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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第21章
卷一 第二十一章 臨抱佛腳

  因為司南義的咳症已經痊癒,沈澈也沒再給他針灸,慕禪旁觀的機會也斷了。這幾日沒法實地學習,慕禪只能拿著沈澈送與自己的醫術和木人,再加背誦醫理和默記穴位。幾天下來,雖然胸中多針灸醫理也熟悉了許多,卻因為只是紙上談兵,慕禪也知道自己在針灸上的學習並未有多少長進。

  無奈自從那日沈澈他離開,就再也沒有來過,彷彿那一日在院中他從未出現,兩人也從未那樣立在桂樹之下,心生異樣。

  偶爾倚在門上,望著日漸寒冷的天氣,慕禪總覺得,這天涼了,自己的心也跟著涼了,無論手上的暖爐多麼暖和,卻也溫暖不了被冰凍的思緒,無法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正發著呆,卻聽得門上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慕禪趕緊收起思緒上前開門,卻見是侍兒立在門外頭,面上透著股子焦急的神色:「姐姐,錢妃娘娘讓我來找你,說是讓你即刻進宮去。」

  「娘娘不是說讓我一個月以後再入宮伺候嗎?如今可是身子不爽?」慕禪忙問。

  搖搖頭,侍兒咬著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跺著腳道:「娘娘這兩日月信來了,痛的下不了床呢。」

  「那趕緊找太醫去問診呀!」慕禪說著拉了侍兒的手就要她跟著自己走。

  侍兒卻用力反拉了慕禪一把,帶著哭腔道:「原本都是胡御醫在料理娘娘的身子,每次來了月信也都是胡御醫給針灸的。可偏因為上次的事兒,胡御醫被皇上下令不得再照看娘娘的身子。加上娘娘曾經私自……太醫院那群老匹夫,嵐兒姐姐去請他們的時候個個都找借口推脫,說是不過婦人常疾罷了,忍忍痛就過去了,誰也不願走一遭,生怕沾了半點責任。」

  「司南大人呢?他是院使大人,找他一定能行的。」慕禪想了想,也理解為何那些御醫不願去為錢妃問診。先不說太醫院分科嚴格,非婦科御醫不得問診內宮娘娘,但說這錢妃曾經背著御醫偷換藥方差些害死胡御醫的事兒,那些御醫們就對此頗有微詞。再加上錢妃失去龍裔後內宮盛傳她失寵,想來這些御醫才不願惹禍上身吧。

  「怎麼沒請,大人他先一步已經去了徐相國府上,說是徐相國已經不行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趕回來。」侍兒說著眼淚已經滾了下來,搖著慕禪的手臂,央求道:「姐姐,求您跟我走一趟吧,眼下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了啊。」

  「好好好,別急,我收拾收拾就去,總得帶上幾味合用的藥材才好。」慕禪安慰了侍兒,這才趕緊去存藥間裡撿了些用油紙包了,這才想起錢妃每次月信來都是靠針灸才能緩解疼痛的,便吩咐侍兒道:「你先回去瀾碧宮裡,熬些紅糖水先給娘娘喝著,再用鮮開的熱水灌了水袋暖在腹上。我去一趟惹翠園請院判大人,如今只有靠他針灸才能讓娘娘好過些。」

  搗蒜似地趕緊點頭,侍兒讓慕禪快些去請來沈澈,這便匆匆回去了。

  不敢耽擱,慕禪拿起藥包將存藥房的門鎖好便直直去了惹翠園。只是繞過御膳房,眼看著一個轉角過去,卻「砰」地一聲撞上了什麼東西,身子吃不住那股子衝力,慕禪腳下一滑便跌坐在了地上,手中的藥材也散了一地。

  咬牙抬頭,一股陽光斜斜射來,慕禪不得不抬手遮住額頭,才發現原來自己跑的太急,竟撞到了一個人。卻因逆著光,完全看不清那人的樣貌,只是一股淡淡的龍涎香灌入鼻端,讓自己有些莫名的心慌。

  「你是誰?」

  耳畔傳來冷冷的問話,慕禪趕緊起身,拿了藥包在懷,低首答道:「奴婢存藥房女官,慕禪。」

  「慕禪……」

  聽得那人念了自己的名字,隨即便是鼻端發出的一聲悶笑:「你便是慕禪。」

  「是的。」慕禪點點頭,不明白那人怎會這樣說,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你這是去找沈澈吧。」

  還是沒有抬頭,慕禪下意識地又點了點頭,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站在這人的面前有股重重的壓迫感。

  「去吧,以後走路慢些。」說完,那人直接越過了慕禪的肩膀,緩緩渡步離開了。

  感到那人走遠,慕禪才抬頭,轉過身去望著那一抹漸行漸遠的背影,一身深紫色的衣袍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一絲疑惑浮上了眉頭:難道,那人是……

  「慕姐姐,您怎麼來了?」身後傳來一聲甜甜的問候,慕禪回頭,見果然是玉竹手裡提了個籃子站在惹翠園門口望著自己。

  「啊,沈大人在麼?」慕禪趕緊回神,想起還有要事要做,提步上前。

  「在啊,在裡屋歇著呢。姐姐自己進去吧,這天怪冷的慌了呢。我得去內務府要些碳來,師父他最怕凍了,皇上這幾日也老來,更加不能讓他給凍著。」玉竹說著就去了,還專程替慕禪打開了大門。

  「皇上麼……」慕禪不由得想起適才自己撞到的那人,難不成真是當今聖上,瑞英宗玄諳。慕禪咬了咬唇,雖然兩次見到瑞英宗自己都沒有看到他的臉,卻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給自己的感覺有些莫名的熟悉,彷彿很早以前兩人曾經見過。

