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3 章 爭風吃醋

　　有像依織僕的茱莉安、和真正的名依織僕露西安娜在場，根本不會有新的女士再過來打擾，所以查爾斯和羅法在直到離開紫依織僕館的時候，也沒有再和其他女士說過一句話。

　　「走吧。」查爾斯把他的老朋友放到肩膀上，對茱莉安伸出了手。茱莉安很自然的挎著老查爾斯的手臂，兩個侍衛跟在她後面。

露西安娜自然而然的挎上了羅法的手臂，這讓羅法很是受寵若驚，露西安娜是一個高挑的女人，和羅法的身高差不了太多。不僅如此，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的魅力，那股沉澱過的美甚至只要一個眨眼一個嘴唇的小小動作，就可以令人悸動。

　　羅法對她並沒有多餘的想法，但這並不妨礙他享受露西安娜挎住他手臂時的感覺。無關觸感，不同的女人挎住同樣的你，會給你差不多接近的觸感，但你的感受會大不相同。顯然，露西安娜是這方面的佼佼者，她是當之無愧的名依織僕。

　　在某些地方，露西安娜的名氣甚至大過她追隨的外交官老查爾斯維利，比如在依織僕館裡，不少男士對她舉起酒杯致意，就連其他的依織僕也會為她讓路。一路走過去，羅法身上凝聚的視線著實不少，羨慕的，嫉妒的，判斷的，惡意的，羅法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一個年輕的法師，應該激動於一位名依織僕的偎依；一個弱小的法師，應該對可以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和查爾斯爵士走在一起而感到與有榮焉；一個好運的小法師，這個時候應該手足無措才對。

　　羅法知道人們會怎麼想，怎麼揣摩他，怎麼期待他的表情、動作，如果他可以出個糗，或許會更得他們的意：查爾斯爵士的隨從，大家愛慕的露西安娜小姐在那個小法師的身側，如果他不出個糗，怎麼能壓抑我心中的妒火。

　　羅法彷彿聽到了這樣的聲音，這樣的思考讓他的嘴角上揚，右手輕輕掙開露西安娜小姐手臂的環繞，把它放到露西安娜的腰上，然後羅法與每一個觀察的男子對視，從他們眼中的難以置信和妒火中汲取樂趣，這讓羅法的笑意越發增多。

　　露西安娜看到羅法的表情變化，將原本想要將他的手從腰間移開的動作打消。在男人間可以穿梭自如的名依織僕很清楚羅法在做什麼，某種意義上，羅法其實是在挑釁。露西安娜正因為羅法無意間的挑釁而感到有趣，她想知道羅法到底是自信，還是自大。

　　「我想這位應該是露西安娜小姐……」

　　一個看起來像貴族的年輕男士向羅法和露西安娜走來，羅法用手輕輕的在露西安娜的腰上加了點力氣，他們就這麼施施然的從開口打招呼的這位仁兄身邊走了過去，甚至連一個視線都沒有留下。

　　原本以為露西安娜會至少停下來的年輕男士一下子愣住了，正關注著這邊的人群頓時有些驚愕，露西安娜作為一個名依織僕，向來都是對所有人彬彬有禮的，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居然直接就從來打招呼的人身邊看也不看的走了過去。

　　當然，他們不會想到羅法在露西安娜腰上的加力，和她本身也想看好戲的心態。自從查爾斯子爵被降成男爵，從外交官的位置上退了下來，露西安娜作為查爾斯男爵的隨從，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對每個人面面俱到了，她的自由度高了很多，最起碼，她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樣勉強自己理會一個並不認識的人。

　　「露西安娜？」那個年輕男人又叫了一聲，可能他以為露西安娜沒有聽見。但是露西安娜堅定的腳步讓他最終意識到自己被無視了。一股怒意從他的心底冒出來，他快步走上前，拉住了露西安娜的手臂。

　　「怎麼了？」

　　羅法很快就發現自己問的問題很無稽，所以他站到了拉住露西安娜手臂的某人面前，無限向他逼近，直到他不得不放掉露西安娜的手來躲避他。

　　「你是誰？」惱怒的聲音。

　　「你看到了，我是一個法師。那麼，你又是誰？」

　　羅法和對方的身高差不多，兩個人的四目相對，一個怒氣沖沖，一個毫不相讓。一向冷靜的羅法怎麼會這樣？或許羅法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許因為這裡是依織僕館，更或許因為羅法骨子裡其實也是個年輕人。

　　「我？我的家族名是波伊斯，或許你聽說過卡爾波伊斯的大名，那就是我。」卡爾傲然的挺著脖子熟練的擺出了家世。

　　「哦，這位波伊斯家的人，你為什麼拉住露西安娜小姐？希望你可以給一個大家都認可的理由。」

　　「我想和露西安娜小姐說幾句話，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先站在一旁等著，我想兩個小時是一個不錯的時間。」

　　羅法在心裡笑一聲白癡，回頭看到露西安娜果然露出了不悅的表情，搖搖頭說：「我不認為露西安娜小姐願意和像你這麼冒失的人說話，我想你還是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我們還會回來的。我想兩年是一個不錯的時間。」

　　羅法的反擊惹來一陣輕微的笑聲，也讓卡爾輕蔑的回擊道：「哦，一個年輕的法師？我想兩年的時間不足矣讓你有挑戰我的機會，我想你可以在20年後再回來，你覺得我的這個建議如何？」

