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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動之刻》第68章
第九話一與二的選擇

對了,他記起來那些事。

疼痛的記憶與害怕的過去。

「還是有點發燒,溫度降不下去。」

冰涼的手覆蓋在額上,將身體像要裂開的痛稍微平撫了些,「不行,這孩子雖然有卡碧斯血脈的包容力量,但是要將另一個靈魂融合太過勉強了。」

聽著冰冷但是帶著有點憂心的話,他微微睜開了眼偏暗的空間裡可以看見一張很靠近自己的臉孔,但是他沒辦法看清對方的臉。

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他又閉上眼睛,咬緊牙慢慢地半昏睡了過去。

「哎喲,老人家就靠你了,現在如果要分開也很危險……」

「在這種極度不穩定的狀況下,只能先凍結,然後慢慢布下封印術法牽制住另一個人,以時間讓他們結合在一起。成年之後,就能完成了。」冰涼的手慢慢撫著他的額頭,降低了些許熱度,也讓痛苦稍微退止,「這是我評估過你唯一能使用的方式,否則只能選擇排除另一個靈魂,或是兩個一起死。」

空間猛然震動了一下。

「又來了,老人家都已經躲到這種連烏龜都不想拉屎的地方,還來追殺。」

不遠處,傳來細緻的推門聲。

「有好幾個種族在門外。」不屬於那兩人的聲音傳來,淡淡的,卻和他現在的白色護衛很像,「殺光?」

「不要不要,老人家來擺平,現在還不到敵對的時候。」雖然這樣說,但是聲音的主人有點遲疑。

「去吧,暫時沒問題。」那人移開了手,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周圍的溫度稍微降低了些,再次舒緩了火燒般的高溫。

「這裡可以讓我來守護,您請先去做該做的事情吧。」站在門邊的聲音這樣催促著,話語中並沒有太多感情起伏。

「哎喲,老人家走不快啦——」

「司平安!」床邊的人聲音陡然變大。

「好好……真囉嗦……」

終於,老人家和門邊的人一起離開了,門關上後還可以聽見細不可聞的抱怨聲。

他不喜歡跟這人單獨在一起。

對方什麼都不會,不唱歌也不說故事,也不會哄人睡覺,而且他在時都好痛,全身痛到快裂開,那人都不救自己,

但是,在痛到不得了時,對方會輕輕地摸著他的額頭,冰冷冷的手很舒服。

「撐下去。」

冰冷的聲音,卻有一絲溫暖,「我的孩子在戰爭中犧牲……撐下去,只要活著,一切都會好轉。」

在顫抖中微微睜開眼,他還是看不清對方的臉。

但是銀白色的長髮和另外一個人好像。

原來,他家以前有這麼多人嗎?

迷迷糊糊昏睡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

掙扎時,他再度聽到好幾次不同的交談聲。

「老人家決定先將他送進人類世界避一避風頭,這種時候帶在身邊,會被當做殺害的目標……而且先送到人類裡,可以先和人類融在一起沾染人類的氣息,降低被發現的機會。」

「既然你這樣決定,我也不便插手。」

「老人家知道,你也差不多該回家了吧,真的很謝謝啊。」

「想謝就快點把我兒子賠來。」

沒聽到話說完,他又慢慢地失去了意識。

按在手下的柔軟棉被不知何時變成了細砂,一點一滴地不斷流逝著,連帶地開始講身體的溫暖不斷奪走。

快樂的記憶,充滿笑容的畫面以及世界各地不同的風景,隨著紅色的沙逐漸被死亡吞噬。

甚至連寂寞這種感覺都無法感覺到了。

最後他唯一還記得的只有一種以前未曾有過的情緒,深刻入骨。

那些人傷害了唯一陪伴他的吸血鬼,傷害了他的旅團夥伴,還有那些曾經對他好的人們,然後剝奪了自己僅存的所有。

他必須撐下去。

只有撐下去才能復仇。

但是,他並沒有想到司平安會為他布置所有一切,要讓他忘記所有的事情,重新以人類的身份使用殘存的生命活在世上。

不,他並不是想要這些。

如果僅有這些,無法支持他回到這個世界上。

就算殘忍,他也要讓所有的一切獲得自由,用自己的方式。

何況,死亡之沙早就讓他忘記什麼事不殘忍。

***

入骨的疼痛根本沒有退去。

他緩緩醒來,身體不斷從各個部位傳出痛楚,就像是被他遺忘的那些童年記憶一樣,但是身旁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請忍忍,我們貼合的時間有點久,突然撕扯靈魂是非常痛苦的事。」

