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4 章 到達寧靜山

　　馬車上，羅法坐在露西安娜的對面。查爾斯爵士和茱莉安有屬於貴族的話題要談，在另一輛馬車裡。至於傑拉德，他已經沒有什麼興趣跟著羅法他們了，在眾人之中，理論上他的社會地位可能要比露西安娜高一點，但事實上他卻是最不起眼的人物。所以傑拉德可能跑去另一條街找強尼森他們了吧，羅法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馬車車廂不小，是在紫依織僕館門外租來的，算是一種奢侈的代步工具。地毯、火爐、美人，無煙油燈的昏黃光線，羅法可以感覺得到一種特別的氣氛，和露西安娜的注視。為了打破安靜曖昧的氣氛，羅法在油燈上施放了一個照明術。

　　羅法等著露西安娜說些什麼，畢竟他也在她的面前打了一架，雖然是一場對話比打架精彩一些的打架，對手也比較不夠看。露西安娜確實說話了，不過她說的是：

　　「重新認識一下，查爾斯爵士的隨從露西安娜。」

「法師，南斯特城法師學校的學生羅法。」

　　「和我知道的一樣。」露西安娜抬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裙子：「我覺得很奇怪，似乎我們只是剛剛認識。」

　　羅法微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想自作主張為你打發掉一些蒼蠅而已。」

　　露西安娜面色平靜，看著羅法淡淡的說：「你怎麼知道我想不想和誰說話？你不覺得你的所做已經超出了界限？」

　　「哦。」羅法癟了下嘴，表示遺憾：「我以為你不會喜歡依織僕館這種地方的，在依織僕館裡被搭訕也是不會讓你感到愉快，因為我以為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依織僕了。」

　　露西安娜略有些驚訝的看著羅法，一直沉默了十秒鐘，這才眨了眨眼，歪著頭露出白皙修長的頸部，攏了攏頭髮說：「確實，我已經不再是一個依織僕，我是查爾斯爵士的隨從。但顯然很多人都沒有搞清楚這一點，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注意到這一點。」

　　「所以？我做的沒錯吧。」

　　「嗯，也謝謝你剛才的援手。」

　　羅法畫蛇添足似的加了一句：「我沒有要求什麼回報的意思。」

　　露西安娜很快的接上：「我知道。」

　　馬車車廂裡重歸安靜，露西安娜已經不是一個依織僕，不會再做依織僕做的事，在言語上去討好誰；而羅法顯然不會問露西安娜有關依織僕的事情。兩個人就這麼一直安靜到下了馬車才又開口互道晚安，在白銀旅館的樓梯上交錯而行。

　　羅法回到旅館樓上的時候，凱絲已經睡下了，暖暖的感覺從腳下向上延伸，羅法布下的溫暖法陣忠實的發揮著作用。不過就在羅法脫衣服上床之前，他聽到了敲門聲。

　　「你好茱莉安小姐。」

羅法依靠在門旁，因為屋內溫暖的感覺，他只穿了薄薄的衣物，相比之下，茱莉安身上的穿著就厚實許多。對於羅法的問候，茱莉安被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哦，這麼暖和的感覺不要告訴我是壁爐干的。」茱莉安一副抓到別人做壞事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好看的漾開來。沒等羅法說什麼，她已經一腳邁進羅法的房間裡了。

　　「我們換房間你覺得怎麼樣？」茱莉安彎下腰用手感覺法陣從地面透上來的溫暖，隨口說道。

　　「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吧。」羅法失笑。

　　「當然，我那個房間可是最貴的。不如你給我的房間弄一個，作為回報，我保證今天那個卡爾波伊斯不會找你麻煩。」然後茱莉安看到了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凱絲，她對著羅法露出了別有意味的笑容。

　　羅法攤了攤手：「我不會為她多支付一份房費。」

　　茱莉安反駁道：「她不是你的侍女麼？」

　　「她還只是個小孩子，我是因為她的父母都死在強盜的手裡才以侍女的名義收留她，不可能真的讓她睡地板。」

　　「不管怎麼說，這不是在野外搭帳篷，你難道不會想對這樣一個可憐的小姑娘做一些什麼？」

　　「我和她都清楚有沒有，我不是禽獸，她也明白。」

　　「我不明白，或許你沒有，或許……」

　　羅法看著笑的很無辜的茱莉安，只好投降：「好吧，我會給你房間佈一個法陣的，但是僅限你的床底，別的地方我可顧不上。」

　　茱莉安帶著得逞的微笑點點頭：「現在我相信你一定沒有對你的侍女做什麼。」

　　「我覺得你其實也只是個小女孩而已。」

　　「謝謝。」

　　有了羅法佈置的法陣，茱莉安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她精神奕奕的再次來到羅法的門前，敲響了房門。

