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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與辛香料》第70章
1-3

翌日,因為奇怪的罪惡感使的庫拉斯不敢看向阿莉艾斯。

但是,不知是否因為赫籮很好的幫自己掩飾過去了,結束了早晨祈禱的阿莉艾斯像往常一樣給自己打招呼。

雖然確實是松了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有些寂寞的感覺。

這樣簡直就好像是期待著阿莉艾斯誤解自己而不高興似的。察覺到自己有著那樣想法的庫拉斯不禁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自己並不是想刺探阿莉艾斯的心意”自己在心裡找著借口,庫拉斯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愚蠢的男人了。

即使是那樣,庫拉斯還是突然想到。

試著想像一下如果將阿莉艾斯和赫籮交換一下的話。

想像中的赫籮不可思議的可愛。

[……原來如此。]

覺得自己似乎稍微變聰明了似的正在一個人在那裡點著頭的時候,突然腦袋被敲了一下而回過神來。

一抬起頭就看見一臉不高興的赫籮。

[不快點吃的話,又是汝最後一個了。]

突然被打了一下雖然嚇了一跳,但庫拉斯慌張的原因反而是覺得“難道心中所想的被看穿了嗎”

庫拉斯將赫籮給自己的小麥面包塞進嘴裡,就像是要將心中的秘密埋藏進心底似的吃下了面包。

[吃早餐也是種技術喲。]

昨天的事就像是說謊似的一臉無趣的赫籮那樣說道。

雖然覺得有些寂寞,但心中所想的時看來並沒有被看穿,庫拉斯不由的安心的出了口氣。

爾後,庫拉斯仍然負責背附全部的行李,一行人就這樣上路了。

今天赫籮和阿莉艾斯並排走著,背著行李的庫拉斯走在兩人前面。

庫拉斯仔細的傾聽著從後面傳來的兩人的對話,看來是一直在談論關於酒的話題。就在剛才還在談著葡萄酒,但現在話題已經轉入用面包制作的琥珀色的酒了。

不管怎麼樣對於在葡萄酒面前遭到敗北的庫拉斯來說都不是什麼有趣的話題。

庫拉斯認為將木莓煮化以後按比列加入水和蜂蜜的果汁比起酒來不知道要好喝多少倍。

但是,庫拉斯也沒有轉過身對談的正在興頭上的兩人那樣說的膽量。

兩人的笑聲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對著自己所發出的悲哀和同情的笑聲似的。

庫拉斯一邊為自己和同伴間的差異而鬧著情緒一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不久豎立在前方的完全暴露在外的岩石和灌木叢進入了自己的視線。

從山丘上終於能看見黝黑的森林了。

在森林正面的右手邊能看的見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的一座小山。

在相對的左手邊是長勢茂盛的草叢,仔細看的話會看的見從草叢間到處都露出的有水面。看來似乎是一座沼澤地。

[視線不錯。]

站在庫拉斯旁邊的赫籮那樣說道。站在離自己稍遠一些的則是一臉吃驚的用手捂著嘴。

這樣說來,雖然已經爬上了很多座山丘,但還是初次看見這樣的景色。

[這景色很美吧?]

對著吃驚的阿莉艾斯,庫拉斯正在得意的問著的時候,側腹卻被赫籮給撞了一下。

完全無視著赫籮和庫拉斯看的入迷的阿莉艾斯保持著眺望遠方的姿勢謹慎的說道:

[哪個,那裡是………海嗎?]

阿莉艾斯邊那樣說著手指邊指著沼澤的方向。

雖然覺得赫籮會回答,但赫籮卻滿臉笑容的看向了庫拉斯,於是庫拉斯回答道:

[不是的,那是沼澤。]

[沼澤?]

[就像水池似的東西。但比水池淺,還有很多泥。]

阿莉艾斯露出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後點了點頭。說起沼澤的話就會想起鯰魚,雖然覺得阿莉艾斯看到那種奇妙的魚一定會大吃一驚,但阿莉艾斯卻並沒有理會庫拉斯的想法繼續說道:

[大海也是像這樣的嗎?]

[大海還要比這個大的多。]

雖然庫拉斯自己也從沒見過大海,但是曾今聽人說過。

因此在庫拉斯在空中用雙手描繪出一個大大的圓形進行說明的時候,赫籮突然插嘴說道:

[那到底有多大呀?]

[誒。]

庫拉斯一下子回答不上來了,阿莉艾斯的目光離開了沼澤重新回到了這邊,用帶有疑問的目光看向自己。

庫拉斯稍微吞吞吐吐了之後,就照著自己聽說的那樣說道:

[不管是看向左邊還是右邊也好,當然前面也一樣,都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對於庫拉斯的說明,阿莉艾斯像是感嘆似的嘆了一口氣,赫籮好像是察覺到了庫拉斯從沒有見過大海似的,裂嘴笑了起來。

幸運的是兩人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阿莉艾斯露出笑容說道:[真的好想快些看到大海。]突然看見那笑容的庫拉斯不禁呆住了然後點了點頭,爾後被壞心眼的赫籮踩了下腳。

結束了對話之後,庫拉斯等人決定就在那裡吃午餐,赫籮一邊嚼著肉干一邊說明道:

[只要從森林和沼澤中間穿過去,離城市就不遠了。]

但是,因為赫籮說的很含蓄,庫拉斯反問道:

[路很難走嗎?]

