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堅壁

　在正常情況下，城堡本來就是要控制附近相當大一片地區的。目前不知道敵人前進到了什麼位置，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韋林一直向後退，直到距離前線有兩三個城堡的距離才停下來。

　在與此同時，大量的斥候在趕往當初事件發生的地點，他們查探著那裏現在到底怎麼樣了。現在既然瑞恩斯坦公爵都主動跨了一大步來進攻，那麼韋林再小心翼翼地誘敵，那也顯得太可笑了。

　為了表達對於先前那個城堡中所受到招待的謝意，韋林特別批准了給他們額外送去一整馬車的醃肉。雖然從事實上講，他們還救了韋林的命，但是那事情不能夠算得太細。

　作為戰鬥勝利，或者明確地說，只是防守城堡成功，按照規矩也必然會受到嘉獎。韋林當時也在城堡裏，那就可以把嘉獎提高一點點。但是絕對不能夠作為救命之恩來酬謝，這是原則問題。

　現在韋林就待在安全的城堡中，等待著前方的消息傳回來。與此同時，他也在思考著，應該要修改一下自己的計畫了。

　按照原來的打算，是以自己為餌，將瑞恩斯坦公爵引誘到自己指定地戰場。但是目前看來。雖然瑞恩斯坦公爵的確是按照自己規劃下的路線在走，但是似乎他們並不是上當了的樣子。

　他既然知道來上一次突襲，那麼就還是掌握了相當程度上的主動權。不過韋林轉念一想，這件事情也可以認為是瑞恩斯坦公爵很有可能看破了韋林的想法，但是卻不得不跟隨在後。

　因為現在韋林的勢力比較鬆散，並且在他死後沒有一個人可以安然接過所有的權力。只要可以擊殺韋林，那問題簡直就是解決了大半。那些先前依附于韋林地勢力，也會四分五裂。正如同歷史上某些強大的帝國一樣。在英明的君王死後，其勢力就被他的親屬與將領瓜分。

　即使只是攻下了巴雷特家族的主堡，甚至只是形成相當大的威脅，那麼總會有一些不甘寂寞的人會跳出來把局面弄得更亂。

　所以這個時候韋林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必要這樣冒險地，只要讓瑞恩斯坦公爵知道自己的大致方位，那麼他就會鍥而不捨地追趕而來。

　對於自己很有可能是因為計算不周密。所以導致了差點喪命，還連累了許多無辜的將士。韋林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不但如此，他還要努力去避免自己手下有這樣的想法。

　現在韋林就對身邊的扈從說道：“雖然我們付出了一些代價，連我都差點戰死了。但是幸運的是，瑞恩斯坦公爵的確被我們引誘過來了，那些騎兵們沒有白白地犧牲。現在我們需要記住的事情，就是不要讓戰士們地鮮血白流……”

　扈從們都神情嚴肅地點頭。這個時候。有扈從來報告道：“爵爺，我們地斥候回來了。”那斥候一進來，在行禮後就馬上說道：“大人，我們發現敵人正在依託城堡休整。”

　韋林茫然道：“哪個城堡。”“就是您下令焚毀的那個城堡啊，大人。”斥候回答道，“敵人在那裏修築營地，看起來他們準備在那邊休整一段時間。”

　那城堡裏面根本就沒有多少東西可以燒的，自然是會很快自己熄滅。即使火大了點。瑞恩斯坦公爵有那麼多的人，也可以撲滅的。

　那裏面雖然應該是被燒得差不多了，但是有牆壁遮擋風雨，肯定要比在外面舒服些。帳篷是無法完全擋風的，要是有雨就更淒慘了。

　“我們在遠處用望遠鏡觀察，沒有發現他們在修補城牆。”那斥候解釋道，“他們在附近伐木以後，直接用來修建營地了。”

　那城牆本身只是一道薄石牆而已。如果要人能夠在上面戰鬥的話。就還需要在後面搭上木頭架子。按照瑞恩斯坦公爵一路來的慣例，在奪得城堡後。他會修補其防禦。這樣城堡就可以交給後面跟上來地衛戍部隊，以此保衛補給線，自己則繼續率領軍隊前進。

　但是現在瑞恩斯坦公爵的軍隊沒有先修補城堡，而是先來築營。當然這樣做會讓營地建設更快完成，但是很顯然，他們會在完全做完這些事後，再才進行城堡的修復工作。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次序問題，但是卻可以說明了一些問題了。

　韋林想明白後，點了點頭，示意斥候繼續說下去。那人接著說道：“他們還在收攏部隊，我們的人在路上發現了一些他們跑散了的士兵，根據他們的供述，是在晚上追擊的時候，與大隊脫離地。但是他們在出發前就被告之，一旦失散，就要自己回到出發地去。我們也發現了一些我們自己地人，他們都是在掩護的時候倖存下來地。還有一些根本就沒有接到命令，是在發現了敵人後設法突圍的。”

　“這些人現在怎麼樣了？”韋林急切地問道，斥候立刻說道：“都被我們送回來了，包括我們自己人，還有俘虜。”

　韋林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這次你回去後要注意，按照優先順序別的話，帶回我們的自己人，比俘虜敵人更了不起。那些受傷的敵人，傷勢太重了不利於移動，那你們就不要去管他們，讓他們自己人去救治吧。”

　說這話地時候。韋林的臉上都是聖潔的悲天憫人，那斥候連連點頭，心領神會。他是絕對不會錯誤理解韋林的意思，因為韋林曾經在一些非正式的場合說過，如果把敵人的傷患留給他們，那麼就是變現地削弱敵人的戰鬥力。

