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三章 父親上山
燕山山高八千六百尺,高聳入雲,山腰之上終年雲霧纏繞。
辟月山莊除了秀寧和炎火外,只有於公於婆這對老夫婦。這對老夫婦年紀都在六十上下,他們是以前柳家的老僕人,因為無兒無女,就被安排到山莊裡。
於公負責採購和雜務,一些簡單的米糧,還可以去道清觀買,反正幾十年了,道清觀的道士們都認識於公,只把於公當成一個住在山裡的農戶,而於婆負責洗衣做飯。
雖然說山莊不大,但還是有一二十間房,可用得上的只有三間,而老爺和夫人的房間,秀寧一直保持著乾淨。
在柳一清的吩咐下,秀寧從不讓他識字。平日裡,要是炎火覺得無事可做,秀寧就教炎火學畫畫和彈琴。
秀寧是唯一一個知道炎火身世的外人,為什麼要讓炎火待在這偏僻的山莊?於公夫婦從不問,只要是老爺囑咐的事情,他們照做就是,其他的事,他們知道那是他們不應該知道的。
自從夫人安排秀寧來山莊,自從秀寧知道炎火身世的時候,秀寧就知道,自己要和炎火少爺永遠呆在這個山莊裡面。
清明時節
柳一清在道清觀拜祭完清山道人,就順著小道來了山莊。和以往一樣,這次還是他獨自前來,連一個僕人都沒有帶。
秀寧算著日子,知道老爺就這幾天會上山,所以早就準備好了茶點侯著。
每次來山莊,柳一清的臉色都十分不好,上山對他來說彷彿是在做一件痛苦的事情。待柳一清在大堂坐好後,秀寧小心翼翼地把泡好的極品龍井端了上來。
柳一清品了一口茶,問道:「秀寧,這一年,他可一切正常?」
「少爺,和往年一樣,沒什麼異常,就是又大了一歲,明事了一些。」
「明事?」柳一清希望他永遠不要明事,「千萬不可讓他識字。」
「秀寧知道。」
「這年可有外人來過山莊?」
「嗯,沒有任何人來過。連道觀的人都不曾來過後山。」
聽了秀寧的回答,柳一清嚴肅的臉稍稍緩和了一些。
「秀寧,你做的很好,再過兩年,我就讓人換你下山,再給你找一個富有之家。」
「老爺,秀寧從型跟著夫人,秀寧家裡也沒有親人在世,秀寧願意一直呆在山壯裡伺候少爺。」
「那……那好吧!辛苦你了,都怪這小……」柳一清頓了頓,接著又補充道:「如果你想下山了,可以隨時告訴我。」柳一清這段問話顯然是在試探秀寧,換人怎麼可能,柳一清難道還怕知道此事的人不夠多嗎?要是秀寧剛才答的不對,柳一清可就要使一些手段了。還好秀寧忠心。
「秀寧,知道了。」秀寧又遲疑了片刻後說:「老爺,秀寧有件事求老爺。」
「什麼事?」柳一清現在心情正好,答應小事不成問題。
「就是等會兒,少爺出來見老爺,希望老爺和少爺說幾句話。」
「好吧!今天看秀寧你的面子,我等會兒和他說幾句。」那有這樣的父親,兒子和自己說話,還要看下人的面子。
「去吧!叫他出來。說完,我還要趕下山去。」
「是!老爺。」秀寧急忙去叫炎火出來。
其實炎火早就知道父親上山來了,從父親進莊門的時候,炎火就一直躲在遠處偷偷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父親頭上的白髮又多了幾根。」他躲在門外,柳一清說的話都是聽見了。
「為什麼父親不讓我識字?為什麼父親要如此恨我?難道我做錯了什麼事嗎?難道我一生下來就錯了?」
看見炎火就在門外,秀寧倒是沒有絲毫吃驚。
「少爺,你在這裡,快!老爺要見你,等會兒你可要好好的和老爺說話,他一年可只來這一次哦!」
「為什麼父親那麼討厭我,難道是炎兒做錯什麼事?」
「沒有,老爺沒有討厭少爺,老爺只是對少爺嚴厲了些。」
炎兒不語,心想:「秀寧姐,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誰對我好,誰討厭我,我分得清楚。
「快去吧!不要讓老爺久等。」秀寧推了推炎火,炎火半推半就的走到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後,炎火才慢慢地走了進去。
雖然柳一清每年都來,對炎火的影像深刻,但小孩長大的速度是讓人吃驚的。一年未見,看見炎火的時候柳一清還是愣了一下。
炎火進來後,就站在堂中等待父親開口。柳一清端起茶杯似乎在看別處。
父親和兒子在堂裡相互沉默著。
過了許久,還是柳一清先打破沉默,「你近來在做些什麼?」
「啊啊……!」炎火還以為會一直沉默下去,像以往一樣直到父親坐不住時,父親就會離開,但今天沒想到父親會突然提問,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回……父親,孩兒平日裡沒事時,就和秀寧姐學畫畫。」
「哼哼!畫畫啊……」柳一清低沉一聲。
又一陣沉默。
「孩兒都會畫山水了,昨日剛畫好一幅。孩兒去拿來給您看。」炎火說完,也不顧柳一清是否要看,就急忙向院後跑去。
看見炎火離去,柳一清馬上就走出堂去,秀寧和於公夫婦都在外侯著。
