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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第5章
卷一  第五章 葒玉綠茱

  瑞英十一年,瑞英宗玄諳之妃錢氏失龍裔,為安撫,特賜封錢家良田百傾,以表安慰。

  就在慕禪拿到藥方的那一夜,錢妃挽心落胎,失去了瑞英宗的第一個龍裔。因為沈澈拿著藥方御前請命,原本命在弦上的太醫院院使司南封與胡御醫雙雙得以脫罪。但錢妃失子之事確係太醫院照看不嚴,瑞英宗還是下令減了司南封和胡御醫各自三年俸祿,以儆傚尤。

  原本一件牽動諸多複雜關係的案子就這樣瞭解了,出乎宮裡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漏玉殿,徐妃葒玉寢宮。

  「姐姐,她錢挽心失了龍胎,皇上一沒給她晉封,二沒給她賞賜。就賜了他們錢家百傾良田,看來她在皇上心目也僅僅如此而已罷了。」說話的是一個有著尖尖瓜子臉的美人。十六七的年紀正是嫩得掐的出水的好時候,一張殷紅的嘴唇蠕動著,可惜說話間嬌媚之極卻又含著兩分刻薄,生生減去了三分美意。

  「綠茱,你雖是我的親妹,卻怎麼就這樣看不懂呢。錢挽心雖然處處與我作對,但誰也沒在皇上心裡佔過上風。同為四妃多年,哪一月不是我十天她十天,皇上心裡那桿秤可准的很。如今她失了孩子我固然心裡高興,可看看皇上的反映,不免心頭又寒上了幾分……」徐葒玉一雙鳳目滿是疲憊,說話間隱隱有些哀憐的表情拂上臉龐。

  話說這徐葒玉本是前朝宰相徐謙之女,從小就被父母處心積慮地培養,望她將來可以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這徐葒玉也沒辜負父母的期望,打小就生的貌美,及竿後更是出落地芙蓉面淺露微紅,柳葉眉淡舒嫩綠。據說當年她進宮時,輕盈翠袖,深籠著玉筍纖纖,搖曳湘裙,半露出金蓮窄窄,真真是美得不似人間俗物一般,這才一舉得了玄諳青眼,晉封為妃。

  「姐姐,我都進宮快一年了,連皇上的鋪蓋角都沒沾過,我哪裡能體會你的心情。」徐綠茱一年前選秀之時進宮,因徐家威望,所以沒費什麼周折便被留了牌子晉了美人。

  「你能進宮就不錯了,皇上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高興的時候能把冰都給融化了,不高興的時候,光是眼神就能把人給凍死。」徐葒玉說話間斜靠在了一方紅木雕雲龍紋的羅漢窄床上,水紅的撒花廣袖沿著床沿垂到地上,偶爾一動,風致入骨。

  「姐姐不是說我也是個美人胚子麼?難道皇上嫌棄我醜?」徐綠茱撒嬌的斜跪在徐葒玉面前,伸手扯著她的衣袖,佯裝天真地問。

  「你若丑了,那宮裡還有美人麼?」徐葒玉伸手拂上了綠茱的面頰,見她膚色如玉,嬌嫩滑膩,不覺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了:「改日皇上若來了我會替你說上兩句好話。今天累了,你先下去吧。」只是話雖如此,徐葒玉藏在廣袖總的另一隻手卻緊緊握住。想當年父親送了她入宮,如今雖深得玄諳寵愛位居四妃之一,但幾年來始終無所出。想來,這便是父親將親妹子又送進來的原因吧。

  「哦。」不知為何姐姐的臉色有些變了,徐綠茱只得起身,微微福了一禮便下去了。

  綠茱一走,一個姑姑穿著的宮女進了屋。

  沒有敲門,宮女進來只是一福禮便走到雕花茶几前斟了杯茶拿在手中,走到徐葒玉身邊半跪下,遞上茶盞,低聲道:「主子可想好了,真要替徐美人在皇上面前說好話麼?」

  只是輕輕抬首瞥了那宮女一眼,徐葒玉伸手接過茶盞,也不喝,只是勾起紅唇冷笑道:「她?想得太美了。皇上是什麼人,那可是身繫天下的天子。哪個女人不巴著往上靠?如今我自身都難保,若是把綠茱送入皇上的龍床,那我還混什麼?」

  「娘娘這樣想就對了。徐美人雖說是您的親妹子,可後宮可不是個好講姐妹情誼的地方呢。當初您左防右防她都能瞞著您悄悄參加了選秀,可見她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兒呢。」宮女上前接過茶盞又放回了茶几上,復又跪倒徐葒玉面前,伸手替她捶起了小腿兒。

  「月娘,還是你貼我的心啊……」徐葒玉說話間又緩緩地閉上了眼,柔荑拖著香腮,享受著月娘的按摩,假寐了起來。

  ……

  話說三日之後,司南封和胡御醫總算從內宮回來了。

  三日裡兩人幾乎沒有合眼地替錢妃調理小產之後的身子,如今錢妃稍微有了起色,皇上這才放了兩人回太醫院。

  一回太醫院,司南封就受到了太醫院眾人的夾道歡迎。甚至有太醫署的弟子高興地偷偷拿袖子擦了眼淚。司南義更是興奮地手足無措,滿臉漲得通紅,一直都帶著個大大的笑臉。

  「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胡御醫一出內宮就回府上見妻兒去了。我卻不能不回來報聲平安,並向沈大人的救命之恩道謝。」說話間司南封果真朝著沈澈的方向拱手鞠躬。

