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兵臨城下

　瑞恩斯坦公爵已經能夠深深地感受到了，在前進中產生的各種不和諧之狀況。突襲韋林不成，還使得精銳騎兵損失不少，這就讓士兵們有些不安了。

　更讓瑞恩斯坦公爵憤怒的是，敵人竟然在堅壁清野。確如韋林所料的那樣，他的確是想要打上一仗來讓士氣恢復過來。實際上，幾乎任何一個將領都會這樣做。雖然大家各有用兵的巧妙，但是一些基本的東西是不會改變的。

　但是韋林躲得遠遠的，瑞恩斯坦公爵的軍隊根本就找不到對手。並且韋林的撤離工作，是趁著瑞恩斯坦公爵的軍隊在休整期間做的。等他們恢復過來了，卻發現敵人都不見了。

　為此韋林調動了大量的馬車和輔助部隊來幫助搬運，終於在敵人行動前完成了任務。當然如果瑞恩斯坦公爵願意跑遠一點，還是可以找到城堡的，但是那些地方，都是在重兵防守了。

　撤退下來的部隊有很多就是直接加強那些城堡的防禦，如果瑞恩斯坦公爵想要強攻的話，一定會損失慘重，那就起不到多少振奮士氣的作用了。

　如果瑞恩斯坦公爵想要圍城，那花在這些無關緊要城堡上的時間，可以讓軍隊的士氣下降到一個危險的程度。

　也就是說，瑞恩斯坦公爵希望得到一個離自己比較近的，防守不是很嚴密的城堡，那就是最佳的目標了。但是這種好事情，被韋林無情地破壞了。

　在自己的斥候探查了附近的狀況，並且仔細計算了可能產生的損失後，瑞恩斯坦公爵不得不放棄了進攻某些城堡的計畫。

　“大人，但是我們的士氣如果不能夠因為一場勝利而恢復的話，我擔心他們的戰鬥力會下降得厲害。”這是老成點地騎士在勸說瑞恩斯坦公爵，“我們必須要有一場勝利，不管多小。”

　另外一人愁眉苦臉地說道：“但是我們根本就找不到敵人，如果進攻那些現在已知的城堡。會耗費我們過多的兵力，還有寶貴的時間。我們按照現在的速度，還是比較穩妥地，但是如果拖延太久，他們就可以武裝起更多的軍隊了。我倒是覺得他們主動後撤。不見得都是壞事。現在他們退了那麼遠，至少我們不用擔心自己的補給線被攻擊了。”

　“豈有此理，那些膽小鬼不是躲在了城堡裏面，用正常數量幾倍以上的兵力來防守，就是讓斥候遠遠地站著噁心我們。”一名騎士忿忿不平地說道，“我的手下說。那些敵人的斥候只是在遠處晃來晃去，那個距離根本就只能夠看到一個大概地人影，那又能偵查出什麼來？他們不是來噁心我們的，還能夠是什麼？”

　另外一名騎士悄悄地看了看瑞恩斯坦公爵說道：“我們去附近偵查的時候發現，在我們能夠到達的地方，幾乎是一個活物都沒有了。他們搬走了所有能夠搬的東西，包括村莊裏面的人和牲畜。我們曾經冒險繞過敵人戒備森嚴的城堡，卻發現在他們的那些城堡後很遠的村莊也被搬空了。當我們想繼續前進的時候，遇到了他們地大隊輕騎兵與步兵混編的隊伍，只好撤回來了。”

　這個時候沒有人指責他在敵人面前退去。大家都知道，他遇到的敵人一定是實力大到無法抗拒的。不過還是有人忍不住問道：“你有沒有試試將他們的隊伍剝離開來，然後各個擊破？”

　“沒有用的，我試過了。”那騎士搖著頭說道，“他們使用地是一種很奇怪地方陣，用長矛手圍在外面。裏面是弓弩手。輕騎兵則在外面不遠的地方。我們進攻的時候，他們的輕騎兵就躲到後面去。我們的面前就是長矛手，當然不可能衝鋒了。當時雖然我們有的人也帶了弓箭的，但是畢竟比不上他們。要對射的話，就是我們吃虧了。我們想要對付他們的輕騎兵，那些人就躲到方陣後面去。我們也用過掠過他們隊形，以使其驚擾地辦法。但是他們地訓練很好，沒有慌亂。並且他們的弓弩手每次都能夠射中我們地幾個人，還有他們的輕騎兵。也無恥地從背後砍殺我們落在最後面的騎兵。然後又躲到方陣背後去。”

　騎士們面面相覷，顯然是對著這樣的無賴戰術也相當頭疼。想要對付這些多兵種混合的隊形。本來就應該是也採取多兵種的編隊才行。但是現在大軍無意深入，而光憑輕騎兵，是無法對付那些方陣的。

　“你們可以遠遠地繞過那些方陣啊。”有騎士出主意道，“他們的城堡間總不可能都佈置上這種方陣吧。只要你們能夠深入敵後，砍殺一些敵人的巡邏隊，將頭顱帶回來也一樣啊，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聽了這最後一句話，先前那騎士狐疑地看了眼說話的那人，他很懷疑那傢伙其實是在諷刺自己沒有能夠想出辦法了。他看了看坐在上面的瑞恩斯坦公爵，發現他的眼睛眯著，臉上神色不動，似乎沒有聽到剛才那句話。

　這騎士松了口氣，趕緊補救道：“我們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補給，足夠支撐我們繼續深入。當時我們能夠繞過敵人的重兵把守的城堡，其實就是想著能夠在敵後取得一些勝利的。可惜的是，我們發現根本就找不到適合下手的敵人。並且我們當時還發現他們在城堡間挖掘深壕連接，如果是我們大部隊開過去，那根本就不能夠算是障礙。但是對於輕騎兵來說，那是一個大麻煩。即使我們能夠繼續深入，並且也取得了勝利，但是如果無法回來的話，那又有什麼意義？”