順著溫和的聲音看過去,那是個非常漂亮的青年,藍色的眼睛與像是金子打造的細柔長髮發著微光,可能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在屋子裡找到了衣物,已經不像暈厥前所見那般一絲不掛,連發絲都已用那條他找到的藍色細繩整齊束好,「我也稍微能感覺到,但身為主靈魂的你,感覺應該非常強烈吧。」

司曙握緊了拳,咳了幾聲,把喉嚨裡的血水都咳出來,一動作卻又牽扯到全身的痛處,讓他全身緊繃著。

「這些,我也順便帶走了,您應該不需要了。」神族青年知道對方在看,慢慢地伸出手,讓對方能看見自己手腕上的印記,以及那顆從花球裡拿到的能量石。

司曙瞬間看得出那六個印記全是自己手上的,但卻一點也不驚訝。

他知道的,之前隱約就有感覺了。

曦·羅雷亞,住在白花之屋地神族奪取者。

「我不懂……為什麼……」司曙記憶混亂成一團,根本分不出哪些是自己的……應該說,哪些是真的。

他不懂,為什麼他阿公要做這些。

看著地板上的少年,曦·羅雷亞沒有露出一點同情或憐憫的神色。

這個人真的是羅德口中那個神族嗎?連面對黑色種族都可以善良地微笑,讓吸血鬼可以暫時放掉仇恨。

過了半響,曦像是看夠了,才彎身提起人類,慢慢地拉到房間,放在床上,接著找來乾淨的布幫他擦血,「很多疑惑嗎?是的,你應該要有。不過你也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出生的用處就是讓失去軀體的我有機會重生,除此之外,應該沒什麼用處了。」

並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我阿公……爸他……」

溫柔地幫對方將血跡擦拭乾淨,曦坐在床鋪邊,微傾著頭,輕揉摸著人類的臉,「身為外在的靈魂的你是保護我的存在,司平安太過溫柔,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也想讓我重新得到自由。在歷史墓地中,「我」已經崩毀了許多,他讓你的靈魂與我的交融,以你的部分補缺了我損壞的不足,讓我能夠逐漸復甦。」

司曙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昂著臉,看著那雙藍色眼睛,清澈的眼不但沒有任何說謊的感覺,還映出了自己狼狽的面孔和表情。

「你成年之後,我們會成為一個人,或許是你繼續活著也或許會轉換成我。但是這並不是我要的,幸好司平安逝去之後,他的力量也跟著減弱,這樣我才有機會徹底脫離你——束縛我的容器。」他等太久了,等到種族不安出手、等到各種力量波動、等到有人終於破壞少年身上的封印,他才有機會驅使容器讓已經準備好的自己慢慢回來,「不,或許還未完全脫離,我們的確有部分已經無法分開,你甚至取得了與奪取者相同的力量……這真是驚人,司平安一定也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你那卡碧斯的體質……」

「夠了!」

司曙費盡力氣才低吼出聲,他揮開青年的手,「你講的這些我都不懂!」什麼容器、什麼融合的,青年一出現就丟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這些他都不懂。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阿公說過的話還有那些生活算什麼?

看著開始憤怒的少年,曦站起身,勾起了脣角,「別慌張,我是可憐你,看在你被犧牲掉的份上,不想讓你不明不白死去,才告訴你這些。」

「誰要你可憐!」司曙重重地咳了聲,吐掉了涌上來的一口血,壓抑著全身直在叫囂的痛,「你……」

他不知道講什麼,什麼都講不出口。

「一開始,你是藉由奪取者的力量才引起大家注意。現在我復甦了,眾人將轉移目標吧,而我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歷史墓地給我的思考,夠了。」曦看著無話可說的少年,依然微笑著,「雖然我的力量足夠,但是你還是會影響我。」

「你到底想做什麼?」司曙總覺得對方和自己曾聽過的完全不同,他可以感覺到眼前的神族似乎已經沒有那種溫柔的感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你曾經在這種花上感覺到血的味道吧。」曦抬起手,語畢的同時,房間的木墻猛地轟然向外爆裂,露出了外頭整片的白色花朵。

