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昨天終於簽約了，心裡也算鬆了口氣，但卻不知道下星期能不能分到推薦。如果沒分到，再裸奔一周，情況就有些懸了。只能請大家多多支持，有可能得話幫忙宣傳宣傳，謝謝了！

　　。。。。。。。。。。。

　　此外，甦醒還很有些詫異地發現，似乎除自己之外，其他人都無法真正接觸到這塊石頭奇妙之處。

　　事實上，他曾經試驗過幾次－－－－讓學堂裡的弟子以同樣的姿勢坐在這塊石頭上，看看他們到底是否會有同樣的感受。

　　但最終結果，卻是令甦醒頗為驚訝－－－－學生們雖然對甦醒無比尊敬，但他們還是無法按照自己先生的請求，在那塊石頭上堅持坐上哪怕是十幾息的時間。石頭裡散發出的刺骨寒意，只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讓山村少年們渾身涼透，叫苦不迭。至於什麼精力變充沛，頭腦變清醒，根本是半點也無。

　　隨後，再想繼續找其他人來嘗試時，少年們個個哭喪著臉。更有甚者，居然有山民父母趕到學堂，苦苦哀求甦醒，直稱自己孩子如果做錯了什麼事，先生盡可以用戒尺來打手心，卻再也不要讓他們去受「坐石頭」的苦刑了，倒把甦醒搞的有幾分尷尬，最終只得做罷。

　　這麼一來，甦醒終於意識到－－－－不但那塊石頭很奇異，怕是連自己這個人也有些不正常。

　　太陽逐漸移至中天，暑氣愈烈。

　　「咕咕……」腹中因為飢餓而發出的細微聲響，提醒甦醒已經到了下山的時候。皺了皺眉後，他放棄了對奇石的探察，起身朝山下走去。

　　…………

　　盞多茶的工夫後，人已經回到了家門口。卻見自己的小木屋前，多了幾樣東西－－－－屋簷下，吊著兩隻去毛清髒的山雉。從不斷下滴的水珠上，可以看出山雉應是剛剛被清理好的。不消說，這必定是趙山送來的。吊在一起的，還有些山菇野菜之類食材，顯然是配菜所用的。

　　在屋門口處，還另有一隻瓦罐，裡面裝有大半罐粗米，卻是不知由誰家所送。

　　也沒有刻意去思索瓦罐究竟是誰家所送，甦醒靜靜地將東西全部拿入屋內，開始滔米洗菜，升火做飯。擔任山村私塾塾師的這幾年裡，甦醒並不曾收過學生家裡半分銀錢。而心中實在過意不去的山民，便自發每月裡送些米糧食鹽過來。

　　幾年的獨立生活，已讓甦醒對灶台間的活事熟悉非常。不多時，一股飯菜的香氣便從屋內飄散了出來。

　　…………

　　將碗裡的最後一口湯喝下後，甦醒放下碗筷，輕輕舒出了一口氣。山雉鮮嫩的肉質，配上那些山中土生土長的食材燉出來的湯，端得是鮮美無比，也確實為甦醒所喜歡。

　　不過或許是因為山有靈氣的緣故，山中的飛禽走獸都相當的機敏，捕捉很是不易。山村中最擅長此事的人，居然是年未滿十四的趙山。

　　此前，趙山也曾多次將捕捉到的雉兔送過來，但多被甦醒推辭了。他卻是考慮到趙山家裡的境況，實是有些不願接受對方的好意。

　　山外面的人，喜好山中野味者不少，鮮活的野味也常常能賣出不錯的價錢。一般來說，一隻活山雉若是拿到市鎮上，送給那些酒家飯館，差不多可以換得四、五文錢，肥美的野兔則可換六錢到八錢不等。至於草鹿黃糜等體型較大的野味，價錢自是更不待言。

　　正逢初夏，草木漸漸豐盛，乃是山中禽獸生膘長肉的時節，野味出售的價錢一般都不會低。而一般來說，140、50錢便可以買回一石粗糧，足可以供一家老小省吃儉用地維持個一月兩月。

　　…………

　　收拾完畢之後，甦醒繼續回到灶台前，料理另一隻仍在沙罐中燉著的山雉。這只山雉，卻不是給自己所用的。

　　待燉到火候適宜，取下沙罐，熄火平灶，甦醒用一個鐵製環圈套住罐口，便提罐出了門。轉過幾個路口，便來到村北一戶人家。在半人高的籬笆牆內，是一座兩連式的石木混合結構屋舍，並不甚大。外觀頗為陳舊，屋子底部的石上青苔瀝瀝，屋頂上的茅草也有些殘損不全。這一切，都昭示著此戶人家的境況並不樂觀。