[不,咱從城裡來這裡的時候走的那條路並不怎麼難走。雖然穿過森林無疑是近道,但那邊很危險。但咱覺得危險的倒不是道路而是之後的事。]

[之後的事?]

[恩。直接的說的話,是汝倆的經濟狀況。]

聽到赫籮那樣說之後,一邊銜著從赫籮那裡得來的肉干一邊解開了自己的行李將手伸了進去。

裡面放的有從來宅邸的旅行者那裡得來的跑腿錢。

庫拉斯在行李中來回找了一陣,取出了大約五枚硬幣。

不管是哪枚硬幣都比自己的大拇指頭稍微大一些,其中的三枚是已經變綠了的黑色硬幣,剩下的兩枚是已經生出不少紅色的鏽的灰色硬幣。

這些硬幣不論是那一枚,對於庫拉斯來說都是自己的寶物。

[ほう,這些就是汝的全部財產。]

因為看見赫籮稍微有些吃驚的那樣說道,所以庫拉斯驕傲的點了點頭。

只要有了這些雖然半年有些勉強,但也足夠生活三個月了吧。

[這個是錢嗎?]

阿莉艾斯一邊那樣問著,一邊注視著庫拉斯手中的貨幣。

[沒錯。]

[錢是萬惡的根源,但是和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庫拉斯一邊想著:到底想像成什麼東西了呀,一邊覺得那樣也挺有趣的。

但是,接下來聽到的赫籮所說的話,庫拉斯沒有在一瞬間理解到其中的含義。

[這些大概能買一片面包吧。]

隔了一會,從庫拉斯嘴裡發出了[誒?]的一聲。

[咱對錢的事也不是很明白,如果是皮草的話咱倒是立刻就能判斷好壞,錢的話就太麻煩了………]

赫籮邊那樣說邊像庫拉斯似的在自己的行李中來回的翻了一陣,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很小的腰包。

解開用白色和紫色的線編在一起而做成的細繩。將裡面的東西全都倒在了手上。

看見倒在赫籮手中的東西對庫拉斯的衝擊,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頭部似的。

[確實這個硬幣能買一斤面包。這個白色的硬幣能買很多面包。雖然詳細的咱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其中的差別了吧?]

赫籮所說的話的意思清楚的讓人感到心痛。

赫籮手掌上的是不僅刻著讓人感到驚訝的細致的紋路而且還很厚實的貨幣。

赫籮所所的能買一斤面包的硬幣是一種散發著赤茶色光輝的硬幣,而能買很多面包的那種硬幣卻是暗白色的。

庫拉斯在重新看著自己手中的硬幣,那寒酸的樣子讓自己不由的想哭。

[所謂的城市並不是平白無故就在那裡的,是要花錢的。更何況汝倆為了繼續旅行就得要買面包,接下來入倆要怎麼辦。]

赫籮一邊將貨幣重新放進腰包裡一邊那樣說道。

硬幣所發出來的聲音並不是“丁丁”之類的微小的聲音,而是“嘩嘩”的強而有力的聲音。

就像是在剛知道世界的寬廣的時候似的,像是憤怒似的悲哀充滿了內心。

明明不是赫籮的錯,但自己覺得赫籮就像是壞人似的自己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就像是要代替語言而流下眼淚的時候,阿莉艾斯突然插嘴說道:

[所謂的面包就是勞動的果實。只有去工作就沒問題了。]

那樣說完後,露出笑臉看向了庫拉斯。

阿莉艾斯在擔心我。

庫拉斯的臉突然紅了起來,慌張粗暴的擦拭了眼角的眼淚。

[是,是呀。只要去工作就沒問題的。]

[恩。]

赫籮笑也沒有笑的點了點頭,爾後嚼完用牙齒撕下來的肉干後說道:

[比如工作一天,只夠買一天的食物的話又打算怎麼辦?]

[如果做很多,多工作的話就沒問題了。]

雖然稍微有些沒自信,但是在偷看了阿莉艾斯一眼後看見阿莉艾斯也點了點頭,就像是被賜予了勇氣庫拉斯重新看向赫籮。

[如果做很多工作?恩。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但真的做的了那麼多工作嗎。]

這個是赫籮在捉弄人。

那樣認為的庫拉斯正打算開口,但卻被赫籮的話打斷了。

[在城市裡有很多失業的大人。到那裡以後作為小孩的汝倆能輕易的找到工作嗎。]

庫拉斯的嘴保持著[誒]的形狀凝固住了。

[既沒有力氣,也沒有技術,更不可能有認識的人。但在人類社會如果識字的話會有很大的不同就是了.]

當然,庫拉斯並不認識字,但是他想起了阿莉艾斯認識字這件事。

[阿莉艾斯確實識字吧?]

庫拉斯開口那樣問道後,阿莉艾斯邊露出微笑邊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

庫拉斯剛那樣想著,就聽見赫籮用攙雜了嘆息的語氣說道:

[那麼,在阿莉艾斯拼命工作的時候,庫拉斯汝要做些什麼?]