他的確曾覺得這些話讓人不舒服,但是僅有半響而已。

「你曉得為什麼我會請你拿回生命之墜嗎?」曦回望著少年,張開了手掌,上面躺著那條生命之墜,「實際上,司平安以能量石保護我的身體,也延續了身體的生命時間,不需要使用生命之墜就能夠復甦。」

「我不懂你的意思。」司曙按著不斷傳來陣痛的心臟,靠在床後的墻上喘著氣。

既然不需要,他幹嘛要自己去拿。

而且還將暮也卷下去——

「意思是,不用生命之墜我也能醒來,只是需要花上很長的時間與很多的力量。生命之墜有更重要的用途,以及縮短復甦時間。」曦背對著人類,看著無數白色花朵,「你們從來沒想過,為什麼這裡充滿了白花,而羅納安充滿了紅花嗎?」

「……」

看著外面大片花海,司曙還是不曉得對方想講什麼。

那些花……

瞬間,他突然整個頭皮麻了起來。

他第一次看到花時,的確是覺得與曦的花、阿緹妮絲的花完全一樣。

歷史上有過很多奪取者,但是最後都下落不明

「看來你明白了呢。」曦轉過身,帶著讓人迷惑的美麗笑意,金色的發在微光下閃閃發光,襯著白色的花海,看起來幾乎就像一幅畫美得讓人屏息的畫。

「這些,全都是過去的羅雷亞。」

***

「我們從出生開始,就住在這裡。」

白色的花海一開始並沒有這麼大片,但隨著失敗品增加,花海的範圍越來越廣。

從幾千萬年以前開始積累,滿地的屍體不斷隨風搖曳,那些被實驗的神族孩子五大負荷奪取者的力量,在很短的時間內便走到了盡頭,然後被種植到無人知曉的這裡,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存在。

只有下一任的羅雷亞會在寂寞的時刻偶爾留意到他們,接著,成為他們的一員。

他們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屍體包圍之中。

看著無法估算的整片花海,司曙完全愣住了。

「那桑達……」他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那個帶領中央第一部隊的神族。

「桑達·羅雷亞嗎?」曦輕輕地笑了笑,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是呢,看來他應該是新的羅雷亞,但是是個失敗品,只有能力比一般神族強了些。」

所以,暮才沒有說那個人也是兄弟嗎?

就在司曙發愣的時候,青年慢慢地走了回來,「既然你也有奪取者力量,那麼接下來的時間也只是悲哀,奪取者是不會自由的。」

他記得這些話。

看著青年漂亮的面孔露出了一絲憂傷,他才知道原來這是他的想法,一直都不是自己的,那些莫名奇妙的情緒也不是。

他還有多少是自己的?

「你的出生只為了我,現在我離開了,你就沒必要繼續不屬於你的旅程。」曦慢慢地伸出了手,按著隨著人類被放置在一旁的背包,「容器的作用到此結束了,讓你擁有不該有的力量,只會徒增不需要的痛苦罷了,你也應該從此自由。」

司曙看著神族慢慢地從背包裡取出了黑刀,那把羅德替神族打造的刀,後來轉交到自己手上讓自己使用。

現在也應該要物歸原主了吧。

這種想法,在腹部傳來劇痛的同時完全被打碎了。

神族逼近的放大面孔一點瑕疵也沒有,那雙藍眼真的美得像寶石般,這是幾乎貼在他的臉側。

「我將讓所有生命自由,平等接受最終那一刻。」曦輕輕地在人類耳邊說著,鬆開手,往後退開,「這把刀羅德已經送給你了,所以就讓只能回憶的刀跟你一起去吧,你和我就像這兩把刀一樣,一個是真正的,另一個只是為了取代而仿造的,該陪伴我的,不是黑刀」

他說過,「他的刀」會保護人類。

司曙瞪大了眼睛,瞬間不是很理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代表什麼,深深貫穿身體的黑刀冰冷得連骨頭都快凍結了。

他張開了嘴想說點什麼,但是吐出來的只是一點一點的血。

「哎呀,差點忘記還有個東西也必須拿走。」說著,曦再度俯身向前,將手貼在司曙的胸口,輕輕地轉動著。

冰冷地感覺直接貫穿過自己的心臟。

司曙幾乎沒辦法發出聲音,只能看著對方慢慢地收回手,而手上多了一顆能量石。

「你應該不曉得,司平安將能量石使用在花球中是為了避免我的軀體消失,另一顆用在你身上,好將我們聯繫。現在已不需要在借用能量石的力量連接我們,你也就不用了。」吧玩著第二顆石頭,曦微笑地說道。