　　「蘇先生！」

　　從院內低矮的廚房裡，恰好轉出了一個老漢，正是趙山的祖父福伯。見著了甦醒，不由得又驚又喜地喊道。

　　「先生～～？」聽到了祖父的聲音，少年趙山騰地從屋子裡跳了出來。

　　「嗯！」甦醒點點頭，也不待主人招呼，緩步走進了院中。

　　「蘇先生，可吃過飯了？如果不嫌棄，便在這裡用些吧……」福伯的兩手在麻布衣上連搓數下，拭乾了水漬之後，緊幾步來到甦醒跟前，殷切道。

　　「吃過了！」淡淡地回了一句，甦醒將手中的沙罐遞向了趙山，「拿去，有些燙！」

　　雖然有些莫名，但少年還是很小心地接過了沙罐，一看裡面的東西，驚訝地說道：「先生，這是……」

　　「山雉我留一隻，這只給你娘用。裡面加了杜仲和枸杞子，對腿傷恢復有用。剛剛燉好，乘熱給你娘吃一些！」甦醒語氣淡然，但話中的意思卻是不容置疑。

　　「……」少年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將目光投向祖父。

　　「就照先生說的去做……」對甦醒的性格更為熟悉的福伯，沖孫子吩咐道。

　　「噢……」領了話後，趙山忙不迭地提著沙罐走進廚房，又從右邊的屋子中喊出另外一個年歲相當的少年。不多時，兩人各捧著一個碗進到了屋子裡。

　　「蘇先生，山雉本來是孩子孝敬您的，卻又勞得您……」心中感激與羞愧交加，福伯一臉慚色。

　　「舉手之勞，而且一人也吃不完這些！」甦醒輕輕擺手，打斷了福伯的話，「二河嫂的腿好些了麼？」

　　「好多了，好多了……」福伯連連點頭，面上的感激之色更濃，「照著先生說的法子，這大半個月阿山每天給他娘『安摸』，兩條傷腿都已經能動動了……」

　　所謂的『安摸』，其實應該是甦醒所說的「按摩」，但老漢不知其意，也只能圖個音似了。

　　「阿山的娘有福，出了事還好有蘇先生這樣的大貴人！」老漢想起了家中癱瘓在床的大兒子，有些神傷，「大河就沒這福份……」

　　福伯的膝下有兩子，長子大河，次子二河，都成家立業，並育有子嗣。趙大河有一子，便是先前趙山喚出來的另一位少年；趙二河則育一子一女。

　　說起來，福伯倒也算得是兒孫滿堂。不過，在十年之前，趙大河在上山採摘草藥時，一個不小心，失足落下了山崖，雖然被救下了性命，卻因山村中缺乏良醫良藥，最終竟落得個癱瘓在床。雪上加霜的是，由山外嫁入的趙來之妻，因為不堪照料生活無法自理的丈夫和年歲尚幼的兒子，居然不辭而別，私下裡逃離了山村。

　　其時，村中的山民對此錯愕不已。須知自古以來，女子便是出嫁從夫。秉性敦厚的山民，從來沒想過會有女子做出拋夫棄子的事情來。喈歎之餘，更是大表同情，不時擠出自家為數不多的糧食，用來接濟大河父子生計。否則單單依靠福伯一家之力，根本不足以支撐兩張白口。

　　然而，誰也沒曾想到，事隔十年之後，厄運居然又再次降臨到這一家頭上。就在兩個月前，趙二河之妻在上山勞作的時候，竟也因一時不慎，失足從山上滾下，跌斷了雙腿……

　　眼見禍事重演，一個家幾將支離破碎。所幸，這一回，山村內多了一個甦醒－－－－

　　就在福伯一家老小因求治無門、束手無策，以至抱頭痛哭，左鄰右舍也只能同情安慰之際，甦醒悄然而至。在一片詫異的目光之中，甦醒先是用布條、開水等物事為傷者止血鎮痛，隨即又安排人手上山，照其吩咐採集了一些草藥，或外敷，或煎熬後內服。忙碌一日一夜之後，二河嫂終從昏迷中轉醒，傷情竟見穩定。隨後的兩月裡，經不時看診，二河嫂的情況好轉得很快。

　　這件事，或許甦醒自己並未怎麼記在心上，但於福伯一家而言，卻是恩同再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