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話 妖咒

春日傍午時分，豪雨停歇已久，氣候恰到好處。

『清妹，都收捨好了麼?』旭升望著華清問道。

『恩，那當然，又沒什麼東西。』華清飛快地道。

『那走吧，咱們就爬那處。我探過了，那處水氣最為薄弱，想必土石較為

堅固。』旭升指著洞外半山腰的一處山壁，其壁面雖稱不上陡峭，但也絕非人所願登。

『…恩。』華清語帶驚恐，想起日前不慎墜落此洞，此刻仍然餘悸猶存，腳步萬鈞沉重。

心思細密的旭升，當下便察覺華清異樣。轉身回頭，大手即刻摟住華清，低頭輕聲地哄著

華清道：『別擔心，有我在。如果妳有事的話，我也不會苟活。好麼?』

『不許胡說…。』聽到世間有人願意為自己而死，華清此刻心裡的感動實在無以附加，不覺地，汪汪雙眼淚珠滴滴直下。

『好好好，我們要白頭到老，誰也不許先離開。』旭升將華清輕擁入懷，用溫暖的

雙唇替華清拭去淚水，含情脈脈地道。

只是才過沒一會兒，旭升轉為笑臉望著華清道：『我對妳這麼重要啊。』

想當然，這一定是討打的一句。

『啍，我是怕沒人給我抓魚吃。』華清嘴巴硬是不願低頭，定是要跟旭升一爭輸贏。

只是這話一說出口，自己卻也笑將開來。

聽見華清如此回答，旭升也不由得張嘴發笑，道：『好好好，以後都抓魚給妳吃。這總行了吧。』

倆人又是一陣嘻鬧…

沒一會兒，旭升轉為正經地道：『好了，咱們趕緊出發吧，天色一晚，可就不好了。』

『恩。』

於是，旭升便領著華清來到壁面，喚著華清先行，自己則在後頭照應。

只見在前的華清，一手握著折半的鐮刀，使著刀身深深嵌入土中，

一手緊抓著山壁，才欲登步上爬，沒料還沒踏出一步，那刀面早已承受不住重量而扭曲變形。

『是啊，這是不成的。』旭升突然喊住華清，道：『清妹，妳先等等，我趕緊做個木錐，這才較能載重。』

旭升這會兒便急忙著削木成錐，好讓倆人得以順利攀爬。

過了好一會兒，旭升終於完工，此刻匆忙地道：『這可耽擱了不少時間，咱們趕緊再試試行不行。』

這回，華清仍舊先行，使著木錐深嵌於土，順勢攀爬前進，

而旭升則貼於其後用手頂壓華清，助其攀登。

終於，木錐發揮效用，

倆人雖是緩緩前進，但卻也安全抵達山腰，只是此刻已近酉時。

※※※

『要往哪走啊?』華清這時早已累的慌。

而身旁的旭升，由於攀登之時，刻刻撐抵華清，這時更是疲憊不已。

『這…我也沒能說個準。先歇歇吧。』 旭升已攤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地道。

只是華清不耐黑夜，因而急欲下山，此刻聲聲急催著旭升道：『咱們先趕趕路，下山再去休息吧，我不想再待下去了。再多待一刻，我都不成。』

雖然旭升疲憊，但總是抵不過華清彆扭，因此倆人停頓沒一會兒，便又急著下山。

夜暮低垂。

山路裡的黑影，轉眼瞬入林中。

此刻，旭升正摟抱著華清，深怕華清一不留神，又失足滑跤。

只是沒料，這一攬抱卻為倆人惹來殺身之禍…

『頭兒，你看。』暗地裡的聲響，這人直指著旭升與華清倆人說道。

那廝沒應半句，拳頭卻握的十分緊實，幾已將手心給握爛。

『要不要我們去做掉他?』另廝粗聲粗氣地道。

那廝兩眼直瞪身旁嘍囉，怒道：『我要讓他生不如死。』語氣之激動，就像自己的嘍囉也想一併殘殺般…

『給我拿傢伙過來。』那廝叱道。

『是是。』一旁嘍囉唯唯諾諾地道。

只見嘍囉從袋裡拿出長竹筒恭恭敬敬地交給頭兒後，那頭目立即將竹篩給掀開。

『波』一聲響，竹篩已去，三條浸泡在符血之中的水蛇，正緩緩蠕動著。

頭目伸手便是催倒，將條條蜷縮吸飽符血的水蛇，全部攤撒在地面，

凝神摒氣，雙手結印催動血符，口唸長串妖咒，突然間，

豔紅血斑的水蛇不斷鼓脹，咒語成黑色火焰飛快地圍繞蛇身。

一句妖咒，鼓脹再三，就連四肢都讓頭目用妖咒給補齊了。

眼見妖身已現，頭目一刻也留不得旭升的存在，顧不得自己頂上白煙直冒，

惱火地暴著青筋、運氣直轉，狂催妖身向前獵殺…

『沙沙…』空蕩的山中傳出急促的腳步聲。

這頭疲憊不堪的旭升，耳旁依稀聽見有腳步聲靠近。

原本旭升不疑有他，只是隨著腳步聲急速地逼近，難免令其心慌。

於是，旭升停步提氣欲察。

沒料，陡然間，身後百尺氣息大變。

旭升回頭望了一眼，愣了一愣。

『術氣?』

『快走。』旭升心下大駭，拉著華清手腕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