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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第4章
卷一 第四章 生死一方

  入了深夜,月光也異常皎潔起來,勾勒出一道道宮殿弧線,將整個雲瑞朝的皇宮照得清清朗朗,分分明明。

  因為沈澈襲了爵位,又是太后的外甥,有隨意進出內宮的腰牌。在加上正好錢妃娘娘玉體違和,兩人又是太醫院的,而慕禪則扮作隨行宮女,所以沒費什麼周折便通過了內宮守衛,進了雲瑞皇朝正真意義上的後宮。

  因為只是存藥房的女官,平常都是在內宮邊兒上的各個下房走動,第一次來到後宮,慕禪藉著月光細細地打量了起來。

  暗紅的高牆如凝固的血一般,顏色頗有些磣人,而反射著月光的五彩琉璃瓦也顯出些幽幽的青綠顏色,偶爾一兩盞點燃的宮燈隨著涼風搖動,使得整個後宮裡透著股子死一般的冷寂。重重一嗅,彷彿還飄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兒味,讓慕禪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了,冷麼?」沈澈側頭望著慕禪,發現月光下她白皙的臉龐竟氳起一層淡淡的銀白色光暈,皮膚薄的就像蟬翼,彷彿能透出裡面的血肉來。

  「沒有,只覺得這兒有些陰冷罷了。」慕禪心中奇怪。因為父親是大夫,從小就喂慕禪吃家傳的祛寒丸,即便是下雪天慕禪都不會覺得冷,如今著後宮著實透著古怪,竟讓自己冷得打了個寒顫。有些害怕,慕禪不由得向著沈澈的方向靠了靠。只是抬眼看見月光將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宮牆之上,竟和沈澈的半重疊在一起了,彷彿兩人在挽手相行,只覺得心下一緊,又趕緊挪開了兩步。

  「跟緊我,過了前面的迴廊在走一會兒就是瀾碧宮了。」沈澈並未發覺慕禪的不妥,又叮囑了一遍。

  臨近瀾碧宮,遠遠便看到一雙橘紅的宮燈掛在簷下,照的本就是朱紅的「瀾碧」二字幽幽然然,很是鬼魅。

  門口守了兩個內侍,見是沈澈來了,趕緊哈腰作福,拉開大門,雙雙請了兩人進去。只是剛進門一股濃烈的藥味兒並混合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直直灌入鼻端,惹得慕禪差些嘔吐出來。

  看慕禪表情訝異,沈澈解釋道:「錢妃從今早起就一直下血,體虛無比。胎兒怕是過不了今夜了。」一邊解釋,又一邊領了慕禪徑直來到瀾碧宮的花廳旁。

  左右打望了一下,除了來來往往的宮女,竟瞧不見侍兒,慕禪急了,暗暗拉扯了沈澈的衣袖,低聲道:「侍兒不在這兒呢。她本是錢妃娘娘的貼身宮女,怎會不在身邊伺候著呢?」

  「難道也被叫去御前問話了?」沈澈猜測道。

  「那請大人在這兒幫我放風,趁著大家都在照看錢妃娘娘,我去後院的下房找找。」慕禪望了望,見幾個御醫都圍攏在內屋的屏風外面湊頭商議,似乎都沒注意到兩人的出現。來往的宮女更是神色匆忙,腳下不停。既然此時瀾碧宮如此混亂,慕禪便想悄悄地去侍兒房間看看,或許能找到那張救命的方子也說不定。

  抿唇想了半晌,沈澈才緩緩點頭:「也只得這樣了。不過,我得隨你一起去找。」沈澈自然不放心讓慕禪一個人溜到後院去,人畢竟是自己帶來的,萬一被發現了也不妥。

  「這……」看著沈澈望著自己,慕禪卻也說不出話來拒絕,只道他竟不捨自己獨自去犯險,心頭不覺有些暖意升起。

  幸而此時錢妃病重,來往的宮女和內侍們又以為沈澈和慕禪是來替錢妃會診的,沒有過問什麼。兩人均沿著屋簷下的暗處走著,巧妙地一一避過了眾人視線,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主殿後面的雜院。

  輕輕推開院門,發現空地後面竟是一溜的小門,這瀾碧宮的侍女房竟有四五個之多,看的慕禪和沈澈都有些為難。畢竟不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搜吧。

  「我記得侍兒說過,她是僅次於管事姑姑的大宮女,住的是獨床小間兒,其餘的宮女和內侍都是住的兩人一間。」慕禪說著輕輕走過去一間屋一間屋地推開來看了,這才在左邊第三間停了下來:「應該就是這兒了!」沈澈原本在雜院門口放哨,見慕禪招呼自己過去,又左右打量了一下,將院門又鎖好這才提步悄悄過去。