赫籮的話,就像是胸口被槍刺中的感覺似的。

[誒?那個大概只有在一邊等著吧。]

[是吧。]

被將眼睛眯起來的赫籮注視著,庫拉斯咬了咬嘴唇。

怎麼能做那樣丟臉的事情。

[再說,咱也不認為需要讀寫的工作有很多。]

將拿在手中的肉干描繪成圓形,用突然停嘴而被咬成尖利的地方搔著臉。庫拉斯一邊看著肉干一邊以帶有半分反感的目光瞪向赫籮,似乎在說:為什麼要突然提起這些。

這簡直就是在說“停止旅行”似的。

[那,咱有一個想法。]

“什麼嘛”庫拉斯在心裡不舒服的嘀咕著。

赫籮那稍微帶些紅色的美麗的琥珀色的瞳孔突然朝向了遠方。

[汝倆就在這裡折回怎麼樣。]

因為太出人所料了,在庫拉斯還沒來的及回答的時候,赫籮的視線從遠方移了回來。

[如果是從這裡的話,在沼澤裡打好水,再拿上咱的食物應該能回去。勉強前進也不會有什麼好處。而且,就算是被趕出來的,但汝倆畢竟還是小孩。好好求求情的話總會有辦法的。]

對於赫籮提出的再明白不過的提案,庫拉斯心裡湧現出某種憤怒的感情因此並沒有照她說的那樣點頭。

庫拉斯立即察覺到了自己不願點頭的原因。

和阿莉艾斯的約定。

“兩個人去看海”

[汝在考慮些什麼,一眼就明白了。]

赫籮那樣說完後呆呆的笑了起來。

[沒有領路人,毫無依靠的向前走,食物吃完了,不管是錢還是工作都沒有,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汝倆怎麼辦。向周圍的人乞討嗎?坐在路上穿著破爛的衣服滿身都是塵垢和泥土嗎?]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明白赫籮所說的話。不知為什麼自己也明白赫籮所說的是正確的。

但即使是那樣庫拉斯也不想選擇就這樣回去的選項。

[汝還真是相當固執呢。]

赫籮剛那樣說完。

[哪個。]

一直安靜的聽著赫籮說話的阿莉艾斯開口說道:

[如果可能的話我很想看看大海。想更多的看看這個世界。]

庫拉斯用帶有得救般的心情轉向阿莉艾斯。

赫籮用半張著的眼睛注視著阿莉艾斯就像是在說:[接下來呢?]似的。

[但是,我卻並不了解世間的各種事情。赫籮小姐所說的事情我也一個都不能否定。但我也漸漸的學會了在這個世界中有許多非常痛苦的事情。]

[恩。]

赫籮滿足似的點著頭。

阿莉艾斯所說的話讓庫拉斯感到非常的氣餒。

“游歷世界”的約定就只有那種程度嗎。

阿莉艾斯並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突然取下了頭巾,開始擺弄起自己的脖子。

[阿莉艾斯?]

沒有理會庫拉斯的訊問,阿莉艾斯不久後抓到了一個像鎖鏈似的東西,刺溜一下將那鎖鏈拉了出來。

爾後,從衣服下被拉出來的是鵪鶉蛋大小的綠色的石頭。

[那,那個是……..]

看著吊在鎖鏈上偶爾會反射陽光的石頭庫拉斯大吃了一驚。

和領主大人曾經招待過的不知是哪裡的貴族女人帶在身上的石頭一模一樣。

因為從年長的女用人那裡聽說過,所以就連庫拉斯也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據說光是一個就能買下整個村子的寶石。

[這個聽說是非常的值錢。用這個應該能買到面包吧。]

聽了阿莉艾斯的話,庫拉斯看向了赫籮。

“這樣的話自己和阿莉艾斯的旅行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庫拉斯已經預想到了赫籮無言以對的表情,但出現在自己視線裡的赫籮的表情卻很讓自己感到意外。

[什麼嘛。汝以為拿出那種東西就沒問題了嗎。]

[誒。]

庫拉斯和阿莉艾斯發出了同樣的聲音。

[在睡覺的時候咱就發現了……..什麼嘛,汝原來沒察覺到呀。]

赫籮說完後,庫拉斯慌慌張張的點了點頭。

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到。

[只注意到了柔軟的地方嗎。]

[才,才沒有那樣!]

伴隨著壞心眼的笑容的赫籮那樣說道,立刻就將庫拉斯的怒吼頂了回去。

[算了,那個先姑且不論,如果舍得賣掉那塊寶石的話,應該能支撐一段時間吧。]

[那麼]

阿莉艾斯正要繼續說下去,但卻被赫籮打斷了。

[真的可以嗎。特別的石頭不管是在什麼時代還是場所都擁有特別的意義。如果是誰的遺物的話,咱覺得汝還是重新考慮下為好。]

[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從誰那裡得來的。但是,司祭大人曾今說過在有困難的時候這個寶石一定會有用的。而且,我覺得現在就是有困難的時候。]

對於阿莉艾斯的回答,赫籮搔了搔鼻尖後就像是在邊思考邊說似的慢慢的說道:

[連從誰那裡得來的都不知道?那課寶石在台座的地方寫有字,從那裡有什麼線索嗎?]

[是我的名字。]

赫籮的耳朵一下子立了起來。

[只有名字?]

[不,名字和一篇短文。寫的是……….贈與我的女兒阿莉艾斯。]

赫籮在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保持著將手指按在鼻尖上的樣子看向了庫拉斯。

“干嘛?”庫拉斯用目光反問了回去。既然寫的有“贈與女兒”一定是雙親留下的禮物吧。

[恩。那個寶石確實很值錢。並不是簡單會被誰給予的東西,這樣就太明白不過了吧。]

庫拉斯簡短的發出了“啊”的一聲。

“莫非是”伴隨著一種驚訝的心情迫近了自己的喉頭。

赫籮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自己就像是在說自己“大笨驢”似的,庫拉斯吃驚的呆住了。

但是,只有阿莉艾斯一個人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聽著赫籮的話。

[那個寶石汝覺得是誰送給汝的?]