　現在當然不會對傷患有什麼良好的救助，但是按照一般地規則，這些人也是不會被自己人殺害的。他們只是絕大多數都只能夠無奈地等死。如果是生命力頑強的，那就也許可以活下來，並且繼續戰鬥，等待下一次受傷，運氣好的可以待到戰爭結束了。

　雖然大家對於傷患都不怎麼關心，更不會派許多人來服侍他們，但是也不得不給他們準備營地。每天吃飯的時候。還是要給他們吃的。

　所以說雖然傷患不會嚴重地拖累瑞恩斯坦公爵，但是至少可以噁心一下他們。那些被額外消耗的糧食可是實實在在地，就憑著這個，韋林就不會主動給他們解決這個累贅，還要背上濫殺的名聲。

　“如果只是受了一點傷的怎麼辦？”那斥候想要問個明白。韋林斬釘截鐵地說道：“凡是拿得起武器的，就是敵人，應當堅決消滅。對了，在此特殊時期。將敵人重傷致殘的。也可以按照斬首計算。”

　這樣一來，斥候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簡單地講，就是儘量多給瑞恩斯坦公爵製造一些傷患，而不是全部殺掉。

　如果說是在平常的話，沒有人敢於這樣大意的。將敵人只傷不殺，難度可大得多了。不過此時瑞恩斯坦公爵有很多人失散了，正是韋林的斥候們大顯身手地時候。雖然瑞恩斯坦公爵地騎兵更厲害一點，但是多數都在當時用來追擊韋林了。現在如果不是掉隊了。就是回到營地休整去了。

　韋林雖然也損失了些騎兵，不過這個時候，他的數量優勢就體現出來了。韋林對那斥候說道：“我會命令附近更多的騎兵暫時作為輕騎兵使用，要儘量在這段時間擴大戰果。如果等到他們的人都返回了，那就再也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想到這裏，韋林馬上命令書記官擬好新的命令，讓一些重騎兵臨時作為輕騎兵使用。雖然他們做這種事情並不專業，但是以小隊為單位。在寬闊的平地上獵殺分散的。並且應該是已經失去了馬匹地敵人，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韋林總是想著要慢慢削弱瑞恩斯坦公爵的軍隊。他每次放棄一個城堡，就要消耗掉一些敵人的士兵。他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補充，而瑞恩斯坦公爵卻沒有這個優勢。本來韋林還想著要是帶上瑞恩斯坦公爵繞著卡耳塔跑上一圈，說不定戰爭就可以結束了。當然這麼好的事情也就只是想想而已，現在離主堡越來越近了，剩下的時間並不多了。

　而目前瑞恩斯坦公爵的一些精銳騎兵卻流落在外，他地主力又不能夠馬上出來接應。如果不能夠趁著這個機會將其大量消滅，那韋林一定會後悔地。

　因為這次逃跑偏離了原定目標，所以如果要繼續跑下去的話，還需要調節一下那些城堡。但是韋林不再準備玩防守後再溜掉地把戲了，那樣太危險。

　韋林能夠想像到，現在瑞恩斯坦公爵是多麼的生氣。本來應該是可以完成的計畫，卻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失敗了。他原本是可以殺死韋林的啊，那目前一切對瑞恩斯坦公爵不利的局面，幾乎就可以馬上得到扭轉。

　所以為了振奮人心士氣，瑞恩斯坦公爵多半會在下一次進攻的時候，打一個漂亮的殲滅戰。如果自己再想著消耗敵人的話，說不定會被乾淨俐落地包圍，然後全部吃掉。

　當然現在韋林是不準備親自作為誘餌的了，不但如此，還要取消掉這種誘敵方式。因為瑞恩斯坦公爵有決心，有實力消滅掉下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軍隊。

　那麼就堅壁清野，原本韋林是捨不得的，現在卻不得不如此了。被選定為瑞恩斯坦公爵進軍路線上的城堡，全部人員撤出，大踏步地後退。能夠搬走的東西全部搬走，不能夠搬的就一把火燒了。

　水井以及蓄水池中全部投毒，現在毒物的效果可以不計較，關鍵是要讓敵人知道已經投毒了。這會使得他們在恐懼中前進，同時肯定大家會發生分歧，甚至為了是否飲用可能有毒的水而激化矛盾。

　最重要的就是要絕對避免戰鬥，至少在決戰到來之前，要避免敵人借助著一場小戰鬥的勝利，而大肆宣揚使得士氣大振。

　只要始終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只讓斥候遠遠地監視，那麼瑞恩斯坦公爵的軍隊就只能夠憋著一口氣趕路。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即使他們奪取了一個又一個空無一人的城堡，看到的只有被燒剩下的東西。

　即使是附近的村莊，也一定要把人全部帶走。有的村莊不喜歡遠離的，就會躲在附近的某個自認為是隱蔽的地方。如果敵人只是匆匆而過，那倒沒有什麼，就怕人仔細搜查。仗都已經打到了這個份上，韋林有些擔心瑞恩斯坦公爵會殺良冒功。他很有可能在找不到韋林軍隊的情況下，屠殺自己能夠找到的農民，然後聲稱是韋林的士兵。

　雖然只是惡意地猜測，但是韋林也不想讓他得逞。他們想要戰鬥，卻又找不到對手。這可以讓他們的求戰之心在急劇攀升後，又因為無法發洩而士氣跌落。到了那個時候，應該才是對韋林有利的條件吧。