  「大人無須謝我,若不是慕姑娘,也不能找到藥方的。」沈澈只是態度平緩的同司南封點了點頭,又將慕禪牽扯了出來。

  「噢?禪兒,是真的嗎?」司南封驚訝地往後一望,看著在人堆裡俏立的慕禪。

  不好意思地挪步出來,慕禪不好意思地笑道:「只是機緣巧合之下尋到了方子罷了,還要全靠沈大人。」

  司南封笑著點點頭,又去和沈澈客套著道謝了去了。

  見狀,一直站在慕禪旁邊的成之浩有些不滿地道:「院使大人何須那樣客氣。原本就是錢妃娘娘私自改了藥方。你看看沈大人那樣,冷冰冰的一張臉,就像人家欠他幾百兩銀子沒還似的。」

  聽成之浩抱怨,慕禪只是笑笑,並未多說其他,下意識地轉頭望向那邊,卻發現沈澈也正好抬眼看向了自己。

  四目相交的那一刻讓慕禪心尖兒突地一顫,趕緊回過頭,不敢再看沈澈那雙清澈地如同一汪碧水的眼眸。

  「今日老夫做東,請太醫院上下到飛鶴樓吃酒!」司南封高聲一喊,眾人忙著起哄,這才解了慕禪心中尷尬。

  「小禪,你也隨我們去吃酒吧。」司南義一臉興奮地跑過來,拉著慕禪說話。

  「傻小子,我是女官,和你們不一樣,是不能私自出宮的。」慕禪拍開司南義緊拉著自己的袖口的「賊手」,笑道:「你們去就好,院子裡還曬著藥呢,得收了。要不過了夜裡的露氣就廢了呢。」

  「那我帶好吃的回來給你做宵夜,好嗎?」司南義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慕禪,「飛鶴樓的燒雞都不錯,我給你帶一整只回來!」

  「一整只要一兩二錢銀子呢,你一個月的小俸才不過三兩銀子,我不要。」慕禪搖了搖頭,推了推司南義,對著他嬌然一笑:「你自個兒好好吃,等下我回去收了藥自己攤個荷包蛋下陽春麵來吃就好了。」

  司南義還想再說,冷不防司南封高聲喊了他的名字,示意趕快準備著跟上。無奈地快步更上,只是留戀的又看了慕禪一眼,這才依依不捨地走了。只是這一走,太醫院幾乎全部的御醫、醫士、吏目、學員都走了個空,只剩下慕禪一個。

  獨自回到御藥房,眼看日近黃昏,慕禪趕緊收了晾曬在存藥房前院的幾簍子藥材,這才起了爐子,準備燒水煮麵吃。

  剛加了兩把柴,就聽得外面有響動,慕禪趕緊擦了手出來,卻正好看見沈澈手中拿著鑰開了門進來。

  「沈大人!您怎麼來了?」慕禪吃驚,一邊問一邊走上前來。

  「你沒去吃酒?」沈澈很意外慕禪在,也是一問。

  「您才是應該去吃酒呀!」慕禪覺得奇怪了。

  「這兩日有些染了風寒,不便吃酒。對不起,我原本以為你去了飛鶴樓同他們吃酒,所以擅自來了,想要拿兩味藥材出來。」沈澈解釋道。

  「怎麼會染了風寒?是那晚在後宮裡受了寒麼?」想起在那後宮裡的時候自己吃了祛寒丸都覺得冷,慕禪擔心地問。

  搖搖頭,沈澈語氣淡淡的:「無妨,只是微微有些胃上不適罷了。」

  慕禪還想接話,沈澈卻突然蹙起了眉頭:「你在燒什麼嗎?怎麼一股子糊味兒?」

  「呀,我在燒水煮麵呢!」慕禪想起自己起了灶卻沒下水,趕緊跑到廚房裡舀了兩大勺水,這才蓋了蓋子又出來。

  「你沒吃晚膳吧,不如就留在這兒吃了再走。」慕禪小心地問。

  有些意外慕禪會留自己用膳,沈澈略微楞了一下,復又緩緩點頭道:「那就有勞了。我先去取藥吧。」

  原本只是試探地問問,沒想到沈澈竟一口答應了,慕禪心裡不自覺地泛起一股子驚喜,趕緊點頭,什麼話都沒說趕緊又回到了廚房。

  想著沈澈胃上不適,生怕他吃了煎的雞蛋受不了,慕禪特意將雞蛋打了攪勻後直接和著面煮入了鍋中,然後又尋了塊老薑出來,洗了面上的泥土,跺成碎顆粒一併丟入了麵湯之中。等得水開了,慕禪撈起面來,又撒了些蔥花和醃了幾日的酸蘿蔔條放入麵碗中,這才一手拿了一碗來到存藥房的廳裡。

  進來才發現沈澈已經等在裡面了,正獨自坐在當中的方桌前飲茶。見慕禪來了,他起身:「有勞了。」只是看到慕禪此時剛剛從灶邊過來,臉上被炭火熏得紅撲撲地不說,衣袖挽到了手肘之上,還露出兩截白晃晃的手臂,沈澈略微有些尷尬地別過了眼。

  接過麵碗,兩人對坐著,均低頭吃著面。

  感覺氣氛不對,慕禪這才停了手中筷子,輕聲道:「麵湯加了雞蛋和老薑,等下吃完一併把麵湯也喝了,好祛祛寒。」

  聽見慕禪說話,沈澈也只是停頓了一下,「嗯」了一聲又埋頭吃麵。吃完了將碗捧起,果真一併將麵湯喝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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