「秀寧,老爺我下山了。」
「老爺……少爺拿畫去了,老爺要不等一等!?」
「不用了,呵呵!」柳一清輕笑兩聲。
柳一清剛跨出山莊大門。
炎火已拿著字畫追了出來,還邊追邊喊:「爹,爹,爹。」
「你出來做什麼,滾回去。」柳一青回頭鐵著臉罵道。
「以後不准你再叫我,我也不配做你爹。」
說完,柳一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下那蒼涼孤獨的小身影一直站在山莊門口,很久很久。淚水早已濕透了炎火的雙眼和衣襟。
秀寧本想上前安慰炎火,可秀寧哪裡開得了口,秀寧自己也覺得對不起炎火,總覺得自己也是一個惡人,是一個幫助老爺的兇手。
「苦命的孩子,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做過一件錯事。」不明原理的於公於婆感歎到,雖然他們可憐炎火,但他們只是下人,哪裡敢和老爺爭辯,只能在心中感歎。
望著柳一清遠去的背影,炎火在山莊門口站了一夜,也哭了整整一夜。
「秀寧姐,你說我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嗚嗚…….為什麼我娘不來看我?為什麼?你說過我娘是一位很好的人,為什麼她從來不來看我?」
「夫人在你小時候來看過你的。」秀寧雙眼也開始濕潤。
「為什麼她現在不來?是不是娘已經把我忘記了?」
「瞎說,你娘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你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麼能忘記你,你娘只是有很大的苦衷,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炎火瞪著秀寧問道:「你知道原因卻不會告訴我,是不是?」
「…….」秀寧哪裡敢說出原因,「炎兒,等你長大後就會明白。」
「原來你和他們都是一樣的。」
「炎兒,我不是,我……」秀寧還想解釋,炎火打住了她。
「算了,算了。正如你所說的,也許我以後會明白,但我現在已經明白了許多。」
一夜過後,炎火彷彿長大了。
柳一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次上山,把他和炎火之間唯一的一點父子之情也磨滅了。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四章 小道士
冬去春來,很快又是一年。
炎火今年已經十一歲了,
這一年,炎火似乎長大了許多,也沉默了許多,除了畫畫和彈琴外,每天就只坐在窗前向外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三餐也沒有按時吃過。
秀寧見炎火日漸消瘦,於是對炎火說:「炎兒,不要整天呆在屋裡,去山莊旁邊的小樹林玩玩。」
秀寧以前是不敢讓炎火出山莊半步的,但自從發生上次那件事後,秀寧對炎火就放寬了許多。老爺一年才來山莊一次,自己放炎火出去玩,他不會知道。再說山莊旁邊的小樹林很安全,只有一些小動物,也不會有人。整天讓炎火這樣待在山莊裡,炎火都要變傻子了。
這一年,炎火極少說話,秀寧問什麼,他才答什麼,叫他做什麼,他才做什麼,彷彿像一具行屍走肉。
這一年,秀寧對炎火照顧的更加細心,但絲毫沒有挽回炎火那顆年幼而破碎的心。
炎火每天上午畫一會兒畫或彈一會兒琴,吃過午飯,他就會去小樹林,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回來。秀寧偷偷的跟在炎火後面去過幾次,她想看看炎火在那裡做些什麼。結果讓她很失望,炎火什麼也沒有做,他只是坐在一棵樹下發呆,一呆就是幾個小時,每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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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當頭照耀著大地,山莊四周的霧氣已經完全散去。
秀寧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房內一個身穿白色布綢的少年,正坐在桌前扶弄著一把木琴。
少年彈奏的曲子叫『喜鵲巢』,本是一首歡快的曲子,但從這少年手中彈出,曲中卻透著一種傷感。
曲子彈到高潮部分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少年感覺有人進來。
「秀寧姐,有事嗎?」