看著能量石被神族收進懷裡,司曙也只能膛大眼睛看著發生的一切。

「剛好,他也到了呢。」曦偏開頭,看著外面。

喉嚨裡傳來隱約灼熱感,那時候,司曙不知道為什麼能立即確定神族所說的是誰。

他握住黑刀刀柄,咬著牙,使盡力氣將拉扯著皮肉的黑刀拔出來。那股疼痛令人無法忍受,連手指都不住顫抖,沒法使出力量,但是還是得拔,冷汗與血混在一塊兒滴在手上,消失在噴出的大量血液當中。

似乎對人類的行動很訝異,曦愣愣地看著他,「你想加速自己的逝去嗎?」曦不懂人類為什麼會突然拼了命地想把刀抽出來,痛得全身發顫也沒能讓他停下動作。

「羅德……」司曙用力的抽了口氣,嗆回來的鼻涕與血水讓他重重地又咳出了一大口血。「他會傷心。」

那時候他幫神族做的黑刀插在自己身上,趕到的護衛看見這一幕,肯定不會好過。

現在的自己還可以做到這點。

「那隻吸血鬼超討厭……自大……暴躁、還抽煙……但是他為了你那麼痛苦……拜託起碼……」起碼不要這樣對他。

在那隻吸血鬼叫囂的背後,有著那麼深刻的悲慟故事,偶遇到的神族應該是那時候的救贖吧。

「……你還真是個好孩子。」曦淡淡地微笑了,「身為容器來說,你做的很不錯,至少這幾年來保護了我的安全。」

司曙用力地抽出了黑刀最後的刀刃,痛到完全直不起身,這能將沾滿血的黑刀匆匆塞回包包裡,然後看著身影開始變得模糊的青年,「我不是容器。」他不是,他一直是一個個體,他是他自己。

曦的笑容加深了。

「你會明白的,我和你,他們會選誰作為優先。」

***

羅德停在花海之前。

循著白色護衛給予的訊息到達後,他瞬間錯愕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再踏上這片土地。

白花之屋依然聳立在原地,似乎完全沒有任何改變,如同時間未曾在這裡流逝般,和他當初第一次到達時一樣。

記憶在倒退。

但是現在就算他進去,也不可能再看到那個人……吧?

遠遠地,羅德看見了那木屋有一部分被破壞了,有個人影就站在屋裡,身影熟悉得刺眼,讓他懷疑是不是神族的陷阱。

不可能的。

即使如此告誡自己,羅德還是無意識地移動步伐,最後甚至用最快的速度,踏進了滿地白花,猛然在破碎的缺口前停下。

原本背對著他的青年幾乎是在同時轉身。

「你……」對方的笑容幾乎與記憶相疊,如果不是見證過那時的死亡,羅德簡直以為對方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回來了。」青年開了口i,一如往常的語調。

「搞、搞什麼鬼……」羅德完全反應不過來,震驚得腦袋一片混亂,然後他想起來了,那個小鬼神神秘秘地跟他借走花球,「小、小鬼呢?」對了,這一定是小鬼搞得什麼惡作劇,那他的球亂弄。

他要先揍那個小鬼一拳。

太嚇人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笑的事情啊!

青年微笑著讓開了身體,羅德看見的是伏在床板上掙扎想起身的人類,還有滿床·滿地的血,像是廉價顏料版潑了那個小鬼全身



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撇開那個惡作劇,嗅到了濃濃血腥味的羅德努力忽略身體涌起的渴求反應,踏過了血衝到床邊,扶起那個臉色異常灰白人類,「該死,小鬼你怎麼傷成這樣!」他才讓這傢伙偷跑一點時間,就那短短的一日,再看見時竟然搞成這個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

觸及到的身體是冰冷的,讓羅德打從心底不安了起來。

「……羅德?」

過了好半響,人類像是才注意到他的出現,非常的虛弱吐出了兩個字。

「吵、吵死了,本公爵馬上帶你回去治療。」看見他身上有個大洞,血液不斷地涌出,羅德連忙先使用不怎麼熟練的治療術法,但是完全止不住血,最後他只能生氣地扯破血紅的床單,先用力的把那個傷口扎起來。

