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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第14章
卷一 第一十四章 寂寞當年

  卻說太后拉著慕禪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個遍,見她眼若黑杏恰似含了一汪秋水,柳眉微蹙仿若彎了兩道春山,一身素服猶那清蓮般嫻靜朗然,耳畔髮髻那一枝指甲蓋大小的白絹花微微顫著,心中愈發地心疼道:「沒想到這一晃就是八年了。只是為何你還穿著素服,難道仍在守孝之中?」

  「只因,」慕禪微微側頭,輕聲答道:「只因今日是家父生祭,所以才著了素服。對太后不敬,實非奴婢所願。」

  「孩子啊。」那太后一聽,心尖兒子都跟著顫起來了,哪裡還會責怪慕禪不敬,趕忙將其帶入懷中,拍著她的肩膀道:「也罷,都是我這老人家的不是,竟將你給忘在了那太醫院中。如今,也該給你許個好人家了。」

  「太后!」丹顰一旁笑嘻嘻地插話道:「可見沈爺今日帶了慕姑娘來,兩人又都是在太醫院當差,或是來求太后一個恩典也說不定呢。太后得瞧仔細些,千萬別可別錯點了鴛鴦譜。」

  丹顰此話一出,慕禪原本一張素白的俏臉當即便刷地一下紅透了,一口銀牙差些咬碎,只是礙於姑娘家的臉面卻也不好開否反駁。倒是沈澈上前一幅,朗朗地對這太后道:「小侄與慕姑娘並無私情,今日帶了慕姑娘前來求見姨母,是有其他事情相求。」

  「哦,什麼事啊?」太后見沈澈一臉正經毫無笑意,不由得好奇起來,抬著慕禪示意她起身,拉著她的手問道。

  「還是慕姑娘自己說吧。」沈澈望了慕禪一眼。

  點點頭,慕禪又朝著太后跪下,懇切地道:「奴婢十歲起蒙太后恩典一直呆在太醫院,雖然父母沒了,家也沒了,這八年間奴婢已經把太醫院當成了自己的家。前日裡錢妃娘娘突然召了奴婢去瀾碧宮,說是要收入宮服侍。不是奴婢不知好歹,只因從小受父親熏陶接觸醫術藥理,不說建樹如何,卻也是一心想要好好鑽研的。如今斗膽來求太后,望太后能幫奴婢說句話,若能繼續留在太醫院便好,若不能,那便……放奴婢出宮也罷。」說完又狠狠地磕了兩個響頭,伏地不起。

  「這……」太后聽了,倒是沒有先表態,只是略微想了想,問身旁的丹顰:「丹兒怎麼看?」

  丹顰倒也不推脫,立刻答道:「太后,這姑娘的意思奴婢大概也明白了。想來是錢妃不知道她是太后欽封在太醫院的女官,這才想要讓她去服侍。其他不說,且是這一條太后就有必要管管,然後嘛,若是太后覺得這慕禪看起來還討喜便繼續准她留在太醫院又如何。」

  「澈兒,你是這姑娘的上司,也說說吧。」太后聽了丹顰的話點了點頭,又問起一邊立著的沈澈。

  沈澈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答道:「侄兒來太醫院不久,不過因為從家中帶入京城的藥材都是交給存藥房的慕禪在管理,所以也有一些接觸。慕禪管理存藥房大概有兩三年的時間,太醫院上下都是肯定的。另外,最近慕姑娘又在跟著侄兒學習針灸之法,加上她本就出生名醫世家,在醫術藥理方面也有些天賦。若僅僅是入宮去做宮妃們的侍女,倒是有些浪費了。若是送出宮去……」

  「去去去。」太后連連擺手:「她一個孤女,出宮去怎麼討生活。就是要嫁人也沒個娘家可以撐腰,這不是禍害人家姑娘麼。」

  說完,太后又轉而傾身問慕禪:「好,哀家再問你,挽心有說是何原因要你去服侍沒有?」

  知道太后所指的挽心就是錢妃,慕禪搖搖頭,又恭敬地答道:「日前瀾碧宮的姑姑嵐兒接奴婢去見錢妃娘娘時沒有提起因由,所以奴婢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這就奇怪了,你和挽心隔了不止一點兒半點兒,她怎麼就指名要你去服侍呢?」太后覺得奇怪,又問。

  「太后這還不知道呀,錢妃娘娘自落了胎就一直身子虛弱,如今不就是看上慕禪是太醫院的,又是女子,想要來幫忙調理身子用!」丹顰倒是想到了其中關鍵,笑著便點了出來。

  「這樣啊……」太后一聽,卻有些遲疑了,半天不再說話。雖然慕禪是前朝故人之女,但錢挽心可是後宮妃嬪,又是皇帝兒子面前說得上話的寵妃。如今總不能為了慕禪反而去逆了錢挽心的意。

  見狀,沈澈抿了抿唇,上前一步拱手道:「姨母,太醫院有專職為錢妃娘娘調理身子的御醫,這點應該不足為慮。而前些日子錢妃也全是因為她擅自改了御醫所開藥方這才導致了落胎的事兒,如今要了慕禪去,且不說慕禪醫術是否高過那些太醫院的老太醫,要是有個萬一,豈不是有恐再釀慘劇。還請姨母慎重考慮。」