　　「誰啊？哦，又是你，茱莉安小姐。」

　　茱莉安禮貌的問候道：「早晨好，羅法。」然後逕自走進了房間裡。羅法眼睜睜的看著她愜意的走到桌子旁，對凱絲吩咐道：「拉開窗簾。」

　　窗外依舊是小雪飄飄，陰沉的雲，蒼白的光線，但茱莉安就像外面陽光燦爛一樣的笑著，坐到椅子上讚歎道：「真是不錯的早晨。」接著扭頭看向羅法，坦然的問道。

　　「我的早餐呢？」

　　羅法捏住自己的下巴，覺得自己是不是找了一個麻煩。

早餐的問題好解決，但是羅法還沒有想到什麼辦法可以阻擋茱莉安持續不斷的向他索取早餐。或許大家分道揚鑣本來是一個最合適的方法，但隨著茱莉安改變行程，準備和老查爾斯爵士一起去寧靜山小住幾天，羅法的打算就破滅了。

　　船上的航行並不怎麼舒服，作為只在南斯特湖泛舟過的羅法來說，在永生河上的旅行並不算太美好的回憶。不算乾淨的甲板，暈船的噁心、還有水手怪異的說話腔調，還算新鮮的沿途風景就這麼被不愉快的情緒替代了。

　　在羅法還算好一些不怎麼暈船的時間裡，他還要給茱莉安小姐佈置法陣，燒水洗澡、晚上睡覺都要羅法幫忙。貴族追求生活品質的習性讓茱莉安一旦接受了法術的方便後，就很難再接受其他不方便了，就算沒有羅法，茱莉安可能也會在伊輔城再找一個法師替她做這些事，代替布洛克的地位。

　　但羅法不是布洛克，茱莉安也不愚蠢，沒有把羅法當成布洛克使喚，每一次要求都是彬彬有禮的，還很自覺的替羅法支付了船票錢，用餐的時候也總是請羅法一起，在船上住的也比強尼森和傑拉德都要好。當然，她在羅法用早餐的時候也會不請自來。

　　但真正讓羅法願意為茱莉安布法陣的還是查爾斯爵士，身為一個王國的外交家實在很難遇上，羅法替茱莉安布法陣，就可以在受邀加入她的餐會時和查爾斯爵士見面，聊天，這是難得的經歷。再說茱莉安儘管是個貴族，但這些天相處下來，他們相互尊重，也算有了一些友誼，更何況茱莉安好歹也算個美人。

　　對於茱莉安小姐在船上還有乾淨的水洗澡，露西安娜還是很羨慕的，永生河的水雖然是淡水，卻也不能打上來就用。但就算她買下大量的清水，燒水的燃料也不是免費的，如果她想洗的久一點，把在水上的花費盡量變得值得，燃料費又能讓她肉疼了。

　　所以，露西安娜雖然沒敢要求羅法為她也照搬一次茱莉安的待遇，卻還是很羨慕茱莉安有羅法的法陣幫助，甚至可以在恆溫的洗澡水中像泡溫泉一樣泡著。

　　也就是羅法了，年輕的心態，壯年的實力，不太把可以再生的毀滅元素當珍貴的東西，練習法術之餘，隨手就用法術讓自己的生活更方便，在他身上絲毫見不到其他年輕法師吝嗇元素的模樣。所有法師的元素都是在年輕時拮据著用過來的，只有羅法的元素是一直寬裕的，他的性格和其他法師不一樣，情有可原，合情合理。

　　去寧靜山的船在羅法離開南斯特城後的第18天到達了，不大的港口，裝備精良的港口士兵和行人稀少的街道，都向每個人傳遞著寧靜山的訊息：這是伊輔國的邊境。

　　寧靜山當然不是一個港口，它是一座山的名字，山下有個小鎮，叫做寧靜山鎮，大家在說寧靜山小鎮的時候只說寧靜山，按照語意，大多數人都不會把山和鎮搞混，也不會在話語中特別腔調。現在，寧靜山已經是一片雪白，除了一些褐色的地帶是留不住雪的峭壁，就連山上的樹枝也落滿了白雪。雖然雪下的很小很慢，但是慢慢的積累起來，

　　山只是船隊還在遠處的時候羅法可以看到的，當船靠岸的時候，接近羅法的，卻是一個法師。

　　（春節期間雜事很多，現在回來了，認真更新，多補一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