「少爺,吃飯了。」秀寧回答道。
「我不想吃。」
「可是,少爺,你早上也沒有吃過。」
「…….我想再把這曲子彈幾遍,你們先吃吧!」說完,少年又開始彈起來。
「炎兒的琴技可真是越來越精湛了,連我這教他的師傅都自歎不如啊!何況他還只是一個十一歲大的孩子。唉I惜曲中卻帶著傷感之音。」秀寧心中感歎道
曲子已經彈了好幾遍,炎火絲毫沒有停的意思,秀寧一直站在他旁邊聽著,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是吃飯吧!」在彈到第五遍的時候,炎火終於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他不吃飯,秀寧是不會走的。
炎火起身後不顧秀寧,自己朝飯堂走去。
秀寧急忙追上去,道:「少爺,飯菜可能已經涼了,等我熱一下後再吃。」
「不用!吃了又不會死人。」炎火頭也不回的答道。
「……」
吃過午飯,炎火照舊要去小樹林。走前,秀寧叫住了他,說:「少爺,又是清明時節了,老爺這幾天可能要上山來,你這幾天還是不要去樹林了。」
「我去樹林跟他上山有什麼關係!?」
「要是老爺萬一發現你不在山莊裡……」秀寧正要解釋。
「哈哈!只要你們不說,他怎麼會發現我不在山莊裡,他要是問起我,你就說我在房裡,反正他也不會見我的。你說是不是!?」炎火笑完,說完,就向莊外走去。
秀寧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囑咐道:「少爺,記得吃晚飯前回來。」
炎火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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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這樹林中的小鳥們快樂啊!至少它們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而我只是父母的一個包袱。我是怎麼被生下來的?我出生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要讓父親如此恨我?越是不知道的事情,就越想知道。」
炎火坐在樹下,望著山外。
「唉!我一個十一歲的小孩,現在就會一點畫畫和彈琴,我連自己下山的能力都沒有,他們不告訴我原因,我怎麼能夠知道呢!?難道真的要在這山中生活一輩子。要是能想小鳥們一樣飛的話,那該多好啊!那樣我就能下山去找我要的答案了。」
「哎喲喲!你個狗屁大師兄,一天就知道欺負我,不就是忘記給師傅端茶了嘛!師傅都沒有罰我,你卻罰我來這後山砍材。」就在炎火發呆妄想的時候,一個道士打扮的少年,一瘸一拐的從山那邊的小道走了過來,口中還邊走邊罵。
「這個鬼後山,肯定是從來就沒有人來過,不然山道上怎麼會有這樣多的荊棘,哎喲喲,可憐道爺我的小腿哦!」
少年雖然是道士打扮,但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他手中的砍刀不停地砍路邊的雜草和枯枝,好像是在為他小腿上的傷報仇。
走到林子中時,他找了一棵大樹坐下查看自己的傷口,傷口其實很輕,只是見了點紅而已,可能是他中心有怨氣,才會覺得十分疼,疼得忘記注意四周,所以就連在他身前不遠處的大樹下坐了一個大活人,也不曾注意到。
「咦!?他是誰?」炎火可是注意到這個小道士了,從小道士進林子開始,炎火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炎火長這麼大,除了秀寧,於公夫婦和柳一清外,可是第一次看見外人,而且還是一個同齡人。
炎火很是好奇。
「他難道是山前道觀的道士?」山前有座道觀,炎火是知道的,可他從沒有見過道士是什麼樣的,所以不敢肯定。
炎火站了起來,想走近看清楚些,不想,踩著了腳下的一根枯枝,發出了聲響。
「誰!?」聽見聲響的小道士大聲問道。發現自己身前站著一個少年,張風心裡詫異道:「這山野之中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少年???」
「你是!?神仙?妖怪?」
「你好!我叫炎火。」
「誰問你叫什麼?問你是什麼東西?」對於炎火的出現,小道士警覺的站起身來。
「什麼東西!?炎火不是東西。」
「……什麼亂七八糟。」小道士緊握手中的砍刀,「問你是人,還是妖怪,還是其他什麼。」
「炎火是人。」炎火肯定的回答道。
道士看了看炎火,又問:「你確定你不是妖怪什麼的?「
「妖怪?那是什麼?」炎火十分不解小道士口中所說的是什麼。
「炎火是人,是住在前面山莊裡面的人。」
