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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赫籮平時就很引人注目。
赫籮改變了裝束後,羅倫斯駕駛著馬車前進到村子裏面。
因為沒有城牆所以也沒有城門,當然也不會向旅行者收稅。
馬車駛入村子並沒有受到誰的阻攔,正在整理著麥桿的男人向羅倫斯投來了不客氣的目光,羅倫斯一邊向他點頭示意一邊繼續駕駛馬車前進。
村子裏灰塵很大,除了主要的道路以外其他的小路全是坑坑窪窪的。建築物不論是石造的還是木造的,都建的很大而且屋簷很低。在大城市裏不常見到的附有庭院的房子在這裏有很多。
道路上四處都堆積著象徵豐收結束後的麥桿。也有些為過冬而準備的柴火被混在麥桿裏。
在街上走動的人看起來還沒沒放養的雞或豬的數量多。
但唯一相同的是,大家察覺到羅倫斯一行後都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羅倫斯。
這裏與其說是城市果然更具有村莊的氛圍。
羅倫斯很久都沒有感覺到這種身為外國人的感覺了。
因為羅倫斯也是出生自貧寒的小村莊,所以很清楚因為村民平時幾乎沒有什麼娛樂,所以對過往的旅行者都感到相當的好奇。
一邊那樣想著羅倫斯一邊駕駛馬車前進,不久後來到被放置了一顆大岩石的廣場。
這裏好象就是村子的中心,周圍圍滿了建築物。
從掛在屋簷下的鐵制招牌來看的話旅店,麵包店還有酒場都有。毛織品之類的作業場。還有一座正面的寬度格外長的建築,這裏一定是給麥子脫殼,磨粉和篩選的場所。
其他的還有看上去從以前就住在這裏的有力人士的房子,教會也身在其中。
在廣場上有很多站著聊天的人和正在玩耍著的小孩都向羅倫斯一行投以好奇的目光。
「好大的岩石,是幹什麼用的呢。」
但是赫籮卻絲毫都不在意的用悠閒的聲音問著。
「大概是祭典時的儀式用的或是用來跳舞,再或者是開會用的。」
被弄的很平整高度大概在羅倫斯的腰部左右的岩石,在旁邊放置的有讓人上下的木制階梯。不會是單純作為標誌而放置的吧。
當然正確的答案如果不問村民的話是不會知道的,赫籮曖昧的點了點頭重新在趕車臺上坐了下來。
之後羅倫斯駕駛馬車饒過岩石向教會駛去。
雖然村民依然向羅倫斯一行投以好奇的目光,但這裏並非是深山裏未開拓的山村。
羅倫斯的馬車在教會前停了下來,好像是被認為是為了祈禱旅行的安全而來到這裏似的,村人投向羅倫斯等人的目光減少了不少。
「好像聽見了什麼"哎呀哎呀"的聲音。」
從趕車臺上下來了的赫籮那樣說道,一說完赫籮就像因為共有秘密而高興的小孩似的笑了起來。
教會是間出色的石制建築,大門是邊緣包著鋼鐵的木制門。
雖然看上去經過了長久的歲月,但石頭的角落也只是稍微因風化而崩落,裝在門上的鐵制的門環看起來也像是沒怎麼用過似的。
一般修道院即使不是禮拜的時間大門也是開著的,但是現在修道院的大門卻是緊閉著的。
這裏給羅倫斯的感覺就是好象和村民的關係不太好似的。
但是光在這裏考慮這些也沒用,羅倫斯將門環拿在手裏輕輕的在門上敲了幾下。
門所發出的"咚咚"的聲音,讓羅倫斯覺得回音好像響遍了整個廣場似的。
羅倫斯等了片刻但門裏並沒有反應,正在羅倫斯以為沒人的時候,大門發出很大的嘎吱嘎吱的聲音打開了一點點。
「是那位?」
從稍微打開的門逢裏傳出的聲音,怎麼聽也是不太友好的女孩子的聲音。
「突然來訪我深感冒昧,我是旅行商人羅倫斯。」
