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為卿再來

　杜蘭德醒來。

　伯納德的胖臉出現在他視線內，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伯納德︰“呃……，我的上帝，我現在相信那個時代真的是兵荒馬亂，槍林彈雨了。你總是帶著一身傷回來。可是……請恕我過于直接，那本鈕扣型百科全書呢？它到底在哪兒，你要怎樣才能把它取回來！”

　杜蘭德揪住他的衣領，因為虛弱而再次倒下，他恨恨地咒罵一聲。

　伯納德退了兩步，泄氣地坐回椅上。

　杜蘭德閉上眼楮，不語，兩行淚從眼角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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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外音）死亡教會人一切，如同考試之後公布的結果，雖然恍然大悟，但為時已晚。當我逢場作戲時，我給過許多女人快樂。當我真心的去愛一個女人時，留給彼此的卻只有痛苦。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我相信，他一定以戲弄凡人為樂。

　（畫面）電視上，頭頂半禿的白種胖男人伯納德手持講稿興高彩烈地︰“它的出現，具有劃時代的重大意義，是歷史的新紀元。歷史對我們來說，將不再是過去，還可以是未來。時間，將不再有過去、現在、未來的區別，人類將擁有比上帝更偉大的力量，無論什麼時刻，對我們來說，都可以成為未來……

　杜蘭德突然睜開眼楮。

　（杜蘭德的心聲）︰“如果我把百科全書在適當的時候交給一個適當的人，那麼……過去將成為未來，它可以規劃，也可以改變。

　神不佑我，我自己來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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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空機傳送室內，杜蘭德胸口纏著繃帶，一手拿槍指著堪培博士和伯納德，一手在電腦上操縱著。

　伯納德︰“你瘋了嗎？歷史不容改變，我們就是殺死你，也絕不讓你胡來，你能在那兒待多久？十天？二十天？這台機器雖然剛剛被你釋放了一次能量，但是我們要蓄滿能量也只需要15天時間。”

　堪培博士︰“你是個危險人物，15天後，時空之門會發出指令，你將被炸的灰飛煙滅。”

　杜蘭德回頭，微笑︰“15天足夠了。我只要她活著，活到壽終正寢，哪怕犧牲我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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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蘭德按下執行鍵，機械空洞的聲音在室內響起︰“請謹記時空法則︰你們只是一個時空旅行者，只是一個歷史觀光客，不許干涉歷史，那是毀滅自己。祝你們旅途愉快……”

　杜蘭德走向時空之門，回頭一笑︰“

　今天，結束了。

　明天，也結束了。

　昨天，將重新來過。

　永別了！”

　杜蘭德消失在時空之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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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納德立刻跑向電腦控制台，跺腳道︰“該死的，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他到底要去做什麼？”

　堪培博士推著輪椅走過來︰“15天，我不信他能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等時空之門的能量蓄積夠了，我們立刻毀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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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傳來，一名保安撞飛進來，胸口中彈倒在地上，其他公司保安持槍退入，亂槍交戰。

　蘭如領著一群戴面罩的恐怖分子沖進來。

　伯納德驚愕地捂著胸口，鮮血涌出，伯納德倒下。

　蘭如把兩枚定時炸彈置放在時空之門和電腦系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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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燈長鳴，電腦報告︰“警察局已經接到報警，三分鐘內警務人員將趕到公司。”

　蘭如冷笑一聲，把堪培博士從輪椅上拖下來，堪培博士還未呼救，蘭如就把槍口塞進了他的嘴里。

　槍聲響，堪培博士後腦騰起一團血霧。

　蘭如一腳把堪培博士踢下台階，帶領恐怖分子快速退出。

　定時炸彈進入30秒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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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8年，冬天，北平。

　安國軍大元帥府。

　大帥聲如霹靂︰“媽拉個巴子，他袁大頭簽的21條，憑什麼讓老子遵守？讓老子答應你們在東北和蒙古任意築路、開礦、設廠、租地、移民，當我東北王是擺設嗎？老子雖出身綠林，壓根沒讀過書，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可我姓張的知道干啥事兒缺德，老子不當賣國賊！”

　穿著條紋西裝的日本領事盛氣凌人︰“張大帥要是真不接受的話，我們日方當另有辦法。”

　大帥冷笑，反唇相譏︰“怎麼說？你們有什麼好辦法盡管拿出來，要出兵嗎？我姓張的等著你！送客！”

　日本領事被轟出去，大帥撓頭︰“媽拉個巴子，北平戰事不利，他小日本還來鬧心，個狗日的，準備火車，咱們退出山海關，改天再卷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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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載東北軍士兵的專列快速行駛著，路邊突然出現一叢叢篝火訊號。

　火車停下，一個年輕人在兩個戴皮帽子的東北軍士兵押解下進了車廂。

　大帥坐在車廂里，狐疑地打量眼前這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是你小子點的火？干啥的？”

　杜蘭德微微一笑︰“這車再有個把小時……該到皇姑屯了吧？在下點火示警，是救大帥的命來了。”

　張大帥雙眼一眯，眸中閃過一絲警覺的光芒。

　他一揮手，兩名士兵松開了杜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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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8年秋，沈陽，奉天女子中學校。

　胡蝶和同學說說笑笑地往校門外走，看著正同校長談話的那個帥氣的軍官，好奇地說︰“喂，那個軍官是誰啊？”

　她的同學看了一眼︰“他呀，他叫杜蘭德，可了不起呢，他是大帥跟前的紅人，少帥的拜把兄弟，東北軍的總參謀長兼東北演武堂教官。

　我哥在演武堂學習呢，听我哥說，杜總長還管著大帥的兵工廠呢。上個月日本鬼子主動挑釁，就是杜總長訓練出來的兵在半天之內，消滅鬼子一個聯隊，嚇得他們灰溜溜的再不敢生事了。”

　胡蝶傾慕地︰“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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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蝶走出校門。

　她家的車正等在門口，福叔從車上下來。

　胡蝶正要上車，後邊有人喊她的名字︰“胡蝶小姐。”

　胡蝶扭頭，杜蘭德追上來，微笑伸手︰“胡小姐，鄙人杜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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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蝶抱著課本往教室走，一個一身戎裝、英挺俊俏的高級軍官跟在她的背後，後邊兩大排侍衛。

　不遠處幾個女生竊笑私語。

　胡蝶又氣又羞地止步︰“杜長官、杜將軍、杜大老爺，你不去演武堂練你的兵，老追在我後面干什麼？”

　杜蘭德用很誠懇地眼神看她︰“我只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

　胡蝶一臉挫敗的表情︰“沒搞錯吧你，人家才14歲啊！”

　杜蘭德聳肩（很瀟灑地）︰“14歲不小了啊，四小姐14歲時就跟漢卿出雙入對了。”

　胡蝶翻了個白眼︰“人家可是少帥喔……”

　杜蘭德︰“我不是少帥，但是我比少帥還要帥啊。”

　胡蝶哭笑不得地頓腳，哀求︰“我怕了你了成不成？走吧，走吧，求你走吧。”

　杜蘭德笑︰“那你是答應了？好，小蝶，你專心上課，用功讀書，要乖乖的喔，放了學我來接你去看電影。”

　杜蘭德轉身走，帶著兩隊扈兵，浩浩蕩蕩橫穿操場。

　胡蝶抱著課本站在廊下，輕咬薄唇，作無語問蒼天狀。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