  搖頭不再多想,慕禪獨自進了院子,瞧見花廳後面的書房門半掩著,喊了聲「沈大人」後便靜靜地立在原地候著。

  沈澈聽見院中有人喊,起身開門,見是慕禪俏在不遠處,想起幾日前在存藥房,自己竟抬手為她拭淚的尷尬,不由得抬手點了點鼻端,上前問道:「有什麼事嗎?」

  見沈澈表情有些不自然,慕禪也意識到了他的不適,眼神躲開:「那個,錢妃娘娘她……」 fSa

  「怎麼了?」沈澈見慕禪說著便不言了,一張素顏漸漸變得通紅,不解地問。

  「她……」狠狠地咬了咬唇,慕禪暗道了「該死」。因為錢妃乃是因為月信才腹痛難忍,叫自己一個女兒家如何與沈澈這樣一個男子開口說呢。雖然對方也是大夫,但畢竟讓自己一個姑娘家提及此時總覺得有些羞愧。可若不問,又無法從其他人那處尋得幫助,慕禪只得硬著頭皮,低聲道:「錢妃娘娘她,她每逢……月信就會腹痛難忍,從前都是胡御醫給針灸才能緩過去。如今胡御醫不在,其他御醫又不擅婦科和針灸,只得,只得勞煩大人一趟,幫忙給錢妃娘娘問診。」

  「這樣麼。」沈澈才明白慕禪為何俏臉猩紅,臉色也變得有些尷尬,略微點了點頭,「走吧,御醫們因為徐相國的病都去丞相府出診去了,剩下的幾個也是還未到資格給後宮妃嬪診病的,也只有我隨你走一趟了。」

  「多謝大人,我們這就去吧。」慕禪驚喜地抬頭,沖沈澈一笑,便與他並肩快步地入內宮去了。

  瀾碧宮。

  錢妃睡於床榻之上,輕紗隔簾從上到下將床幃遮得密不透風,只是一截白玉般的皓腕露出了隔簾,枕在一方猩紅的絨布墊子上,因得皓臂更加膚如白雪,蒼白而無力。

  因沈澈是男子,與年過半百的胡御醫不同,按理是不得為後宮妃嬪施針的。但情況特殊,沈澈也顧不得太多,只得先行針灸,準備下來再秉承太醫院院使。

  眼看著沈澈認真地為錢妃針灸,表情凝重,慕禪總覺得有些不妥。反觀錢妃,透著隔簾仍能看到她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薄唇緊抿。露在隔簾外的手也握成了拳狀,應該是極為痛苦的吧。

  不一會兒,沈澈便完成了針灸,又吩咐了侍兒和嵐兒一些事宜,並交給慕禪一個方子這才出了錢妃的寢宮。

  慕禪心裡放不下,向嵐兒說了聲要回存藥房抓藥,趕緊匆匆跟了沈澈一路去了。

  跟在沈澈的身後,側頭看著他蹙著眉抿著唇,慕禪擔心地問:「可是錢妃娘娘的身子有何不妥?」

  點點頭,沈澈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放緩了些,一邊走一邊道:「因為上次落胎險些失了性命。如今,她的身子也越發地虛了,除非是每隔一日用針活絡她內附經脈,否則……恐怕是熬不過兩年的。」

  「什麼!」慕禪驚訝地望著沈澈,不由得想起錢妃適才那副痛苦的樣子,心下難受,上前兩步問道:「慕禪求大人替錢妃娘娘針灸吧。」

  搖頭,沈澈側身看著慕禪:「你在太醫院多年,應該明白規矩的。我本不是婦科大夫,此番隨你進宮已是違例。適才我為錢妃施針你也看到了,那曲池穴是在手肘內側的位置,要挽起衣袖露出肌膚。胡御醫是老年的婦科御醫,有皇命可以不用避嫌的,我卻不一樣。若要常常入宮為嬪妃診脈施針,除非皇上親下命令,否則就是穢亂宮闈之罪。」

  「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看著錢妃娘娘如此就……香消玉殞啊。」慕禪說著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一雙杏眼兒泛著淚花,在微微的陽光下閃著點點螢光。

  「醫者父母心,我不會不管不顧的。只是,隔日的針灸……」沈澈說到此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慕禪,見她素顏上梨花帶雨,不自覺地又想起了那一日,兩人站在桂樹之下,自己替她拭淚的一幕。 。

  又是習慣性地抬手撫了撫鼻端掩飾尷尬,沈澈繼續道:「只是隔日的針灸,恐怕要你來代替我完成了。」

  真心為錢妃著急的慕禪並未發覺沈澈眼神裡的異樣,只是聽他說要自己每日去為錢妃施針,連連擺手道:「大人是知道的。雖然我一直在太醫院呆著,可女子是不得入教院的。藥理我還懂些,淺些的醫術也沒有什麼問題,可那針灸,雖然跟著大人學了快一月,我卻只是對著麵團針灸過,如此怎能為錢妃娘娘施針呢!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沈澈見慕禪神情慌亂,只得出言安慰道:「放心,這幾日院使大人和主管御醫們都不在太醫院,我會先入宮替錢妃施針。這幾日你一定要在一旁認真看,然後回到惹翠園來我會仔細教你,你也要用心研習,爭取幾日之內學會曲池穴的針灸之術。」

  聽沈澈說清楚,慕禪這才知道他的真實意圖原來如此,卻還是不放心:「真的只學會給曲池穴針灸就可以了嗎?」

  「嗯,錢妃病體陰虛,今日我施針你也看見了,不過是一個穴位的針灸罷了,算起來應該是針灸當中極易的。只要你用心學習,再經過我的指點,幾日之內並能學會的。如此,也算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沈澈說著,不由得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似是安慰也似鼓勵,看的慕禪不知為何,心就那樣踏實了下去,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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