羅倫斯露出商談不可或缺的笑容說道,門縫對面少女好像很驚訝似的眯起了眼睛。
「商人...?」
「是的,我們是從卡梅爾森來的。」
這樣明顯的露出警戒心的教會真是罕見呢。
「.....那位呢?」
少女的視線轉向赫籮問道。
「因為有些緣由而一起旅行的夥伴。」
聽完羅倫斯的簡單介紹後,少女又再一次交互看了看羅倫斯和赫籮,之後小聲的歎了口起將門打開了。
少女穿著衣擺過長的司祭服站在門口。
「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雖然羅倫斯很有自信的巧妙的將吃驚的表情隱藏了起來,但身穿司祭服的少女和她語氣相符的不高興的表情一點也沒能緩和
少女將自己的茶色頭髮緊緊的綁了起來,蜂蜜色的瞳孔浮現出挑釁的光芒。
比起那個,來到教會被問你有何貴幹,這也是難得的體驗啊。
「實際上我們是來見這裏的司祭的。」
女性一般來說是不會成為司祭祀的,教會組織是徹底的男性社會。
那樣想著的羅倫斯開口說道,但穿著司祭服的少女皺的更深的眉頭像把小刀似的。
少女露骨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之後將視線再度移向羅倫斯開口說道:
「雖然我不是司祭,但是管理這間教會的愛爾薩. 休汀希爾特」
女性,而且還這麼年輕。
比起聽見大商會的能幹的當家是位少女更讓人值得吃驚。
但是自稱為愛爾薩的少女好像是已經習慣這種情況似的,再一次冷靜的向羅倫斯問道:
「那麼,來這裏有何貴幹?」
「那,那,那個,我是來問路的。」
「問路?」
「是的,是去修道院的路,名字是德恩多蘭修道院。院長叫做路易茲?拉奈?休汀希爾特.」
羅倫斯邊說著邊想大概是名字相似吧,聽到羅倫斯說的話愛爾薩好像立刻就明白了什麼似的。
羅倫斯正想著"怎麼了" 。愛爾薩收起緊張的表情開口說道:
「抱歉不知道。」
只有語氣很有禮貌,但表情依然兇狠的愛爾薩說完也不等羅倫斯回答就要關上大門。
如果以為那麼容易就能在商人面前關上門那也太小看商人了。
羅倫斯立刻將腳擋在門縫裏,然後和顏銳色的說道:
「我聽說這裏有位叫弗蘭茨的司祭。」
愛爾薩狠狠的瞪了眼被夾在門逢裏的羅倫斯的腳,然後愛爾薩就那樣又瞪了瞪羅倫斯的臉開口說道:
「司祭在夏天就去世了。」
「啊。」
然後愛爾薩在羅倫斯吃驚的瞬間繼續說道:
「可以了吧,我不知道你所說的那座修道院,我現在很忙。」
在這樣糾纏下去愛爾薩叫人就麻煩了,這樣考慮著的羅倫斯將腳重門逢裏抽了出來,愛爾薩留下了包含了怒氣的歎息關上了門。
「......」
「汝被完全討厭了呢。」
「或許是因為我們沒有捐獻財務而生氣了吧。」
羅倫斯聳了聳肩看著旁邊的赫籮說道:
「愛爾薩說弗蘭茨已經去世了,是真的嗎?」
「咱不認為是謊話。」
「但是不知道修道院的地點那是說慌吧。」
那樣明顯的反應,蒙著眼睛都知道。
但是,愛爾薩在管理那間教會應該是真的,不管怎樣就算是惡作劇開那種玩笑也太過於危險了。
愛爾薩也有可能是弗蘭茨司祭的女兒或是養女也說不一定。
「接下來怎麼辦?」
聽到羅倫斯的提問,赫籮馬上回答道:
「又不能闖進去,還是先去早旅店吧。」
在村民的奇怪的目光下兩人坐上了馬車。
「嗚嗚....咱好久沒有.......」
一進旅店的房間赫籮就迫不及待的跳上床伸開四肢並那樣嘀咕道。
「雖然多少比載貨馬車的載貨台要強些,但上面或許有蟲,小心些喲。」
用木頭拼成的床上面鋪的不是棉布之類的,而是被緊緊捆成一束一束的稻草。蟲是為了冬季冬眠和夏季繁殖才會蜂擁而至.