[誒?那個是。]

阿莉艾斯繼續回答道:

[是神送給我的。]

赫籮以奇怪的樣子笑了起來。

[那,那個?]

[汝所說的神是不會弄髒手去挖寶石的吧。咱說的是送你寶石的是?]

[是領主大人喲。]

庫拉斯剛一忍不住說出口,阿莉艾斯的眼睛就彙聚成了一點。

[阿莉艾斯是領主大人的……….]

女兒。

但是,因為實在太讓人震驚了,雖然明明有寶石作為證據,但卻還是說不出口。

在突如其來的沉默中,阿莉艾斯看著放在手中的綠色的寶石呆呆的說道:

[誒,哪個,誒?那麼叫領主大人的那位就是神嗎?]

[當然不是!阿莉艾斯是領主大人的女兒,領主大人是人類。]

[誒,誒,但是——]

庫拉斯也不知道對於一臉困惑的阿莉艾斯怎麼說明才好,光是語氣粗魯了起來,這時候赫籮平靜的說道:

[的確是那樣。概括來說的話咱們都是神的孩子。是那樣吧?]

對於赫籮所說的話,阿莉艾斯點了點頭。

庫拉斯在心裡想著:怎麼會是那樣。

興致勃勃的想要說明的時候,不知道被誰抓住了自己的後頸。

抓住庫拉斯後頸的不是其他人,正是赫籮。

[咱也知道人的微妙之處,因此現在不是應該說的時候。]

聽了赫籮的話後,庫拉斯就像被罵了似的縮了縮頭。

於是,赫籮沒有在繼續說什麼將手從庫拉斯後頸上拿了開,就像是在說“到底是怎麼會事”似的嘆了口氣。

[雖然咱作為年長者覺得不應該將那塊寶石賣掉………..]

爾後,赫籮那樣嘀咕道。

阿莉艾斯是領主大人的女兒,如果那個寶石是領主大人送給阿莉艾斯的話,也就是說在領主大人已經去世了的現在,那塊寶石就是領主大人的遺物了。

即使是庫拉斯也做不到將那個賣掉來繼續旅行,果然應該從這裡回去吧。

而且,如果阿莉艾斯是領主大人的女兒的話,回到了屋邸的話大概也不可能回到繼續過迄今為止的生活了吧。

庫拉斯用比剛才冷靜的多的心情重新考慮著赫籮的提案,將視線看向了地面。

雖然是很短暫的旅行,但卻很快樂。

那樣想的話或許多少要好受一些。

庫拉斯慢慢的將臉抬了起來。

[赫籮小姐,我們果然——]

赫籮轉過身來。

太過於麻利而且目光也並不尋常。

因為太過於突然庫拉斯話只說了一半就那樣注視著赫籮。

但是,赫籮卻並沒有看著庫拉斯。

赫籮的目光看向了遙遠的彼方。

是迄今為止庫拉斯走來的方向。

[禍不單行?]

那樣嘀咕完後,赫籮站了起來。

[赫,赫籮小姐?]

阿莉艾斯仍然是沉默不語的一臉困惑的樣子,庫拉斯終於叫出了赫籮的名字。

赫籮這一次才看向了庫拉斯。

但是,在赫籮那不知道是在笑還是什麼的臉上,就像是在強調總是很銳利似的露出了利牙。

[咱說汝呀,將汝倆趕出來的安塞沃的弟弟是個好人嗎?]

雖然依然是很突然的問題。

但是,庫拉斯卻立即回答道:

[不是。]

[那麼,為了成為哥哥的繼承人立即屋邸的家伙,如果知道了有哥哥的血緣者的存在會怎麼做?]

庫拉斯沒有能立即回答出來。

不,不是答不出來而是不想回答。

因為繼承財產的人會怎麼做已經顯而易見了。

[汝倆在被那些家伙察覺到之前就出來旅行或許是種幸運也說不一定。]

赫籮說完後,笑了起來。

[阿莉艾斯有著和汝不可靠的地方相同程度的可愛,還需要其他的什麼必要的東西呢。]

庫拉斯想起了昨天晚上赫籮所說的話。

就像是吞下燒過的碳似的,腹中熱了起來。

[阿莉艾斯站起來。]

庫拉斯收拾好行李,就像是狼群襲擊來的時候那樣抓住用來代替手仗的樹枝後向阿莉艾斯叫道。

[雖然還有相當的距離,但現在也不是悠閑的時候。不管被追上還是被包圍都會很麻煩的。]

庫拉斯在瞥了阿莉艾斯一眼後緊緊的將拳頭握住,再一次看了看赫籮。

[汝打算穿過森林嗎。]

對於赫籮所說的庫拉斯點了點頭。

[阿莉艾斯。]

阿莉艾斯依然一臉不了解狀況的樣子,不安的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綠寶石。

那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對一切都一無所知的普通女孩子。

庫拉斯即不會喝酒也不識字就連個子也比阿莉艾斯矮。

即使是那樣。

[有我在沒問題。]

庫拉斯那樣說完後,向阿莉艾斯伸出了手。阿莉艾斯像是稍微嚇了一跳似的瞪的了眼睛。因為知道赫籮在注視著自己所以覺得有些害羞。

但是,雖然覺得害羞但庫拉斯也並沒有伸回手。

[…….恩。]

阿莉艾斯微微的點了點頭,膽卻的握住了庫拉斯伸出來的手。

柔軟纖細的不可靠的手。

[走吧?]

