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　第六十九章　天神面前的決鬥　血紅

　　有時候人間的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你打了我一拳，我肯定要還你一刀。不管是皇帝將相還是地痞無賴，一眼還眼，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精神總是扎根與所有男人的心底，哪怕是最為懦弱的男子，當他被逼到絕境時也會爆發出讓人恐怖的力量，何況是這群吐蕃的高高在上驕橫自大的王公大丞那？

　　郎祿被達扎路恭一桌子拍在了面門上，一聲咆哮，左腳敏捷的彈了起來，狠狠的在達扎路恭的下體某個極其重要的器官上來了一次親密的腳尖和軟肉的接觸。

　　達扎路恭"嗷嗚"一聲慘叫，抱著自己的下身在地上狼狽的跳動著，嘴裡噴吐著吐沫，凶狠的照著自己的親朋好友聯盟黨徒給郎錄一個狠狠的教訓。普陀珞珈最高層的大殿內一片雞飛狗跳，近百個王公大臣分成了四五個小團伙互相揮動著拳頭痛毆對方，這個叫嚷著你上次搶走了我一匹馬，那個咆哮著三十年前你的父親調戲了自己的祖母。有人在指責某個王宮的曾祖在百年前欠下了自己家族幾匹綢緞沒有還賬，就有人在辱罵那個人他的太祖爺爺曾經是在街頭敲門棍法黑心財的地痞無賴這些王宮貴族相互辱罵相互接樓對方的老底子同時用及其惡毒的詛咒問候著對方所有的家人，同時用粗劣拳術對著面前的人胡亂的捶打到處都是皮肉撞擊的砰砰聲郎錄和未讀的人和達扎路恭的人打在一起郎錄和未讀的盟友中相互有仇怨的人又打在一起達扎路恭陣營的人測試胡亂的打著太平拳大殿內亂的一塌糊塗。每個王公大臣都帶了兩個護衛進大殿。著兩百多個護衛也紛紛揮拳達成了一圈比起那些沒什麼武功的王公這些護衛的打鬥精彩得多上網也慘重的多只是幾個照面的功夫就有八成的人倒在了地上四肢呈現出不正常的扭曲狀嘴裡噴著血，有人的頭骨都被打變了形江魚他們幾個在這次門店中大獲全勝一通亂打之下不僅是達扎路恭的護衛被他們輕鬆放到，就連郎錄他們陣營中只要是江魚他們沒見過的護衛都挨了他們的黑手白猛一個人就捏斷了三十幾個護衛全身的骨頭抓這兩個護衛脖子站在大殿中仰天狂笑，很有點大雪山上的吃人魔王下凡的味道，嚇得那些攔在棄迭祖贊面前的王室護衛一個個緊張的拔出了兵器。

　　棄迭祖贊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冷冷的看著自己的臣子們打成了一團

　那些重要的王公大臣鼻青臉腫了，他不出聲制止，幾個王公被打得吐血了，他也不出聲制止，達扎陸恭和朗錄互相在掐脖子了，他依然不出聲制止，等得江魚幾個兇徒將場內王公的護衛打翻了一地，骨頭斷裂聲好像爆竹聲一樣連珠發出時，棄迭祖贊甚至還偷偷的拍了幾下手。

　　可是，等的江魚興致勃勃的抓起一張小方桌朝那些王公跑過去的時候棄迭祖贊終於坐不住了，他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江魚把自己的臣子打死吧？棄迭祖讚一聲咆哮，哼哼的拔出腰間配刀將面前的小條案劈成了兩段，大聲吼道：「都給我安靜！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們鬥毆的場所嗎？歷代先王的靈魂還在這裡看著你們哩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手，大殿的大門敞開，數百名吐蕃戰士衝了進來，暴力的將扭成一團的王公大臣們強行拉開。

　這些鼻青臉腫，衣衫破碎好像剛剛被倫報的少女一樣的王公們，一個個氣喘吁吁的瞪著眼睛怒視著剛才的對手，嘴裡不甘心的叫嚷著--「你動我試試？我揍死你這雜種！」

　　棄迭祖贊冷哼一聲，站起來履行自己身為吐蕃大王的職權，他指著那些臣子一通破口大罵，指責他們為了一些小事就肆意爭鬥，簡直就是丟盡了吐蕃貴族的臉面，同時棄迭祖贊嚴厲的指出，在吐蕃面臨大唐的威脅，在天竺和大食都和吐蕃的疆域有了交界線，吐蕃面臨的外界威脅越來越大，面臨的挑戰越來越強時，身為吐蕃的高層如此的為了一件小事而起糾紛，這種撼動國本的行為是極其惡劣的，是要受到嚴厲的懲罰的