羅倫斯即使對赫籮說小心點赫籮也沒辦法小心吧,赫籮那毛茸茸的尾巴怎麼看也是蟲子的最愛吧。
「什麼嘛,已經有可惡的蟲子跑到咱身上來了。」
羅倫斯雙手脫著腮壞心眼似的笑著看著赫籮,赫籮也因為很多的蟲子向她沖過去而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村子很小的,你可別引起什麼騷動喲。」
「那要全看汝的態度咯。」
露出一張苦臉的羅倫斯瞪了一下赫籮,赫籮轉向一邊趴了下來,一邊輕輕的搖晃著尾巴一邊打了個大哈欠說道:
「咱稍微有些困了,睡下沒關係吧。」
「如果我說不行的話,你怎麼做。」
羅倫斯笑著問著,轉過身的赫籮妖豔的眯起眼睛說道:
「那咱就還在汝身上打盹。」
那種情景想像一下也不壞,羅倫斯覺得那樣想的自己很可恥。
羅倫斯為了從赫籮那雙好像是在說著"咱已經看透了汝的想法喲"的眼裏逃開假裝的咳嗽了兩聲,羅倫斯不想和赫籮發生戰鬥。
「你是真的累了吧?在身體垮掉之前好好的休息,身為旅行夥伴的我也松了口氣。」
「恩,雖然抱歉,那咱先休息了。」
沒有對羅倫斯繼續追擊,赫籮乾脆的閉上了眼睛。
輕輕晃動著的尾巴也突然倒了下來,羅倫斯好像聽見了赫籮的鼾聲似的。
「脫下披肩,還有卷在腰上的大衣也解下來,把扔在那裏的我的外套也給我疊好,做完後給我蓋上毛毯在睡。」
羅倫斯不得不覺得在喜劇中出場的任性的貴族大小姐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雖然羅倫斯對赫籮說了一大堆話,但赫籮連臉都沒有抬起來下。
「在我回來之前如果沒有把衣服疊好的話,晚飯的檔次就會下降喲。」
羅倫斯的話簡直就像是教訓小孩的父母似的,但赫籮像小孩似的磨磨蹭蹭的稍微看了羅倫斯一眼開口說道:
「汝很溫柔的不會那樣對咱的。」
「........你這傢伙,遲早會吃到苦頭的。」
「如果汝能做到的話,話說回來,汝打算去那裏。」
對於邊說著話邊快要睡著了的赫籮,羅倫斯只有無奈的走過去為她蓋上毛毯開口說道:
「要是只是通過這裏還沒什麼,但這個樣子看來好像要在這裏呆一段時間了。我去給村長打個招呼,而且或許村長會知道修道院的所
在地也說不一定。」
「.........是呀」
「因此你在這裏給我乖乖的睡覺。」
赫籮邊將毛毯拉到嘴邊的高度,邊點點頭。
「但是沒有禮品喲。」
「.......無所謂。」
赫籮稍微睜開眼睛,用睡眼迷糊的聲音向羅倫斯說道:
「咱只要汝回來了就........」
即使知道是陷阱,但突然被那樣說羅倫斯也沒辦法應對。
赫籮的耳朵很高興似的動了動.
即使沒禮品收,但也看到了羅倫斯的吃鱉的樣子。
「先睡了,晚安。」
對專進毛毯的赫籮,羅倫斯以包含著投降意義的語氣回答道「好好的睡吧。」
羅倫斯將作為貨物的小麥適當的分了部分裝在袋子裏,向旅店的老闆打聽到了村長的住處之後,就離開了旅店。
看來對於錯過季節的旅行者,村裏的小孩非常有興趣似的全都聚集在門外,羅倫斯一打開門聚集在門外的小孩就四散的逃開了。
聽旅店的老闆說在春季和秋季舉行的播種和收穫的祭典時雖然會有人會匆匆的趕來,果然因為這裏偏離主幹道而很少有旅行者到來。
旅店的客人也知道羅倫斯一行人。
特雷歐村村長的住宅是沿著廣場所修建的建築中最豪華的。地基和一樓的一部分是石造的,二樓和三樓是木制的出色的房屋。
大門也是像教會那樣用鐵將邊緣包了起來,而且還嵌入了細小的裝飾品。
安裝在門上的鐵環讓人覺得是蛇或蜥蜴之類的東西,稍微有些惡趣味。
但大概是模仿當地的神的模樣吧。因為蛇和青蛙的樣子的神可是以外的多呢。
「抱歉,打擾下。」
羅倫斯一邊那樣想著一邊用門環敲了敲門,不久門被打開了。穿著因麵粉而弄髒了的圍裙,兩隻手也被麵粉粘的雪白的中年女性出現在羅倫斯面前。
「來了來了,是那位。」
「突然來訪很是冒昧,我是旅行商人克勞福特.羅倫斯.......」