  兩人進屋把門關上,卻發現屋子漆黑,什麼也看不見。沈澈只得從懷中掏出火石,拿起當中茶桌上的一截白燭點上,用衣袖遮了,低聲道:「你趕緊找,我看著門。」

  「嗯。」沒有耽擱,慕禪已經開始翻找了起來。先是找了床榻,再翻了旁邊的幾個雜物櫃子,卻都沒有那張藥方的影兒。

  正準備去屋角窗邊的衣櫥也找找,慕禪突然發現眼前一黑,知道定是沈澈把蠟燭滅了。正要轉頭問,卻發覺手上一緊,一股子淡淡的藥材苦香之味灌入鼻端,下一刻自己的已經被沈澈用力地帶入了衣櫥之中。此時怕慕禪叫出聲,沈澈一隻手掌還緊緊地捂在慕禪的了面上。等兩人都進來了,沈澈將櫃門從裡面拉攏關上,「噓」了一聲,示意慕禪不要出聲。

  果然,不一會兒,房門吱嘎一聲也被打開了。又是一點微弱的燭光亮起,緊接著傳來一陣翻找的聲音。

  曉得房裡來了其他人,慕禪嚇得動也不敢動彈一下,因為自己的嘴被沈澈一隻大手給摀住了,只得睜大眼睛,透過櫃門留的一個小縫往外看去。

  隔著細縫看到不是很真切,但兩人都瞧見了是一個內侍衣著的人在翻找什麼,卻因為燭光太暗瞧不太清楚那人的長相。

  等自己心跳漸漸緩了下來,慕禪這才發覺有些不妥。

  衣櫥本就極小,還放了些衣物和棉被在裡面。如今硬生生地擠下了慕禪和沈澈兩個人,就更加沒有空間了。只覺得覺得耳邊若有若無的溫熱氣息拂來,還夾雜著一陣若有若無的苦香味兒,慕禪才發現自己的背正死死地抵在沈澈的胸前,而耳邊傳來的暖氣便是沈澈的呼吸和一陣陣明顯的男子氣息……再加上沈澈的一隻手如今還覆在自己的面上,慕禪轟得腦中一熱,雙頰頓時就燒了起來。

  此時沈澈也發覺出了不妥,感到手心觸到的肌膚一片嬌軟滑膩,這才放鬆了些,卻又不好拿下來,因為一動便會碰到櫃門,只得勉強將手與慕禪的連隔開了些距離。只是這樣更加明顯地感覺到慕禪的呼吸灑在手心,撓得有些酥酥癢癢的。

  兩人都有些意動了,卻同時也發現那內侍在外面翻找不到想要的東西,正藉著燭光一步步地向衣櫥走來。

  慕禪見那人竟要過來翻找衣櫥,嚇得手心出汗,下意識地便又向後靠了靠,貼得沈澈更加緊了。

  沈澈見狀也伸手攬住了慕禪的腰際,想要將其一併往裡帶一帶……

  眼見那人越來越近,兩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卻聽得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叫罵喊:「誰這麼沒眼水,主子還在前院裡生死不知呢,這後院兒的門就沒人管了,怎麼門也大打開著!」

  那人見有人來了,趕緊一個回頭便吹熄了蠟燭,拉開房間一側的窗戶便沒了身影。

  「呼——」

  慕禪和沈澈同時舒了一口氣,卻聽到有人又把侍兒的房門推開,順帶罵罵咧咧地道:「難道眼花了?明明剛才看到有點兒燭光,怎麼此時又一個人也沒有了?」罵完又將門關上,繼續罵著出了雜院的們。

  聽到外面的聲音漸漸沒了,慕禪和沈澈這才真正地舒了一口氣,一併小心翼翼地從衣櫥中輕手輕腳地出來。

  因為先前那人走時顧不上關窗,此時冷風陣陣地灌了進來,月光也藉著窗口照亮了些屋內的情形。

  慕禪心頭還在咚咚直跳,只是不知道是因為怕被人發現還是其他,便側過頭不敢再看沈澈,生怕他發現自己臉上的紅暈。而沈澈卻絲毫沒有發覺慕禪的彆扭,藉著月光對這敞開的櫃門「咦」了一聲。

  聽見沈澈出聲,慕禪抬眼望去,發現沈澈從衣櫥的一角的被面兒堆裡掏出一張發皺的黃紙,攤開一看,赫然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那張藥方!

  「得了東西,我們趕快出去!」沈澈隨手將藥方折了放入懷中,又一把拉住慕禪的衣袖,準備直接從窗戶出去。

  感覺沈澈的手隔著衣袖仍舊溫溫的,慕禪臉上又是一紅,銀牙輕輕咬住粉唇,這才隨著沈澈翻出了侍兒的屋子。

  從後院的後門直接出了瀾碧宮,沈澈這才放開了慕禪。因為跑得有些急了,沈澈微微喘著氣道:「你從我們來的地方直接回去御藥房。我這就送了這張方子去皇上面前替司南大人脫罪。」

  「謝謝。」慕禪因為司南封能脫罪,心下也終於一顆大石落地,便衝著沈澈淺淺笑了起來。

  見慕禪被月光籠罩的臉龐上掛著的盈盈笑意,沈澈從來淡漠如冰的心竟微微顫動了一下,彷彿一種極暖的熱流從血液中流淌過去,霎時便溫暖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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