　　最後，棄達祖贊對著面色鐵青的大臣說：「你們調動家族的軍隊爭鬥，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樣會損傷我們吐蕃的元氣。這樣吧，按照最古老的王公大會的規則，在所有的王公面前，你們派遣屬下最精銳的一隊武士進行決鬥吧，就好像剛才咂烏和那個老錄的決鬥一樣。誰贏了，就證明天神也在支持他。誰輸了，誰就失去對那片牧場的所有權，還要給對方一塊牧場作為賠償，怎麼樣？」

達扎路恭面露喜色，他急忙說道：「偉大而睿智的王，您卑下的臣子達扎路恭沒有任何的意見。只是不知道朗錄大人，敢不敢決鬥？」

朗錄猛的抬起頭來，他冷笑了一聲，自嘲的說道：「那就決鬥吧！達扎路恭，你可以派出你的那些山豹子，我朗錄，會讓我的野牛們碾碎你的那些小花貓。吐蕃高原上最強大的戰士，還是我們朗家的野牛，野牛，明白嗎？」

達扎路恭陰陰的看了朗錄一眼，陰沉的說道：「豹子才是最厲害的猛獸，老虎獅子都不是他的對手，就不要說那些蠢笨的野牛了。」

達扎路恭眨巴了一下眼睛，陰沉的指著江魚說道：「只是，朗錄大老爺，你要派你的唐人客卿來決鬥嗎？如果你要派唐人出戰，我就認輸又如何？朗錄大老爺莫非不相信自己的戰士嗎？」

棄達祖贊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江魚一夥人，搖頭道：「在天神的面前決鬥是神聖的，是我們吐蕃的規矩，唐人不許參加。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早上，在邏些城外東邊的草原上，你們兩家各自出五百戰士決鬥，誰的戰士能活到最後，誰就有道理。」

　　棄達祖贊冷哼一聲，一甩手朝大殿後門走去：「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你們都說自己有道理，作為大王我也不能偏袒誰，那就讓天神做決定吧，公平，合理，天神是不會偏袒人的。」

　　朗錄怨毒的看了一眼棄達祖讚的背影，朝達扎路恭做了一個凶狠的手勢：「達扎路恭，你的那些小花貓，死定了。走！」

　　和朗錄交好的那些大臣們行出了大殿，在大殿門口，朗錄突然回頭對達扎路恭喝道：「達扎路恭大老爺，你敢和我打賭嗎？我賭一萬斤金沙河一千顆大海珠，你的戰士絕對不是我的野牛小子們的對手。你不敢，你達扎路恭就是一個懦夫，懦夫！」朗錄大聲的吼叫著。

　　達扎路恭不敢示弱，立刻答允了賭局。

　於是，王公大臣們紛紛找了自己的對頭下注，那等注碼聽得江魚他們都是一陣心跳，這也賭的太大了吧？江魚心動，急忙托朗錄把自己的貨款和定金都壓在了朗錄這邊，和那邊的兩個王公做了一個對手。

就在吐蕃國議事的門口，一夥吐蕃的王公大手印立下了賭博的文書，這才相互間瞪了一眼，互相冷笑了幾聲，都不甘示弱的肩並肩王山下行去

普陀洛迦的大門口外那一片廣場上，三百多個強壯彪悍的戰士披著皮甲，樹立在寒風中，陰冷的目光死死的打量著進出的人。

這些戰士的手上都挽著一條皮帶，牽著一天普暴跳如雷不肯安靜下來的大山豹。這些身上點綴著美麗的金色花紋，目露凶光的豹子體長六尺左右，精悍無比，張開大嘴可以看到他們牙齒上閃動的血光，齒縫裡還夾著帶血絲的肉筋，那胸悶的氣息讓膽氣弱的人根本不敢靠近。