羅法哈哈一笑，隨意說道：「我可等不了20年，我想你現在就向露西安娜小姐道歉為好，我們剛剛認識，但我已經把她當作一個朋友。卡爾先生，你準備好道歉了嗎？」

　　露西安娜的表情剛剛轉好一些，卡爾的話又讓她迅速冷下臉來。

　　「朋友？你想今天晚上像個『朋友』似的爬上她的床嗎？」卡爾波伊斯開始口無遮攔起來：「露西安娜，她是一個依織僕，就算她不對你收費，我想你也是無法滿足她的。法師？我幾乎可以肯定你還是個處男。」

　　羅法翹起左嘴角冷笑，否定的哼了一聲：「哼，我想你需要向露西安娜小姐道歉的事項現在更多了。我強烈建議你現在就開始道歉。」

　　卡爾對著羅法裝出一臉茫然的樣子：「要是我不道歉呢？你會打我嗎？」一副欠揍的樣子，看來他是認定羅法不敢惹他了。

　　「可能會吧。」羅法也一副認真思考了一下的樣子。

　　「我猜你會放火球燒我。」

　　卡爾波伊斯都沒等這句話說完，一記側鉤拳就突然對準羅法的臉揮過來，他已經沒有耐心和一個小法師耍嘴皮子下去了，在他看來，自己就算打了這個年輕的法師，法師會也不會因為爭風吃醋的事情拿波伊斯家族的人怎麼樣。

　　一些驚呼聲中，羅法的臉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穩穩的站在了原地，挨一拳只是頭部動了一下，腳下卻扎根似的寸步不移。

　　卡爾顯然對此準備不足，在他的想像中，應該是他一拳把羅法打飛，最好還能砸在旁邊的桌子上，再砸爛幾張椅子就更好了。那樣他就可以看也不看露西安娜一眼轉身離開，一報被無視之仇。唯一他沒有估計到的情況就是羅法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這讓他連下一步要怎麼做都不知道了。

　　「哇嗚，你開了個好頭，我想我可以合情合理的反擊了。」羅法用舌頭頂了下有些發麻的臉部，動了動自己的脖子。

　　這句話喚回了卡爾的精神，他又自信的笑了起來：「沒錯，法師，你可以反擊，但別忘了我現在一伸手就夠得著你。」面對法師近戰，卡爾就算沒有受過多少戰士訓練，也讓他有足夠的信心打敗羅法。

　　但是卡爾的第二拳還在空中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臉帶著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手上也沒了力氣，身體漂浮了一下，砸到了旁邊的桌子，再壓倒了兩張椅子……

　　打鬥把所有在場人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羅法和卡爾波伊斯身上，顯然有些剛剛開始關注這裡的觀眾很好奇為什麼不是一個法師躺著，反而是一個法師站著揉自己的拳頭。卡爾波伊斯很好的解決了這部分觀眾的疑惑。

　　「不可能，你是假的法師。你這個假法師，我要報告法師會，讓他們送你進監牢～」卡爾在地上雖然一時爬不起來，聲音卻很洪亮的指責羅法作弊，披著法師的馬甲，做戰士做的事。

這時候查爾斯爵士終於又從外面走了回來，和茱莉安一起驚奇的看著卡爾波伊斯躺在一堆殘骸裡。桌上的花瓶被打碎在地上，弄濕了一大片地毯，一些酒液澆到了卡爾的褲子上，讓他看起來就像沒控制住自己尿了出來。露西安娜走到查爾斯的面前，簡單的敘述了一下情況，卡爾的粗魯讓查爾斯皺起了眉頭，衝著卡爾喊到：

　　「小波伊斯，我保證他是一個真正的法師。」

　　羅法二話不說的在手上衝起一道高高的火焰，雖然轉瞬即逝，但沒有人會懷疑他是個法師了。

　　「羅法是我的朋友。」老查爾斯嚴肅的對卡爾說：「露西安娜是我的隨從，至於你，小波伊斯，我們甚至沒機會叫你勳爵。」不是勳爵，就意味著沒有繼承權，家族爵位所關聯的領地沒有他的份，卡爾除了會有些固定收入以外，沒有稅收、沒有軍隊，今後他除了可以在依織僕館裡吹吹牛，就沒多少人會真正尊敬他了。

「既然你現在被一個法師放倒在地上，那麼我覺得露西安娜已經不需要你的道歉了。或許你應該好好思考一下自己錯在哪裡。」老查爾斯舉手對侍者說：「這裡的損失由我支付。」

拉了一把羅法，在他的背上拍了拍，查爾斯帶著羅法和露西安娜離開了紫依織僕館。然後這裡迅速恢復了秩序，剛才的一場風波只不過是這個佐丹港千萬個夜裡某一夜的某個小小片段而已，或許會成為一些人閒暇時的談資，但永遠不會成為焦點。

唯有卡爾波伊斯的痛苦仍在持續，他的痛苦並非來自於羅法、查爾斯或露西安娜，而是他認出了查爾斯爵士身邊的靚麗女子是茱莉安肖納，那個伊輔城的名媛。而她是站在查爾斯那邊的，這樣一來，他在伊輔城社交圈的名聲可要毀於一旦了……

　　被一個法師面對面擊倒，卡爾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個惡夢；被一個法師面對面擊倒還被茱莉安肖納看到，他覺得自己就是生活在惡夢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