「哎呀哎呀,村長,是傳言中的那位客人喲。」
羅倫斯突然被打斷開場白雖然感到很吃驚,但那位中年女性還是毫不在意的一邊往裏走一邊叫著"村長"。
被孤零零留下的羅倫斯雖然誰也沒有在看著他,但羅倫斯為了調整下心情還是小聲的咳嗽了兩聲。
正在羅倫斯等著的時候,剛才進去的中年女性扶著一位撐著拐杖的小個子老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那那,就是這位先生。」
「肯普對客人太失禮了。」
雖然羅倫斯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但羅倫斯生氣並非是以為他心胸狹小。
而是因為成天無憂無濾毫無秘密的村婦對生意毫無幫助。
羅倫斯露出笑容站在兩人前。
「呵呵,真是失禮了,我是掌管這個特雷歐村的西姆。」
「初次見面,我是旅行商人克勞福特.羅倫斯。」
「肯普回裏面繼續和大家......啊.失禮了。因為您是錯過季節了的旅行者,就成了那些成天閑著沒事的主婦們的話題。」
「希望是好的傳言。」
西姆邊笑著對羅倫斯說道:「裏面請。」後將羅倫斯帶進了屋子。
從入口處一直延伸下去的走廊,從裏面的客廳傳出陣陣笑聲。
接下來飄來的一股麵粉的味道弄的羅倫斯的鼻子也癢了起來,大概是為了將剛收穫的麥子作成麵包而在一邊談笑著一邊搓麵粉吧。
這是鄉下的小村莊常見的光景。
「如果進去的話會被麵粉弄的全身雪白喲,所以還是這邊請吧。」
西姆說完後將客廳前的一扇門打開,先將羅倫斯讓了進去,接著自己也跟了進去。
先進入房間的羅倫斯突然楞住了。
在牆角的架子上一條巨大的蛇盤成一團。
「哈哈哈,請別害怕這不是活的。」
聽見西姆那樣說羅倫斯仔細一看,發著黑色光芒的鱗片給人乾巴巴的感覺,鱗片各處都起了皺。看來是先將蛇皮弄幹,然後在將填充
物放進去,最後再重新縫合起來。
羅倫斯想起了安裝在門上的門環的形狀,果然這個村莊崇拜蛇。
羅倫斯邊坐下邊想著一會回去將這個作為趣問講給赫籮聽。
「您來看起來是有什麼事吧。」
「是的,第一是來問候一下您,這是我所經營的小麥。」
羅倫斯說完就將分成小分裝在袋子裏的小麥拿了出來,西姆吃了一驚似的眨了眨眼睛。
「這真是不得了,最近的旅行商人是一坐下來就開始談生意了呢。」
在之前也被那樣說過,所以羅倫斯對西姆的話稍微覺得有些刺耳。
「那第二個目的呢?」
「其實我正在尋找一座修道院,想向您打聽具體的地點。」
「修道院?」
「是的,雖然剛才也向教會打聽過了,但很遺憾被他們告知不知道。」
在西姆為難的表情下,羅倫斯作為商人的眼睛並沒有看漏西姆的目光遊移了一下。
「很不巧我從沒聽說過這附近有修道院,請問您是從那聽來的?」
羅倫斯覺得西姆是知道修道院的地點的。
所以如果說謊的話反而或許會有麻煩,所以羅倫斯打算照實說。
「從卡梅爾森的修女那打聽來的。」
西姆的鬍子動了動。
羅倫斯確定西姆一定隱瞞了些什麼。
不管是西姆和愛爾薩看來都知道那裏有些什麼。
羅倫斯所尋找的修道院是由締安娜所介紹的住著專門收集異教神話的修道士的場所。
如果西姆和愛爾薩知道是那樣的話,或許為了不扯上關係而故意裝糊塗也說不一定。
而且是在從締安娜那裏知道的叫做弗蘭茨的司祭已經到天國的情況下。
活下來的人們會將危險的橋封印起來也並不奇怪。
「在卡梅爾森認識的人告訴我說,只有尋問這裏的一位叫做弗蘭茨的司祭就能知道修道院的具體位置。」
「左 ……但是,弗蘭茨司祭在夏天已經........」
「我已經聽說了。」
「令人遺憾的去世了,弗蘭茨司祭是個生前長年為這個村莊盡心的人。」
雖然西姆悲哀的樣子看起並不是演技,但也看不出對教會的尊敬。
羅倫斯感覺到那裏不協調。
「那麼,現在教會是愛爾薩小姐在打理?」
「是的,您一定因為她的年輕而嚇了一跳吧。」
「是呀,那麼--」
羅倫斯正要接著說下去的時候,響起了不客氣的敲門聲,並聽見有人叫「村長」的聲音。