　　朗錄猛的停下腳步，指著這群戰士冷笑道：「達扎路恭，你的小花貓來迎接你啦》哈，你難道不敢一個人回家嗎？」

　　達扎路恭立刻回道：「錯了，朗錄，他們是來看明天注定死在他們手下的可憐蟲的。嘿嘿。你的那群騎著野牛的小傢伙在哪裡？難道說他們嚇得腿子軟了，不敢出現了嗎？」

　　兩人又站在門口狠狠的對視了一眼，這才紛紛其上坐騎，頂著風雪返回邏些城。

　　剛剛離開普陀珞珈，朗錄就瘋狂的詛咒起來：「不偏袒？啊，該死的東西，棄達祖贊就是在偏袒達扎路恭！整個吐蕃都知道這群該死的山豹子死我們吐蕃最強的一批戰士，尤其是棄達祖贊讓他們接受了那群該死的怪人的訓練，比普通人強太多啦。棄達祖贊是和達扎路恭勾結，故意想要消滅我朗家最精銳的一批武士呀！五百人？

　　這麼好的事情？漲價？就連贏來的賭住都是自己的？江魚眼睛一亮，激動的說道：「放心吧，告訴我他們的營地在哪裡，你明天一定會贏的漂漂亮亮的。我不會在開戰前殺死他們，這樣對大老爺你的名聲是個損害，但是正好是我家所有野牛戰士的人數！該死的！他先要削弱我們朗家的力量啊！」

　　朗錄憤怒的自言自語了一陣，突然抓住了江魚的手，大聲說道：「江先生，你承諾過幫我幹掉這群山豹子的是不是？我可以加價，在明天之前，你幫我桿掉他們！我給你加一倍的價錢！哪怕是哪個牧場不值這個價錢，我也要豁出去和達扎路恭拼啦。我贏來的錢都可以給你！我無法忍下這口氣呀！我們吐蕃的王公若是沒有了自己家族的榮譽，就連朋友都會立刻在他後背捅一刀呀！明天，我不能輸！」他很無恥的看著朗錄：「殺死一個那種所謂的怪人，你給我殺死一個山豹子五倍的錢，我就幫你桿掉他們。」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朗錄在快要走進邏些城的時候才咬咬牙齒說道：「可以，這筆錢數額很大，但是我會和其他的王公商量，給你湊出這筆錢。但是，若是你失敗了，就不要怪我們翻臉無情。他們在普陀珞珈。可不是在什麼尋常的地方

　　「沒問題，成交！我江魚的江湖信譽，那在大唐朝的江湖道上是有口皆碑的。」江魚得意洋洋的連連點頭，朝李亨幾個人拋了個媚眼。

　　李亨後新出一陣冷汗冒了出來，無比憐憫的看著朗錄以及他身後的幾個朗家的族人，暗自搖頭歎氣——什麼叫做被人賣了還給人送錢感謝呢？江魚這傢伙，吃人不吐骨頭，坑人簡直不要本錢啊。

　李亨可以想像，等江魚拿到了所有的報酬，他會公然明火執仗的殺上普陀珞珈幹掉那群地煞殿的門人，隨後拍拍屁股就離開吐蕃。至於這樣做的後果，朗家是否會被氣瘋的棄迭祖贊劈成碎片，江魚是絕對不會理會的。

　　當天夜裡，江魚在享用過一頓極其奢侈的吐蕃、泥婆羅、天竺、大食四地風味的大餐後，有點艱難的晃動著被撐圓的肚皮，也沒有可以的避開朗錄，而是在朗錄和朗拔扎等朗家元老的偷窺下，領著杜風和李亨蒙面出了朗家宅邸。

　　他領著李亨出去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是江魚覺得需要調校一下李亨，讓這位大唐王爺的心中陰暗面再多一點，否則如何能夠在宮廷中存在？

　　而帶著杜風，則是因為蜂毒具有麻痺神經的特效，又因為蜂毒的外在表現不會七竅流血，皮膚發黑之類，很是適合明天的場合。

　　頂著風雪，二人一妖偷偷摸摸的跑到了達扎路恭家的宅邸，高聳的牆壁擋不住他們三個，江魚輕盈的越過了高牆，隨手兩拳揮出，將兩頭無聲無息撲來的藏獒打暈。

　李亨緊張的縮在了江魚身邊拉著江魚的手低聲問道：「師兄，你要我跟來做什麼？」

　李亨一邊低聲問話，一邊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這種也行的私密活計，對於李亨而言，是極其稀奇的經歷。比起太子李瑛和壽王李瑁，李亨一者一來就好像一個乖寶寶，每天就是在習武練氣，哪裡做過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江魚笑了幾聲，將兩頭藏獒藏進了自己右手的手鐲裡，低聲笑道：「這狗不錯，比我們中原的大黃狗塊頭大了幾倍，不知道他們的肉吃起來怎麼樣？給空空兒，精精兒他們捎幾頭回去。。。。唔，跟我來。」