  「嗯,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可挽心畢竟是皇兒跟前的頭人,她既然開了這個口,哀家倒不好隨意逆了她的意思。」太后聽了沈澈的話略想了想,又道:「這樣吧,慕禪你先回去太醫院呆著,繼續司職你的存藥房工作。挽心這邊我會親自找來問問,一定會有一個權衡的方法,再給你一個交代的。」

  「奴婢不敢勞煩太后操心,要是錢妃娘娘有用得著奴婢的地方,奴婢去就是了,只是希望太后能恩准奴婢繼續在太醫院學習就好。」慕禪又噗噗磕了兩個頭,惹得一旁的丹顰趕忙上前扶了她起來,半開玩笑半埋怨道:「好好的又磕頭做什麼,太后不是那等不體恤下人的主子。放心,一切有太后幫你撐腰,好好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就好了啊。」

  「那,奴婢就告辭了。」慕禪點點頭,投向身邊的丹顰一個充滿感激的謝意,見太后默許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沈澈,這才半頷首地退出了梨蕊院。

  這廂慕禪出去了,沈澈也拱手想要告辭,卻被太后攔下:「你個孩子,要麼就不來,一來就丟個麻煩給我這老人家操心,真是!」

  「姨母,慕禪是侄兒的同屬,況且她是慕太醫的獨女,這忙便不能不幫。」沈澈這才露出些許的無奈表情,沒了剛才的冷淡。

  「這不用你說,當年若不是慕先生,我這一身的頑疾恐怕早要了命去。可惜當年的事兒不能重提啊。」似是想到了什麼,太后的臉上也泛起了些淡淡的愁苦,連連歎氣道。

  「太后,丹顰斗膽說一句。雖然錢妃是皇上的心尖兒肉,可太醫院有的是醫術高明的御醫,再加上慕太醫這面子還是得賣的,不如就幫襯那苦命的孩子一把,讓她繼續留在太醫院吧。」丹顰試著又幫慕禪說道。

  「你那心,軟的就不似個正常人!」太后斜藐了丹顰一眼,搖頭道:「不然,把慕禪許了人家放出宮去,怎樣?」

  「不可!」沈澈一聽,脫口就道:「如今慕禪正在跟著侄兒學習針灸之法,而且慕禪在醫術上還是有些通透的。若是就這樣放了她出宮嫁人,卻也如同糟蹋了一根好苗子,望姨母三思。」

  「瞧你,不是說沒有私情麼?」太后見沈澈竟如此堅持要留了慕禪在太醫院,不禁起了打趣沈澈的心思:「人家姑娘已經快十八了,此時不嫁,等二十出頭再嫁哪裡去尋個好人家。你以為你自己滿腦子都是醫術藥理,人家姑娘家也跟著和醫術藥理過一輩子啊?到時候隨意找個二老頭兒配了,不同樣是糟蹋人家嗎?」

  「這!」沈澈一時語塞,哪裡曾想到這些深的地方上去。

  「喲,不然太后做主直接指了給沈爺,也算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呀。」丹顰一邊也附和著調笑沈澈。

  若說先前聽了丹顰說合自己與慕禪不好當面反應,此時人已經走了,沈澈反倒但到覺得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丹姑姑千萬別再說了,算是我沒考慮周道。」說完抿唇,卻也不再多言。

  「你這孩子,都是二十來歲的人了,怎麼說起終生大事兒還要害臊。」太后見沈澈又恢復了那張萬年不變的嚴肅臉色,不由得一歎:「我那可憐的妹子啊,自嫁入你們沈家,才生下你的第三年便去世了。可憐你沒了母親的照看,有些貼心話也沒得人說啊。你倒是年紀不小了,果真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終生大事?」

  「侄兒還年輕,暫時沒有想過考慮這些。」沈澈嘴上這樣說,心裡知道像太后這樣的老人家平時閒來無事,最喜歡的就是給人做媒。自己當時在杭州,就是因為受不了周圍的三姑六婆日日上門送姑娘的資料,這才答應了皇帝的請求入宮,想在太醫院清淨地帶著鑽研醫理。沒想到來了這兒又遇到太后,她老人家因為兒子是皇帝,根本不用自己做媒,現在來了個侄兒,正好是撞到她的興致上了吧。而且太后不像三姑六婆,自己隨意打發了就是,她老人家可是金口玉言,要是真的為自己指婚,哪裡還有返還的餘地。想到這兒,沈澈乾脆又開口道:「侄兒不是不想早日成婚,只是想找個自己喜歡的罷了。」

  「這感情好,你就再和慕禪那姑娘培養培養感情吧。」丹顰掩口住不住地就笑了起來,又對太后道:「老祖宗,你就別操心這些年輕人的事兒了吧,人家可要找個順心如意的,眼界高著去了呢。」

  「也罷,翻了年就快到選秀的日子了,到時候你自己也來看看,要是看上哪家的閨秀,我再做主指給你吧。」太后聽了也不再強求,反倒覺得明年選秀又有得忙活了,心裡高興。

  「那侄兒就告退了。慕姑娘的事兒,還是要勞煩姨母多費心了。」沈澈見時機差不多了,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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