羅倫斯想要問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裏,但著急的話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而且既然已經打過招呼了,羅倫斯也打算現在離開。
「好像有客人來了呢,我也有點擔心我的旅伴,那我先告辭了。」
「哎呀,還沒來的及好好的招待您,真是抱歉。」
來的是村的的人嗎。
在一陣連續的敲門聲中剛才出來迎接羅倫斯的叫肯普的婦人再一次準備去開門。
「是好消息就好了........」
羅倫斯一邊聽著西姆那樣嘀咕一邊正要走出房間,在這樣寒冷的天裏一位滿臉通紅還流著汗的穿著旅行裝的男人將羅倫斯推開,走向
西姆。
「村長,請收好這個。」
雖然西姆只是用目光道了謝,但羅倫斯還是滿臉笑容的走出了村長的宅邸。
已經先給了他作為商人的良好影像了吧。
這樣,應該能比較容易的在村裏住下來了。
剛才沖進去的男人到底拿來了什麼。
羅倫斯從村長的宅邸出來,立刻就看見了一頭全身散發著熱氣的馬,沒有栓的就放在那裏,小孩們站在遠處注視著這裏。
從裝備上來看,好像是從稍微有點遠的地方來的,而且飛奔進去的男子穿的也是旅行裝。
村民出遠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羅倫斯稍微思索了下,不可能因生意上的事而來這村子。
不管怎樣現在首先要做的是從西姆或愛爾薩那裏問出修道院的具體地點。
到底該怎麼做好呢。
羅倫斯一邊思考著一邊回到了旅店。
因為赫籮依然在熟睡著,羅倫斯也輕手輕腳的躺了下來,不知不覺間也睡著了。
醒來時房間已經微微暗了下來。
「如果沒有疊好衣服和蓋好毛毯的話,就會下降晚餐的品質?」
聽到赫籮那樣說的羅倫斯立起了身體發現身上蓋著毛毯說道:
「你很溫柔的,不會那樣做的。」
羅倫斯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將赫籮的臺詞就那樣奉還給她,正在整理著尾巴上的毛的赫籮咯咯的笑了起來。
「睡了相當久呢......肚子餓了嗎?」
「就算咱已經很餓了,也沒有叫醒你,咱的溫柔你可明白?」
「不是正好可以從錢包裏偷拿錢嗎?」
沒有生氣而是微笑著露出了利牙,真有赫籮的作風。
羅倫斯從床上下來,將木窗打開一點點,邊眺望外面邊將脖子弄的咯咯作響說道:
「村子的夜晚來的可真快呀,才這個時間廣場上就沒人了。」
「連露天店也沒有,晚飯不會有問題吧?」
赫籮對坐在窗筐上的羅倫斯那樣說道,話說到一半赫籮就露出了不安的眼神。
「去酒館就好了,那裏可是旅行者一年四季都會去的地方。」
「那樣的話,咱們也趕緊去吧。」
「我才剛睡醒呀.........知道了,知道了」
對瞪著自己的赫籮,羅倫斯無可奈何的縮回了肩膀,正當他打算從窗框上起來時,突然發現了什麼。
「那個是?」
在昏暗的黃昏下,一個人影飛奔過已經沒有什麼人的廣場。
仔細一看,不正是磨麵粉的伊凡嗎。
「???」
「?」
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赫羅,將羅倫斯嚇的叫出聲來。
「別突然出現呀,會嚇到人的。」
「是汝太膽小了。汝剛才說那個怎麼了。」
突然毫無聲響的出現,不管是誰都會被嚇一跳。但對赫籮的捉弄如果要一一回應的話,身體也會先受不了的。
「沒什麼了,只是在奇怪這個時間他會到那裏去。」
「好像是去教會喲。」
磨麥粉的少年被要求比任何職業的人都要正直。
在教會都市留賓海根,牧羊少女羅拉雖然被教會給予嚴苛的工作和懷疑的目光,但還是會參加每一次莊嚴的禮拜。
或許伊凡只是來進行禮拜而已。
「好可疑。」
「可疑的應該是我們吧。」
就在羅倫斯和赫籮互動的時候,伊凡輕輕的敲響了教會的大門。因為敲門的方式很奇怪,羅倫斯認為那或許是伊凡通知事情的某種暗
