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遇故人

　郭小四見赤練蛇妖已死，這才掏出懷中的硯台，對準赤練蛇妖，只見硯台中那條金色的大龍又飛了出來，盤旋到赤練蛇妖尸體的上空，然後又是一聲炸雷，赤練蛇妖的尸體被炸成十幾個碎塊，然後金龍嘴巴一張，從尸塊中吸起一道青色的氣團。吸完清氣之後，飛回硯台之中，硯台也恢復平常。

　郭小四仔細看看硯台，那顆珠子已經變了色，這一次竟然比上次吸收水妖時的變色情況還要厲害，成了灰色。

　這一定是這赤練蛇妖的道行比水妖更加厲害的緣故，郭小四想道，可能是所吸妖怪的道行越高，顏色就越淡，反之則是越暗。如此說來，這個赤練蛇妖對自己功力的提升，竟大有幫助。

　郭小四還沒有笑出聲來，就覺得臂膀處疼得厲害，不由得咧嘴叫起來。

　听不見赤練蛇妖的叫喊，卻听見郭小四的叫聲，一些膽子大的小廝探頭望進來，見地板上滿是污血喝赤練蛇尸塊，而老鴇也是面如死灰地暈死在上面，郭小四則是右手抱住左手受傷處，臉色也有點發白。

　郭小四一看自己那受傷的地方，傷口已經開始淤黑，郭小四知道不妙，這妖怪是條赤練蛇，那劍上一定有毒，得趕緊找個醫治，不然等毒氣進入經脈，那一切可就都遲了。

　小廝們只顧著去救老鴇，又見郭小四一身血跡，誰敢阻攔。只得任由他揚長而去。

　“小四爺，我這藥只能暫時幫你止住毒性發作，但三個時辰之後，可就無效了，您還是快點去尋個名醫。”來福客棧旁的一家醫館的羊大夫無可奈何地對郭小四說道。

　郭小四問道︰“這毒性這麼大？”

　羊大夫搖搖頭︰“蛇毒老朽也見過不少，可這蛇毒實在蹊蹺，比一般赤練蛇毒的毒性要高出百倍，盡管蔓延速度不快，但是一旦深入心肺，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羊大夫是這一帶有名的神醫，連他都束手無策了，那自己又能去找誰？郭小四有點慌了，劉香主的大仇未報，自己卻身受妖怪毒手，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去招惹那妖怪了。

　但坐著肯定是等死，找找看或許還有一救。郭小四將張不二找來，讓他攙扶著自己，然後尋遍平風城內的大小醫館，看看誰能有辦法克制住這毒性奇大的蛇毒。

　“小四，你這是怎麼搞的？你真去百花閣找紅雲，哦不，找那妖怪去了，你怎麼殺死那妖怪的？”張不二顯然對郭小四殺死妖怪更感興趣，在他看來，都未必能夠打到他的郭小四，又怎麼可能將一個已經化成人形的妖怪殺死。

　郭小四苦笑一聲，心知不能將秘密泄露出去，于是苦著臉說道︰“不二，你有所不知，我那天出去辦事的時候，遇到一個醉道士，他給了我幾張符錄，說能夠斬妖除魔，我听說百花閣的紅雲是妖之後，便去看個究竟，沒有想到她真是妖怪，于是我趕緊用符錄將它殺死，不過它也夠厲害，居然還能飛劍將我刺傷。”

　“你又何苦去逞這個強？現在弄得這個樣子，我們已經連續找了六家醫館了，都說沒有辦法驅散你體內的毒性，那可該怎麼辦呢？”張不二抬頭望了望又一家醫館的招牌。

　這一次同樣是失望而歸，算算時間，只剩下半個時辰了。傷口越發地黑了，而且四周也呈現出暗黑色，並又逐漸擴散的跡象。郭小四只覺得眼前也開始發黑，難道，大仇未報，自己就這樣匆匆地去了？難道剛看到一線曙光就很快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算了，我們回客棧。”郭小四有點絕望了，平風城里再也沒有能夠挽救自己的人了，如果劉香主還在的話，他的高明醫術一定能夠救下自己這條命。可是，如果劉香主不死，自己又怎麼會去招惹這些妖怪？

　一切都是命運所致！郭小四認命了。

　張不二也不加勸阻，因為他也知道整個平風城內，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治好郭小四的毒了。他是個爽直的人，一點也不會拐彎抹角，因而直接攙扶著郭小四往客棧而去。

　客棧門口卻圍了一些人，都是些四周的鄰居以及一些分舵的弟子們。

　“難道，客棧又出什麼事了？”張不二喃喃地念叨。

　擠進人群，卻發現一個穿著破爛的道士仰面躺在客棧的門前，客人們都被攔住。

　“這位道長，請問來我們客棧有什麼事嗎？如果有事，請里面談，不要擋著我們做生意。”張不二身為黃香主的親信，遇到這樣情況，自然要去問個清楚，以便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這也算是不辜負黃香主的信任吧。

　那老道喝了口酒，含混不清地說道︰“貧道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就想找一下郭小四，他說好請我到這兒喝酒的，但是客棧里的幾個伙計，居然嫌貧道身上髒、臭，嘿嘿，我就讓你整個客棧髒、臭起來。”

　張不二一愣，怎麼這個邋遢的道士居然認識郭小四，可是郭小四都快不行了。

　“不瞞道長，我小四兄弟現在就在那邊，不過他身中蛇毒，已經快不行了，恐怕是沒有辦法請你喝酒了。”張不二指著人群外說道。

　邋遢道士一听這話，跳了起來，嚷嚷道︰“快閃開，快閃開，讓我去看看，讓我去看看。”

　說罷也不等張不二，直接推開眾人——眾人見他上前來，也都自覺地讓開去。

　那邋遢老道便是酒劍仙，自從那天與郭小四分手之後，他便浪跡在千霞山一帶，又閑著無事可作，便想到平風城的來福客棧去找郭小四，讓他請自己喝上等的女兒紅。但沒有想道酒保根本不讓自己進去，還用污穢不堪的話辱罵自己，一怒之下，橫在客棧門口，不放任何一個人進出。

　來福客棧里也住有一些高手，見他這樣霸道，自然要去驅趕，但無一例外地都被他打傷，連傷了三名高手之後，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了。黃香主又有事情不在，大家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張不二和郭小四回來了。

　郭小四迷糊中見是酒劍仙，頓時覺得有一線生機——這老道會仙術法術，說不定可以治好自己的傷。

　酒劍仙也不跟郭小四客套，直接揭開瘡藥，一看那傷口，搖搖頭道︰“赤練蛇妖的毒，哪里是這些尋常的藥所能克制的？”

　說罷從背後的一只布袋子中翻出一個黑色的木質盒子來，打開盒子，取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赤色的丹藥，說道︰“將這丹藥吃下去，先穩住毒性，然後我再來替你驅毒。”

　張不二見這邋遢老道居然能夠救郭小四，興奮不已，趕緊吩咐人將老道請進客棧里堂的郭小四房間中，又讓人將郭小四攙扶進去，讓老道安心地為郭小四治療驅毒。

　酒劍仙乘勢索要了兩壇女兒紅，張不二毫不猶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