阿莉艾斯這只柔軟的手由我來守護。

就像是聽見了庫拉斯在心中所下的決心似的,阿莉艾斯點了點頭。

赫籮跑了起來。

庫拉斯牽著阿莉艾斯的手,跟在赫籮後面朝森林跑了過去。

與其說是在奔跑還不如說是在草木中游泳。

已經過了萬物復蘇季節的森林充滿了生命力,常常會誤認為自己是在某種巨獸的肚子裡奔跑。

頭上被繁茂的樹葉所覆蓋,空氣也另人窒息的清新。

臉頬,脖子和手之類的露在外面的部位沒一會就全是擦傷了,就連帶著頭巾的阿莉艾斯的眼睛附近都出現像是哭腫似的擦傷。

但是幸運的是因為生長茂盛的樹木和草叢,只是將道路隱藏了起來,只要將石頭和數根清楚後就會出現一條森林小路。跑在前面的赫籮毫不猶豫的跑在那條小路上,跟在後面跑的兩人並不覺得怎麼難走。

如果沒有赫籮的話兩人一定會不知道那裡是路而進退不能的,或許早就因為沒有注意到偶爾流經腳邊的清水或隱藏在草叢中的沼澤而被拌倒了吧。光是那樣想想庫拉斯就感到不寒而栗。如果稍不留意踩到了長滿青苔的樹根毫無疑問會被摔傷。

森林的右手邊地勢比較高而左手邊則比較低。

每當有水流從右手邊流向左手邊的時候,赫籮都會事先提醒兩人,兩人會謹慎的跳過去後再繼續前進。

庫拉斯一直都緊緊的握住阿莉艾斯的手。

因為總覺得如果不緊緊的握住的話,阿莉艾斯會被吸入森林深處去似的。

事實上光是走在平坦的草原道路上就已經用盡全力了的阿莉艾斯,因為跑在蜿蜒的林中小路上呼吸已經越來越急促起來,庫拉斯也增強了握住那只手的力量。

阿莉艾斯就好像是被追來的追兵給拉住似的,但不管跑的在辛苦庫拉斯都還是緊緊的握著阿莉艾斯的手。阿莉艾斯自己也是好像是為了不分開似的緊緊的握了回去。

以那樣的狀態到底能跑多遠呢。

就在庫拉斯累的受不了的時候,阿莉艾斯終於好像是絆到了什麼而將雙膝跪在了地面上。

[阿莉艾斯!]

庫拉斯慌張的停了下來,轉過身喊道。

剛一停下來身上的汗水就噴發了出來,雖然覺得自己還能跑,但腰以下的部分就像是埋入泥土中似的被疲勞感包圍了起來。

阿莉艾斯對著庫拉斯像是在說“沒問題”似的點了點頭。

但阿莉艾斯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沒問題。

但即使是那樣,不跑又不行的現實擺在那裡,庫拉斯的手擅自動了起來,將不管怎麼看都已經疲憊不堪的阿莉艾斯拉了起來。

就連庫拉斯自己也不禁覺得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

[腳有沒有扭傷?]

總算是站了起來的阿莉艾斯或許是因為太累了有些頭暈,眼睛的焦點好一會都沒對上,雖然是步履蹣跚的樣子,但還是搖了搖頭。

庫拉斯總算是松了口氣。

但即使是那樣庫拉斯對著那個樣子的阿莉艾斯也說不出[那麼,走吧。]之類的話來。

[怎麼了。]

察覺到了庫拉斯兩人沒有跟上來的赫籮又折反了回來。

就連從後面看起來健步如飛的赫籮現在也是氣喘吁吁的,臉上也稍微有些擦傷。那條自滿的尾巴也因為長勢茂盛的野草上的水氣而變的亂糟糟的了,看起來就像是在生氣似的。

[阿莉艾斯被絆倒了。]

[……….有扭傷嗎?]

對於赫籮所說的話,阿莉艾斯再一次搖了搖頭。

[如果不能跑的話就麻煩了,還有一會就到了。]

庫拉斯連具體還有多遠都不想問。

因為如果已經跑過一半的距離了的話,赫籮一定會說“已經只剩下一半的路程了”之類的話來給自己打氣,大概現在還沒有跑到一半吧。

雖然並不想問剩下還有多遠的路,但是卻想問追兵距離自己還有多遠。

察覺到了庫拉斯尋問目光的赫籮,微笑著用手拿開了貼在庫拉斯額頭上的樹葉後說道:

[呵呵,什麼嘛,就算有什麼你汝手裡也不是拿著代替長槍的拐杖嗎?]

庫拉斯感到赫籮溫柔的目光似乎是稍微緩和了些讓人害怕的事實似的,又再一次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拐杖後點了點頭。

[總之只要咱們比追兵先到城市就暫時能先安心了。所以快走吧。]

赫籮那樣說完後,再一次跑了起來。

“只要逃進了城裡總會有辦法的。”

靠著心裡那唯一的支撐,庫拉斯和阿莉艾斯也跑了起來。

庫拉斯在所侍奉的領主的官邸時候,是在飼養家禽小屋的一角滿是虱子的稻草束上和豬一起睡覺的,但還有人比庫拉斯身份還要低。他們有的是戰爭的俘虜有的是因為欠錢被賣來的是群連語言也不通的奴隸,苛刻的別要求干修繕葡萄棚和開墾荒地之類的力氣話。