　　江魚領著一人一妖輕盈的在達扎路恭家轉了幾圈，按照晚宴時間向朗錄打聽來的消息，鑽進了一棟裝飾豪華的小樓內。

　　吐蕃貴族的樓房格式都差不多，臥房的方位也都差不多，江魚很輕鬆的找到了這棟小樓的臥房所在，在李亨的手裡塞了一把程亮的匕首，將他推了進去：「唔，達扎路恭最大也是最寵愛的孫子就在這裡，去把它閹割了吧。」李亨呆呆的看著江魚，良久沒吭聲。.

　　江魚深情的看著李亨，隨後一腳將他踢了進去，低聲喝道：「下手吧，我的王爺師弟，你以後是要在宮廷中混日子的，我還想把你推上太子的寶座！可是太子之位，你若是心慈手軟，你能坐得穩嗎？我不要你殺人，你閹割了他就是。。。。。。唔，總比我出手直接把這個十幾歲的小傢伙給殺掉得好吧？」

　　李亨有些憤怒的跑了回來，壓低了聲音面目猙獰的吼道：「江魚！你答允郎錄幫他殺達扎路的親眷，可以挑起吐蕃的內亂，我可以出手殺人，但是，但是閹割。。。。。。你，這種手段太下作了，我做不來，我不會做的！你，你不如一刀殺了他，省的這娃娃一輩子痛苦！」

　「很好。忠王爺，你就可憐可憐他吧，把他殺了吧！」江魚臉上露出了詭秘的笑容：「還以為你心慈手軟沒辦法下殺手哩去罷，殺死他。如果你不動手，我就親自出手幹掉這個宅院裡所有人，你知道我的修為到了那一步，你知道若是沒有煉神返虛的修道人出手，邏些城都能被我一個人屠得乾乾淨淨！唔，不過，也許皇上會希望我這樣做？唉，難得有一個不怕天劫的修道人幫我大唐剷平邏些城啊？」

　　江魚有點嘲弄的看著李亨，有一腳將他踢進了房門

　　這一次李亨出來得很快，手上的匕首沒有沾一點兒血，但是他身上已經多了一絲孽氣。李亨沉聲說道：「我沒有動刀，我點了她的死穴。」

　　李亨身上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古怪表情，好像要哭，有好像要笑。他生平最大的志向也不過是領軍打仗做一名能名留青史的好王爺，他做夢都沒想到，會有一天會跑到吐蕃來，在吐蕃殺死一個在他看來近似無辜的十五六歲的小孩子。

　　「好啦，好啦，回去運轉本門心法三十六個周天，保證最後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啦。我望月宗門下講究的就是弱肉強食，弱肉我食。殺一個吐蕃的年輕人練手，總比我以後比你殺大唐的子民練手來得好。」江魚有點不理解的看著李亨：「當初你對天娛宮主射出那一箭的威風上哪裡去了？算啦，懶得說你，再去幹掉幾個達扎路恭的子孫，咱們今夜就算完成了一半的任務。」

　　李亨親手殺死了十幾個在他看來極其無辜的年輕人，面容在頃刻間已經帶上了一層肅殺的寒氣，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脫離了劍鞘的利劍。但是說來也古怪，雖然是被江魚逼迫做了這些事情，李亨卻一點兒也不反感自己的這種行為，對江魚也沒有絲毫的怨恨，好像一切都是理所應該的。

　　「也許江魚師兄說得對，最是無情帝王家，殺了這些『無辜人』，只是讓我心中的無情自然冒出來而已……當太子？也許，著的要學著無情一點？他也是能夠為了湊齊捕風營五千名金丹初結的軍士，把大唐的死囚牢和重犯都差不多給整死了一半，這，也算是無情的一種吧？」

　　這一個晚上，江魚行為讓李亨迅速成長了。

　　殺了十幾個達扎路恭的子孫，讓李亨對於殺人不再有什麼反應和牴觸。這也是江魚臨行時，從李林甫那裡請求來的高招——沒錯，這一些的行為都有李林甫在後面知道，當然，甚至就是李林甫都不知道，江魚要把這些招數用在李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