號吧。
伊凡做的就像是避人耳目似的,很小心的敲著門,但只要聯想下伊凡的職業羅倫斯也就能夠理解了。
而且,在這個村子教會的立場也不怎麼好似的。
想清楚這一點的羅倫斯正要從木窗邊離開時,發覺赫籮突然用力的拉住了自己的衣服的下擺。
「怎麼了?」
面對羅倫斯的質問赫籮只是向窗外指了指。
當然那個方向只有教會,羅倫斯毫不猶豫的將目光轉向那裏。
映入羅倫斯眼簾的畫面,讓羅倫斯稍微吃了一驚。
「恩.原來如此。」
赫籮看起來好像非常高興似的嘀咕著,尾巴就像是打掃地板似的在那搖晃著。
面對那種場面羅倫斯雖然一時看的走神,不過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將木窗關上。
赫籮轉過身來以不滿的目光瞪著羅倫斯。
「能偷窺別人私生活的只有神。」
「......恩」
赫籮無話可說,只有無聊的看著木窗。
敲響教會的門,出來的當然是愛爾薩。
但是迎接出來的愛爾薩的伊凡,就像是帶為保管重要的貨物似的緊緊的抱住愛爾薩的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圈。
在伊凡懷裏的愛爾薩親切的打著招呼。
「汝就不在意嗎?」
「如果是商業秘密的話我當然會在意。」
「或許在做著什麼喲,如果咱的耳朵能偷聽的到,汝會怎麼做呢。」
赫籮只露出利牙眯起了眼睛笑了起來。
「你居然對這種低級的事有興趣。」
羅倫斯邊歎氣邊用更加厭惡的口吻說著,眯起的眼睛裏混雜著憤怒的赫籮從羅倫斯和窗戶之間離開,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咱對那有興趣不好嗎。」
「至少不會被讚美吧。」
為了偷聽商業機密而連續三天三夜的趴在牆角偷聽,那樣的話雖然會被當作商人的榜樣來讚美,但是像偷聽他人的私房話之類的行為,只會被看作庸俗的傢伙。
「咱並不是因為好奇心才那樣說的。」
赫籮叉著手,歪著腦袋並把眼睛閉上,看起來好像想起什麼似的。
羅倫斯反而期待著,除了好奇心赫籮會說出什麼樣的藉口。
赫籮保持了會那種肢勢,不久後開口道:
「恩.如果硬要說的話,是為了學習。」
「學習?」
羅倫斯對赫籮意外的普通的答案感到掃興。
而且赫籮學了這個以上的事那該怎麼辦。
或許是打算誆騙那裏的國王吧。
如果那樣的話能得到各種的免稅特權吧,羅倫斯一邊在大腦裏進行著不可能的空想一邊為了喝水把手伸向水壺。這時赫籮接著開口說
道:
「恩,是學習。從旁人的視點來看咱和汝,會是什麼樣子呢。」
羅倫斯的手指碰倒了鐵制的水壺,雖然很慌張的裝住但最後還是失敗了。
「不管什麼事如果不從旁看看的話就不會明白吧,汝在聽嗎?」
聽見赫籮發出咯咯的笑聲,羅倫斯不用看都知道赫籮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幸好水沒裝太多而變的不可收拾,不然對羅倫斯來說就慘了。
「唉,汝啊。咱不在旁邊看著什麼事情都搞不清楚吧?有沒有在聽啊?”.」
對於嘮叨的說著的赫籮,羅倫斯像是毫無反應似的遮住耳朵,開始收拾打翻的水壺。
羅倫斯連應該怎麼生氣都不知道.不 或許是連為什麼要生氣都不知道。
因為有那種可能性,而動搖了吧。
「汝是覺得汝不會輸給那些人,對吧。」
如果回應赫籮的話,還不知道又會陷入什麼樣的陷阱呢。
所以羅倫斯只是擦著撒出來的水,將水壺放回原位,一口喝完還剩在裏面的一點水。其實現在的羅倫斯很想要的是烈酒。
「汝呀。」
赫籮叫了羅倫斯一聲。
如果還是無視的話,赫籮或許會生氣吧。
如果吵了起來,只會對赫籮有利。
羅倫斯歎了口氣,放棄似的轉過身,說道:
「肚子餓了。」
聽見羅倫斯那樣說的赫籮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