就連庫拉斯也對每天被吩咐的工作感到厭煩,一星期有四天都在考慮要不要逃出去。實際上那些奴隸逃跑的次數也很多,每當那時候代替領主看家的大胡子執事都會身穿甲胄騎上馬去追趕他們。

那些人是因為心中有一個希望才會逃跑的。

聽說是有只要逃進某座城市城壁的內側,領主的追兵就不能在抓捕他們之類的法律。

“城市的空氣能讓人自由。”

用吐詞不清的發音說著那句話的那些人的心情,庫拉斯現在能清楚的體會到了。

即使是那樣,三個人逃跑兩個人被抓,抓回來的被鞭子狠狠的打也是常有的事。(現在一看見鞭子就想起了露易絲………

如果自己也被抓住了會被用鞭子打嗎。或者是說會被絞首。

一提起鞭子,庫拉斯想起了當鞭子抽打在奴隸背上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伴隨著簡直就像是落雷打到背上似的聲音,奴隸被打的血肉橫飛的樣子不斷的浮現在庫拉斯的眼前。

因為庫拉斯不斷的回憶起那些事,在不知不覺之間用力握住阿莉艾斯的手的力量越來越大。

[神隨時都在守護著我們。]

就好像是通過自己的手將心中的不安傳給了阿莉艾斯似的,阿莉艾斯不顧已經僵硬了的臉頬露出微笑溫柔的向庫拉斯那樣說道。

“不加油可不行”

緊緊的咬住自己的牙齒,就像是要將自己心中不安的想法給咬碎似的。

[走吧。]

對於庫拉斯的話阿莉艾斯點了點頭後就像是初次張開翅膀的小鳥似的跑了起來。

穿過這座茂盛的森林到達城市以後怎麼辦庫拉斯心裡完全沒有頭緒。

是賣掉阿莉艾斯從父母那裡得到的寶石,還是和阿莉艾斯合力工作賺錢養活自己。

或者是背著裝滿水和食物的行李繼續以海邊為目標而旅行呢。

赫籮在這茂盛陰暗的森林當中為庫拉斯和阿莉艾斯帶著路。

雖然赫籮的背影很瘦下看起來很不可靠,但只要她隔著肩頭轉過頭向自己微笑著揚起嘴角,不管是來了什麼樣的狼群自己都不會害怕。

到了城裡以後一定會幫助我們的,自從相遇以後赫籮教給了自己各種各樣的事,因此今後一定也會教導自己的。

所以現在只要考慮牽著阿莉艾斯的手奔跑就可以了。

庫拉斯背著幾乎快將自己給壓垮了似的行李,一邊那樣想著一邊奔跑著。

聽到就像是要撕開森林似的醜惡的叫聲是非常突然的事情。

[っ………..!]

庫拉斯停下了腳步,幾乎是隨著慣性奔跑著的阿莉艾斯撞在了庫拉斯的肩膀上,稍微跑到了庫拉斯前面去了。

阿莉艾斯之所以沒有出聲道歉,是因為阿莉艾斯也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森林深處。

那尖銳的叫聲就像是雞被勒住脖子而發出的叫聲似的。

“是鳥叫聲嗎”

庫拉斯剛那樣想著的時候,再一次傳來了同樣的叫聲,和嘩啦嘩啦的排翅膀的聲音。

[……..鳥?]

庫拉斯好不容易忍耐著沒有被當場嚇爬下,就像是在問自己似的嘀咕著。

阿莉艾斯露出害怕的表情想要用手塞住耳朵似的。

爾後,因為再一次傳來了拍翅膀的聲音,庫拉斯確信了是鳥。

[阿莉艾斯,沒事的,只是鳥而已。]

[…….是……是鳥嗎?]

之所以會露出懷疑似的目光,大概是因為連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鳥能發出那種聲音吧。

庫拉斯見過好幾次看起來連嬰兒也能帶走似的那種程度的大鳥。“一定是同種類的”因為庫拉斯很有自信的那樣說道,[是呀。]阿莉艾斯那樣回答道後,庫拉斯重新握住了阿莉艾斯的手。

[比起那個如果不快點追上赫籮小姐的話………]

庫拉斯那樣說完後,將視線移向了前方停下了正要邁出去的腳。

因為庫拉斯看見在右手邊爬上稍微有些彎曲的斜坡的道路的前端,赫籮背向著這裡停下了腳步。

看上去並不像是等待著庫拉斯和阿莉艾斯追上去。

背對著自己的赫籮,不知道為什麼庫拉斯總覺得她的頭是埋著的,但是,耳朵比兔子還機敏的向著周圍。

[赫籮小姐——]

是不是要接著說下去連庫拉斯自己也不清楚的同時,赫籮突然向這邊轉過身來。

在那樣想著的一瞬間,庫拉斯立即就察覺到了赫籮的目光是向著比庫拉斯更遠的遠方。

是庫拉斯他們跑過來的道路的對面。

對著那條道路的前端露出不平靜的眼神的話,那看著的東西只有一個。

庫拉斯吞了口唾液,注視著赫籮的舉動,向著庫拉斯的方向像猾似的走下斜坡的赫籮依然一邊看著那個方向一邊開口說道:

[追兵似乎並沒有追上來。]

[誒。]

雖然因為太過突然而朝著赫籮的臉看了回去,但赫籮的意識還是向著遠方。

[是有什麼企圖嗎?還是………]

[是,是不是因為迷路了。]

[或許吧。咱稍微去看看。]

說完後,終於看了庫拉斯一眼的赫籮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汝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因為不管是那條路太過勉強的話都會很危險。不用害怕咱會很快回來的。]

赫籮單方面的說完後,輕輕的拍了拍庫拉斯的肩膀向著來的那條路上走了回去。

當然現在不可能叫住赫籮,庫拉斯一直在那裡注視著赫籮的背影消失在森林中為止。雖然想著“赫籮一個人沒問題嗎”之類的,但自己果然就像是被赫籮看透了似的果然還在害怕。

但是,“光是能休息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那樣想著的庫拉斯剛一轉向阿莉艾斯,庫拉斯就瞪大眼睛叫了起來。

[哇,啊,阿莉艾斯!]