　這話聽起來像是示弱，不過現在大家在說提升士氣的問題。這當然就是說如果無法把戰利品帶回來，那就無法讓士兵們知曉了。所以沒有人指責那騎士貪生怕死，眾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騎士們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一陣後，發現沒有人能夠說些什麼新東西來，只好大家又一起看著瑞恩斯坦公爵。一般人被眾人注視的時候，都會有些感覺的。但是瑞恩斯坦公爵恍若未覺，他用一支手撐著臉頰。肘部擱在扶手上，低頭沉思著。

　大家唯恐打亂了瑞恩斯坦公爵的思緒，都沒有說話，安靜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瑞恩斯坦公爵說話了。也許是有一會兒沒有說話了，他的嗓音有些乾澀：“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事實已經證明，一些取巧的小計策，是很難成功的。”

　瑞恩斯坦公爵抬起頭來，視線從騎士們地臉上掃過。他繼續說道：“這分為兩個方面，一是我們不能夠再指望著用一些其他的辦法，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前進，一直到巴雷特的主堡。另外，就是說敵人的一些小手段也是徒勞地。我們都很清楚敵人的根基不穩，他建立的這個龐大的勢力，只需要遭受到重大的打擊，就會自動出現很多人來幫助我們。當然也許那些人不是很我們一路的，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在解決了這個最大地敵人後。我們當然也可以消滅其他的一些敵人。”

　騎士們都仔細聽著，他們對於瑞恩斯坦公爵有著幾乎是盲目的崇拜。至少他們都認為瑞恩斯坦公爵不會在正面戰場上戰敗，而到目前為止，確實韋林沒有能夠擊敗瑞恩斯坦公爵。

　雖然現在瑞恩斯坦公爵損兵折將，但是也不能夠否認這一點。同時很有趣的一點是，韋林一方雖然是在後退。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在誘敵深入。

　士兵們相信敵人一定會落入圈套之中。所以現在看起來是韋林丟了不少城堡，連某些領主和京城塞克斯的貴族們都有些蠢蠢欲動了。但是韋林的手下還是認為自己快要成功了，畢竟韋林對於士兵們的宣傳要有力得多。

　而瑞恩斯坦公爵的手下知道韋林應該是在誘敵，但是也堅信只要韋林膽敢決戰，那就一定是自己一方勝利。

　瑞恩斯坦公爵比韋林更迫切地尋求決戰，而韋林則是儘量拖延這個時間，想要慢慢地削弱敵人。可惜的是，瑞恩斯坦公爵的夜間突然襲擊，讓韋林不得不堅壁清野。

　這樣當然是讓瑞恩斯坦公爵無法找到人來戰鬥。但是在另一方面。卻是在加快了瑞恩斯坦公爵地行軍速度。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和主堡之間應該是沒有任何敵人的了。”瑞恩斯坦公爵微笑著說道。仿佛是馬上就快要勝利了一樣，“敵人想要避免戰鬥，那很好，我們就沒有必要去一個個地攻打城堡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讓敵人聞風喪膽，這樣的名聲可不是誰都能夠得到的，而你們做到了。”

　騎士們雖然知道瑞恩斯坦公爵是在安慰他們，但是也覺得好受多了。同時也決定了在軍事會議結束後，將這些話傳達下去。

　瑞恩斯坦公爵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想要得到地，是一場酣暢淋漓地決戰，而不是和癩皮狗一樣的敵人糾纏不清。現在敵人避而不見，當然是會讓你們覺得不高興，但是那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只要膽敢集結起來，我們就可以把他們消滅掉。”

　“所以，從現在開始，不要去試圖攻打遠處的城堡了。將那些地方交給衛戍部隊，我們自己一直向前。”瑞恩斯坦公爵慷慨激昂地說道，“敵人就在前面，敵人就在主堡。這是最後一戰，他們雖然像耗子一樣到處亂竄，但是我們可以堵在他們的巢穴外面。”

　在瑞恩斯坦公爵的重要講話精神被傳達下去後，士兵們的士氣有了些許提升。至少他們不再認為自己需要馬上找到敵人了，反正敵人有不得不守護的主堡，那地方可不會長了腳跑掉的。

　當然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是需要小心敵人的詭計。他們還是等待著後面地衛戍部隊趕到後，才繼續前進地。並且現在不需要戰鬥，他們是速度加快了很多。還是瑞恩斯坦公爵認為士兵們需要更好的休息，才壓制著他們地行軍速度。

　不過對於那些被燒成廢墟的城堡，大家看著也還是有些心裏不舒服的。更噁心的是，每個城堡裏面的水井與水池，都會被人極其囂張地寫上“已投毒”的字樣。

　當然也有人懷疑那裏面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毒，但是卻沒有人敢去無視警告。根據一些膽子極大的士兵介紹，他們試著用嘴唇上粘了一點水，的確有些奇怪的味道。至於那些毒藥的效果是什麼，那大家就不知道了。

　幸好附近還有其他的水源，有河流蜿蜒流過。瑞恩斯坦公爵的士兵們每天都從那裏取水，雖然路程是遠了些，但是卻要放心許多。

　美中不足的是，因為運力的關係，每天大家能夠得到的水分量變少了。並且有幾次，河水裏面出現了奇怪的味道。雖然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但是謹慎的瑞恩斯坦公爵還是要求大家使用前一天剩下來的水，結果導致大家一整天只有幾口水可以喝。

　但是無論如何，瑞恩斯坦公爵的軍隊還是不可阻攔地接近了主堡。那地方正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是不可能像滑溜的韋林一樣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