蜷小腿，向半空中蹬了蹬，沖太太呵呵直笑。太太，你想開點咯，不想被砍死，就只能按著字條做，把我抱進去，好好照顧我。

　“不行，我得報警。”太太驚恐至極，牙齒不停地吱吱作響，止也止不住。

　喂喂喂，太太，你可千萬別報警呀！我討厭那些狗日的警察。

　“可是這字條……噢……太可怕了，不管了，先把嬰兒抱進去再說。”太太慌慌張張地抱起嬰兒籃，　的一聲將門關上。

　這還差不多。

　太太把嬰兒籃放到沙發上，盯著我一直一直的看。

　太太在思考該怎麼辦？黑幫。砍死。這四個字，一直在太太的腦袋瓜里亂蹦，一會蹦過來，一會又蹦過去，蹦得她心慌意亂。

　“噢……我的媽媽呀！我這是惹到誰了我。荒唐，荒唐到了極點。”太太一臉苦愁，一籌莫展，越想越是糊涂。

　太太，你慢慢想，我會給你點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

　時間在流逝，太太的驚慌還沒減下來。

　我懶洋洋地從嬰兒籃里爬出來，爬到太太腿上，又順著往上爬，在她臉上啵的親了一口。在太太吃驚的目光中，我爬到沙發上，在沙發上坐著不動，四下打量起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