庫拉斯好不容易抱住了就像是緊蹦的神經被切斷了似的而倒了下去的阿莉艾斯,一邊小心著不倒向後面。阿莉艾斯的呼吸即不混亂也不平靜,筋疲力盡的閉著眼睛。

庫拉斯回憶起了數天前,阿莉艾斯雖然很累了但還是很勉強的繼續趕路,到最後在路中間昏倒的事情。那個時候的恐怖感庫拉斯現在一想起來下腹部就有種被凍結起來似的的感覺。

庫拉斯注視著抱在懷裡的阿莉艾斯的臉,聽到了阿莉艾斯發出的“水”之類的微弱的聲音。

[水?等,等一下。]

庫拉斯一邊單手支撐起阿莉艾斯一邊放下背著的行李並將綁在側面的皮袋粗暴的解開。雖然皮袋中的水已經沒有剩多少了,但庫拉斯還是毫不猶豫的瓶口放在了阿莉艾斯的嘴邊。

阿莉艾斯雖然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大概是因為察覺到了瓶口所以嘴巴微微的張開了,庫拉斯慎重的給阿莉艾斯喂著水。

或許是因為太口渴了,雖然阿莉艾斯看起來像是被水嗆了一下,但沒多久阿莉艾斯就像吸氣似的將水喝了下去。

因為不知道停止倒水的時間,在阿莉艾斯閉上嘴後數瞬間庫拉斯才將皮袋拿起來,所以水都溢了出來。雖然將阿莉艾斯的下顎和衣服都弄濕了,但阿莉艾斯並沒有生氣或是驚訝,只是嘴角向庫拉斯露出了微笑。

[感覺更壞了嗎?]

庫拉斯尋問道後,阿莉艾斯搖了搖頭。

因為看到阿莉艾斯的臉色並沒有變的更差,所以庫拉斯基本上相信了。

或許是因為喝了水多少平靜了下來,阿莉艾斯的呼吸漸漸的平穩了起來。

“就會這樣睡過去吧”庫拉斯正那樣想著,阿莉艾斯卻微微的動了下用自己的左手抓住了庫拉斯的右手。

阿莉艾斯依然閉著眼睛。

庫拉斯握住了阿莉艾斯那又輕又不可靠的就像是用軟木做成的手後,阿莉艾斯終於微微的的張開了眼睛露出了微弱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安心似的像是散發出微弱的磷光似的笑容。

在看到阿莉艾斯那笑容的瞬間,庫拉斯的胸中就像是疼痛似的沸騰了起來。

庫拉斯在無意識的時候從心底要湧上來某句話的瞬間,阿莉艾斯像是微微的嘆了口氣似的呼出了一口氣。

在察覺到那是阿莉艾斯在打哈欠後,庫拉斯恢復了自我,緊張的臉頬緩和了下來後說道:

[怎麼了,想睡了嗎?]

聽見庫拉斯笑著那樣問道,阿莉艾斯稍微有些害起羞來。

稍微嘟起嘴唇。

[如果能稍微睡一下就好了。]

庫拉斯邊邊支撐著阿莉艾斯的下顎邊擦拭著水滴,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只要能讓阿莉艾斯稍微睡一下都能極大的緩解疲勞。