司曙被對方的動作震到,又慢慢地開了口:「你的球……」

「球?本公爵的球不就是被你這個小鬼拿走的嗎?那個曦——」破口罵到一半,羅德愕然了。

他轉頭,那個神族的幻影異常真實,連腳下都有了影子。

「你的使者,讓我重新復甦了。」曦微笑著,看著吸血鬼,發現自己記憶中形象幾乎已經隨著歷史墓地消失,眼前的人竟然有點陌生,「我一直都在。」

羅德這次真的一個字都講不出來了。

在那之後,他根本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再度看到對方。

那些過去的事一口氣全衝上腦袋,還有無盡的悲傷,全部混成了一片,他就這能盯著青年,深怕一轉移視線對方又瞬間消失。

不在意對方的震驚,曦取回了透明的彎刀,拿起生命之墜,「我,有該做的事情。」說完,他再度看向僅存部分意識的人類,勾起了脣,「剛剛還未向你說明完,為何我會需要你拿生命之墜,原因在此。」

語畢,沒等其他人回過神,他腳下出現了優美的術法陣,手上的墜石打出了強烈的光芒,遠比剛剛人類使用時的力量還要強大。

「被剝奪的生命的亡者,能透過生命之墜賦予暫時的重新回歸。」

曦張開了手掌,只這樣告訴他們。下一秒,墜石發出了某種聲響,瞬間爆開,粉碎的細末笨哦卷出了屋外。

啥那間,白色的花海重重地·震盪了一下,被那股氣流連根抽出飄散在天空中,花葉離枝漫天飛舞,像大雨般衝刷著空氣與地面。

接著在空氣中猛然出現的,是數量非常龐大的人群。

大多是金髮、透出淡淡身族氣息的形體,各色的眼睛卻毫無生機與情感,空洞著直視前方。

「那麼,再見了。」

曦深深地看了曾和他同在的靈魂一眼,帶著那些從花回歸的軀體,瞬間從羅德與司曙面前消失。

殘存的花瓣掉落在地面。

羅德這時才像從夢裡驚醒,看著原本開滿白花的庭院,現在只剩下猙獰不堪的土地,這些全在提醒他剛剛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曦復甦了,他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剛剛那個人非常有問題。

羅德轉過身,再度打開了醫療術法安在人類身上,「小鬼,本公爵等等就回來,一定帶你回去,只要等一下就好了。」

他不能讓曦就這樣走掉。

沒有等到人類的回應,直接追著神族的腳步離開。

充滿血液的空氣中還夾雜著某種微弱的花香。他看著。

風再度傳來了腳步聲隨著術法被解除,匆匆自海族趕來的人一臉驚慌,「晚來了一步,已經跑掉了,老人家怎麼會忽略曦已經醒來的可能性……乖孫啊,你還撐得住嗎?」

其實他眼前早已發黑,看不太清楚了。

當然,也不可能點頭。

全身又冷又痛,連發抖的力氣也沒有了。

「要出大事了,阿公先去攔人在說,乖孫你忍著點,馬上就會有人來幫你了。」

然後,他又聽到腳步聲匆匆地離開。

啊啊,就跟那個時候一樣的吧。

他想起來了,幼小的自己坐在孤兒院的台階前,不明白自己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但是怎麼樣想破頭,都想不起來關於自己的任何事。

已經忘卻面孔的院長看到他,訝異地伸出手,將他帶了進去,日後卻怎樣也無法查到與他相關的資料。

之後,帶著白色護衛的老人某一天出現在自己眼前,燦爛的對著他笑,就像其他同伴陸續被收養,現在也輪到自己了。

『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曙吧,司、曙,很不錯的名字吧。』

原來,在這之前他並沒有名字嗎?

『我呢,就是你的阿公,司、平、安。』

那時候,他真的很高興,就算情感比別人來的淡薄,但那時卻是他最高興的一天。

因為他和其他小朋友一樣終於有家人了。

他想起來了,將他放在孤兒院前的,是同樣溫暖的這雙手。

眼前一片黑暗,連痛楚似乎跟著知覺開始慢慢退去,也有可能只是自己再也不想感覺到了。

移動手指,拿出魔族送他的石頭,閉上了眼。

他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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