「你……你轉過身去讓我看看。」炎火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小道士看了炎火背後,心想道:「身後沒有尾巴,應該是人。嚇我一跳。」小道士的理解方式還真簡單,他認為只有背後有尾巴的才是妖怪。
「看完了嗎?」炎火問。
「看完了,你轉過來吧!」小道士如釋重負的答道。
「你問完了,該我問你了,你是不是道觀的道士?」
「是啊!」小道士又坐下了。
「看來我猜對了。」
「什麼叫猜對了,難道你沒有見過道士?」
「沒有,只聽秀寧姐說過。」
「秀寧姐?」
「秀寧是照顧我的一個姐姐,和我一起住在那邊的山莊裡面。為什麼先你要說我是妖怪什麼的?」
「這裡是後山,平日從未見這裡有人,而我又是第一次來這後山。」小道士偷偷又看了幾眼炎火,知道炎火是人後,小道士變的靦腆起來
「呵呵!你說的話我雖然不是全懂,但卻覺得十分好笑。」炎火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和外人聊過天,炎火的心情說不出的好。
「你叫什麼?還是就叫道士?」炎火在小道士身旁坐下。
「咳咳!」小道士清咳兩聲後,站起身來,正兒八經的向炎火介紹自己。
「貧道,俗名張風,道號蜀靈子,乃道清觀第三代弟子。」
「呵呵!你的道號居然叫樹林子,好奇怪的道號。」炎火指著樹林笑道。
「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是蜀靈子,不是樹林子。蜀是蜀山的蜀,靈是機靈的那個靈,而不是你所說的樹林子。」
「哦!因為我並不識字,所以不知道你說的那些字是什麼。」
「不識字!?是哦!」張風心想。
「算了,就讓我來教你這幾個字有什麼不同吧!」說著,張風就開始用樹枝在地上劃了起來。
「不用了,我父親……」炎火說到這裡就打住了。心道:「他那樣對我,我怎麼還稱他為父親!他不讓我識字,我就偏要識,看他怎麼辦,現在不就是一個識字的機會嗎?」
炎火想完,就認真的看張風劃起來。
時間過的很快,炎火的識字興趣越來越濃。張風也教得不亦樂乎,在道觀裡,張風這個小道士只有被教的份,哪想到,今天他張風也可以教人了。炎火的好學完全滿足了張風的虛榮心。
只是炎火的學習速度讓張風驚愕失色,炎火學習的速度真是太驚人了。
幾個時辰過去了,張風已經在地上劃過了上千字。
「所有的字你都記住了!?」
「記住了。」
「每個字是什麼意思,你都明白了。」
「嗯!都明白了。」炎火點點頭。
「那你說一說,半個時辰前我教你的『俠肝義膽』四個字怎麼寫,四字又做何解?」
張風說完,炎火就拿起樹枝在地上劃了起來,雖然炎火寫的字歪歪斜斜,但四字一筆不差的被炎火寫了出來,寫完,炎火接著道:「俠客的肝,義士的膽,形容見義勇為,打抱不平,鋤強扶弱的心腸和行動。」
「你…….你……我的老天,你真的是人!?不是妖怪什麼的!?」
「討厭!你怎麼又來了。」
「你真的是第一次識字?沒有騙我?」
「真的是第一次,而且我剛才用的詞句不都是你剛剛教我的嗎?」
「……是啊!都是我教的。」
張風現在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還想哭,剛才所教的字,張風當年學的時候,足足學了三個月的時間,可炎火幾個小時就全學會了,真的人比人氣死人。
「神童啊!」
看著張風發呆,炎火不知道他怎麼了,於是問:「張風哥,你怎麼了?」
「你剛才叫我什麼?」
「叫你張風哥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呵呵!沒有,沒有,呵呵!」張風是孤兒,從型在道觀長大,哪裡感受過世間親情,所以被炎火的一聲哥,叫得心花怒放。
「好了,不早了,我要回山莊了,晚了,秀寧姐又要叫了。」和張風在一起的幾個時辰是炎火從出生到現在最快樂的時光,雖然炎火十分不捨,但已快要日落西山,再不回去秀寧姐就要出來找他了,要是被秀寧發現他與張風在一起,以後就不要指望再出山莊大門了。
「哎喲!都怎麼晚了,我也要回道觀了。」張風說完又心想:「唉I惜柴也沒有砍,回去不知道能不能有晚飯吃。」
「張風哥,我每天下午都會在這裡,明天……明天你還會來嘛!?我還想多學一些字。」炎火眼中滿是懇求。
「來就來,大不了又忘記給師傅上茶,有個如此聰明的學生,多挨點罵,少吃點飯也值了,呵呵!何況他還叫我張風哥!呵呵!」張風邊想邊笑,「只是教字是不可能了,我那點筆墨哪裡夠她學的,呵呵!明天還是帶幾本道書上來吧!」
「我明天午後就上山來,你在這裡等著我。」張風答應了炎火。
不知道是熟悉山路了,還是腳傷好了,張風下山的速度明顯輕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