雖然知道即使不那樣說睡魔也一定不會放過阿莉艾斯,但阿莉艾斯還是再隔了一會後誠實的點了點頭。

爾後,庫拉斯正想要換個輕松的姿勢的時候,阿莉艾斯已經睡著了。

阿莉艾斯柔軟的身體沉入了庫拉斯的手臂中。

在身高方面因為阿莉艾斯要稍微高一些,雖然或許會被阿莉艾斯給壓倒,但庫拉斯努力回避著這種事的發生。

雖然可能的話庫拉斯也想就這樣讓阿莉艾斯酣睡下去,但那畢竟是不可能的。至少如果赫籮能稍微晚些回來的話。

話雖如此,但在庫拉斯的心中同時也希望著赫籮能早些回來。

森林裡即昏暗又安靜。

如果赫籮就這樣不回來了該怎麼辦呀,庫拉斯開始不安起來。當然,庫拉斯也明白就算是感到不安也無濟於事。

因此光是害怕的話也毫無作用。

庫拉斯甩了甩頭將那些討厭的想法從大腦裡趕了出去,就像是為了鼓舞自己似的深深的呼了口氣。

即使能將不安從大腦中趕出去,但是卻不能從迫在眉睫的種種危機中逃出去。

就連喂完阿莉艾斯水後就那樣扔在一邊的皮袋現在也是因為沒了水而一幅軟綿綿的樣子。

不找個地方打點水的話,如果又要野營的話或許會因為口渴而睡不著覺。

而且一想到水的問題,庫拉斯也覺得口渴難耐起來了。

看著在自己的手腕中像只小兔子似的酣睡著的阿莉艾斯,庫拉斯稍微考慮了一下。

在跑到這裡來的途中,自己和阿莉艾斯跳過了非常多的水流。在這附近找一找或許會很快就能找到水流也說不一定。

庫拉斯就開始忍不住想行動起來。

雖然不忍心放開就阿莉艾斯那像是剛出爐的面包私的小手,但庫拉斯還是漫漫的將阿莉艾斯的手給解開然後放開了她的手。為了支撐她的肩膀庫拉斯小心的將行李貼了上去。

雖然不是說沒有一點罪惡感,但那些微的罪惡感並不能戰勝口渴難耐的感覺。

在確認了阿莉艾斯依然乖乖的酣睡著之後,庫拉斯將皮袋拿在手裡站了起來。

庫拉斯感到自己的喉頭就像是被火燒似的。

咽下了口不存在的唾液後,在想像中喝下了冰涼的水。

庫拉斯看向周圍,尋找著有沒有看起來好水的植物。

因為不能離開阿莉艾斯太遠,就像是在畫圈似的在附近尋找著,庫拉斯很快就發現了目標。

在稍微遠離阿莉艾斯的地方有一顆巨大的樹,上面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苔,在樹的背後庫拉斯找到了一條細小的溪流。

但是像滲出來似的這麼少量的水不用說裝滿皮袋,就是連喝也不夠。

在稍微猶豫了下之後,庫拉絲還是向水流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水慢慢的從斜坡上流了下去,路並不是那麼難走。

庫拉斯一邊小心著別因踩著青苔而滑倒,一邊走下去,不久就走到了一處不大的懸崖上。

往下看了看,比起發出歡呼聲,為了能快點下去庫拉斯不斷的環視著四周。

在還沒有庫拉斯自身高的懸崖下面,或許是因為集中了從各個地方所滲出來的水,形成了一個大水池。

水非常的清澈,水池底部似乎是沙地。

庫拉斯一邊壓抑著著急的心情,一邊用雙手拔開草叢饒過懸崖走了下去,突然發現石塊和岩石多了起來,一邊注意著腳邊一邊靠近水池.

剛才庫拉斯從上面往下看水池的地方,正好是洞窟的正上方,水池一直延伸到洞窟裡面。

洞窟的入口非常的狹窄就算是庫拉斯彎下腰也進不去,也不知道裡面會通向那裡。

但是令庫拉絲在意的反而是池中的水,說起那水的干淨簡直可以讓眼前一亮。

庫拉斯立刻跪在池水邊先喝上了一口。

連庫拉斯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表現出喝下水後的欣喜。

因為池水又清爽又冰涼,庫拉斯一個勁的喝了起來。

直到喝到喘不過氣來了庫拉斯才抬起臉來,在打了個嗝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簡直就像冬天的井水似的那樣冰涼。

似乎是完全沒有察覺島庫拉斯存在的小魚在那水池裡自由自在的游著。優雅的游著的小魚在水池中央徘徊了一陣後一溜煙的游進了洞裡。

庫拉斯在解決了口渴問題之後沈浸在放心似的滿足感中呆呆的注視著小魚的身影。

爾後,在突然回複自我的時候,庫拉斯才察覺島自己剛才是睡著了,慌張的擦拭了下嘴角後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如果在這種地方睡著的話,回去了一定會被赫蘿罵的。

庫拉斯趕緊將水裝滿皮袋,然後將皮袋掛在腰間。

爾後,庫拉斯爲了想再一次喝一口池水而彎下了腰,就在這時候。

【?】

總庫拉斯感到有哪裏看來的視線正在看著自己。

“難道是發現自己不在阿莉艾斯的身邊赫蘿來找自己了嗎。”庫拉斯邊那樣想著邊再環視了下周圍,但卻沒有發現赫蘿的身影。

雖然水池的周圍長著很高的草叢,但視野卻並不怎麽差。

附近並沒有能隱藏的場所,但卻看不見視線的主人。

【心理作用嗎?】

庫拉斯半是自言自語似的嘀咕著,雖然還是很在意身後,但庫拉斯還是轉回了水池的方向,剛一轉回來庫拉斯就發現了某種動物正想悄悄的喝清澈的池水。

有只動物寂靜的豎立在從洞窟中呈半圓型擴展開來的水池左邊。

【……】

一動也不動的看著自己,是一只身體上的斑點都還沒有消失的小鹿。

“是因爲酷似崖壁的保護色使自己沒有注意到嗎”庫拉斯雖然那樣想著,但是在大腦裏卻清楚的得出了“那裏並沒有小鹿”的結論來。

在森林當中不管多麽可怕的事情也能簡單的發生,庫拉斯回想起了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

但是,小鹿也不會變身爲怪物,之所以會一直看著自己或許是因爲初次見到人類覺得很好奇吧。

庫拉斯一邊像是偷窺似的看著小鹿,一邊迅速喝完水站了起來。

小鹿並沒有表現出來想要逃走的樣子。

雖然不管是從那方面看都是只非常可愛的小鹿,但被一動不動的小鹿用它那對烏黑的雙目注視著,不知爲什麽庫拉斯的背上卻感到絲絲的寒意。

當然,小鹿只是一動不動的注視著自己,並沒有露出利牙向自己襲擊過來,並沒有害怕的必要。庫拉斯一邊在心中那樣對自己說道,一邊迅速的轉過身半是逃跑似的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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